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傅詩雨還記得那天晚上加班到十一點半。
辦公室只剩她一個人，電腦屏幕的光映在疲憊的臉上。
手機震動時，她正揉著發酸的眼睛。
呂煜城的信息很簡單：“樓下等你，帶了熱粥。”
那一刻，深夜的寒冷和孤獨都被驅散了。
她覺得自己是幸運的，遇到了一個如此體貼的男人。
所以當他捧著熱粥，在車里輕聲求婚時，她幾乎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愛情不就是這樣嗎？彼此溫暖，彼此依靠。
她甚至覺得那些關于彩禮、房子的瑣碎討論都太過世俗。
直到婚禮后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嶄新的窗簾灑進來。
呂煜城端著咖啡，溫柔地坐在床邊。
他說：“詩雨，既然你月薪一萬二，以后每月交一萬作家用吧。”
他的笑容依然溫柔，語氣依然體貼。
“畢竟這套婚房是我媽全款買的，我們要懂得感恩。”
傅詩雨手中的溫水突然變得冰涼。
她看著眼前這個一夜之間變得陌生的丈夫。
突然想起婚前那個加班夜，他隨口問起收入時自己的敷衍。
“一萬二。”她當時太累，隨口報了個數字。
現在她才明白，有些隨口說出的話，會改變一生的軌跡。
01
傅詩雨保存完最后一張設計稿時，墻上的時鐘指向十一點二十。
整層辦公樓安靜得能聽見空調的運轉聲。
她活動了下僵硬的脖頸，關掉電腦準備離開。
手機屏幕亮起，是呂煜城的消息：“還在加班？我到了。”
心里泛起一絲暖意，傅詩雨加快收拾東西的速度。
電梯下行的過程中，她望著鏡面里憔悴的自己，輕輕補了點口紅。
走出大廈旋轉門，初秋的涼風撲面而來。
呂煜城的黑色轎車安靜地停在路邊。
他搖下車窗，朝她招手，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猜你還沒吃飯，買了你最愛吃的海鮮粥。”
車內彌漫著食物的香氣，傅詩雨系安全帶時注意到他西裝上的褶皺。
“你也是剛下班就過來了？”她輕聲問。
呂煜城轉動方向盤，聲音里帶著疲憊：“開會到十點，想起你說今晚要趕稿。”
他把保溫盒遞過來，示意她趁熱吃。
粥還是溫的，蝦仁和干貝的鮮香在口中化開。
傅詩雨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夜景，突然有些眼眶發熱。
這是他們交往的第七個月，呂煜城總是這樣細心。
記得她所有喜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車停在公寓樓下時，呂煜城沒有立即解鎖車門。
他轉過身，認真地看著她：“詩雨，我們結婚吧。”
傅詩雨愣住了，勺子還含在嘴里。
“我知道很突然，但我不想再看著你一個人加班到深夜。”
他的眼神誠摯，聲音微微發顫。
“我想每天都能接你下班，給你做熱乎的飯菜。”
傅詩雨低頭看著手里的粥盒，熱氣已經散盡。
三十歲的年紀，在相親市場早已不占優勢。
能遇到呂煜城這樣的男人，朋友都說她運氣好。
有體面的工作，穩定的收入，溫柔體貼的性格。
最重要的是，他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被珍視的感覺。
“好。”她聽見自己說，聲音輕得像嘆息。
呂煜城欣喜地握住她的手，掌心溫暖干燥。
送她到公寓門口時，他輕輕擁抱了她。
“明天我帶你看婚房，媽媽已經幫我們準備好了。”
傅詩雨點頭，心里涌起對未來的期待。
洗漱時，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試圖找出嫁給愛情的模樣。
手機亮起，是母親發來的消息：“煜城媽媽說婚房已經準備好了。”
“他們家這么誠意，你也要好好表現。”
傅詩雨回復了一個“好”字，關掉了手機。
躺在床上，她想起第一次見到蕭慧琴的場景。
那位妝容精致的中年婦人，說話總是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但不知為何，傅詩雨每次見她都有些緊張。
也許是蕭慧琴打量她的眼神太過銳利。
像是要在她身上找出什么瑕疵似的。
不過現在想來，那應該是長輩對晚輩的關心吧。
傅詩雨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里。
明天還要早起去看婚房，得養足精神。
她最后看了眼手機，呂煜城發了晚安的表情。
配文是：“以后每個晚安，都要當面說。”
傅詩雨微笑著關掉臺燈，在期待中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這是她作為傅小姐的最后一個安穩覺。
02
周六的早晨陽光明媚，呂煜城準時來接她。
他今天穿了淺色休閑裝，看起來比平時年輕幾歲。
“媽一早就去新房打掃了，說要給你留個好印象。”
車子駛向城西的高檔小區，傅詩雨有些忐忑。
這是她第一次正式參觀未來的家。
保安恭敬地行禮，小區環境比她想象中還要好。
中心花園的噴泉正在工作，水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呂煜城停好車，自然地牽起她的手。
“十六樓，視野很好，媽特意選的樓層。”
電梯平穩上升，傅詩雨注意到鏡面里自己緊張的表情。
呂煜城捏了捏她的手心：“放松點，以后這就是你家了。”
房門打開的瞬間，傅詩雨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寬敞的客廳，落地窗外是整片城市景觀。
裝修是時下流行的現代簡約風格，處處透著精致。
蕭慧琴從廚房走出來，系著圍裙，笑容可掬。
“詩雨來啦，快進來看看喜不喜歡。”
她熱情地拉著傅詩雨的手，帶她參觀每個房間。
主臥朝南，衣帽間比傅詩雨現在的臥室還大。
書房已經擺好了兩張辦公桌，顯然是考慮到他們都需要加班。
最讓人驚喜的是陽臺，擺滿了綠植，還有個小茶座。
“這些都是煜城媽媽布置的？”傅詩雨輕聲問。
呂煜城點頭，語氣帶著自豪：“媽跑了好幾家家具城。”
蕭慧琴端來水果，笑容溫和：“我就煜城一個兒子，當然要用心。”
她拉著傅詩雨在沙發坐下，親熱地拍著她的手背。
“以后這就是你的家，千萬別拘束。”
傅詩雨感動得不知說什么好，只能連連道謝。
參觀到廚房時，蕭慧琴特意打開每個櫥柜展示。
“這些廚具都是進口的，我特意托朋友從德國帶的。”
她說著看了眼傅詩雨：“聽說你現在都是點外賣？”
傅詩雨有些不好意思：“工作太忙，確實很少做飯。”
蕭慧琴笑了笑：“成了家就要學著下廚了，外賣不健康。”
語氣溫柔，卻讓傅詩雨感到一絲壓力。
呂煜城及時解圍：“詩雨聰明，肯定一學就會。”
看完房子，蕭慧琴堅持要親自下廚招待他們。
廚房里飄出飯菜香氣時，呂煜城帶傅詩雨到陽臺。
他從背后環住她，下巴輕輕抵在她發頂。
“喜歡嗎？媽為了裝修這房子，瘦了整整五斤。”
傅詩雨靠在他懷里，心里滿是感動。
“阿姨太費心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
呂煜城輕笑：“以后好好過日子，就是最好的報答。”
午餐時，蕭慧琴不斷給傅詩雨夾菜，態度親切。
但每句話都若有若無地強調著這套房子的價值。
“這小區是學區房，單價已經漲到十萬了。”
“當時全款買下，可是把老本都掏出來了。”
傅詩雨只能不斷表示感激，心里卻有些不安。
飯后蕭慧琴收拾碗筷，堅持不讓他們幫忙。
呂煜城趁機帶傅詩雨到小區散步。
“媽媽就是說話直，其實沒有別的意思。”
傅詩雨點頭：“我明白，阿姨是真心對我們好。”
她望著眼前優雅的環境，突然想起自己租住的老破小。
月薪八千的設計師，在這座城市確實微不足道。
呂煜城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輕輕攬住她的肩。
“以后我們一起努力，讓媽媽享福。”
回家的路上，傅詩雨一直沉默著。
呂煜城以為她在為婚禮籌備發愁，柔聲安慰。
“婚禮的事你不用操心，媽媽都會安排好的。”
傅詩雨轉頭看他：“煜城，我們是不是太快了？”
呂煜城握緊她的手：“遇到對的人，什么時候都不快。”
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后退，像她來不及思考的人生。
03
婚期定在一個月后，所有事宜都由蕭家操辦。
傅詩雨只需要試婚紗、拍婚紗照、發請柬。
連續加班一周后，她終于有個完整的周末休息。
呂煜城來接她時，注意到她濃重的黑眼圈。
“又是通宵趕稿？你們老板太不人道了。”
傅詩雨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項目截止期，沒辦法。”
等紅燈時，呂煜城狀似無意地問起：“你們設計師收入應該不錯吧？”
傅詩雨眼睛都沒睜，含糊地回答：“還行，夠用。”
她最近確實在考慮換工作，現在這家公司薪資太低。
但婚禮在即，她打算等婚后再做打算。
呂煜城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具體多少？我好規劃以后的開銷。”
傅詩雨太累了，隨口報了個數字：“一萬二左右。”
說完她就后悔了，實際收入只有八千多。
但轉念一想，婚后她打算跳槽，薪資應該能漲到這個數。
呂煜城點點頭，沒再追問。
傅詩雨松了口氣，很快就把這個小插曲忘了。
婚紗店是蕭慧琴選的，高端定制，價格不菲。
傅詩雨試穿時，蕭慧琴和呂煜城都在旁邊陪著。
“腰身這里還要改瘦一點。”蕭慧琴對店員說。
然后轉向傅詩雨：“女孩子還是要注重身材管理。”
傅詩雨尷尬地點頭，其實她已經很瘦了。
呂煜城打圓場：“詩雨最近太辛苦，婚后我給她補補。”
選完婚紗，蕭慧琴提議去附近的茶座坐坐。
落座后，她拿出一個小本子，上面記滿了婚禮細節。
“酒席訂了三十桌，每桌標準八千八。”
“婚慶公司是我朋友開的，給了最低折扣。”
她一項項說著，傅詩雨聽得心驚膽戰。
這遠遠超出了她家能承擔的范疇。
“阿姨，這些費用...”她小心翼翼地開口。
蕭慧琴笑著擺手：“你們不用擔心，我們來出。”
語氣大方，卻讓傅詩雨更加不安。
喝茶時，蕭慧琴似不經意地問：“詩雨父母能來多少親戚？”
傅詩雨老實回答：“大概三四桌吧，我家親戚少。”
蕭慧琴在本子上記了一筆：“那正好，煜城爸爸那邊領導多。”
氣氛突然有些微妙，呂煜城連忙轉移話題。
“媽，詩雨昨天還說特別喜歡新房的裝修。”
蕭慧琴這才又露出笑容：“喜歡就好，我眼光還是不錯的。”
送傅詩雨回家的路上，呂煜城顯得心事重重。
“詩雨，婚后媽媽可能會常來我們家住。”
傅詩雨表示理解：“應該的，阿姨一個人也寂寞。”
呂煜城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婚禮前一周，傅詩雨請了年假準備相關事宜。
其實沒什么需要她準備的，蕭慧琴都安排妥當了。
她父母從老家趕來，見到親家時有些拘謹。
蕭慧琴熱情周到，卻總帶著若有若無的優越感。
試菜時，傅媽媽小聲對女兒說：“這家人條件太好，你以后...”
話沒說完，但傅詩雨明白母親的意思。
門當戶對，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
婚禮前夜，傅詩雨失眠了。
她起身整理嫁妝，發現外婆給的紅包。
里面是張存折，數額不大，卻是外婆一輩子的積蓄。
附著的字條上寫著：“丫頭，給自己留點私房錢。”
傅詩雨眼眶發熱，把存折小心收好。
也許母親說得對，她該多為自己考慮些。
但箭在弦上，已經容不得她反悔了。
04
婚禮比想象中還要隆重。
五星級酒店宴會廳，鮮花從門口一直鋪到舞臺。
傅詩雨穿著定制婚紗，像做夢一樣走過紅毯。
呂煜城穿著禮服站在盡頭，笑容溫柔。
交換戒指時，他的手在微微發抖。
傅詩雨突然覺得，也許這就是幸福吧。
蕭慧琴作為家長代表發言，得體又感人。
她著重提到了為小兩口準備的婚房。
“作為母親，我能給的就是一個溫暖的家。”
臺下掌聲雷動，都說呂家娶媳婦誠意十足。
敬酒環節，傅詩雨穿著高跟鞋站得腳疼。
呂煜城細心發現，讓她在休息室坐了會兒。
獨自面對鏡子時，傅詩雨有些恍惚。
鏡中穿著婚紗的女子，突然變得陌生。
呂煜城推門進來，從背后抱住她。
“累了吧？很快就結束了。”
他的體貼總是這么恰到好處。
晚宴結束后，蕭慧琴當眾把新房鑰匙交給傅詩雨。
“以后這就是你的家了，要好好經營。”
傅詩雨接過鑰匙，感覺沉甸甸的。
回新房的車上，兩人都累得說不出話。
呂煜城握著她的手：“終于娶到你了。”
新房被布置得喜氣洋洋，玫瑰花瓣撒滿婚床。
傅詩雨洗完澡出來，呂煜城已經睡著了。
她輕輕躺下，望著陌生的天花板。
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平靜得不像話。
第二天一早，蕭慧琴就來敲門。
帶著早餐和一大堆生活用品。
“猜你們沒準備，我都買好了。”
她自然地走進廚房，開始整理櫥柜。
傅詩雨穿著睡衣站在客廳，有些無所適從。
呂煜城倒是很習慣，幫著母親一起收拾。
“詩雨，你的護膚品可以放這個柜子。”
蕭慧琴指揮著，像在自己家一樣自在。
整理完，她又拿出一個小本子。
“這是物業電話，水電燃氣號我都記下了。”
傅詩雨只能不斷道謝，心里卻有些異樣。
午飯后蕭慧琴才離開，走前還叮囑了很多。
關上門，傅詩雨長長舒了口氣。
呂煜城笑著摟她：“媽媽就是太熱心。”
傅詩雨點頭，努力適應新婚生活。
下午他們一起整理婚禮收到的禮金。
數額之大，讓傅詩雨咋舌。
呂煜城很自然地把錢收進自己包里。
“這些我來保管，以后家里開支都用得上。”
傅詩雨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沉默了。
晚上她給母親打電話報平安。
母親問起禮金的事，傅詩雨含糊帶過。
“你呀，就是太老實。”母親嘆氣。
掛了電話，傅詩雨站在陽臺發呆。
城市的夜景很美，但她總覺得不真實。
呂煜城走來給她披上外套：“小心著涼。”
他的體貼依舊，傅詩雨告訴自己別多想。
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不是嗎？
05
新婚第一夜平靜度過。
第二天傅詩雨醒來時，陽光已經灑滿臥室。
呂煜城不在身邊，廚房傳來煎蛋的香味。
她穿著拖鞋走出去，看到系著圍裙的丈夫。
“早餐馬上好，你去洗漱吧。”
這一幕溫馨得像是愛情電影。
傅詩雨突然覺得之前的顧慮都是多余的。
餐桌上擺著精致的餐具，都是蕭慧琴準備的。
呂煜城倒牛奶時，狀似無意地問：“你們公司一般幾號發工資？”
傅詩雨咬著吐司：“每月十五號，怎么了？”
呂煜城笑了笑：“了解下，好安排家用。”
飯后呂煜城主動洗碗，讓傅詩雨去休息。
她坐在沙發上翻看婚禮照片，心里甜甜的。
呂煜城收拾完，端來兩杯咖啡在她身邊坐下。
“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他的表情突然認真起來。
傅詩雨放下手機：“什么事？”
呂煜城斟酌著開口：“關于家里的開支問題。”
傅詩雨點頭示意他繼續。
“媽媽為我們付出這么多，我們應該有所表示。”
傅詩雨表示贊同：“這是應該的。”
呂煜城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懂事。”
他接著說：“婚房是全款買的，但物業水電費用不低。”
傅詩雨靜靜聽著，等待下文。
“你現在月薪一萬二，我想以后你每月交一萬作家用。”
傅詩雨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
呂煜城繼續解釋：“剩下的兩千給你零用，應該夠了。”
見她不說話，他又補充：“我負責其他大額支出。”
傅詩雨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么是我交家用？”
呂煜城的表情變得微妙：“因為這房子是媽媽買的。”
語氣理所當然，像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傅詩雨握緊咖啡杯，指節發白。
“所以我要用工資來...報答？”
呂煜城皺眉：“別說得這么難聽，這是家庭責任。”
他起身拿出一個記賬本，上面已經列好開支預算。
“物業費、水電燃氣、日常開銷，每月至少要九千。”
傅詩雨看著那些數字，突然覺得很可笑。
“你月薪兩萬五，為什么不是你承擔？”
呂煜城的表情冷了下來：“我的錢要投資理財。”
他坐到她身邊，試圖握她的手：“我們要為未來考慮。”
傅詩雨躲開他的觸碰，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陌生。
“所以我的收入就該全部投入家庭？”
呂煜城嘆了口氣：“詩雨，我以為你更懂事。”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蕭慧琴站在門外，手里提著剛買的水果。
“路過菜市場，看到草莓很新鮮。”
她自然地走進來，感受到氣氛不對。
“小兩口吵架了？”她笑著問。
呂煜城搶先回答：“在商量家用的事。”
蕭慧琴了然點頭：“是該好好規劃。”
她拉著傅詩雨的手：“詩雨啊，現在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經濟上要透明。”
傅詩雨看著眼前這對母子，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氣：“我需要時間考慮。”
蕭慧琴和呂煜城交換了個眼神。
“當然，你慢慢想。”呂煜城語氣緩和。
但傅詩雨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06
蕭慧琴離開后，氣氛更加凝重。
呂煜城試圖緩和：“我不是要你的錢，是為這個家好。”
傅詩雨低頭看著婚禮戒指，鉆石閃閃發光。
“如果我的收入其實沒那么多呢？”
呂煜城愣住：“什么意思？”
傅詩雨鼓起勇氣：“實際月薪只有八千多。”
她以為會看到丈夫失望的表情。
但呂煜城只是笑了笑：“那就交八千吧。”
語氣輕松得像在討論天氣。
傅詩雨的心沉了下去：“所以你不在乎我撒謊？”
呂煜城聳肩：“女人有點小秘密很正常。”
他靠近她，聲音溫柔：“重要的是以后坦誠相待。”
多么諷刺，傅詩雨想，在要求她坦誠之前。
她突然想起婚前那次隨口對話。
原來他一直在等這一刻。
“如果我不愿意交呢？”她試探地問。
呂煜城的笑容淡去：“詩雨，別讓我為難。”
他起身走到窗邊，背影突然陌生。
“媽媽為這套房子付出全部積蓄。”
“我們做晚輩的，總不能白白享受。”
傅詩雨握緊拳頭：“所以這是交易？”
呂煜城轉身，眼神受傷：“你怎么會這么想？”
他走過來想抱她，被傅詩雨躲開。
“我需要靜一靜。”她走進臥室反鎖了門。
門外傳來呂煜城的嘆息，然后是關門聲。
傅詩雨坐在婚床上，第一次感到絕望。
手機響起，是母親來電。
她調整呼吸才接聽：“媽，怎么了？”
母親聽出她聲音不對：“受委屈了？”
傅詩雨強裝歡笑：“沒有，剛睡醒。”
母親絮叨著家長里短，突然提到：“你外婆的老宅可能要拆遷。”
傅詩雨心不在焉地應著：“是嗎？”
“補償款聽說不少，你外婆就你一個外孫女...”
傅詩雨突然愣住：“多少？”
母親說了個數額，傅詩雨以為自己聽錯了。
掛電話后，她站在鏡前看著自己。
眼神從迷茫逐漸變得清明。
晚餐時呂煜城回來，帶著她愛吃的蛋糕。
“早上的事是我不對，不該那么著急。”
傅詩雨安靜地切著牛排，沒有接話。
呂煜城繼續道歉：“我只是想給我們更好的未來。”
多動聽的情話，如果不是發生在今天早上之后。
傅詩雨抬頭微笑：“我理解。”
呂煜城松了口氣，以為風波過去。
睡前他親了親她的額頭：“晚安，老婆。”
傅詩雨在黑暗中睜著眼睛。
手機屏幕亮起，是外婆的短信。
“丫頭，拆遷的事別聲張，等你回來商量。”
傅詩雨刪除短信，心里有了打算。
07
第二天傅詩雨照常上班，卻悄悄請了假。
她要去核實一些事情。
首先去了房產局，以業主身份查詢婚房信息。
工作人員的話讓她心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