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叫周念安,從小在一個連鳥都不愿拉屎的窮山村長大。
可我總覺得我不屬于這里,我自詡不凡卻被眾人招笑。
終于我迎來了光明,我竟然是周家丟失了十四年的真少爺。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于我的女朋友喬知瑤。
她幫我找回家人,我們順理成章相愛,訂婚,結婚。
我滿心歡喜,準備迎向喬知瑤。
她卻默然略過我,徑直走向我養母家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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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望著喬知瑤走向何望川的背影,我有瞬間恍惚。
好似自己是在做夢。
不然為什么屬于我的愛意會落到別的男人身上。
明明前世我們是那么的相愛。
我剛從養母家被接回時,每晚都會被噩夢驚擾,喬知瑤就與我保持整晚通話,不管什么時候醒來,電話另一端總會傳來少女帶著惺忪睡意的安慰。
我錯過的童年,她為我一一補全。
迪士尼的煙花,平潭島的朝霞,北國的茫茫雪山……
不止童年,愛意的滋養下,還有我自卑怯懦的性格也在悄然褪去。
就連我周考比上次多考了幾分,她也會彎著眉眼送我一塊限量版的手表,“祝賀念安拿下全校第三。”
我的親生父母都感嘆喬知瑤在我身上的用心。
我們大學畢業就結了婚,有了一兒一女。
一路走來,人人艷羨我們之間的情意。
甚至不久前,喬知瑤還在我的病床前抱著我悲慟哀泣:“念安,別丟下我。”
眨眼間,少女的喬知瑤看向我的目光變得疏離冰冷。
我愣在原地,看著喬知瑤紅著眼奔向何望川,眼底是失而復得的欣喜。
“望川,望川,還好你沒事!”
她將何望川緊緊錮在懷中,嗓音哽咽喚著他的小名,如同前世她在我耳邊繾綣地呢喃。
看著愛了我幾十年的女人如珠如寶地護著另一個男人,一聲聲的溫言細語猶如鈍刀,一片一片地凌遲著我的心臟。
身居高位多年,喬知瑤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望川是周家丟失了十四年的兒子,也是我的未婚夫,平安扣上還刻著他的名字。”
喬知瑤攤開手心,布滿裂痕的平安扣上刻著三個小字“周念安”。
我胸口一滯,慌忙去掏身上的口袋,里面空蕩蕩的。
我的平安扣不知什么時候被偷拿走了!
前世喬知瑤一眼認出了我是周念安。
有一剎那,我在想或許是喬知瑤記錯了呢。
我都有可能重生,原本的軌跡出現偏差也很正常。
懷揣著對喬知瑤最后的一絲希冀,我指著她手里的平安扣,“那是我的。”
喬知瑤,只要你認出我。
本少爺就不跟你計較剛才對我的冷臉……
可她冷笑一聲,漫不經心開口,“怎么還搶人東西,窮鄉僻壤的男人果然窮瘋了!”
“就是我的!”
我被激怒了,沖她大聲喊道,一股怒火和委屈瞬間涌上心頭,我強忍著,不想讓自己在她面前失態。
喬知瑤被我吼得一時晃了神。
何望川輕輕握住她的手腕,雙眸濕潤,故作可憐地問道,“我……真的……找到了我的親生父母嗎?”
“嗯。”
喬知瑤驟然回神,動作輕柔地握住何望川的手,二人旁若無人的深情對視。
我的心也跟著跌入谷底。
喬知瑤來山村做慈善遇上泥石流,被我和何望川救下。
養母一眼看出她非富即貴,如今自己兒子傍上了有錢人,她也顧不得倫理道德,跟著附和道,“是的是的,十幾年前我是在山溝撿到望川的!”
看著一屋子揣著明白裝糊涂的人,我只覺自己清醒得像個小丑。
信物不能代表什么,認親總要親子鑒定。
我不再把希望放在喬知瑤身上,轉身把寫好的信交給郵遞員。
這次,是我不要她了。
2
下一秒,養母薅著我的頭發將我拖回屋內。
“混賬,你弟弟好不容易找到家人,你敢壞事,老娘饒不了你!”
她抄起手邊的鐵棍作勢要打我,我向喬知瑤投去祈求的目光。
哪怕她不記得我了,看在我剛剛救了她的恩情上幫我說一兩句話也行。
只要她開口,沒人敢不聽。
可她只是移開眼,溫順地垂下頭聽何望川說話,對我再沒一絲一毫的憐惜。
上次挨打我的腿骨折了兩個多月才好,我不能受傷,我還要去找我的家人!
“我錯了,我不敢了,媽,別打我!”
我護住頭,咬著牙求饒。
養母礙于外人在場,沒下死手,一腳把我踢進柴房,“滾進去別礙老娘的眼!”
喬知瑤面上神情復雜地看著我,她沒見過我向別人低頭服軟的狼狽樣子。
也從不知道在她找到我之前,我的十四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我昏倒在柴房,隱約聽到喬知瑤的聲音,“找個醫生,別鬧出人命。”
許是見我暈倒,幾人接下來的談論無所顧忌。
“我要嫁給望川,但他的身份進不了喬家的門,只能借著周家少爺的身份和我履行婚約。”
“等我們兩個結完婚,我會把念安……何阿奴接回周家,讓他認祖歸宗。在此之前,你們要確保何阿奴不會跑出去壞事,不然你們一分錢也休想拿到!”
“沒問題沒問題。”
養母諂媚地接過一張銀行卡,“放心,十四年了他都沒跑出去,以后也出不去。”
喬知瑤猶疑地看了我一眼,補充道,“別下重手,他身子骨不算好,別真打出事來。”
“好好好。”養母一一答應下來。
在喬知瑤看不到的地方,母子二人狠毒的眼神暗暗交匯。
我死死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嘴里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原來她都記得,卻還是選擇傷害我。
縱使已經知道喬知瑤的心不在我身上了,可親耳聽到她為了嫁給何望川選擇舍棄我時,心臟還是傳來陣陣酸痛。
我做錯了什么?
為什么要我做她和何望川愛情的犧牲品!
喬知瑤帶著何望川走了。
我被拴上鐵鏈,關在地窖。
養母酒氣醺醺端給我一碗餿湯。
三天三夜滴水未進,胃里火辣辣的燒灼,我不顧碗里的酸臭,邊嘔邊往嘴里倒。
養母在一旁趾高氣揚,“狗屁少爺,還不是得仰仗老娘過活!”
“村頭的大師算過了,下個月日子不錯,你和彩鳳把婚結了。要不是看你家有錢,你以為老娘能把彩鳳嫁給你?”
“嘿嘿,媽,我真的能和哥哥結婚嗎?”
養母的女兒何彩鳳搓著手,一臉傻子樣地往我身邊湊。
她經常半夜來敲我的門,試圖對我動手動腳,每晚睡覺我都要檢查幾遍門窗,枕頭下壓著小刀。
“對,以后周家的錢都是你的,等望川入贅喬家,老娘就能當首富的親家母了。”
養母摸著何彩鳳的頭做起了春秋大夢。
我抖得更厲害了,冷汗浸濕后背,嗓音打著顫,“媽,我明年就要高考了,讓我考完試吧。”
“滾!”
她一拳打得我耳朵嗡鳴,眼前短暫失明。
臉上被人捏來捏去,何彩鳳那張涂著廉價口紅的臉貼在我臉頰上,熏得我頭暈。
四肢被鐵鏈牢牢鎖著,我無力地躲避著。
剛才咽下去的餿湯好像順著喉嚨反上來,我“哇”一下吐了何彩鳳滿身臟污。
何彩鳳氣急敗壞踹了我幾腳,“崽種,你早晚要娶我的!”
3
我沒時間等姐姐來接我了。
喬知瑤做足了讓何望川代替我的打算,周家周圍一定有她的眼線。
所以我偷偷把求助信寄去了姐姐的部隊里。
多日過去,我還沒收到回復。
我不確定信件會不會丟失在半路。
只能等養母和何彩鳳不在的一天。
我拿著從何彩鳳身上順下來的鑰匙打開鎖逃進山中。
一路靠翻垃圾桶飽腹,到京市已經是半個月后。
我躲在灌木叢中焦急地望著別墅區進出門口的豪車。
夜幕降臨,熟悉的車牌號靠近,落下的車窗內,少年著倚在貴婦人懷中撒嬌。
離開山村,何望川搖身一變成了京圈名少。
身上穿的是高定禮服,戴的是奢華飾品,身邊寵著他的是我的父母。
接連幾日壓抑的情緒在今晚爆發,我再也忍不住沖了出去。
隔著車窗,何望川先一步看到我,他眼里瞬間浮上驚恐,與他交談的貴婦人順著他的目光回頭。
差一點我就可以見到媽媽。
距離車輛的三米外,另一輛車突然停在我身后,將我綁上了車。
喬知瑤對于我的出現很不悅,“你不該出現在京市!”
我掙扎著要往車門外跑。
她面色冷峭地拿出把匕首,刀尖劃過肌膚停在我的喉結上,利刃的冰冷讓我瞬間僵住。
“周家要的是能和喬家聯姻的兒子,不是一個什么都不懂又毫無用處的鄉巴佬。”
我從沒見過這么危險的喬知瑤,她盯著我就像在盯著一個死物。
昔日她對我的溫情暖意好似成了我單方面的臆想。
饒是再憤怒不甘,我也緊緊閉著嘴巴不敢多說一句。
心里隨之涌上一股不安。
爸爸媽媽真的會為了家族利益不認自己的親生兒子嗎?
……
喬知瑤要把我送回去。
想到潮濕陰暗的地窖,被桎梏任人擺布的絕望,我就止不住地發抖。
我怨恨地瞪著喬知瑤。
恨她奪了我的身份給別人,恨她縱容養母一家禁錮我欺凌我,更恨她親手把我送回地獄!
可是只有恨是沒用的。
我斗不過她。
事到如今我才發現,喬知瑤愛我,我便可以肆無忌憚地同她吵鬧,一旦她把愛收回,我連反抗都是徒勞。
這一刻尊嚴臉面我全不要了。
我把姿態放到最低,求她不要送我回去。
“養母不讓我上學參加高考,還逼我娶她女兒,求你不要送我回去,求你,求你了…… ”
我在車輛后排的縫隙中不停地磕頭。
溫熱的掌心抵住我的額頭,喬知瑤輕嘆一聲,“念安…… ”
僵持間,電話響起,是何望川打來的。
喬知瑤把我帶到酒店,包間里何望川也在。
我記得才喝了兩口水,眼睛就困得睜不開。
何望川拍著我的臉,“何阿奴,我才過了幾天好日子,你就急不可耐地要毀了我。”
“我不過是哭著鬧著要回山村看看,知瑤就心軟了,要把你送回去替我繼續受苦。”
“對了,你的爸爸媽媽對我很好,我不想把他們還給你了,祝你早日死在陰暗的山溝里。”
再次醒來,車窗外趴著滿臉皺紋的養母,她齜著一口黃牙笑得猙獰,“阿奴啊,到家了,還不快下車!”
明明還是盛夏,我四肢百骸卻泛起一股寒意。
保鏢將我按在座位上,“喬小姐會讓何家付出代價,但是你必須在何家待到喬小姐和周先生結婚。”
何望川今年高考,等他們大學畢業結婚至少也要四年后!
喬知瑤竟狠下心讓我在賊窩里待四年!
車門打開,養母的女兒何彩鳳擠開她媽拉住我的手,“還好趕上了,不耽誤明天結婚!”
我扭頭看向保鏢,他不是說喬知瑤會讓何家付出代價嗎?
保鏢尷尬地咳嗽一聲,將我推向他們。
“剛才喬小姐打了電話,周先生說養恩大于生恩,你多體諒體諒長輩的不容易。”
“我憑什么——”
話未出口,我就被捂住口鼻,雙手也被死死攥住。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
難道這輩子我就要死在這里了嗎?
突然,桎梏我的力量一松。
“占了我弟弟的身份,說著冠冕堂皇的話,他算什么東西也敢進我周家的門!”
一個力道將我拉過去護在身后,女人的聲音自我頭頂響起。
保鏢臉色慘白,恭敬地垂下頭,“周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