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張經理,您看這事兒怎么辦?”行政助理小王氣沖沖地推開我辦公室的門。
我知道她要說什么,那個叫林曉軍的實習生,又在“偷”面包了。
這已經是我這周第三次撞見他鬼鬼祟祟地把茶水間的免費面包裝進包里了,每次都裝得鼓鼓囊囊。我握著水杯的手微微發緊,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可當我一路跟蹤他,穿過彌漫著消毒水味的走廊,最終停在那間寫著“搶救室”的門口時,我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那一刻,我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兩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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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張靜,今年三十五歲,在一家發展還算不錯的互聯網公司做人事經理。
在這個崗位上干了快十年,我自認為閱人無數,見過形形色色的員工,但像林曉軍這樣的實習生,我還真是頭一次遇到。
林曉軍是今年六月剛通過校招入職的實習生,一個剛從外省一所二本院校畢業的毛頭小子,學的是計算機專業。
他的簡歷簡單得有些寒酸,家庭住址那一欄,寫著一個我從未聽說過的山區縣城的名字。
面試那天,他給我的印象很深。不是因為他多優秀,而是因為他太“土”了。
他穿著一件領口和袖口都洗得發白的舊襯衫,和我們公司那些穿著潮牌、踩著限量版球鞋的年輕人們格格不入。
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眼神卻異常堅定,像一頭倔強的小鹿。
面試的最后,我按慣例問他:“你為什么選擇我們公司?”
我預想過很多答案,比如看重公司的發展平臺、喜歡公司的技術氛圍、崇拜我們的創始人等等。
可林曉軍的回答,讓我當場愣住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臉微微泛紅,低聲說:“因為……因為我打聽到,貴公司不僅包午餐,還有免費的下午茶。”
這個答案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我從業十年,第一次有應聘者把免費餐食當作選擇公司的首要理由。
當時我心里甚至閃過一絲不屑,覺得這孩子格局太小。
但他的技術筆試成績確實不錯,在我們那一批應聘者里名列前茅,加上技術部門主管催著我要人,我就大筆一揮,錄用了他。
入職第一周,林曉軍的表現還算正常。
他每天準時上下班,大部分時間都埋頭在自己的工位上寫代碼,不怎么和同事說話,像個透明人。
唯一讓我覺得有點特別的是,他每次去食堂吃午飯,都會跟打飯的阿姨要兩份米飯,菜也堆得冒尖,然后以風卷殘云般的速度吃完,那樣子,像是餓了很久很久。
真正的問題,是從第二周開始的。
那天下午,行政助理小王氣沖沖地來我辦公室告狀:“張經理,您得好好管管那個新來的實習生了!叫林曉軍的那個!”
我皺起眉頭,問道:“怎么了?”
“他每天都把茶水間供應給員工的免費面包拿走一大半!”小王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我們公司是下午四點提供下午茶,他倒好,五點半下班前,準時去茶水間掃蕩。搞得其他加班的同事想吃點東西墊墊肚子都沒有。我今天光面包就補貨三次了!”
“拿多少?”我問。
“十個以上!他那個破帆布包,每次都塞得鼓鼓囊囊的。他以為公司是開面包店的嗎?”小王越說越氣,“而且我還看見了,他專門用公司的保鮮袋一個個打包好,特別熟練!這哪是拿啊,這簡直就是搶!”
我當時沒太在意,畢竟公司不缺這點面包錢。我只是讓小王找機會旁敲側擊地提醒一下林曉軍,讓他注意分寸,別太過分。
但事情并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接下來幾天,關于林曉軍“偷”面包的投訴越來越多,閑言碎語開始在公司里流傳。
技術部的幾個老員工會在茶水間里一邊泡咖啡一邊議論:“哎,你們看見沒,那個新來的實習生,又裝了一書包面包。”
“看見了,現在的年輕人啊,格局真是太小了,為了這點小便宜,臉都不要了。”
“聽說他家里條件挺不好的,可再窮也不至于這樣吧?吃相也太難看了。公司又不是慈善機構。”
“就是,上次我五點四十去茶水間,面包牛奶啥都沒了,害得我加班餓肚子。真想在工作群里直接點名批評他。”
這些話或多或少地傳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知道,這件事必須處理了。
一個實習生無傷大雅的小毛病,如果已經開始影響到整個團隊的氛圍,破壞了公司的規矩,那就不能再姑息縱容。
我決定,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談談”。
02
周五下午,我再次親眼目睹了林曉軍的“作案”全過程。
五點半,辦公室里大部分同事還在鍵盤上噼里啪啦地敲著代碼,討論著項目進度。
而林曉軍,已經準時地關上了電腦,開始收拾他那張干凈得有些過分的辦公桌。然后,他像往常一樣,拿起那個洗得泛白的破舊帆布包,走進了茶水間。
這一次,我悄悄地跟了過去,站在走廊的拐角處,那里剛好可以看清茶水間里的一切,而他發現不了我。
只見他先是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茶水間里沒有其他人后,便迅速地走到了擺放下午茶的儲物柜前。
他沒有絲毫猶豫,熟練地打開柜門,把里面新補充的面包——牛角包、吐司片、肉松面包——一個接一個地塞進他的帆布包里。他的動作快得讓人心驚,又熟練得讓人心寒。這顯然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十次了。
他一口氣裝了十二個面包,甚至還順手拿了幾盒公司提供給員工補充能量的盒裝牛奶,和兩個洗干凈的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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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原本癟癟的帆布包,瞬間被撐得變了形。他費了很大的勁,才勉強把拉鏈拉上。做完這一切,他像是完成了一項重要的任務,臉上沒有絲毫愧疚,反而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匆匆地離開了公司。
我站在走廊的拐角,看著他消失在電梯口的背影,氣得手都在發抖。
這不是貪小便宜是什么?這是赤裸裸的偷竊!公司提供免費下午茶,是為了體現人文關懷,是為了讓加班的員工能補充體力,而不是讓他這樣中飽私囊,一個人把所有福利都占為己有!
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胸口因為憤怒而劇烈地起伏著。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打開電腦,調出了林曉軍的人事檔案。
檔案上的信息非常簡單:林曉軍,二十二歲,某某大學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專業畢業。家庭關系一欄寫著:單親家庭,母親在家務農,無其他經濟來源。
他的實習工資,稅前每月三千五百元。如果能順利通過三個月的試用期,轉正后可以拿到七千。
看著這份簡單的履歷,我心里的火氣更盛了。“越是窮,越是應該有骨氣。”我在心里對自己說,“一點蠅頭小利就能讓他喪失原則,這種貪小便宜、沒有底線的人,以后在工作上還能做出什么事來?萬一接觸到公司的核心數據,誰能保證他不會為了利益而出賣公司?”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再也揮之不去了。作為一個資深的人事經理,我知道,一個人的品行遠比他的技術能力更重要。我不能因為一個實習生,給公司埋下任何潛在的風險。
我拿起手機,在微信上給技術部的王主管發了一條消息:“王主管,關于實習生林曉軍的試用期評估,我的建議是,可以不通過了。”
主管很快回復了一個問號:“為什么?他技術還行啊,這幾周交上來的代碼我看過,寫得挺規范的,人也挺踏實的。”
我簡單地把他在茶水間的事情說明了一下。
主管那邊沉默了很久,才回復道:“那行吧,張經理,你是專業的,你看著辦。反正一個實習生,市場上也不難找。”
得到了主管的默許,我心里最后一點猶豫也消失了。我定好了下周一一大早,就找林曉軍談話,讓他主動提出離職。這樣對公司和他自己,都算是留了點體面。
那個周末,我甚至把辭退他的理由都想好了——“與公司倡導的分享、開放的企業文化不符”、“個人價值觀與團隊要求存在偏差”等等。措辭得體,理由充分,不給他留下任何可以爭辯的余地。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么塵埃落定了。但周日晚上發生的一件事,卻徹底改變了這一切的走向。
03
周一早上,我特意提前了半個小時到公司,泡好了茶,把需要簽署的文件都準備好,還特意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新的筆記本,想要認真地記錄下和林曉軍的談話內容。
我就這樣坐在辦公室里,不時地看著門口,等著林曉軍來,好第一時間找他談話。
可是,我從八點半一直等到九點,辦公室的同事都陸陸續續到齊了,整個辦公區逐漸響起了鍵盤的敲擊聲和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唯獨林曉軍的工位卻一直空著,那張灰色的辦公椅靜靜地立在那里,椅背上還搭著他上周五忘記帶走的一件薄外套。
九點半,部門照例開早會。我坐在會議室里,眼睛不時地瞟向門口,心想他也許只是堵車遲到了。可是整整半個小時的會議,他始終沒有出現。散會后,我立刻回到辦公室,第一時間拿起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手機里傳來的,是冰冷機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心里"咯噔"一下,又打開微信,手指快速地敲出一條消息:"林曉軍,你今天怎么沒來上班?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有事可以跟我說。"消息發出去,顯示"已發送",但始終沒有變成"已讀"。就這樣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
我盯著手機屏幕,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焦慮。
上午十點半左右,技術部的王主管開完會過來找我,一臉不滿地皺著眉頭說:"張經理,林曉軍今天沒來,也沒請假,電話也打不通。這小子不會是知道你要辭退他,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不來了吧?現在的年輕人啊,心理素質就是差,一點抗壓能力都沒有。受不了一點挫折就玩消失,這種人早晚也要被社會淘汰的。"
我嘴上敷衍地附和著"有這個可能",心里卻翻江倒海般地不安。根據我這幾周對林曉軍的觀察,他雖然因為生活困難有些行為讓人誤解,但在工作態度上,一直非常認真,甚至可以說是勤勤懇懇、一絲不茍。他每天都是最早到辦公室的幾個人之一,總是提前十分鐘打開電腦,做好一天的工作準備。上班時間從不摸魚,永遠埋頭在鍵盤前專注地敲著代碼,也從未有過遲到早退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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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對工作如此看重,對每一分鐘都格外珍惜的人,怎么會無緣無故地曠工,甚至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玩起了消失?
我心里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但又說不上來是為什么。也許是因為周六晚上在醫院看到的那一幕幕,讓我對他有了新的認識,也讓我下意識地相信,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一天就這么在焦慮和等待中過去了。
林曉軍的手機依然關機,微信也毫無音訊,他的工位就那么空蕩蕩地杵在那里,像一個無聲的質問。
周二早上,我早早就到了公司,懷著一絲僥幸心理,希望能看到他出現在辦公室里。
可是,同樣的情況再次發生。八點、九點、十點……時針一圈圈地走著,林曉軍的工位,還是空空如也。
到了下午三點多,我正對著電腦心不在焉地處理文件,突然接到了行政部的電話。
是林曉軍的實習期指導師傅,技術部的老李打來的:"張經理,林曉軍已經連續兩天沒來上班了,電話也一直打不通,微信也不回。我們試著聯系了他檔案里留的緊急聯系人,但那個號碼已經停機了。這小子不會出什么事了吧?要不要去他住的地方看看?"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股寒意從脊背直沖上來。
是啊,一個剛來大城市不久、人生地不熟的年輕人,無故失聯兩天,電話關機,這絕對不是小事。
我想起周六晚上,他那雙紅腫的眼睛,那疲憊到極點的身影,還有他在公交車上靠著車窗睡著時那緊鎖的眉頭……
我猶豫了一下。
按理說,一個即將被辭退的實習生,他的去留已經和我沒有太大關系。
我完全可以按照公司規章制度,以連續曠工為由直接辦理辭退手續。但作為人事經理,我更清楚公司的責任和風險。
萬一他真的在出租屋里出了什么意外——病倒了,或者更糟的情況——公司或多或少都會被牽扯進來,甚至可能引發勞資糾紛。
更何況,我的內心深處,也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催促著我:去看看他,去確認他的安全,這是我作為一個知情者應該承擔的責任。于情于理,我都應該去看一看。
"好,你把他的住址發給我,我下班后立刻過去一趟。"我掛了電話,看著窗外逐漸西斜的太陽,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了,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從人事檔案里,翻出了林曉軍入職時登記的租住地址:白石洲城中村,紅星巷7號樓502室。
白石洲,一個我只在新聞里聽說過的名字,是這座繁華都市里最擁擠、最破敗的角落之一,是無數外來務工者和剛畢業大學生的第一站。
下班后,我匆匆收拾好東西,開著車,按照導航的指引,花了整整四十分鐘,在城市的高樓大廈和立交橋之間七拐八繞,才終于找到了那片密密麻麻、幾乎不見天日的"握手樓"群落。車子停在城中村外圍的停車場,我步行走進那條狹窄得只能容一人通過的巷子。
巷子兩邊的樓房緊緊挨在一起,抬頭望去,天空被切割成一條細細的線。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發霉的氣味,混合著各種食物的味道——炒菜的油煙味、腐爛的垃圾味、下水道返上來的臭味。
頭頂是蜘蛛網一樣雜亂的電線和晾衣桿,腳下是濕滑的青苔和隨處可見的垃圾。昏暗的光線里,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終于在一棟破舊的七層樓前停下了腳步。
樓道里沒有燈,我只能摸黑一步一步往上爬,空氣里的霉味越來越重。
04
我捏著鼻子,按照地址找到林曉軍住的那棟樓。
那是一棟沒有任何安保措施的農民房,樓梯又黑又窄,墻壁上貼滿了各種開鎖、通下水道的小廣告。我深吸一口氣,一口氣爬上了六樓,找到了檔案上登記的603房。
我敲了敲那扇銹跡斑斑的鐵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吱呀”一聲開了一道縫。一個穿著睡衣、睡眼惺忪的中年婦女探出頭來,一臉警惕地打量著我:“你找誰?”
“您好,請問林曉軍是住在這里嗎?”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和,“我是他公司的領導,他兩天沒來上班了,電話也打不通,我們有點擔心,所以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聽到我是林曉軍的領導,那女人的表情明顯松弛了下來。她嘆了口氣,把門完全打開,說:“哦,你說小林啊,他不住這兒,他住隔壁那間。不過你今天找不到他了。”
“他去哪里了?”我趕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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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搖了搖頭,眼神里帶著一絲同情和不忍,她朝一個方向指了指,欲言又止地說道:“他啊,早上天不亮,五點多就出門了,說是……去醫院了。”
“醫院?”我的心猛地一沉,“他生病了嗎?去的哪家醫院?”
女人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又嘆了口氣,轉身關上了門。
從那個破敗的城中村出來,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著車,鬼使神差地朝著市人民醫院的方向駛去。我不知道林曉軍去的是不是這家醫院,我只是憑著一種直覺。
開車的路上,我的腦子里亂糟糟的,像一團纏繞不清的毛線。
林曉軍去醫院做什么?是他自己生病了嗎?可他看起來雖然瘦弱,但精神狀態一直還好。那是家里有人住院了?他的檔案里寫著母親在老家務農,那會是誰?
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之前被我忽略的細節:林曉軍每天都是五點半準時打卡下班,雷打不動。公司的實習生里,他是唯一一個從不加班的人。其他實習生為了轉正,為了給領導留下好印象,哪個不是主動留下來,磨蹭到七八點才走?當時我還覺得他不夠上進,工作不夠積極主動。現在想來,他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比工作更重要的事情,必須趕著去做?
比如說,趕去醫院?
那他每天從公司拿走的那些面包和牛奶,難道不是帶回家自己吃,而是……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里閃過,讓我渾身一顫,差點踩錯油門。
到了醫院的停車場,我把車停好,卻遲遲沒有下車。我在車里坐了很久,內心無比掙扎。
我到底該不該進去?我有什么資格和立場,去窺探一個即將被我親手辭退的實習生的私事?如果他只是小病,我的出現會不會讓他覺得尷尬,覺得我在監視他?如果……如果真的有什么大事,我又能做什么?我去了,又能改變什么?
可如果不去,我心里又總覺得不踏實,那股強烈的不安感像一只無形的手,緊緊地揪著我的心臟。
我在車里猶豫了足足有十幾分鐘,最終,還是推開了車門。不管怎么樣,我必須去看看。哪怕只是確認他平安無事,我也能安心。
05
急診住院部在醫院的最里面,我順著指示牌一路找過去。傍晚的醫院走廊里,人來人往,彌漫著一股濃重又刺鼻的消毒水味。病房里不時傳來痛苦的呻吟聲、家屬焦急的呼喊聲和儀器發出的“滴滴”聲,這一切都讓我感到莫名的壓抑。
我在護士臺停下腳步,向一位年輕的護士打聽林曉軍的消息。我報上了林曉軍的名字和身份信息。
護士在電腦上查了查,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奇怪:“你找林曉軍?他不是病人,是病人家屬。他在3012病房陪護,不過……”她頓了頓,似乎想說什么,但最后只是指了指走廊盡頭,“就在最里面那間。”
我道了聲謝,心里更加忐忑了。
我沿著長長的走廊往前走,感覺自己的腳步越來越沉重。
兩邊的病房門大多都開著,我能看到里面躺著的各種各樣被病痛折磨的人,和守在床邊滿臉焦慮的家屬。
每個房間里,似乎都在上演著一幕幕關于生離死別的悲劇。
3012病房就在走廊的最盡頭,門虛掩著,沒有關嚴。
我站在門口,能清晰地聽見里面傳來一個年輕男人低低的、溫柔的說話聲,那個聲音很熟悉。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手心里冒出了冷汗。我猶豫了幾秒鐘,最終還是伸出手,輕輕地,推開了那扇門。
然后,我看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