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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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那個打虎的武都頭,又殺人了!”
“殺了誰?”
“張都監滿門!還有那個蔣門神!血流得跟河似的,墻上還寫著字呢!”
“我的天!這武松,真是個煞星!不過……那張都監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聽說背地里干的都不是人干的事。”
“可不是嘛。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江湖上都說,這叫快意恩仇!殺得好,殺得痛快!”
“痛快是痛快,就是……唉,這世道,好人活不長,惡人死得快,剩下的,都是咱們這些不好不壞,不知道哪天就沒命的普通人。”
01
梁山泊,聚義廳。
好漢們正圍著火盆,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猜拳行令的聲音,笑罵吵鬧的聲音,混在一起,幾乎要把房頂給掀了。
武松一個人坐在角落里,桌上放著一壇子酒,一盤啃得差不多的醬骨頭。他獨自喝著悶酒,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自從上了梁山,他也跟著哥哥們殺了人,放了火,占了山頭,成了官府口中的“賊寇”。可他心里那股子快意恩仇的勁兒,卻好像越來越淡了。
每到夜深人靜,風吹得窗戶紙呼呼作響的時候,他總會想起血濺鴛鴦樓的那個雨夜。
他殺了張都監,殺了蔣門神,殺了那個陷害他的張團練,殺了所有他認為該殺的人。他用他們的血,在白粉墻上,寫下了“殺人者,打虎武松也!”八個大字。
那時候,他覺得痛快,覺得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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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總會想起一個人,那個叫玉蘭的丫鬟。
那個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說自己是被逼無奈的柔弱女子。他當時心里一軟,起了善念,覺得她也是個苦命人,便揮揮手,放了她一條生路。
這件事,成了他心里唯一的一點“軟”。他有時候會想,那個丫鬟,后來怎么樣了?是趁亂逃出生天,還是被聞訊趕來的官府捉了去?
“武二哥,一個人喝什么悶酒?”
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菜園子”張青端著一碗酒,笑呵呵地坐到了他對面。張青在梁山上,負責的就是打探山下的消息,迎來送往,是個消息靈通的人物。
“沒什么。”武松悶著頭,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張青喝了一口酒,拿眼睛瞟著武松,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二哥,你還在想鴛鴦樓的事?”
武松端著酒碗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抬起頭,看著張青。
張青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
“山下的兄弟們,都說二哥你血濺鴛鴦樓是快意恩仇,殺得痛快。可我前些日子,在孟州那邊聽到些風聲……我總覺得,那件事,恐怕沒那么簡單。”
“什么意思?”武松的眼神,瞬間變得像刀子一樣銳利。
張青看了一眼四周鬧哄哄的好漢們,湊得更近了些。
“二哥,你當年放走的那個丫鬟,叫玉蘭的,她手腕上,是不是有道疤?”
武松渾身一震。
他想起來了。玉蘭當時跪在地上,給他磕頭的時候,他確實瞥見她那皓白的手腕上,有一道淺淺的、像被什么利器劃過的舊疤。
當時他只當是丫鬟干活毛手毛腳,不小心弄傷的,并沒有放在心上。
“是有一道。怎么了?”
張青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幽幽地說:“二哥,你可知……那道疤的來歷?”
02
張青的話,像一顆小小的石子,投進了武松那片早已死水一般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你到底想說什么?把話說清楚!”武松一把抓住了張青的胳膊,手上的力道,捏得張青齜牙咧嘴。
“哎喲,二哥,你輕點!”張青示意他冷靜,“我只知道,那道疤,不是尋常丫鬟該有的。我聽說,孟州城里,有一個專門訓練殺手死士的神秘組織,叫‘青衣社’。他們的人,從小就會在手腕上,用特制的刀,留下一道同樣的疤,作為記號。”
“死士?”武松皺起了眉頭,“一個弱不禁風的丫鬟,怎么會是死士?”
“這我就不知道了。”張青搖了搖頭,掙脫了武松的手,“我只知道,鴛鴦樓事發之后,那個叫玉蘭的丫鬟,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官府的通緝令上沒有她,江湖上也沒人見過她。二哥你想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在那種情況下憑空消失,你不覺得奇怪嗎?”
武松沉默了。
他想起玉蘭當時跪在地上,哭得渾身發抖的模樣,柔弱得仿佛風一吹就會倒。那樣一個女子,怎么可能和“死士”這兩個字聯系在一起?
他不信。他覺得是張青在故弄玄虛,拿他尋開心。
幾天后,武松奉了宋江的將令,下山去辦一件差事。回山途中,路過一片荒無人煙的林子,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他看到林子深處,有個小小的野店,門口挑著一盞昏黃的燈籠,上面用墨寫著四個字:“三碗不過崗”。
武松看到這四個字,覺得有些好笑,也有些說不出的親切。他大步走了進去。
店里很簡陋,只有一個瘸腿的老頭,和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半大伙計。
“客官,吃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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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三碗酒,兩斤熟牛肉。”
酒是兌了水的劣酒,肉也柴得硌牙。武松喝著酒,心里卻一直想著張青的話。就在這時,他聽到后廚傳來一陣奇怪的爭吵聲。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肉不能賣!這是留給‘貴客’的!”是那個瘸腿老頭的聲音,壓得很低。
“爹!再不賣,咱們爺倆明天就要餓死了!我看這客人也是個走江湖的,不講究這些!”是那個半大伙計的聲音。
武松心里一動。他放下酒碗,悄無聲息地走到后廚門口。
只見那個半大伙計,正從一個巨大的蒸籠里,往外拿包子。那包子白生生的,冒著騰騰的熱氣。
可當武松看清伙計從旁邊一個黑乎乎的木盆里舀出的包子餡時,他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那哪里是豬肉餡,那分明是……人的手指甲!
他一腳踹開門,眼睛瞪得像銅鈴,正要發作。那瘸腿老頭看到他,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小老兒再也不敢了!”
武松本想一拳打死這開人肉包子鋪的黑心店家。可就在他舉起那砂鍋大的拳頭的時候,他看到那個半大的伙計,張開雙臂,驚恐地護在老頭身前。那眼神,像極了一只保護幼崽的母狼。
03
武松的拳頭,最終沒有落下。
他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是這樣,護在那個老實巴交的哥哥武大郎身前。
在他嚴厲的逼問之下,老頭才哭著說出了實情。他們爺倆本是良民,只因為得罪了地方上的一個惡霸,才被逼到這荒郊野嶺,干這傷天害理的勾當。
而那盆“特殊”的肉餡,是他們不久前,在后山撿到的一個死人。
“那人是怎么死的?”武松的聲音冷得像冰。
“被人一刀封喉,干凈利落。看他身上的穿著,像是個走江湖的刀客。”老頭戰戰兢兢地回答。
武松心里一動,讓老頭帶他去看那刀客的遺物。
在后院一間堆滿柴火的小屋里,他翻開了那個刀客留下來的包裹。里面除了一些換洗的衣物和幾兩碎銀子,還有一樣東西,讓武松的瞳孔猛地一縮。
那是一封沒有來得及寄出去的信。信紙已經被干涸的血跡浸透了大半,但上面的字跡,還能勉強辨認。
信是寫給一個叫“青主”的人。
信中寫道:“……屬下已查明,當年鴛鴦樓之事,乃是張都監與‘上面’的人布下的一個局。那個叫玉蘭的丫鬟,并非尋常人物,實為我‘青衣社’安插在張都監身邊的一枚棋子。她手腕上的那道‘青痕’,便是信物……”
看到這里,武松已經心頭大震。張青的話,竟然是真的!玉蘭真的是個死士!
他強壓著心頭的驚駭,繼續往下看。
“……屬下不解,玉蘭為何在事成之后,不但沒有按照計劃,除去武松這個后患,反而要故意留下活口?她此舉,到底是背叛了‘青衣社’,還是……另有圖謀?屬下斗膽猜測,此事或許與當年陽谷縣的那件舊案有關。屬下已動身前往陽谷縣,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信到這里,就斷了。后面的話,大概他再也沒機會寫出來了。
陽谷縣舊案?
不就是他哥哥武大郎被潘金蓮和西門慶毒殺那件事嗎?玉蘭和這件事,又有什么關系?
武松拿著那封血信,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看不見的迷霧之中。他想把信收起來,帶回梁山,讓吳用軍師看看。
就在他折疊信紙的時候,他發現,信紙的背面,借著柴房里那盞昏黃的油燈光,似乎還透著一些淡淡的墨跡。
他把信紙湊到燈前,小心翼翼地對著光。
借著光,他看清了信紙背面那一行被血污浸染,幾乎看不清的小字。那一行字不是用筆寫的,像是用手指甲,蘸著自己流出來的血,在死前的最后一刻,倉促劃上去的。
當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辨認出那行字的內容時,武松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瞬間僵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他震驚地發現,那上面寫的竟然是——“燈在潘家”!
04
燈在潘家?
什么燈?潘家?潘金蓮的家?
武松的腦子里“嗡”的一聲,像是有無數只蜜蜂在里面亂飛。
他哥哥武大郎的死,潘金蓮和西門慶的勾當,他以為自己早就查得清清楚楚,報得明明白白。為什么一個素不相識的“青衣社”死士,臨死前會留下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這盞“燈”,到底是什么東西?
武松再也坐不住了。他沒有回梁山,而是連夜改道,向東,直奔那個讓他魂牽夢繞又痛心疾首的地方——陽谷縣。
時隔數年,陽谷縣還是那個老樣子。街上還是有賣炊餅的擔子,當街的酒樓里,還是傳出陣陣的喧嘩。一切都和他記憶中一樣,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樣了。
他找到了當年武大郎住的那個臨街的小院。院子已經荒廢了很久,門上掛著一把生滿了銅銹的大鎖。他抬起一腳,就把那扇破舊的木門踹開了。
屋里積滿了厚厚的灰塵,蜘蛛網結得到處都是,像掛著白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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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一頭瘋了的野獸,在那個不大的屋子里,瘋狂地翻找起來。他把床板掀了,把灶臺拆了,甚至把院子里的幾塊地磚都撬了起來。
他要找那盞“燈”。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燈,是一盞油燈,一盞燈籠,還是一種只有他們才懂的暗號?
他找了一整天,從天亮找到天黑,還是一無所獲。
他頹然地坐在冰冷的地上,看著窗外那輪殘月,心里充滿了無力和迷茫。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搞錯了?那個死士,也許只是臨死前神志不清,胡亂寫下的幾個字?
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他的目光,無意中落在了墻角一個被蜘蛛網完全覆蓋的、不起眼的木架子上。
那是當年,他那個老實巴交的哥哥武大郎,用來放炊餅蒸籠的架子。
他走過去,用袖子拂去上面的灰塵。架子很普通,是鎮上木匠鋪里最常見的那種。唯一有些奇怪的是,最頂上那一層,似乎比下面幾層要厚一些。
他伸出手,在上面敲了敲。聲音很實,不像是空的。
他不死心,抽出腰間的戒刀,用刀尖,用力往那層木板的接縫處撬去。
“嘎吱”一聲,木板被他撬開了一條縫。
里面不是空的。
里面,塞著一個用油紙包了一層又一層的東西。
05
武松的心,狂跳了起來,像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一樣。
他小心翼翼地,從那個夾層里,取出了那個油紙包。
油紙包不大,扁扁的,拿在手里也沒什么分量。他一層一層地解開那已經發黃變脆的油紙,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油紙的最里面,包裹著的,不是他想象中的金銀珠寶,也不是什么武功秘籍。
那是一本小小的,已經泛黃了的賬本。
賬本的封皮上,沒有寫名字。他翻開第一頁,上面用一種娟秀的小楷,一筆一劃地記錄著每天的收支。
“景陽元年,三月初七,晴。今日賣炊餅一百二十文。買面粉五十文,買炭火十文,還余六十文。”
“三月初八,雨。今日只賣出炊餅七十文。買面粉三十文,還余四十文。”
武松的眼睛,瞬間就濕潤了。這是他哥哥武大郎的賬本!
他認得這字。這不是他哥哥的字,他哥哥斗大的字不識一筐。這字跡,更像是女人的手筆。
他一頁一頁地往下翻。賬本上,記錄的全是柴米油鹽,雞毛蒜皮。每一文錢的來去,都記得清清楚楚。他仿佛能看到,一個女人在昏黃的燈光下,就著他哥哥那張矮小的桌子,認真記下這一切的模樣。
他翻得很快,心里充滿了對往事的追憶和一種說不出的心酸。
他一直翻到賬本的后半部分。突然,他的手指停住了。
從某一頁開始,賬本的記錄,多出了一項。
“景陽二年,八月十五,中秋。賣炊餅一百五十文。……得‘玉蘭’贈藥一貼,五十文。”
“八月十六,天陰。得‘玉蘭’贈銀二兩。”
“八月十九,晴。得‘玉蘭’贈細布一匹,可為夫君做新衣。”
“玉蘭”這個名字,像一根針一樣,反復地出現在賬本上。有時候是贈藥,有時候是贈銀,有時候是贈一些女人家的東西。
武松徹底懵了。
玉蘭?鴛鴦樓那個丫鬟玉蘭?她怎么會和我哥哥扯上關系?而且,看這日子,是在我打虎之前,在我還沒認識她的時候?
他懷著巨大的疑問,繼續往后翻。
賬本的最后一頁,只有寥寥幾行字。字跡也變得潦草而慌亂,像是匆忙之中寫下的。
“……西門大官人今日又來店中。金蓮看他的眼神,不對。我心中,很是不安。”
“……鄆哥兒那孩子跑來告我,說他二人已有首尾。我該如何是好?”
“……我心口疼得緊,像有刀在割。金蓮端來一碗藥。我不敢飲。”
看到這里,武松的拳頭已經捏得咯咯作響。這一切,都和他當年查到的一樣。
他翻到了最后一頁。那里沒有賬目,只有一行字,像是寫下這本賬本的人,留給自己的遺言。
武松湊近了,借著從窗戶透進來的微弱月光,辨認著那一行被淚水和汗水浸染得有些模糊的字。
當他看清那一行字的內容時,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