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故事人物、時間、地點、情節、配圖均為虛構，與現實無關，請理性閱讀！
"702分就702塊生活費,讓他記住這個數字。"
李嬸豎起大拇指:"你這教育方法真好!現在的孩子就是太嬌慣了,該吃吃苦。"
"可不是嘛,男孩子吃點苦沒壞處。"繼母笑得眉眼彎彎。
我站在門口,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那一刻我暗暗發誓:這輩子,我絕不能再伸手向他們要一分錢。
01
我叫陸辰,高考那年考了702分,全縣第一。
成績出來那天,家里來了一大堆親戚,七大姑八大姨圍著我夸個不停。
"老陸家出人才了!"
"這孩子肯定能上清華北大!"
"以后就是家里的頂梁柱!"
繼母王姨笑瞇瞇地端著茶水在人群里穿梭,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小辰從小就懂事,學習從來不用我操心,這孩子就是爭氣。"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在我臉上掃過,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親戚們走后,家里安靜下來。
我正在房間里整理填報志愿的資料,繼母敲門進來,手里拿著一本巴掌大的小賬本。
"小辰啊,你也知道家里條件一般。"她坐在我床邊,翻開那本賬本,"你爸廠里效益不好,琳琳還小,以后花錢的地方多。"
我點點頭,沒吭聲。
"所以呢,媽想了個辦法。"她笑著說,"你這次考了702分,以后每個月生活費就按這個數來,702塊,不多不少,夠你花了。"
我愣了一下:"702塊?"
"對啊,這多好記。"她合上賬本,拍拍我的肩膀,"你都是大學生了,要學會獨立,不能什么都靠家里,你說是不是?"
客廳里傳來我爸悶悶的咳嗽聲,他坐在沙發上抽煙,煙霧繚繞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爸?"我走出房間。
"你媽說得對。"他沒看我,只是盯著電視屏幕,"上了大學就是大人了,該自己扛事了。"
第二天,鄰居李嬸來串門,繼母又把這事兒當笑話講了一遍。
"我跟小辰說了,702分就702塊生活費,讓他記住這個數字,以后做人做事都別忘了今天的成績。"
李嬸豎起大拇指:"你這教育方法真好!現在的孩子就是太嬌慣了,該吃吃苦。"
"可不是嘛,男孩子吃點苦沒壞處。"繼母笑得眉眼彎彎。
我站在門口,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那一刻我暗暗發誓:這輩子,我絕不能再伸手向他們要一分錢。
錄取通知書下來那天,我收拾行李準備去省城。
繼母塞給我一個信封:"第一個月的,702,數好了。"
我接過來,沒說謝謝,也沒說別的。
臨走前,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個住了十年的家,繼妹琳琳站在二樓窗口,沖我揮手。
那時候她才上初中,扎著馬尾辮,笑得天真爛漫。
我轉身上了去省城的火車,從那一刻起,我知道,有些東西已經回不去了。
02
到了省城,我才真正明白,702塊在同學眼里是什么水平。
開學第一周,舍友們約著去吃火鍋,一頓下來人均兩百多。
"走啊老陸,AA制,不貴。"室友老張拍著我的肩膀。
我搖搖頭:"你們去吧,我還有點事。"
老張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么。
后來他們漸漸也不喊我了,聚餐、唱K、看電影,這些活動都跟我無關。
我的生活變得簡單而規律:食堂、圖書館、宿舍,三點一線。
早餐一個饅頭一碗粥,午餐晚餐都是最便宜的套餐,一個月下來,702塊剛剛好。
有時候饅頭吃多了反胃,我就去超市買最便宜的掛面,在宿舍樓下的開水房煮著吃。
一次我正煮面,接到繼母的電話。
"小辰啊,琳琳這個月鋼琴考級,報名費有點貴,你過得還好吧?"
"挺好的。"我攪著鍋里的面條。
"那就好,你是哥哥,要多體諒家里。琳琳還小,正是培養特長的時候,鋼琴班、舞蹈班都得上,女孩要精細養,你懂的。"
我懂。
我太懂了。
掛了電話,面條已經煮爛了,我索性倒掉,晚飯也不吃了。
寒假回家,我無意間看到茶幾上的一張轉賬記錄單。
那是一張銀行流水賬單,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
給陸辰:702元。
給陸琳:2700元。
"看什么呢?"繼母突然從廚房出來,一把拿走那張單子,"你爸的工資單,別亂翻。"
晚飯的時候,繼母又開始念叨:"琳琳這學期又長高了,衣服都得換新的,女孩子嘛,穿得好看點才有自信。"
我夾著菜,沒抬頭。
"小辰啊,你在學校別亂花錢,男孩子扛事,多吃點苦沒壞處,把錢花在刀刃上。"
我爸在旁邊悶頭喝酒,半天才憋出一句:"小辰,你要理解家里。"
理解什么?
理解同樣是孩子,一個702,一個2700?
理解我是男孩所以該吃苦,她是女孩所以要精細養?
那一夜,我躺在床上睡不著。
隔壁房間傳來琳琳彈鋼琴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是肖邦的夜曲。
我盯著天花板,突然無比清醒地意識到:在這個家里,我和繼妹,從來就不是一個標準。
第二天我提前結束假期,買了最早一班的火車回學校。
繼母在門口送我:"這么急著走?"
"學校有事。"
"那行,路上小心,省著點花。"她塞給我一個信封,還是702塊。
我接過來,裝進兜里,頭也不回地走了。
03
為了不再看人臉色,我開始瘋狂打工。
發傳單、做家教、圖書館整理書籍、食堂幫工,只要能賺錢的活兒,我都接。
大二那年,我拿到了國家獎學金,8000塊,那是我第一次覺得手里的錢是自己掙來的。
我沒有拿去改善生活,而是全部存起來,準備考研。
大三開學,我給家里打電話,說我要考本校研究生。
繼母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考就考吧,不過生活費就不漲了,你都習慣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她話鋒一轉,語氣變得興致勃勃:"對了,琳琳的老師說她有出國讀高中的機會,這可是好事,就是錢有點緊張。你當哥的,多體諒點。"
我握著手機,指節都泛白了。
"嗯,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室友老張遞給我一瓶啤酒:"聽到了?"
我點點頭,仰頭喝了一大口。
"你家里真夠可以的。"老張搖搖頭,"不過話說回來,你現在這樣,以后肯定比你妹強。"
我沒說話,只是繼續喝酒。
讀研那幾年,我幾乎沒回過家。
春節、中秋、國慶,我都主動申請留在實驗室值班。
導師問我:"小陸,你家里沒事吧?怎么從來不回去?"
"沒事,就是想多做點研究。"
導師拍拍我的肩膀:"年輕人有沖勁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體。"
我點點頭,繼續埋頭工作。
朋友圈倒是經常能刷到琳琳的動態。
海邊旅行,穿著碎花長裙,笑得燦爛。
鋼琴比賽,捧著獎狀,繼母在旁邊摟著她。
留學準備班,一群同學的合影,她站在中間。
每條動態下面,繼母都會配上長長的文案:"都是為了孩子的未來,值了。""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再苦再累,看到孩子笑容就都值了。"
我冷眼看著這些,卻更拼命地往前跑。
研二那年,我發表了三篇SCI論文,導師破格推薦我留校。
研三畢業,學院正好缺輔導員,我順利入職。
又過了兩年,系里的老教研室主任退休,院長找我談話:"小陸,你年輕有能力,這個位置交給你,我放心。"
我接過任命書,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十年前那個702塊的信封。
從窮學生到教研室主任,我用了整整十年。
這十年里,我沒向家里要過一分錢,也沒跟他們聯系過幾次。
我以為我已經徹底走出了那個家,直到有一天,我看到研究生復試名單上的那個名字。
04
轉眼十年,我從當年那個窮學生,變成了這所大學里最年輕的教研室主任。
那天是研究生復試報名的截止日期,秘書把厚厚一摞材料放在我桌上。
"陸主任,今年報考咱們專業的人挺多,您看看。"
我隨手翻開第一份,掃了一眼,準備簽字。
翻到第三份的時候,我的手突然頓住了。
報考表上,姓名一欄寫著:陸琳。
本科院校:英國某三流大學。
報考方向:跨專業。
家庭聯系人:陸建國,電話139……
那是我爸的手機號。
我盯著那份材料看了很久,久到秘書忍不住問:"陸主任,這份材料有問題嗎?"
"沒事,你先出去吧。"
秘書走后,我點開陸琳的詳細資料。
本科成績一般,雅思剛過線,專業課基礎幾乎為零,唯一拿得出手的是一份留學期間的實習證明。
我冷笑一聲,把材料放到一邊。
當天下午,我爸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小辰啊,好久沒聯系了,最近忙不忙?"
"還行,有事嗎?"我翻著其他考生的材料。
"是這樣,琳琳不是要考研嘛,正好報的是你們學校……"他吞吞吐吐,"你看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
"就是……幫幫你妹妹,她在國外這幾年也不容易,想回國發展……"
我打斷他:"復試是有規則的,我不能搞特殊。"
"我不是讓你搞特殊!"他突然提高了音量,然后又壓低聲音,"我就是想讓你……了解一下情況,當初的事,其實你媽她也有苦衷……"
"什么苦衷?"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說了句:"以后你就明白了。"
掛了電話不到十分鐘,繼母的語音消息就轟炸過來。
"小辰啊,琳琳考你的研究生,真的不是想走后門,她就是覺得你厲害,想跟你學習……"
"你們兄妹這么多年沒見,也該好好聊聊了,都是一家人……"
"再說了,以后你們在一個單位,互相也有個照應,你說是不是……"
我一條都沒聽完,直接關掉了微信。
第二天是復試,我提前到了教室,布置考場。
八點半,考生陸續進場。
我坐在主考官的位置上,翻著手里的名單。
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老師好。"
我抬起頭,看到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的女孩站在門口,化著淡妝,頭發扎成低馬尾,手里拿著準考證。
是琳琳。
十年沒見,她已經從當年那個扎馬尾辮的初中生,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大姑娘。
"進來吧。"我面無表情地說。
她走進來,在考生席坐下,眼神小心翼翼地掃過我,又快速移開。
復試開始,我提了幾個專業問題,她的回答磕磕絆絆,明顯準備不足。
其他老師也看出來了,有人搖頭,有人皺眉。
兩個小時的復試結束,琳琳是最后一個走出教室的。
她在門口停住,回頭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有事嗎?"我收拾著桌上的資料。
"哥……"她輕輕叫了一聲。
我抬起頭,看著她。
"好久不見。"她的聲音很小。
我沒說話,只是低頭繼續整理材料。
她站在那里好一會兒,最后還是轉身走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教室里,點開她的考試記錄。
筆試成績:62分,剛過及格線。
面試表現:平平。
綜合評定:不推薦錄取。
我盯著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懸停了很久。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琳琳發來的微信。
"哥,我能見你一面嗎?就一面,有些話我想當面跟你說。"
我看著這條消息,發出一聲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