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
第一章:冬至的餃子與陌生的香水味
我叫林晚,今年三十一歲,是個普通的家庭主婦。我和丈夫顧衍結婚五年,日子過得像杯溫吞水,不燙嘴,也沒啥氣泡。他在一家建筑公司做項目經理,經常加班,我呢,就負責照顧好我們這個不大但很溫馨的家。我們一直想要個孩子,盼了這么多年,去年好不容易才懷上,現在剛滿三個月。全家上下,尤其是顧衍他爸——顧老爺子,高興得什么似的,天天念叨著要抱大孫子。
今天冬至,外面陰冷陰冷的,天氣預報說晚上要下雪。我一大早就去菜市場買了新鮮豬肉和韭菜,忙活了一下午,就為了包一頓顧衍愛吃的豬肉韭菜餡餃子。他胃不好,外面賣的餃子肉餡總讓人不放心。
晚上七點,天都黑透了,顧衍還沒回來。桌上的菜熱了又涼,涼了又熱。我窩在沙發里,身上蓋著條薄毯,電視里放著什么根本沒看進去,手不自覺的放在還不太顯懷的小腹上。寶寶很乖,沒怎么折騰我。就在我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終于聽到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顧衍回來了,帶著一身寒氣,還有……一股很淡,但很特別的香水味。那不是他常用的古龍水味。
他脫下大衣,隨手扔在沙發扶手上,臉色有些疲憊,眼神掃過餐桌,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是說了讓你先吃,別等我嗎?這么晚,餓著孩子怎么辦?”語氣里帶著慣常的責問。
“沒事,我不餓。餃子剛熱過,你快去洗手,趁熱吃。”我起身,想去給他盛湯。
他卻沒動,站在客廳中央,像是隨口一提:“明天下午,你跟我去趟南湖公園。”
“南湖公園?明天?天氣預報說有大雪呢,我去那兒干嘛?”我有些納悶。南湖公園在城郊,大冬天的,湖邊更是冷得能凍掉耳朵。
“有個項目上的應酬,對方帶家屬,點名要見見你。”他語氣有些不耐煩,走到餐桌邊坐下,拿起筷子夾了個餃子,咬了一口,“味道有點淡了。”
我看著他,心里有點打鼓。顧衍很少帶我參加他的應酬,更別說是這種天氣惡劣的戶外活動。而且,他今天看起來有點怪,眼神躲閃,不像平時那么理直氣壯。
“什么客戶啊,非得這種天氣約在公園見面?”我給他盛了碗餃子湯,試探著問。
“讓你去你就去,問那么多干什么!”他突然抬高了聲音,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林晚,我現在工作上的壓力有多大你知道嗎?你能不能體諒我一點?就是走個過場,應付一下就行!”
我被他的火氣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護住肚子。以前他也發脾氣,但從沒像今天這樣,為這么點小事就炸毛。那股陌生的香水味,似乎又飄了過來。
我看著他緊繃的側臉,把疑問和委屈都咽了回去。也許,他最近項目壓力真的很大吧。我默默坐下,拿起筷子,食不知味地扒拉著碗里的米飯。
第二天下午,天陰沉得厲害,果然飄起了雪花。顧衍開車,一路無話。車里的暖氣開得很足,我卻覺得手腳冰涼。他緊握著方向盤,指節有些發白。
到了南湖公園,湖邊寒風凜冽,吹在臉上像刀割一樣。湖邊站著幾個人,其中一個穿著白色長款羽絨服、圍著紅色羊毛圍巾的年輕女人格外顯眼。她很漂亮,妝容精致,站在她旁邊的是個穿著皮草、身材發福的中年男人。
顧衍停好車,深吸了一口氣,才帶著我走過去。他臉上擠出一個職業化的笑容,對那中年男人伸出手:“王總,久等了。這位就是我太太,林晚。”
那個被稱作王總的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有些復雜,含糊地應了一聲。
這時,那個穿白色羽絨服的女人笑著走上前,很自然地挽住了顧衍的另一只胳膊,聲音又甜又嗲:“阿衍,這位就是嫂子吧?果然跟傳說中一樣,有‘福氣’呢。”她特意加重了“福氣”兩個字,眼神像帶著鉤子,在我臉上轉了一圈,又落在顧衍身上。
我全身的血液好像瞬間凍住了。這聲音……我昨晚在顧衍手機里聽到過!雖然只是很短的一句,但我絕對不會聽錯!還有這香水味,和昨晚顧衍大衣上的一模一樣!
我猛地看向顧衍,他臉色極其不自然,想把胳膊抽出來,但那女人挽得很緊。
“蘇晴,別鬧。”顧衍低聲說,語氣里卻沒有多少真正的責怪。
叫蘇晴的女人咯咯地笑起來,轉頭對那個王總說:“王總,你看阿衍,還不好意思了。”
王總打了個哈哈,眼神在我們三個之間逡巡,場面尷尬得能結冰。
我站在原地,寒風吹透了我的羽絨服,冷意從骨頭縫里往外冒。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顧衍說的“應酬”,就是這個?
就在這時,蘇晴突然“哎呀”一聲,腳下像是被冰塊滑了一下,整個人朝湖邊歪去。顧衍反應極快,一把扶住了她。
“阿衍!她推我!”蘇晴站穩后,立刻指著我的鼻子,眼圈一紅,眼淚說來就來,“我就是跟嫂子打個招呼,她為什么推我?我知道,她肯定是怪我……”
我驚呆了:“我沒有!我離你那么遠,怎么可能推你!”
“夠了!林晚!”顧衍猛地轉頭對我吼道,眼神兇狠得像要吃人,“我都看見了!你為什么要推蘇晴?她怎么招惹你了?”
“顧衍!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根本沒碰她!”我氣得渾身發抖,血液直往頭上涌。這就是我結婚五年的丈夫?為了另一個女人,在冰天雪地里當著外人的面誣陷我?
蘇晴躲在顧衍身后,哭得梨花帶雨,嘴角卻在我和顧衍都看不到的角度,對著我極快極輕地勾了一下,那是一個充滿惡意和得意的笑。
“你還狡辯!”顧衍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完全不信我。他看著蘇晴“受委屈”的樣子,又看看一旁臉色尷尬的王總,像是為了證明什么,或者是為了在蘇晴和王總面前樹立威信,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嚇人,拖著我就往湖邊走。
“你干什么!顧衍!你放開我!我懷孕了!”我驚恐地掙扎,尖叫著。雪花落進我的眼睛里,模糊了視線。
湖邊結了一層薄冰,但靠近岸邊的水并沒有完全凍住,墨綠色的湖水看著就刺骨冰涼。
顧衍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我的驚恐和孩子的安危。他對著蘇晴和王總的方向,大聲說:“蘇晴,你看好了,我替你出這口氣!”
然后,他按住我的肩膀,在我絕望的目光和嘶啞的哭喊聲中,猛地將我的頭摁進了冰涼的湖水里!
第二章:三十八次與旁觀者的目光
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消失了。
刺骨的冰冷像千萬根鋼針,瞬間扎透了我的頭皮,刺入我的顱骨。湖水帶著腥味和淤泥的腐敗氣息,強行灌入我的口鼻,嗆得我無法呼吸。耳朵里嗡嗡作響,隔絕了外界所有的聲音,只剩下我自己心臟瘋狂擂鼓般的跳動和溺水時本能的恐懼。
我拼命掙扎,雙手胡亂地拍打著水面,濺起冰冷的水花。可顧衍的手像鐵鉗一樣,死死地按在我的后頸上,紋絲不動。他的力氣太大了,大得讓我絕望。懷孕以后,我本來就容易疲憊,此刻更是毫無反抗之力。
就在我感覺肺里的空氣快要耗盡,眼前開始發黑的時候,顧衍猛地將我的頭提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我癱軟在湖邊,冰冷的湖水順著頭發、臉頰往下流,脖子以下的衣服瞬間濕透,緊貼在皮膚上,冷得我牙齒瘋狂打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劇烈地咳嗽,貪婪地呼吸著冰冷的空氣。
“認錯了嗎?給蘇晴道歉!”顧衍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冰冷、陌生,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甚至帶著一種發泄式的快意。
我抬起頭,透過被水和淚水模糊的視線,看到顧衍那張扭曲的臉。他旁邊的蘇晴,裹緊了她的白色羽絨服,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殘忍的笑容。那個王總,則把臉轉向一邊,假裝在看湖面的風景,事不關己。
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止。寒冷的公園里,我們這幾個人的身影,渺小得像隨時會被風雪吞沒。
“我……我沒推她……”我用盡全身力氣,擠出微弱的辯駁。小腹傳來一陣隱隱的墜痛,讓我恐懼萬分。
“還敢嘴硬!”顧衍像是被我的“固執”徹底激怒了,或者說,他需要在蘇晴面前維持他“說到做到”的形象。沒等我把氣喘勻,那只大手再次無情地將我的頭摁進了湖水里!
這一次,比上一次時間更長。
冰冷的感覺已經不再是刺痛,而是變成了一種灼燒般的劇痛。意識開始模糊,求生的本能讓我四肢亂蹬,冰冷的湖水不斷灌進來。我覺得我快要死了,死在這個我結婚五年的丈夫手里,死在這個未出世孩子的父親手里。
就在我幾乎要放棄掙扎的時候,他又一次把我提了起來。
“道歉!”
“……不……”
第三次摁下。
我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了。五次?十次?二十次?
我的掙扎越來越微弱,咳嗽變成了無力的干嘔,嗓子像是被砂紙磨過,火辣辣地疼,發不出任何聲音。身體凍得麻木,失去了大部分知覺,只有小腹那一陣緊過一陣的絞痛,清晰地提醒著我孩子的存在和危險。
我開始失去對時間的感知。每一次被提起,那短暫的呼吸機會,都成了下一次漫長酷刑的倒計時。顧衍的吼聲(“認錯!”“道歉!”)和蘇晴偶爾發出的嬌嗔(“阿衍,算了吧,別為這種人生氣,手都冰紅了。”)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扭曲而怪異。
我甚至不再試圖辯解或求饒了。因為我知道,那沒用。他現在眼里只有蘇晴,只有他那可笑的男人尊嚴和要在情人面前表現的威風。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最后一次被提起來時,我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在冰冷的湖岸上,連咳嗽的力氣都沒有了。頭發結了冰,一縷縷貼在臉上,像個水鬼。視線渙散,只能看到顧衍那雙沾滿了泥水和冰碴的昂貴皮鞋,以及蘇晴那雙擦得锃亮的及膝長靴。
“真是沒勁,這就暈了?”是蘇晴的聲音,帶著嫌棄,“王總,我們走吧,這里冷死了。阿衍,看來你這老婆,也沒多硬氣嘛。”
顧衍似乎哼了一下,沒說話。
然后,我感覺到一件帶著體溫和那股討厭香水味的大衣,被隨意地扔在了我身上。“穿上,別真死在這兒,晦氣。”是顧衍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腳步聲漸漸遠去。
世界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下風雪的聲音。冰冷的雪片落在我的臉上,和我滾燙的眼淚混在一起。身下,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正不受控制地,緩緩涌出,浸透了我厚重的冬褲,在身下的雪地上,洇開一小團刺目的紅。
第三章:醫院的回廊與老爺子的眼淚
我再醒來的時候,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白。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鼻腔,取代了湖水的腥臭和那令人作嘔的香水味。
是在醫院。
我下意識地伸手摸向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