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媽,我要去找他。”
林悅把那張皺巴巴的匯款單拍在桌上,眼神里燒著火。
張敏的臉色瞬間煞白,手里擇了一半的菜掉在地上。
“你去哪找?你找他干什么?還嫌咱們娘倆不夠丟人嗎?”
“就因為丟人,我才要問清楚!”
林悅指著匯款單上的地址,聲音都在抖。
“十年了,他躲在隔壁市逍遙快活,讓我們在這兒背著‘棄婦’的名聲。”
“我高考完了,我不怕了,我要去看看那個讓他連家都不要的女人,到底長什么樣!”
張敏撲過來想搶匯款單,被林悅一把推開。
“媽,你別攔我,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可她沒想到,父親身邊的小三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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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六月的風(fēng)帶著燥熱,吹得人心煩意亂,知了在樹上不知疲倦地叫著。
林悅坐在前往隔壁市的大巴車上,靠窗的位置,額頭抵著滾燙的玻璃。
手里緊緊攥著那張有些發(fā)皺的匯款單,指甲在上面掐出了深深的印記。
這張單子是她昨天收拾舊書時,在一本厚厚的《現(xiàn)代漢語詞典》里發(fā)現(xiàn)的。
那是高一開學(xué)時母親給她買的,當(dāng)時母親隨手把找零的錢和這張單子一起夾了進(jìn)去。
大概是忘了,一夾就是三年。
收款人那一欄,赫然寫著那個讓她恨了十年的名字——林海。
地址是隔壁市郊區(qū)的一個叫“靜馨苑”的地方。
看起來像是個小區(qū),又像是個療養(yǎng)院,名字聽著挺雅致。
十年前的那天,也是這樣一個燥熱的午后,連風(fēng)都是燙的。
那時候林悅才八歲,扎著兩個羊角辮,正坐在客廳里看動畫片。
等著爸爸下班回來給她帶最愛吃的紅豆糕,那是她每天最期待的時刻。
門鈴響了,她歡快地跳下沙發(fā),光著腳丫跑去開門。
“爸爸回來啦!”
她興奮地喊著,小手用力拉開那扇沉重的防盜門。
可是門開了,進(jìn)來的只有臉色蒼白的母親,手里空空如也。
沒有紅豆糕,沒有爸爸溫暖的大手,只有一股令人心慌的沉默。
母親手里拿著兩張銀行卡和一張紙條,眼眶紅腫,像是剛哭過。
她甚至不敢看林悅的眼睛,只是機(jī)械地把門關(guān)上,反鎖。
“媽,爸爸呢?他不是去買糕點了嗎?”
林悅拉著母親的衣角,歪著頭問,眼神里滿是天真。
母親的身子抖了一下,蹲下來,抱住了她,力氣大得讓她有些疼。
“悅悅,以后……只有我們兩個過了。”
母親的聲音沙啞,帶著壓抑的哭腔,眼淚滴在林悅的脖子里。
林悅不明白,她掙脫開母親的懷抱,去搶那張紙條。
紙條上面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話,字跡潦草,像是匆忙寫下的。
“我有了新歡,這兩張卡里的錢夠你們生活,別找我。”
那幾個字像是一根根刺,扎進(jìn)了林悅幼小的心靈。
她雖然還小,但也知道“新歡”是什么意思,電視劇里常演。
“爸爸不要我們了嗎?”
她問出了那句最殘忍的話,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母親沒有回答,只是再次抱緊了她,嚎啕大哭。
從那天起,那個高大偉岸、總是把她扛在肩頭騎大馬的父親不見了。
家里的照片被母親收了起來,屬于父親的拖鞋、牙刷統(tǒng)統(tǒng)消失了。
那個總是充滿了歡聲笑語的家,變得死氣沉沉。
變成了別人口中的“陳世美”、“負(fù)心漢”,成了全家人的禁忌。
親戚們上門來勸,有的罵林海沒良心,有的勸母親改嫁。
“張敏啊,這種男人不值得你守著,趁年輕再找個好的。”
大姨一邊嗑瓜子一邊說,眼神里帶著憐憫和輕視。
“就是,帶著個孩子雖然難點,但也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二姑也在一旁幫腔,唾沫橫飛。
母親總是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只是給她們倒水,然后送客。
這些年,林悅聽過無數(shù)關(guān)于父親的傳言,各種版本都有。
有人說他傍上了富婆,去大城市享福了,住別墅開豪車。
說他在上海買了江景房,出門都有司機(jī)接送,風(fēng)光無限。
有人說他在外面養(yǎng)了小的,還生了兒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說那個小三年輕漂亮,比母親會打扮,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甚至還有人說,他卷了單位的公款跑路了,是個通緝犯。
流言蜚語像是一把把軟刀子,割著她們母女的肉。
每當(dāng)有人在背后指指點點,母親總是沉默地拉著她快步走開。
她的背挺得直直的,像是一棵倔強的松樹,不肯低頭。
回家后躲在廁所里偷偷哭,打開水龍頭掩蓋哭聲。
林悅常常在半夜醒來,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的壓抑的啜泣聲。
那時候她就會握緊小拳頭,對著黑暗發(fā)誓。
林悅恨他,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沖到他面前咬他一口。
恨他在母親生病住院時音信全無,連個電話都沒有。
那年冬天,母親得了肺炎,高燒四十度不退。
家里沒錢請護(hù)工,林悅請假在醫(yī)院照顧母親。
看著母親燒得迷迷糊糊,嘴里還喊著“海哥”的名字。
林悅氣得把剛買的粥都扔進(jìn)了垃圾桶。
恨他在自己被人欺負(fù)罵沒爹的孩子時不在身邊,讓她獨自面對嘲笑。
初二那年,班里的幾個男生把一只死老鼠放進(jìn)她的書包。
還在黑板上寫“林悅是個沒爹的野種”。
林悅沒有哭,她抄起凳子就把那個領(lǐng)頭的男生砸破了頭。
老師叫家長,母親趕來,不停地給對方家長鞠躬道歉。
對方家長指著母親的鼻子罵:“果然是有娘生沒爹養(yǎng)的東西!”
母親低著頭,眼淚掉在地上,卻還要賠著笑臉說好話。
那一刻,林悅心里的恨意達(dá)到了頂峰。
如果他在,誰敢這么欺負(fù)她們?誰敢這么羞辱母親?
恨他毀了母親的半輩子,讓這個家變得支離破碎。
母親原本是廠里的文藝骨干,長得漂亮,愛唱歌。
可是自從他走后,母親再也沒唱過歌,也沒穿過裙子。
她變得沉默寡言,變得蒼老憔悴,像是一朵枯萎的花。
為了供林悅讀書,母親辭掉了體面的工作,去給人家當(dāng)保姆。
每天起早貪黑,受盡了雇主的氣,手變得粗糙不堪。
有一次,林悅看到母親在給雇主洗腳,那卑微的樣子刺痛了她的眼。
她沖過去拉起母親就要走,卻被母親甩了一巴掌。
“你不讀書了?你以后想跟我一樣伺候人嗎?”
母親吼道,那是她第一次打林悅,打完兩人抱頭痛哭。
這恨意像是一顆種子,在她的心里生根發(fā)芽,長成了參天大樹。
她拼命學(xué)習(xí),拼命努力,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出人頭地。
她要證明給所有人看,沒有那個男人,她一樣能過得好。
她要讓那個拋棄她們的男人后悔,讓他跪在母親面前懺悔。
高考前夕,她在整理舊物時發(fā)現(xiàn)了那張匯款單。
那一刻,她覺得這是老天給她的機(jī)會,是時候算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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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瞞著母親,偷偷買了去隔壁市的車票。
她在日記本上寫下:“林海,這一面,我等了十年。”
她發(fā)誓,總有一天要找到他,當(dāng)面問問他。
為什么要這么做?那個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到了到了!終點站!下車的趕緊!”
售票員的大嗓門把林悅從回憶里拉了回來,震得她耳朵嗡嗡響。
她深吸一口氣,背起包下了車,腳踩在陌生的土地上。
按照匯款單上的地址,林悅轉(zhuǎn)了兩趟公交車,又走了一段土路。
終于來到了這個叫“靜馨苑”的地方。
這里比她想象中要偏僻得多,周圍是大片的荒地和幾棟爛尾樓。
野草長得比人還高,風(fēng)一吹發(fā)出沙沙的聲音。
“靜馨苑”的大門銹跡斑斑,鐵門歪歪斜斜地掛著。
牌子上的字都掉漆了,看著搖搖欲墜,隨時都會掉下來。
門口沒有保安,只有一條老黃狗趴在陰涼處吐著舌頭,懶得看人一眼。
林悅心里有些打鼓,這地方太破了。
這里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什么富人區(qū),更不像是金屋藏嬌的地方。
難道是那個女人破產(chǎn)了?還是父親被騙了?
帶著滿腹的疑問,她走進(jìn)了大門,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院子里很安靜,甚至可以說是死寂,連鳥叫聲都沒有。
幾棟灰撲撲的筒子樓矗立著,墻皮脫落,露出了里面的紅磚。
像是被時間遺忘的角落,透著一股頹敗的氣息。
樓下的空地上,幾個坐著輪椅的老人在曬太陽。
神情呆滯,嘴角流著口水,旁邊還有幾個穿著護(hù)工服的人在聊天。
這竟然是一家養(yǎng)老院,或者說是某種收容所,專門收留沒人要的人。
林悅皺著眉頭,在幾棟樓之間穿梭。
目光在每一個角落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不放過任何一張臉。
雖然十年沒見,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一眼認(rèn)出他。
那張臉,已經(jīng)在她的噩夢里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刻在了骨子里。
終于,在最里面那棟樓前的一棵大榕樹下,她停住了腳步。
樹蔭下,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灰色T恤的中年男人,正彎著腰。
他手里端著一個不銹鋼飯碗,正耐心地給坐在輪椅上的人喂飯。
那個背影,有些佝僂,有些消瘦,不再挺拔。
但那寬闊的肩膀,那微微有些外八字的站姿,就是他。
林悅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破胸膛。
是他。
真的是他。
02
林悅站在原地,并沒有立刻沖上去,腿有些發(fā)軟。
她躲在一根水泥柱子后面,死死地盯著那個方向,眼睛眨都不眨。
十年了,整整三千六百五十天。
她設(shè)想過無數(shù)次重逢的場景,在夢里演練過無數(shù)遍。
也許是在某個豪華酒店的門口,他挽著那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一身名牌,意氣風(fēng)發(fā),看都不看她一眼。
也許是在大街上偶遇,他開著豪車,濺了她一身泥水。
而自己和母親正在為了幾塊錢的菜價討價還價,顯得那么寒酸。
但她唯獨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副場景,完全超出了她的預(yù)料。
林海老了,老得不成樣子。
老得讓林悅有些不敢認(rèn),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他的頭發(fā)白了大半,亂蓬蓬的,像是很久沒打理過,全是油膩。
臉上布滿了皺紋,皮膚黝黑粗糙,像是常年在太陽底下暴曬。
完全沒有了當(dāng)年那個機(jī)關(guān)干部的儒雅模樣,像個地道的農(nóng)民工。
他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領(lǐng)口都磨破了邊,起了毛球。
腳上穿著一雙廉價的塑料拖鞋,沾滿了泥土,后跟都磨平了。
這哪里是去享福了?這分明是在受罪,是在過苦日子。
林悅的心里涌起一股說不清的滋味,酸酸澀澀的。
但很快就被憤怒壓了下去,那股恨意重新占據(jù)了上風(fēng)。
活該!這就是報應(yīng)!
拋妻棄子的人,就該是這個下場!老天爺是公平的!
她的目光移向輪椅上那個人,那個讓父親甘愿受苦的人。
那人背對著她,穿著一件藍(lán)白條紋的病號服,身材消瘦。
因為被樹干擋著,林悅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能看到一頭短發(fā)。
是個男人?還是個短發(fā)的女人?
這就是那個讓他拋棄一切的“真愛”?
看這身形,也不像是什么富婆啊。
林海一邊喂飯,一邊還在說著什么,嘴巴一張一合。
臉上帶著那種讓林悅感到惡心的溫柔笑容,刺痛了她的眼。
“來,慢慢吃,今天有你愛吃的土豆燉肉。”
“張嘴,啊……真乖,多吃點長肉。”
那語氣,就像當(dāng)年哄她吃飯一樣,充滿了寵溺。
林悅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惡心得想吐,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他把這份父愛,這份溫柔,全都給了別人!
給了這個破壞她家庭的罪魁禍?zhǔn)祝?/strong>
憤怒瞬間沖昏了她的理智,燒斷了那根名為冷靜的弦。
她再也忍不住了,大步從柱子后面沖了出去,帶起一陣風(fēng)。
幾步跨到樹下,林悅一把抓住了林海的手腕,指甲掐進(jìn)肉里。
“啪!”
不銹鋼飯碗被打翻在地,發(fā)出一聲脆響。
飯菜撒了一地,土豆塊滾出去老遠(yuǎn),湯汁濺在林海的褲腿上。
林海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
四目相對。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
林海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怒容的少女,眼神從驚愕變成了慌亂。
又變成了難以置信,像是見了鬼一樣。
“悅……悅悅?”
他的聲音嘶啞,顫抖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想要伸手去碰林悅,卻又在半空中停住,像是怕弄臟了她。
那只手上全是繭子和泥垢,顯得那么卑微。
“別叫我!”
林悅歇斯底里地吼道,甩開了他的手,像是在甩掉什么臟東西。
“你還記得我叫悅悅?我還以為你早就忘了你有這么個女兒!”
“十年了!林海,你躲在這兒過得挺滋潤啊!”
“這就是你的新家?這就是你的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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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指著輪椅上那個人,手指都在發(fā)抖,指尖泛白。
“為了這么個人,你連媽都不要了!連我都不要了!”
“你知不知道這十年我們是怎么過的?你知道嗎!”
“媽為了供我讀書,一天打三份工!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生病了連醫(yī)院都不敢去,只能硬扛著!”
“而你呢?你在這兒給別人喂飯!你過得心安理得!”
“你對得起我們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林悅越說越激動,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模糊了視線。
周圍的老人和護(hù)工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
紛紛探頭張望,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
林海的臉漲成了豬肝色,羞愧難當(dāng)。
他慌亂地看了一眼周圍,又看了一眼輪椅上的人,似乎怕嚇到那人。
“悅悅,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事實擺在眼前你還要狡辯嗎?”
林悅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jī)會,步步緊逼,咄咄逼人。
“你告訴我,這個人是誰?是不是那個狐貍精給你生的兒子?”
“還是哪個有錢的殘廢?把你包養(yǎng)了?”
“你說話啊!你啞巴了嗎!”
林悅一把推在林海的胸口,把他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03
林海穩(wěn)住身形,并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
反而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林悅,卑微到了極點。
“悅悅,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人多眼雜。”
“你先回去,以后爸再跟你解釋,行不行?”
“回去?我憑什么回去!”
林悅冷笑一聲,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妝都花了。
“我今天來,就是要個說法!我跑這么遠(yuǎn)不是來聽你趕我走的!”
“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就賴在這兒不走了!”
“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你林海是個什么東西!”
“我要讓你的‘真愛’也看看,他找了個什么樣的男人!”
“看看你這副拋妻棄子的嘴臉,到底有多丑陋!”
說著,林悅就要繞過林海,去抓輪椅上那個人的肩膀。
她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讓父親哪怕變成這樣也要守著。
是不是長得像天仙一樣,還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別動他!”
林海突然爆發(fā)出一聲怒吼,聲音大得嚇人。
一把抓住了林悅的胳膊,力氣大得驚人,像是鐵鉗一樣。
林悅被捏得生疼,不可置信地看著父親。
為了保護(hù)那個人,他竟然對自己動粗?
這還是那個連重話都不舍得對她說一句的父親嗎?
“你干什么!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林悅拼命掙扎,想要甩開他的手。
就在兩人拉扯的時候,一直背對著他們的那個輪椅上的人,突然有了動靜。
那人似乎被爭吵聲嚇到了,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
像是在打擺子,輪椅都跟著晃動起來。
緊接著,發(fā)出一陣怪異的、含糊不清的吼叫聲。
“啊……啊……嗚嗚……”
那聲音不像正常人說話,倒像是野獸受傷后的悲鳴。
聽著讓人毛骨悚然,心里發(fā)慌。
隨后,那人開始瘋狂地用雙手抓撓自己的臉和頭皮。
指甲在臉上劃出一道道血痕,下手極重,毫不留情。
“城城!別怕!別怕!”
林海顧不上管林悅,松開手,撲到輪椅前。
他一把抱住那個人的雙手,緊緊摟在懷里,不讓他傷害自己。
“沒事的,我在這兒,沒人敢傷害你。”
“乖,深呼吸,聽話……不抓了,疼……”
他的聲音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帶著無限的耐心。
眼神里滿是焦急和心疼,眼淚都要出來了。
那種心疼,是裝不出來的,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那是只有面對至親至愛的人,才會流露出的情感。
林悅愣住了,忘了哭,也忘了鬧。
她站在一旁,看著父親為了另一個人忙亂成這樣。
完全把自己當(dāng)成了空氣,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心里的酸楚和嫉妒像毒草一樣瘋長,纏得她透不過氣。
那個叫“城城”的人,到底是誰?
聽名字像個男孩,叫得這么親熱。
難道真的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
可是看這情況,這個人明顯精神不正常,像是個瘋子。
為了一個瘋子,拋棄了聰明伶俐的女兒?
拋棄了溫柔賢惠的妻子?
這到底是為什么?這完全不合邏輯啊!
林海安撫了好一會兒,那個人的情緒才漸漸平復(fù)下來。
不再吼叫,只是還在低聲嗚咽,像個受委屈的孩子。
林海長舒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背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他轉(zhuǎn)過身,看著林悅,眼神里滿是疲憊和無奈。
“悅悅,算爸求你了,你走吧。”
“這里真的不適合你來,太亂了。”
“你媽要是知道你來這兒,會擔(dān)心的,快回去吧。”
“我不走!”
林悅倔強地仰著頭,眼淚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不肯落下。
“我就想知道,他到底是誰!值得你付出這么多!”
“你今天要是說不清楚,我就去報警!”
“告你重婚罪!告你遺棄罪!讓你坐牢!”
林海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沉默了許久,像是在做心理斗爭。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睜開眼,嘆了口氣
“好,你想看,那就看吧。”
他側(cè)過身,讓開了擋在輪椅前面的位置。
04
林悅深吸了一口氣,一步步走向那個輪椅。
她的手在發(fā)抖,腿也在抖,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心里既期待又害怕,像是要去揭開一個潘多拉魔盒。
謎底就在眼前,只要再走幾步就能看到。
可是揭開謎底之后呢?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那個結(jié)果,不知道會不會更崩潰。
她走到了輪椅的正面,站定。
那個被林海叫做“城城”的人,正低著頭,把玩著衣角。
因為剛才的抓撓,他的臉上多了幾道紅色的抓痕。
滲著血珠,顯得有些狼狽,看著讓人不適。
林悅慢慢蹲下身子,視線與那個人平齊。
“喂,抬起頭來。”
她聲音顫抖地命令道,帶著一絲顫音。
那個人似乎聽懂了,慢慢地抬起了頭,動作遲緩。
當(dāng)林悅看清那張臉的時候,整個人瞬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