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23日,青島交警在執勤時,攔下了一名騎摩托車的男子,因為當時的路段禁止摩托車駛入,所以交警對這名男子進行了阻攔,并循例讓其出示摩托車駕照。
原本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檢查,但男子拿不出駕照,甚至連自己的姓名也不肯說,引起了警方的懷疑。
隨后,男子被帶到派出所,當警方再次詢問其姓名時,該男子才支支吾吾地說出“潘小存”這個名字。
民警隨即對這個名字進行查詢,但結果顯示,這個名字根本不存在。
警方更加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有問題,加大了審查力度。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已經逃不了了,在警方的再三詢問下,該男子長舒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故事!
此人名叫余清,已經隱姓埋名在青島生活了17年。
余清的老家在湖北省咸寧市崇陽縣的一個小山村,17年前,余清還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雖然家庭貧困,但父母健全,一家人都勤勤懇懇,日子過的還算安穩。
但這安穩的日子,在一個夜晚被徹底打破。
當時,25歲的余清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父母見他性格內向,談不到女朋友,便托人在周邊村鎮給他介紹了一個姑娘。
姑娘汪某,長得眉清目秀,余清見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對方,汪某雖然沒有明確表示自己的態度,但也沒有拒絕這門親事。
就這樣,雙方父母便將此事定了下來,余家父母還當場給了見面紅包。
從那個時候開始,余清便將汪某視作女朋友,反正遲早都要進自己家門,對她好都是應該的。
余清性格內向,說不來什么甜言蜜語,對女孩子好的方式就是為她花錢,只要是汪某喜歡的,他都盡可能地滿足對方。
而汪某也是來者不拒,余清對她的好,她都照收不誤。
2000年年初,過完年后,兩人便分別去了不同的城市打工,兩家人也約好,等兩人再掙一年錢,年底回來就辦婚禮。
在這一年里,余清沒日沒夜地打工掙錢,為的就是年底能拿出像樣的彩禮。平日里他從不亂花錢,一有空就給汪某打電話。
汪某的性格和余清一樣,不善言談,也說不出什么甜言蜜語,兩人打電話常常是簡單問候幾句便匆匆掛斷。
即使是這樣,余清還是非常憧憬和汪某組成自己小家庭的那一天。
轉眼一年過去,余清結了工錢便馬不停蹄地往回趕,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汪家人商量婚禮的事情。
除了必不可少的彩禮,余清還給汪某買了許多衣服和首飾,又給汪家添置了不少家電和家具。
對于這門親事,余清已經傾盡了自己所有,做了能做的一切。
原本余清以為,等待自己的將是一個幸福的新生活。誰曾想,婚禮前夕,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事情變得無法收拾,也改變了余清的一生。
2001年1月21日上午,余清帶著汪某上街買彩電,大街上非常熱鬧,到處張貼著對聯,掛著紅燈籠,余清也穿上了新皮鞋,打扮得非常精神。
當晚,余清還留在了汪家吃飯,準備再商量商量婚禮事宜。
飯吃了一半,家里的座機響了,電話那端是個自稱汪某男朋友的人,他告訴汪某,趁著過年之際,他要來汪某家做客。
汪某頓時就慌了,接完電話,她感覺事情可能瞞不住了,就向余清坦白,稱自己在外面還有一個男朋友,對方是湖南人,跟她交往了近一年,現在對方說什么也要到家里來,汪某不知道要怎么處理這個事情,就問余清,當下應該怎么辦。
余清聞言,臉脹得通紅,自己不是她的正牌未婚夫嗎?怎么又冒出一個男朋友。
自己的女人在外交了男朋友,還要自己來善后,余清感覺臉被打得啪啪作響。
吃了飯,兩人決定出門走走,商量下怎么解決。
余清確實很生氣,但眼看兩人好事將近,自己不愿一年多的付出付諸東流,他在等汪某表態,只要她還愿意過,余清也會不計前嫌。
可一路上,汪某都沒有說幾句話,因為她覺得自己處理不了這個事情。
夜漸漸深了,冬天的晚上非常寒冷,走了一圈的兩人又回到汪家,坐在爐子旁邊烤火,當時汪家的其他人都睡了,只有兩人默默地坐在爐火旁。
其間,汪某的母親還出過房門,叮囑兩人早點休息。余清坐在那里一聲不吭,只默默地往爐子里添柴火。
這種情況怎么可能睡得著覺,當時他滿腦子都是那個野男人,越想就越生氣,越生氣氣氛就越凝重。
汪某見余清也拿不出個解決方案,便不想再談了,讓余清別再添柴,早點回去休息,但余清根本不搭理。
汪某見他這態度也很生氣,當即就打掉他手中的柴火,矛盾一觸即發,兩人爭執起來,汪某氣頭上威脅余清,說要取消婚禮。
聽了這話,余清更加怒火中燒,他為了這場婚禮花了那么多的錢,汪家也收下了他的彩禮,所有親朋好友都已經通知了,現在說取消,還是因為一個野男人,這不擺明了在自己的腦袋上拉屎嗎?
想到這些,余清便再也無法忍耐,順勢用手中的柴火棍狠狠地砸在了汪某腦袋上。
一下、兩下、三下……
盛怒中的余清不清楚自己到底砸了多少下,直到汪某倒在地上,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錯事。
看著汪某滿臉是血,余清嚇壞了,經過短暫的心里掙扎,他決定立刻逃走。
離開汪家后,余清也沒有回家,他知道故意傷人是犯法的,他不想坐牢,本能使他越逃越遠,這一逃就是17年。
余清堅稱,在他內心是深愛著汪某的,汪某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他曾無比憧憬和她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逃亡在外的余清心情非常沮喪,他想過回去自首,但因為不知道汪某到底是死是活,內心非常糾結。如果汪某死了,他就得賠償一條命,如果汪某沒死,自己這輩子也不可能再繼續和她走下去了。
不管什么樣的結果,都是余清不想要的,本能使他不敢面對這些事情,所以他干脆就遠走他鄉,輾轉來到青島打工。
余清在家鄉是一個木匠,手藝非常精湛,原本靠著這門手藝他能過得很好,但為了躲避追捕,余清不得不放棄這項謀生的技能,轉而跑到碼頭上做搬運工。
碼頭搬運工非常累,賺的錢也少,好在這里的老板都不強制要求余清出示身份證,為了掩人耳目,余清將自己名字也改了,在這里一做就是十幾年。
平日里,余清很少和人打交道,偶爾有些個聊得來的人,他也不敢和人深交,生怕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有好事者給他介紹女朋友,余清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可能就進去了,結婚就等于害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余清對汪某的愧疚越來越深,他特別希望再見汪某一次,想跟她道歉,懺悔,獲得她的原諒。
雖然余清一直沒有落實這個想法,但他一直在存錢,想著以后用錢去彌補汪某。
整整17年,余清都形單影只地生活在他鄉,這些年里,他最怕就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團圓日子,別人家的熱鬧會映襯著他的孤獨。
他想念自己的未婚妻,想念自己的父母,如果當初不是一時沖動,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另一方面,余清也逐漸認識到,科學技術日新月異,警察只需要一個名字就能查出他的底細,所以,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面對一切的他,在平日里異常謹慎,用著別人的銀行卡,別人的電話卡,甚至不敢坐火車和汽車。
但天網恢恢,不會放過任何作惡的人。
盡管他如此小心,還是因一個巧合,栽到了交警手里。
多年來,湖北老家的辦案單位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余清的下落,在得知其落網的消息后,立刻派人來到了青島。
見到湖北警方后,余清問的第一句話便是:“她還活著嗎?”
民警盯著他的眼睛,想要看透,他這樣問是出于對昔日女友的關心,還是在權衡自己罪孽的深淺。
最后,民警沒有隱瞞,如實告知,汪某當日受傷過重,搶救無效死亡。
17年了,余清一直心存僥幸,希望汪某還活著,希望她已經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并且生育兒女,這樣的話,他的罪孽就會少一些。
然而,警方的回答打破了他多年的幻想,余清當場崩潰,失聲痛哭。
隨后,警方將余清帶回湖北,在汽車駛入崇陽縣后,余清的情緒變得異常激動,淚水一直不停地在這個漢子眼里打轉。
案件進程走得很快,到達當地,警方直接帶著他到汪某的家里指認現場。時過境遷,汪家人早已搬離了農村的祖屋,當年的案發現場還一直維持著以前的模樣。
余清也沒有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來到汪家。整個案發現場保護得非常好,那根他用來殺害汪某的柴火棍也依然躺在原來的地方。
當年余清逃逸后,案子在當地鬧得沸沸揚揚,幾乎家家戶戶都知道這件事,也給警方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除了警察,同樣承受著壓力的還有余清的父母,家里出了一個殺人犯,免不了會被別人戳脊梁骨,以往那些來往密切的親屬也疏遠了他們,就連余清的兄弟姐妹在說親的時候也受到了不少影響。
余清被帶回湖北后,一直被關在看守所配合調查,余家老兩口知道余清回來了,卻一直沒能見到他本人。
當年為了給余清贖罪,余家父母常常提著禮品上汪家賠罪,但每次去都會遭到汪家的羞辱,禮品也會被無情地扔出門。
對于汪家的心情,余家父母非常理解,但他們還是每年上門賠罪,尤其是在得知余清落網時,余家父母當即又提上禮品到汪家去。
自己家孩子還活著,別人家孩子卻走了多年,為了讓汪家人能夠放余清一馬,老兩口拉下臉也要去求一求。
毫無疑問,他們又被趕出了家門。
案件重啟后,警方也在調查過程中了解到,余清當年確實是氣急了,他對于汪某的感情非常深,即使是逃亡的這些年,心里都沒能放下這個女人。
這一點從他的銀行卡密碼就能看出,他的密碼這么多年都沒有變過,一直是汪某的生日,除此之外,余清還多次想要自殺謝罪,但始終沒有勇氣,這一點從他手腕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刀傷也能看出。
不管余清心中有多少悔意,都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盡管死者汪某自身也有過錯,但余清終究還是做出了過激行為,需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最終,余清因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罪且作案后潛逃的行為,被判處死刑。
得知殺害女兒的兇手伏法,汪某的母親泣不成聲,這一刻,她盼了17年,但臨了卻沒有想象中那么解氣,畢竟,不管怎么樣,她的女兒也不可能再復活了。
余清的一時沖動,不但害了汪某,也害了自己的一生,害了雙方父母和家庭,這樣的代價實在是太沉重……
沖動是魔鬼,害人害己啊!
關注“韋一同說”公眾號,后臺回復大案,獲取南大碎尸、洛陽性奴、藍可兒、朱令中毒、勞榮枝、消失的夫妻、孫小果等案件內容。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