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
聲明：本文基于真實歷史人物和事件，結合公開歷史資料進行藝術化加工創作。文中對話、心理活動等細節為合理推測，目的是增強文章可讀性，盡可能還原歷史情境。核心史實（人物、時間、地點、重大事件）均真實可考。
引子
1964年3月17日，一條消息從美國舊金山傳到了臺北。
曾經的「蔣介石夫人」陳潔如，要出版回憶錄了。
書名叫《我做了七年的蔣介石夫人》，厚達450頁，全英文。她說要把當年的婚姻糾葛「公之于眾」，讓天下人「做個公平判斷」。
消息傳到士林官邸，77歲的蔣介石看完電報，筆掉在了地上。
他在日記里寫：「某女要在美國出書，對我家毀謗之所為，此又一不測之隱痛……」
宋美齡站在書房門口，臉色鐵青。
當天晚上，蔣介石把孔令侃叫到官邸。兩個人關在書房里談了三個小時。
第二天，陳立夫接到密令：帶錢去香港，無論如何，讓陳潔如把書稿交出來。
三個月后，陳潔如在香港銅鑼灣的公寓里，簽下了一份收據。她拿到了15萬美元。
但當她寫完收據上最后一個字的時候，整個人愣住了。
01
這事要從1927年說起。
那年8月，21歲的陳潔如站在上海碼頭上。
她穿著藏青色旗袍，手里攥著一張去美國的船票。張靜江的兩個女兒陪在她身邊，說說笑笑，像是去旅游。
只有陳潔如知道，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
兩天前，蔣介石來到她母親家。他說話的時候，眼睛都不敢看她。
「潔如，你必須去美國。」
「宋靄齡開出的條件，第一條就是你得離開上海。我現在孤立無援，要跟汪精衛斗，要跟桂系斗，沒有宋家的錢和人脈，我一步都走不下去。」
「五年。」蔣介石握住她的手，「給我五年時間。等我站穩了，一定把你接回來。」
陳潔如的母親在旁邊抹眼淚。
她不說話，只是看著這個男人。
六年前，她15歲，他34歲。他追了她兩年，發誓說「你將是我獨一無二的合法妻子」。
現在，他要她走。
蔣介石跪下來了，真的跪下來了。他對著觀音像發誓：
「以五年為限，必定恢復與潔如的婚姻關系。如有違背，祈求我佛將我殛斃，將我的南京政府打成粉碎。如果十年二十年之內不履行責任，祈求我佛推翻我的政府，將我放逐于中國之外，永不許回來。」
陳潔如閉上眼睛。
她點了點頭。
輪船的汽笛響了。陳潔如轉身上船，沒有回頭。
她不知道，三個月后，1927年12月1日，蔣介石會在上海大華飯店，穿著筆挺的西裝，迎娶宋美齡。
那天的報紙標題是：「中美合作」。
02
五年很快就到了。
1933年夏天，陳潔如從哥倫比亞大學畢業，拿到了教育學碩士學位。
她收拾好行李，訂了回上海的船票。
船還沒開，她在舊金山的報紙上看到一條新聞。是采訪蔣介石的。
記者問：「聽說您有一位夫人在美國？」
蔣介石回答：「那是政敵企圖給我難堪的手段。在美國的女子不是我的妻子。」
報紙從陳潔如手里滑落。
她坐在旅館的床上，一動不動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她還是上船了。
回到上海，她住進法租界巴黎新村的一棟小洋房。養女陳瑤光已經9歲了，見到她撲過來抱住她的腿。
陳潔如給蔣介石寫了一封信。
信很短，就問了一句話：「五年之約，您還記得嗎？」
一個月后，她收到回信。不，不是信，是一張五萬美元的匯票。
沒有任何文字。
陳潔如把匯票撕成兩半，扔進了黃浦江。
第二天，她又把碎片從江里撈了回來，拼好，去銀行兌了現。
養女要讀書，母親要養老，她還要活下去。
從那以后，陳潔如深居簡出。她每天的生活就是送女兒上學，陪母親吃飯，偶爾打幾圈麻將。
上海灘的名媛圈里，再也沒有人提起「蔣總司令夫人」這個名字。
03
1937年，日本人打到了上海。
租界成了孤島。
有天下午，陳潔如家的門鈴響了。
開門一看，是汪精衛的夫人陳璧君。
陳璧君穿著考究的旗袍，臉上掛著笑。她說來看看老朋友。
兩個人喝茶聊天，氣氛很融洽。
聊到一半，陳璧君突然說：「潔如，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汪先生想請你出任僑務委員會副主席。你在美國待過，英文又好，最合適不過。」
空氣凝固了。
陳潔如放下茶杯：「璧君姐，這個忙我幫不了。」
陳璧君臉色變了：「潔如，你想清楚。現在跟日本對抗，只能是亡國滅種。我們這是曲線救國。」
「再說，」她壓低聲音，「這也是你報仇的好機會。蔣介石當年那樣對你，現在你出來做事，讓他難堪難堪，不是正好？」
陳潔如站起來，聲音很平靜：「璧君姐，請回吧。」
「我這輩子做過很多蠢事，但漢奸，我做不了。」
陳璧君的臉徹底黑了。她站起來，一句話沒說，摔門而去。
第二天，日本憲兵隊來敲門了。
隊長說陳潔如「通共」，要帶她走。
陳潔如抱著女兒，臉色煞白。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個聲音：「住手！」
是蔣經國。
他從重慶專程趕來的。他跟日本人交涉了半天，最后擔保陳潔如「絕無政治問題」。
日本人走后，蔣經國看著陳潔如，叫了一聲：「媽。」
陳潔如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
這個孩子，她當年帶在身邊整整三年。教他識字，教他做人，半夜給他蓋被子。
現在，他26歲了，專門跑來救她。
蔣經國臨走前說：「媽，您保重。我會讓人關照您的。」
從那以后，陳潔如每個月都能收到一筆錢。不多，但夠生活。
04
1949年，上海解放。
蔣介石派人來接陳潔如去臺灣。
她拒絕了。
「故土難離。」她只說了這四個字。
其實她心里清楚，去臺灣，就得天天看到那個男人。
她做不到。
新政府倒是對她很客氣。她被聘為盧灣區政協委員，每個月有工資，逢年過節還有慰問。
1961年，周恩來親自批準她去香港定居。
臨行前，周恩來在西花廳設宴送她。他說：「師母，您來去自由。在香港住不慣，隨時可以回來。」
陳潔如紅了眼眶。
她記得1924年，在黃埔軍校，這個年輕的政治部主任見到她，總是恭恭敬敬叫一聲「師母」。
三十多年過去了，他還記得。
5月，陳潔如坐船到了香港。她改名陳璐，住在銅鑼灣百德新街一棟公寓里。
蔣經國托人給她買了房子，每個月通過戴季陶的兒子戴安國送來500美元。
日子過得平靜。
陳潔如每天的生活就是買菜做飯，跟幾個香港太太打打麻將。她從不提自己的過去，那些太太也不知道，這個說話溫柔的陳太太，當年曾是「蔣總司令夫人」。
但到了1963年，陳潔如突然做了一個決定。
她要寫回憶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