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大舅到底是干什么的?"陳浩第三次問這個問題。
林秀芳放下手中的碗,眼神閃躲,"別問了,咱家的事不要麻煩人家。"
可村霸趙胖子已經把推土機開進了他家的田地里。
三十畝良田,是全家的命根子。
陳浩不信邪,那個從小聽說很厲害的大舅,難道真的不管他們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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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電話鈴響的時候,陳浩正在公司加班調試代碼。
"浩子,出大事了!"父親陳國棟的聲音帶著顫抖。
"爸,怎么了?"
"趙胖子帶人把咱家的田給占了,說要建什么度假村!"
陳浩手一抖,鍵盤上的字符亂跳。那三十畝田是家里的全部收入來源,每年光水稻就能賣兩萬多。
"什么時候的事?"
"就今天下午,他們直接把圍欄拉起來了,不讓我們進去。我去找村長,錢有德說合同到期了,不給續約。"
"我馬上回去。"
"浩子,你別沖動,趙胖子那幫人兇得很。"
掛了電話,陳浩收拾東西就往老家趕。從省城到村里要三個小時車程。
一路上,陳浩腦子里亂糟糟的。趙胖子在當地確實橫,承包工程發了財,養了一幫小弟,連派出所都不敢惹他。
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了。母親林秀芳紅著眼圈在廚房忙活,父親坐在客廳沙發上抽悶煙。
"田真的被占了?"陳浩問。
"下午我去看了,趙胖子的人在那里守著,不讓靠近。"陳國棟把煙蒂掐滅,"錢有德那王八蛋,明明說好續約的,突然翻臉。"
"合同呢?"
"在這里。"陳國棟拿出一份皺巴巴的紙,"白紙黑字寫著,可以續約。"
陳浩仔細看了看。合同確實沒問題,承包期限是二十年,還有五年才到期。
"明天我去找他們。"
林秀芳從廚房出來,"浩子,算了吧,咱們斗不過人家。"
"媽,那可是三十畝地!"
"我知道,可是..."林秀芳欲言又止。
第二天一早,陳浩就往村委會去了。錢有德正在辦公室里喝茶,看到陳浩進來,臉色立馬沉下去。
"錢村長,我家的田地為什么被收回?"
錢有德慢悠悠地放下茶杯,"陳浩啊,你爸沒跟你說嗎?合同到期了。"
"還有五年才到期!"陳浩把合同拍在桌上。
錢有德瞄了一眼,"哦,這個啊,村里有新規定,要統一規劃。"
"什么新規定?"
"反正就是不能續約了,你們另想辦法吧。"錢有德翹起二郎腿,一副愛咋咋地的樣子。
陳浩壓著火氣,"趙胖子給了你多少好處?"
錢有德臉一沉,"你說話注意點!"
"我注意什么?明明白白的合同,你們說不認就不認?"
"陳浩,我勸你識相點,別惹不該惹的人。"錢有德站起身,指著門口,"你可以走了。"
這話說得明明白白,就是威脅。陳浩從村委會出來,直接去了田地那邊。果然,趙胖子的人在那里守著。兩個小混混坐在馬扎上抽煙,看到陳浩過來,立馬站起身。
"干什么的?"
"這是我家的田。"
"你家的?"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家伙笑了,"現在是趙老板的了。"
"憑什么?"
"憑什么?"另一個光頭指了指遠處正在平整土地的挖掘機,"憑那個。"
陳浩看著自家的田地被糟蹋,心里像刀割一樣。那些水稻苗剛種下去沒多久,正是長勢最好的時候,全被推土機給毀了。
"你們這是違法的!"
"違法?"光頭冷笑,"有本事你去告啊。"
陳浩咬咬牙,轉身就走。回到家里,看著愁眉苦臉的父母,心里憋著一口氣。
"爸,你別擔心,我想辦法。"
"能有什么辦法?"陳國棟嘆氣,"咱們就是普通老百姓,人家有錢有勢,惹不起。"
"總不能就這么算了。"
林秀芳在一邊默默流淚,"三十畝地,就這么沒了。"
那天晚上,陳浩翻來覆去睡不著。從小到大,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無力。書本上說的法律,在現實面前顯得那么蒼白。
02
第二天,陳浩帶著父親去了縣里。信訪辦里人來人往,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農民。接待他們的是個年輕女干部,聽完情況后,讓他們填表格。
"我們會轉交給相關部門處理的。"
"什么時候能有結果?"
"這個不好說,程序比較復雜。"
從信訪辦出來,陳浩又去了國土局。國土局的人更直接,"你們有證據證明對方違法嗎?"
"合同在這里。"
"這是你們和村委會的承包合同,跟我們沒關系。你們去法院告他們。"
法院倒是接受了起訴,但法官私下告訴陳浩,"小伙子,這種案子很難贏。對方有關系,有實力,你們就是普通農民。"
"那法律還有什么用?"
"法律是有用的,但要看怎么用。"法官搖搖頭,"你們這種情況,勝算很小。"
從法院出來,陳浩又去找了幾個律師事務所。第一家聽說是趙胖子的事,直接拒絕,"我們不接這種案子。"
"為什么?"
"你不懂,趙胖子在當地的關系網很復雜,誰都不愿意得罪他。"
第二家倒是愿意接,但要價十萬,"而且不保證贏。"
"十萬?我們哪有那么多錢?"
"那就沒辦法了。"
第三家的律師更直接,"小兄弟,我勸你別浪費錢了。趙胖子在當地的關系網,不是你們能對付的。他跟縣里的幾個領導都有來往,你們告他等于雞蛋碰石頭。"
一天下來,陳浩碰了一鼻子灰。在縣城的街頭走著,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他第一次感到這個世界離自己那么遠。
回到村里,趙胖子的工程隊已經開始施工了。挖掘機轟隆隆響個不停,一車車土被拉走。陳浩站在田埂上,看著自家的田地被一點點毀掉,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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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子,別看了,看著心疼。"陳國棟拉著兒子往回走。
"爸,我不甘心。"
"甘心又怎么樣?胳膊擰不過大腿。"
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家三口都沒什么胃口。桌上的菜幾乎沒動,大家都在想心事。
"要不找找媽的娘家人幫忙?"陳浩試探性地問。
林秀芳手里的筷子停了停,"找他們干什么?"
"媽,我記得你說過,大舅在省里工作,官當得挺大的。"
"那都是老黃歷了。"林秀芳低下頭,"咱家的事,別麻煩人家。"
陳浩覺得不對勁。從小到大,母親很少提起娘家的事。偶爾說起大舅,也只是說在省里當官,具體干什么從來不說。
"媽,大舅到底是干什么的?"
"別問了。"林秀芳起身收拾碗筷,"吃完飯早點休息。"
陳國棟在一邊抽煙,也不說話。陳浩心里更疑惑了。按理說,遇到這么大的事,找親戚幫忙很正常。可母親的反應很奇怪,好像對大舅有什么顧慮。
當天晚上,陳浩上網查了查土地承包的相關法律法規。按照規定,他們家的情況明顯是違法的。可是,法律條文寫得再清楚,在現實面前還是那么蒼白。
第二天,村里又傳來消息。趙胖子的工程隊不僅占了陳家的田,還準備擴大范圍,把周圍幾家的田也一起征收。
"聽說趙胖子跟市里的某個領導有關系,這個項目是上面批下來的。"
"什么項目這么牛?"
"說是什么旅游開發,要建度假村。"
陳浩聽到這些消息,心更涼了。如果真是上面批下來的項目,那他們更沒戲了。
第三天,趁父親不在家,陳浩又問母親關于大舅的事。林秀芳正在院子里曬被子,聽到陳浩的話,手里的動作停了。
"浩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
"什么意思?"
林秀芳坐在小板凳上,望著遠山,沉默了很久。
"你大舅確實在省里工作,官也當得不小。"
"那為什么不能找他幫忙?"
"因為我們早就斷了聯系。"
陳浩愣了,"為什么?"
林秀芳苦笑一下,"當年我嫁給你爸的時候,他反對。"
"反對?為什么反對?"
"說門不當戶不對,你爸就是個農民,配不上我們林家的女兒。"
陳浩心里一沉。原來還有這么回事。
"那后來呢?"
"后來我賭氣嫁了過來,他說要斷絕關系,我也說斷就斷。"林秀芳眼圈紅了,"這一斷就是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沒聯系?"
"沒有。你出生的時候,我給他寫過信,寄回去被退了回來。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試過。"
陳浩聽著母親的話,心情復雜。他從來不知道家里還有這樣的往事。
"媽,那大舅具體是干什么的?"
"組織部的。"林秀芳擦擦眼角,"具體什么職務我也不清楚,反正挺大的。"
"組織部?"陳浩心里一動。組織部在政府部門里地位很特殊,專門管干部任免的。
"是啊,所以當年他才那么傲慢,覺得咱家高攀不起。"
"現在都什么年代了,當年的事情..."
"浩子,你不懂。"林秀芳站起身,"你大舅那個人,說話從來一言九鼎。他說斷絕關系,就真的斷了。"
"可是現在家里遇到這么大的事..."
"算了吧。"林秀芳搖搖頭,"丟人都丟到家了,還怎么找他?"
"什么丟人?"
"你想想,當年他反對我嫁給你爸,說我會吃苦。現在真的遇到麻煩了,我找他幫忙,不是證明他當年說得對嗎?"
陳浩明白了母親的心思。這是面子問題,也是尊嚴問題。
"媽,現在都什么時候了,還顧什么面子?"
"不是面子問題。"林秀芳嘆氣,"是真的沒臉見他。"
那天下午,陳浩一個人去了田地那邊。工程隊還在施工,原本平整的田地已經被挖得亂七八糟。看著這一切,陳浩心里涌起一股強烈的憤怒。
他想起了母親的話,大舅在省組織部工作。
如果真的是高級別的干部,處理這種事情應該不難。可是,二十多年的隔閡,真的能因為一件事就化解嗎?
回到家里,陳浩看到父親坐在客廳里發呆。
"爸,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真的像你媽說的,當年不該娶她。"
"爸,你說什么呢?"
"你看,她娘家條件那么好,跟我過了這么多年苦日子。現在遇到事了,連自己哥哥都不敢找。"
陳浩心里難受,"爸,別這么想。感情的事,不是用條件衡量的。"
"話是這么說,可現實就是這樣。"陳國棟苦笑,"有錢有勢的人,永遠看不起我們這種人。"
當天晚上,陳浩失眠了。他在網上搜索省組織部的信息,想了解大舅可能的職務級別。
組織部副部長,這個職位在省里算是很高的了。如果大舅真的是這個級別,那處理他們家的事情確實不算什么。
可是,怎么聯系呢?二十多年沒有往來,連電話號碼都沒有。
第二天,陳浩去了村里的小賣部。老板娘是個愛打聽消息的人,村里的大事小事她都知道。
"大嫂,你知道我媽娘家的情況嗎?"
"你媽啊,她娘家可了不得。"老板娘放下手里的活,"聽說她哥哥在省里當大官呢。"
"你怎么知道的?"
"這村里誰不知道?當年你媽出嫁的時候,她哥哥連婚禮都沒來,說是看不起你爸。"
"那后來呢?"
"后來就沒聯系了。不過聽說,這些年她哥哥越當越大,現在已經是省里的領導了。"
"具體什么職務?"
"這個就不知道了,反正很厲害就是了。"
從小賣部出來,陳浩心情更復雜了。看來大舅的身份確實不一般,連村里人都知道。
03
接下來幾天,陳浩四處奔波,但毫無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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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胖子的工程隊已經開始平整土地了,挖掘機轟隆隆響個不停。每天看著自家的田地被糟蹋,陳國棟氣得直掉眼淚。
"三十畝地啊,就這么沒了。"
林秀芳也是愁眉不展,一家人的生活來源全指著這些田地。沒有了這些收入,日子怎么過?
第五天傍晚,村里突然傳來消息。
"聽說了嗎?上面要派工作組下來檢查土地違規問題!"
"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我表哥在鎮上工作,親口告訴我的。"
消息傳開后,整個村子都沸騰了。
最近這些年,土地問題確實很多,很多農民都有怨言,但一直沒人管。現在突然要派工作組,大家都很興奮。
趙胖子聽到消息,明顯慌了。平時趾高氣揚的他,開始四處打電話托關系。
"老李,幫個忙啊,上面要檢查,你看看能不能..."
"張局長,我是老趙啊,有點小事想請你幫忙..."
錢有德也是焦頭爛額,在村委會里來回踱步。他這些年確實拿了不少好處,如果真的要查,肯定有問題。
"趙老板,這事你得想想辦法啊。"
"我在想辦法,你也得配合。"
"怎么配合?"
"該銷毀的資料銷毀,該統一的口徑統一。"
陳浩聽到這個消息,心里燃起一絲希望。如果真的有工作組下來,說不定能為他們家討回公道。
他想起了母親說的話,大舅在省組織部工作。工作組的事,會不會跟大舅有關系?
"媽,工作組的事,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全村都在議論。"
"會不會是大舅..."
"別胡思亂想。"林秀芳打斷了陳浩的話,"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跟我們有關系?"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陳浩看得出來,母親心里也在琢磨這件事。
當天晚上,陳浩翻出了一個很久沒用過的電話本。那是幾年前母親整理舊物時翻出來的,里面記著一些親戚的聯系方式。
他翻了半天,終于找到了一個標著"大哥"的號碼。
那應該就是大舅的電話。
陳浩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
"大舅,我是秀芳的兒子陳浩。家里遇到困難,有人強占我們的承包田,村里和縣里都不管。如果方便的話,希望能得到幫助。"
編輯完短信,陳浩的手指在發送鍵上停了很久。
萬一大舅真的不認這門親戚呢?萬一這個號碼早就不用了呢?
最后,他還是按下了發送鍵。
短信發出后,陳浩就后悔了。他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也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兩個小時后,手機響了。
是條回復短信,"我后天到村里。"
短短六個字,讓陳浩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大舅回信息了!而且說要來村里!
他跑進屋里,"媽,大舅回信息了!"
林秀芳正在縫補衣服,聽到這話,手里的針掉在地上。
"你給他發信息了?"
"發了,他說后天到村里。"
林秀芳臉色發白,"浩子,你怎么能..."
"媽,都這個時候了,還顧什么面子?"
"不是面子問題。"林秀芳聲音顫抖,"是真的沒臉見他。當年的事..."
"媽,二十多年了,什么事不能過去?"
林秀芳坐在那里發呆,半天說不出話來。陳國棟聽說了這事,也是既期待又緊張。
"你大舅真的會來嗎?"
"他既然回信息了,應該會來。"陳浩安慰道。
"那...那我們要不要準備點什么?"
"不用準備,就正常就行。"
這一夜,一家三口都沒睡好。林秀芳更是輾轉反側,想著明天見面該說什么。
第二天,村里又傳來消息,工作組確實要來,而且級別很高。
"聽說是省里直接派下來的。"
"省里?那級別得多高啊?"
"肯定是大領導,要不然哪有這么大陣仗。"
趙胖子的工地停工了,工人都被遣散回家。錢有德在村委會里坐立不安,不停地給上面的關系打電話。
"李主任,工作組什么時候到?"
"趙總,你那邊的事情,能先停一停嗎?"
整個村子都彌漫著緊張的氣氛。陳浩也緊張,不是因為工作組,而是因為即將見面的大舅。
從小到大,他只聽過大舅的傳說,卻從來沒見過真人。這個神秘的大舅,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第三天上午,村里來了三輛黑色奧迪。車隊緩緩駛進村莊,引來無數村民圍觀。
"這是什么人啊?這么大陣仗?"
"肯定是大領導,你看那車牌號。"
陳浩站在自家院子里,心跳得厲害。三輛車停在村委會門口,從第二輛車上下來一群人。
為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
"縣委李書記!"有村民認出了他。
后面跟著的是鎮長、鎮書記,還有幾個陳浩不認識的人。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的官員,此刻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第一輛車的門打開了。從車上下來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中等身材,頭發花白,穿著普通的深色中山裝。
他的樣子很普通,放在人群里絕對不會引人注意。但是,當縣委書記李書記快步走過去的時候,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句話。
"林部長,歡迎來指導工作!"
在場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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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
村民們都傻眼了,議論聲此起彼伏。
"部長?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你看縣委書記那個態度。"
"咱們村什么時候來過這么大的官?"
陳浩也愣住了。那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人,就是自己的大舅?省里的部長?
林秀芳從屋里走出來,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大哥..."她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