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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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雪被譽為警界天才女偵探,我默默無聞地在她身邊當了十年助手。
在她入行的第八年,還是沒能解開那樁十年未破的懸案。
“你知道的,沒有解開這個案件,我是不會嫁人的?!?/strong>
我沒有說什么,默默幫她準備前往外省考察的行李,祝她這一趟工作順利。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破掉懸案,轟動全國的那一刻。
我剛收到醫院發來的死亡通知書。
1、
于思雪又要出差考察了。
作為她的助手,我一如往常默默為她收拾行李。
外人眼中,她是大名鼎鼎的天才女偵探,雷厲風行、做事果斷。
可私下里,她卻將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一團糟,每次都是我負責善后。
等我將行李打包交給警署新來的同事小王時,對方有些不解地問道:「林哥,你不和于老大一起去嗎?」
我苦笑著搖搖頭,沒說什么。
回到家,我繼續打掃著房子,畢竟再過十天,這兒就不會再有人這么悉心地打理了。
整理到書柜的卷宗時,我一眼便看見了那個被于思雪藏在書柜頂端的黑色盒子。
那里面藏著她破解的十年懸案的思路筆記。
于家世代從軍從警,自進警校的那一天,于思雪便立誓,破不了十年懸案,此生絕不婚嫁。
作為她的青梅竹馬和愛慕者,我無條件支持她所有的決定。
陪著她一路從警校到警署,甘愿放棄自己的文學夢,心甘情愿地做她的助理。
我也曾為這樁懸案奔走,搜集著無數可能的線索,卻沒有一個有用。
直到兩年前,我無意發現這個盒子,才驚覺于思雪早已找到了破解懸案的關鍵證據。
可現在,我不再執著于她為什么沒有把這些資料告知警署。
我已經用不上這份答案了。
因為我就要死了。
于思雪的航班下午三點起飛,這是我第一次沒有陪同她出行,心里總不踏實。
等我趕到機場時,于思雪已經在過安檢了。
看著她揉按太陽穴的模樣,我知道她的偏頭痛又犯了。
不顧其他乘客吃驚的目光,我快步走到她的身前,熟練地找準穴位輕柔慢捏。
「這幾天A市降溫,出門記得戴好口罩,衣服也要多穿一點?!?/p>
「偏頭痛的藥在行李箱的夾層里,胃痛的藥也在里面。不過,你還是要記得按時吃飯,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于思雪淡淡開口:「既然你不打算陪我去,就不要囑咐這么多。」
「我的腦子是用來破案的,不是用來記你這些瑣碎又無聊的小事的。」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直到她走進候機廳,身影開始漸行漸遠,我突然喊道:「思雪,你沒有什么其他的話要和我說嗎?」
于思雪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又繼續向前走去。
很快手機傳來消息提示音。
「林浩森,少耍手段,安分做事?!?/p>
看著于思雪不帶留戀離去的模樣,我的心一陣抽痛。
這或許是我們見的最后一面了,她留給我的依舊只有冷漠的背影。
在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時,我拿出手機給主治醫生發去消息。
「我放棄治療?!?/p>
2、
與其抱著微渺的希望在病痛里苦熬,倒不如痛痛快快地結束這一切。
醫院里,醫生再三勸阻我,希望我再考慮考慮。
我沒有多說,只是堅定地在器官捐贈同意書上鄭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醫生見我怎么也不愿接受治療,起身輕輕拍了拍我的肩,嘆了口氣走了。
等待收費處結算治療費用時,朋友圈的一條視頻刺痛了我的雙眼。
前天警署的同事們為了慶祝于思雪破獲一樁大案,特地到嵐峰酒店聚了餐。
我因為那天犯病,沒有到現場。
視頻是那天聚餐時拍的,酒過三巡,有人朝于思雪和孟回清起哄:「抱一個抱一個!」
孟回清一臉不好意思,連連擺手拒絕:「那怎么能行,于姐是林哥的,我怎么能抱他的人呢?!?/p>
孟回清是故意的。
于思雪最煩的就是別人將她視為另一個人的從屬物。
從我和于家定下婚約,于思雪便一直沒有任何表示。
加上不破懸案不婚嫁的誓言橫亙,我們的關系在外人看來是板上釘釘,可實際上不過是一廂情愿的單相思罷了。
于思雪面色果然不悅起來,礙于同事在場,只不咸不淡地說了句:「即使他在,我想抱誰也能抱誰?!?/p>
說完,她站起身迎上孟回清張開的雙手。
「還是于老大霸氣!」
看著他們緊緊相擁的身體,我的思緒回到了初見孟回清的那天。
三年前,他以全優的成績畢業來到警署任職。
警署里關于他和于思雪的緋聞、傳說便層出不窮。
每次我都假裝不知道,忽略那些打量的目光,屏蔽或是嘲諷或是心疼的眼神。
記得有一次玩真心話大冒險時,于思雪破天荒地輸了一次。
大家立刻抓住機會,追著她問起來。
「于大神探,你真的沒有對孟回清心動過嗎?」
「別不好意思啊,哪怕只心動過一秒也算心動?。 ?/p>
坐包廂在角落里的我暗暗握緊雙拳,目光不自覺地瞥向于思雪。
于思雪也向我看了過來,目光交匯間,我看到了她眼里的松動。
但她依舊淡淡地說出了我滿意的回答:「沒有過?!?/p>
我懸著的心終于放下,沒再深究她語氣里的落寞。
游戲結束后,我同于思雪一同回到公寓,她瘋了似的一頭扎進書房,再未出來。
整整三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
最后,我實在擔心她的身體,強行破門才將氣息微弱的她救回。
那天,她白著一張臉,死死攥住我的手說:「林浩森,我破不了這樁懸案了……」
看著她頹喪、不甘的目光,我以為她是真的很想和我結婚。
我立刻回握她的手,柔聲說:「沒事的,這么多年我們不都是這樣過的嗎,只要能陪在你身邊我就知足了?!?/p>
從那以后,我們默契地再也沒有提起懸案的事。
面對于家人的催問,我總是第一時間站出來,替她維護辯解:「只要思雪愿意同我在一起,沒有那張紙也無妨?!?/p>
漸漸地,家里人也不再逼問。
我以為我能一直和于思雪這樣柏拉圖下去,可現實卻給了我沉重一擊。
關掉手機,我麻木地邁腳離開醫院。
五天后我將躺在手術床上,接受安樂死。
3、
沒有了于思雪在的家,總有些空蕩蕩的。
我將電視聲音開到最大,也無法消除內心的空洞。
家里已經沒有什么屬于我的物品了,既然我會死去,又何必把東西留在一個并不愛我的人身邊呢。
我環視著這件承載著我和于思雪許多回憶的房子,沒了我的愛與守候,它也不過是萬千住宅中的一個。
洗完澡,躺到床上,我呆呆地看著手掌長達十厘米的傷疤。
那是在一次追捕嫌疑人時留下的。
嫌疑人將于思雪當作人質,步步逼退其他想上前搭救的人。
眼看著架在于思雪脖子上的刀刺破皮膚,滲出血珠。
我不顧一切沖到嫌疑人面前,徒手奪下刀刃同對方肉搏,才將于思雪成功救下。
由于傷口太深,挑斷了神經,麻醉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
連手術的醫生都有些于心不忍,讓于思雪陪在我的身邊。
可她卻沒有半分關心:「林浩森,不就是神經壞了,又疼不死,這么大的人了,矯情個什么勁?!?/p>
「我還要帶孟回清回警署處理后續事宜,別耽誤我時間?!?/p>
說完她便拉著孟回清的手走了。
臨走前,孟回清得意地沖我咧咧嘴角,仿佛在說:「看吧,你傷成這樣又如何,只要我在,她就只會在意我。」
失去麻藥效果的手術過程不僅漫長,更像是一種酷刑,我清晰地感受著醫生縫合我傷口的每一針。
那時的我,卻甘愿忍下這疼痛,只要于思雪是平安的,我受苦又有什么呢。
十年來,我們一直都是這樣相處的。
只要她能站在陽光里,即使要我在泥濘中站到地老天荒我也愿意。
第二天一早,一陣急促而響亮的敲門聲將我吵醒。
打開門,我看見了于思雪的爸媽。
他們沒有像往常那樣同我客氣地打招呼,徑直走到客廳的沙發坐下。
于爸率先開口道:「浩森啊,這大半年我們一直替你瞞著思雪你的病情,可現在很明顯你已經不適合再站在她的身邊了?!?/p>
看著曾對我疼愛有加的于爸于媽,此刻沒有任何關懷的神情,我好像明白了于思雪為何總對我不冷不熱了。
什么樣的父母自然養出什么樣的女兒。
十年青春與付出,在沒有價值的那一刻,還是會被毫不留情地踢出局。
簽下保證書的那一刻,我收到了于思雪發來的信息。
「車鑰匙怎么在行李箱里?你把車留在機場了?」
「你真不打算來機場接我了?」
這次我沒有再回復她,直接將手機鎖屏,把于爸于媽送出了門。
于思雪不會知道,等她考察回來時,我的葬禮正在舉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