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是!房子就是我賣的!那又怎么樣?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陳強結婚是我們陳家的頭等大事,比天還大!你作為大嫂,為弟弟的婚事做點貢獻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了,你都嫁進我們陳家了,你的東西不就是我們陳家的東西嗎?我幫你處置了怎么了!”
公公陳德山指著兒媳蘇晴,語氣蠻橫地大喊。
蘇晴聽到這話頓時就被氣笑了:“怎么了?偷賣我的房子給你兒子湊彩禮,你還有臉大聲嚷嚷!有什么話跟警察說去吧。”
這時,警察推門而入,目光掃向包廂里的眾人,語氣嚴肅:“請問,在座的哪位是陳德山先生?我們是轄區派出所的民警,我們接到群眾報案,你涉嫌一起金額巨大的財產詐騙案,還可能涉及偽造國家機關公文和印章,現在需要你跟我們回派出所協助調查。”
01
蘇晴拖著沉甸甸的行李箱,終于在傍晚時分回到了她和丈夫陳磊租住的小兩居。
這一次她去鄰市的江城出差,一去就是整整二十天,不僅要完成高強度的項目對接,還因為返程時遇上高速大堵車,多耽誤了三個多小時,此刻她的雙腿和腰背都泛著散架般的酸痛。
陳磊聽到開門聲,連忙從沙發上站起身迎了過來,臉上掛著慣常的溫和笑容,伸手就想去接蘇晴手里的行李箱。
蘇晴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側身避開了他的手,自己把行李箱拖到了玄關的角落,然后彎腰換鞋,鞋幫蹭到腳踝的瞬間,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陳磊似乎沒察覺到她的異樣,轉身走進廚房,很快端出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遞到她面前,語氣里帶著幾分刻意的關切。
“老婆你辛苦了,先喝口水緩一緩,我已經在樓下餐館訂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和清炒時蔬,等會兒直接下去取就行。”
蘇晴接過水杯,溫熱的觸感從指尖蔓延到掌心,稍稍驅散了一些旅途的疲憊,她靠在玄關的鞋柜上,隨口問了一句。
“對了,我那套錦江區的陪嫁房,租客是不是該交下一季度的租金了?你要是有空的話,幫我跟他們提一嘴,讓他們直接轉到我那張招商銀行卡里就行?!?/p>
那套一百二十多平的三居室,是蘇晴父母在她婚前全款購置的,不僅地段優越,周邊還配套著全市最好的小學和中學,是她在這座陌生城市里最堅實的底氣。
婚后為了避免和公婆同住產生不必要的家庭矛盾,蘇晴原本打算和陳磊就住在那套陪嫁房里,可半年前公婆突然提出,要從老家的縣城來市里幫小叔子陳強帶孩子。
陳磊當時軟磨硬泡了好幾天,勸蘇晴把陪嫁房讓出來給公婆和小叔子一家住,他們夫妻倆可以另外租個小房子過渡。
蘇晴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那是父母半輩子的心血,她絕不能讓它變成復雜的家庭矛盾中心,最后雙方各退一步,他們夫妻倆搬出來租房住,陪嫁房則對外出租,租金用來補貼兩人的日常開銷。
陳磊聽到蘇晴問起房租的事,端著水杯的手明顯頓了一下,眼神也下意識地往客廳的窗簾方向閃躲了一下,語氣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
“哦……那個租客啊,前段時間說家里出了急事,已經提前退租了,房子現在還空著呢,我想著等你回來再一起找新的租客,就沒提前跟你說。”
蘇晴心里頓時升起一絲疑惑,她記得那個租客是一對年輕夫妻,帶著一個剛上幼兒園的孩子,當初簽的是一年的租房合同,現在才住了不到五個月,提前退租不僅要損失押金,還要支付一筆違約金,他們怎么會輕易做出這種決定。
而且按照常理,就算租客要退租,也應該先聯系她這個房東,怎么會直接找陳磊溝通,可旅途帶來的極致疲憊讓她沒力氣深究,只是點了點頭,想著等休息兩天再去房子那邊看看情況。
她喝完杯里的蜂蜜水,正準備去臥室躺一會兒,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錦江區陪嫁房的租客李女士。
蘇晴按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李女士帶著哭腔的憤怒質問,那聲音里的委屈和不解幾乎要透過聽筒溢出來。
“蘇晴女士,你這事辦得也太不地道了吧!就算你要賣掉房子,也得提前跟我們打聲招呼?。∽蛱煲粋€陌生男人拿著房產證找上門,說房子已經是他的了,還逼著我們一天之內搬走,我們帶著孩子大晚上的沒地方去,只能住酒店,你到底什么時候把我們的押金退給我們?”
蘇晴的腦袋“嗡”的一聲,仿佛有一道驚雷在她腦海里炸開,手里的手機都差點沒拿穩,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太累而出現了幻聽。
賣房子?新房東?她什么時候把自己的陪嫁房賣掉了,這件事她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她強壓下心頭的慌亂,對著電話那頭的李女士柔聲安撫了幾句,說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誤會,押金她會在今天之內就退還給對方,然后才匆匆掛斷了電話,手腳瞬間變得冰涼。
她跌跌撞撞地沖進臥室,打開了床頭柜里的保險柜,那本紅色的房產證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里面,封皮上甚至還留著她當初放進去時不小心蹭上的一點香水印記,明顯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難道是遇到了詐騙?還是李女士認錯了人?蘇晴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她立刻拿出手機,想要查詢一下自己名下的房產信息,可系統卻提示需要人臉識別,她的手因為緊張而不停發抖,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就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是丈夫陳磊打來的,電話那頭的背景音格外嘈雜,還夾雜著杯盤碰撞的清脆聲響,顯然是在人多的場合。
“老婆,你怎么還沒收拾好?我正跟爸媽還有陳強他們在城南的金悅酒樓吃飯呢,今天是陳強和王雪訂婚的好日子,你趕緊打車過來,親戚們都到齊了,就等你一個人了?!?/p>
蘇晴的聲音抑制不住地發起抖來,她緊緊攥著手機,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的肉里,一字一句地問道。
“陳磊,我們錦江區的那套房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剛才租客給我打電話,說有人拿著房產證讓他們搬走,還說房子已經被賣掉了?!?/p>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有三秒鐘,然后才傳來陳磊慌亂的聲音,語氣里還帶著幾分刻意的不耐煩,像是在掩飾什么。
“什么房子不房子的,你肯定是旅途太累聽錯了,哪有什么賣房的事,快別瞎想了,天大的事也得等吃完飯再說,我在金悅酒樓的牡丹包廂,你趕緊過來?!?/p>
說完這句話,陳磊就匆匆掛斷了電話,只留下蘇晴一個人站在臥室里,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拿起放在玄關的包,隨手抓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就沖出了家門,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上金悅酒樓的地址,催促著司機趕緊出發。
出租車一路疾馳,蘇晴坐在后座,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她總覺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等著她,而那套陪嫁房,大概率就是一切的開端。
半個多小時后,出租車停在了金悅酒樓的門口,蘇晴付了車費,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沖進了酒樓,在服務員的指引下,快步走到了牡丹包廂的門口。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包廂的門,包廂里熱鬧的景象和她此刻冰冷的心境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讓她瞬間覺得有些恍惚。
包廂里擺著一張巨大的圓桌,上面擺滿了琳瑯滿目的菜肴和酒水,親戚們圍坐在一起,推杯換盞,談笑風生,婆婆劉桂芬正眉開眼笑地給小叔子陳強的未婚妻王雪戴上一只碩大的金項鏈,金鏈子上還墜著一個飽滿的金吊墜,在燈光下閃著刺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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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陳德山則高高舉起酒杯,滿面紅光地對著王雪的父母說著什么,聲音洪亮,帶著難以掩飾的得意和自豪,周圍的親戚們也跟著起哄,包廂里的氣氛熱烈到了極點。
蘇晴定了定神,終于聽清了陳德山的話,那一句話就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她心中所有的疑團,也讓她的血液瞬間降到了冰點。
“親家你就放一百個心,我們陳家說話絕對算話!王雪和陳強的婚事,我們肯定辦得風風光光,200萬的彩禮,今天已經一分不少地全款打到王雪的銀行卡里了,以后我們家陳強就拜托你們多照顧了!”
200萬!這個數字和她那套陪嫁房的市場價幾乎分毫不差,蘇晴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就栽倒在地,她扶著包廂的門框,才勉強穩住了身體。
她一步步走進包廂,腳上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瞬間吸引了包廂里所有人的目光,原本喧鬧的氛圍也安靜了下來。
她沒有理會親戚們投來的或好奇或疑惑的目光,也沒有搭理陳磊伸過來想拉她的手,徑直走到了陳德山的面前,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
“爸,你剛才說的那200萬彩禮,到底是從哪里來的?我們家的情況,你難道不清楚嗎?”
陳德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隨即皺起了眉頭,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悅和不耐煩,像是在責怪蘇晴不懂事,掃了大家的興。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什么叫從哪里來的?當然是我們家里攢下來的錢!你趕緊找個位置坐下,今天是陳強的好日子,別在這里說些掃興的話,影響大家的心情。”
“家里攢下來的錢?”蘇晴冷笑了一聲,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整個包廂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她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后又落回陳德山的臉上,語氣里滿是嘲諷,“爸,你和媽的退休金加起來一個月還不到八千塊,陳磊每個月的工資也就一萬出頭,我自己掙的錢都用來補貼我們倆的房租和日常開銷了,陳強工作三年,別說攢錢了,還時不時要找家里要錢花,我們家什么時候能一次性拿出200萬這么大一筆錢了?”
蘇晴的話音落下,包廂里徹底安靜了下來,連親戚們咀嚼食物的聲音都消失了,王雪父母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微妙,眼神里多了幾分審視和懷疑,悄悄湊在一起低聲交談著什么。
婆婆劉桂芬見狀,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蘇晴的身邊,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了包廂的角落,壓低了聲音,語氣里滿是斥責。
“蘇晴你是不是瘋了!你想干什么?難道你非要攪黃陳強的婚事才甘心嗎?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們陳家的臉往哪里擱?”
蘇晴用力甩開了劉桂芬的手,手腕上傳來一陣刺痛,她甚至能感覺到皮膚已經被掐紅了,她的目光依然緊緊鎖定著陳德山,不肯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我再問最后一遍,那200萬到底是哪里來的?是不是你瞞著我,把我錦江區的那套陪嫁房給賣掉了?”
這句話一出,整個包廂都炸開了鍋,親戚們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看向陳德山的眼神里充滿了驚訝和難以置信,王雪父母的臉色更是徹底沉了下來,停止了交談,齊刷刷地看向陳德山,等著他給出一個解釋。
陳磊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慌忙走到蘇晴身邊,伸手想去捂她的嘴,嘴里還不停念叨著,語氣里帶著幾分哀求。
“老婆你別胡說,怎么會是賣房子的錢呢,肯定是你誤會了,有什么事我們回家再說,先別在這里鬧。”
陳德山被蘇晴當眾揭穿,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猛地將手里的酒杯重重地砸在了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酒液濺得到處都是,他指著蘇晴的鼻子,大聲吼道。
“是!就是我賣的!那又怎么樣?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陳強結婚是我們陳家的頭等大事,比天還大!你作為大嫂,為弟弟的婚事做點貢獻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了,你都嫁進我們陳家了,你的東西不就是我們陳家的東西嗎?我幫你處置一下怎么了!”
陳德山這番理直氣壯的話,讓蘇晴氣得渾身發抖,眼淚都差點從眼眶里涌出來,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掏心掏肺對待的家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事。
她轉頭看向身邊的陳磊,眼神里帶著最后一絲希望,可陳磊卻不敢和她對視,眼神躲閃著,嘴里囁嚅著,語氣里滿是無奈和勸和。
“老婆,爸也是為了陳強好,他也是沒辦法才這么做的,你就當……就當是幫幫陳強,幫幫這個家,好不好?”
“幫?”蘇晴笑了,笑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她看著眼前這一家人,只覺得無比陌生,也無比心寒,“原來你們一家人早就串通好了,就瞞著我一個人,你們不僅偷偷賣掉了我的房子,還用我的錢給陳強鋪路,現在竟然還覺得自己沒有錯,覺得我應該無條件犧牲,是嗎?”
那一刻,蘇晴的心徹底死了,她知道,和這樣的一家人講道理,根本就是對牛彈琴,再多的爭辯和哭鬧都沒有任何意義。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了心里翻涌的情緒,臉上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對著包廂里的眾人說了一句,語氣平淡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有點累了,去一下洗手間,你們繼續吃飯吧?!?/p>
在眾人或驚愕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中,蘇晴轉身走出了包廂,關上了那扇門,也徹底隔絕了包廂里那一家人丑陋的嘴臉和虛偽的溫情。
她沒有去洗手間,而是走到了走廊的盡頭,那里沒有任何人,安靜得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她拿出手機,毫不猶豫地按下了三個數字——110。
02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聽筒里傳來接線員清晰而專業的聲音,帶著一絲安撫人心的力量。
“您好,這里是110報警服務中心,請問您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蘇晴的聲音異常平靜,沒有絲毫的顫抖和慌亂,她將事情的前因后果、涉及的地址、人物關系都清晰而有條理地陳述了一遍,沒有任何遺漏。
“您好,我要報警,我名下位于錦江區的一套婚前房產,被我的公公陳德山偽造我的簽名和相關證件非法變賣了,涉案金額高達200萬元,他的這種行為已經涉嫌詐騙和偽造國家機關公文印章,請你們盡快派人來處理。”
接線員顯然對這種發生在家庭內部的巨額財產糾紛有些意外,在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專業的語氣,仔細地向蘇晴確認了幾個關鍵信息,比如房產的具體位置、陳德山目前所在的地點以及蘇晴本人的身份信息。
蘇晴都一一耐心地進行了回答,還主動提出自己手里有房產證原件、婚前財產公證文件以及購房時的轉賬記錄等關鍵證據,可以隨時提供給警方。
接線員在電話那頭記錄完畢后,告訴蘇晴警方已經接到了她的報案,會立刻安排附近的民警出警處理,讓她保持電話暢通,隨時配合警方的工作。
掛斷電話后,蘇晴靠在冰冷的墻壁上,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憋了很久的濁氣,只覺得心里積攢的壓抑和委屈,終于有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這不是一個沖動的決定,而是她在徹底看清了陳家人的真面目之后,能為自己討回公道的唯一選擇,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一味妥協和退讓,她要保護好自己和父母的心血。
大約十五分鐘之后,牡丹包廂的門被人輕輕敲響了,包廂里的喧鬧聲頓時小了不少,陳磊以為是酒樓的服務員進來上菜,有些不耐煩地喊了一聲。
“進來吧,門沒鎖,直接把菜放桌上就行。”
包廂的門被緩緩推開,走在最前面的卻不是服務員,而是兩名穿著制服的民警,他們神情嚴肅,目光銳利地掃過包廂里的每一個人,瞬間就讓包廂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其中一名民警向前走了一步,拿出自己的警官證亮了一下,然后沉聲問道,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請問,在座的哪位是陳德山先生?我們是轄區派出所的民警,有一起案件需要他配合調查。”
包廂里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愣住了,臉上寫滿了錯愕和不解,親戚們手里的筷子都停在了半空中,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陳德山愣了好幾秒,才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幾分茫然和疑惑,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語氣里滿是不確定。
“我就是陳德山,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我最近沒做什么違法亂紀的事啊,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我們接到群眾報案,你涉嫌一起金額巨大的財產詐騙案,還可能涉及偽造國家機關公文和印章,現在需要你跟我們回派出所協助調查。”民警的語氣依舊嚴肅,目光在包廂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剛走進包廂的蘇晴身上,開口確認道,“請問你是蘇晴女士嗎?是你報的警對嗎?”
蘇晴點了點頭,從民警的身后走了出來,站到了包廂的中央,迎著所有人的目光,平靜地回答道。
“是我報的警,警察同志,我手里有相關的證據,可以證明這套房產是我的婚前個人財產,陳德山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偽造了我的簽名和證件,完成了房產過戶,這一切都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蘇晴的話音剛落,整個包廂就像是炸開了鍋一樣,陳家人瞬間就失控了,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打破了原本的寂靜。
婆婆劉桂芬第一個反應過來,她像是一頭被激怒的母獅子,猛地推開身邊的陳磊,朝著蘇晴就撲了過去,伸手就要去抓蘇晴的頭發,嘴里還發出尖利的咒罵,聲音尖銳得讓人耳膜發疼。
“蘇晴你這個喪門星!你這個白眼狼!你竟然敢報警抓你公公!我們陳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娶了你這么個心腸歹毒的女人!你這是要毀了我們陳家??!”
陳磊眼疾手快地從后面抱住了劉桂芬的腰,才沒讓她的手碰到蘇晴,可他看向蘇晴的眼神里卻充滿了憤怒和失望,語氣也格外嚴厲,像是在指責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蘇晴你是不是瘋了!這是我們的家事,有什么事不能回家好好商量嗎?你非要鬧到警察局去,非要讓全家人都下不來臺,讓陳家的臉面丟盡才甘心嗎?”
小叔子陳強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的臉漲得通紅,眼神里滿是怨恨,指著蘇晴的鼻子就破口大罵,絲毫沒有了平時那副憨厚的樣子。
“蘇晴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我不過就是結個婚,你至于這么眼紅嗎?那套破房子就那么重要嗎?難道比我爸的名聲和性命還重要?你這個女人的心也太狠了!”
王雪的臉色早就變得鐵青,她看著眼前這混亂的場面,又看了看被民警圍住的陳德山,臉上滿是鄙夷和嫌棄,她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金項鏈,重重地摔在了桌上,項鏈碰撞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也打斷了陳家人的吵鬧。
她對著自己的父母說了一句,語氣里滿是決絕和厭惡,沒有絲毫的留戀。
“爸,媽,我們走!這婚我們不結了!連彩禮都是靠騙來的,這一家子都是騙子,我們可丟不起這個人!”
說完這句話,王雪就拉著還沒反應過來的父母,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包廂,連看都沒再看陳強一眼,只留下陳強愣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難看至極。
王雪一家離開后,包廂里的親戚們也開始竊竊私語,看向陳家人的眼神里充滿了鄙夷和看熱鬧的意味,有些人甚至還悄悄收拾東西,準備找借口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面對陳家人的歇斯底里和各種指責,蘇晴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沒有絲毫的動容,她轉頭對著民警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將提前準備好的證據展示給他們看。
“警察同志,你們可以看一下,這是我的房產證原件照片、婚前財產公證文件以及購房時我父母的轉賬記錄,這套房產從始至終都在我個人名下,和陳家沒有任何關系,陳德山能完成過戶,肯定是偽造了我的簽名和相關證件,他還涉嫌私刻印章,這些都可以去相關部門核實?!?/p>
民警接過蘇晴的手機,仔細地查看了里面的證據,臉上的神情變得更加嚴肅,他們轉頭看向陳德山,語氣也加重了幾分,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陳德山,目前所有的證據都對你非常不利,請你立刻配合我們的工作,跟我們回派出所接受調查,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
陳德山徹底慌了神,剛才那股囂張跋扈的氣焰瞬間蕩然無存,酒也醒了大半,他的腿都開始微微發抖,臉上滿是驚恐和慌亂,他看向蘇晴的眼神里帶著一絲乞求,語氣也軟了下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強硬。
“小晴,你……你別開玩笑了,這肯定是個誤會,爸跟你道歉,爸不該沒跟你商量就處置了那套房子,你快跟警察同志說清楚,我們回家慢慢解決,好不好?”
“誤會?”蘇晴冷笑了一聲,眼神里滿是嘲諷和失望,她看著陳德山,一字一句地反問,語氣里帶著刺骨的寒意,“偽造我的簽名是誤會?把我房子賣了換來的200萬打給你小兒子的未婚妻是誤會?還是你覺得,把我當成傻子一樣耍得團團轉,也是一場誤會?”
蘇晴的話像是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陳德山和陳磊的臉上,讓他們兩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民警不再給陳德山任何辯解和拖延的機會,其中一名民警上前一步,拿出手銬,在陳德山驚恐的目光中,“咔嚓”一聲拷住了他的雙手,動作干脆利落。
“不!你們不能帶我走!我是她的公公,我是長輩!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們管不著!”陳德山開始拼命掙扎,嘴里還在大聲喊叫,試圖引起親戚們的同情,讓他們幫自己說句話。
可親戚們都紛紛低下了頭,或者別過臉去,沒有一個人愿意上前幫他求情,畢竟誰都不想惹上這種麻煩事。
劉桂芬看到陳德山被戴上了手銬,直接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拍著大腿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凄厲,嘴里還在不停咒罵著蘇晴,引得酒樓的服務員和其他包廂的客人都紛紛探頭觀望。
“沒天理了?。合眿D竟然報警抓公公!我們陳家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⒘诉@么個毒婦進門!我的命怎么這么苦??!”
陳強看著被民警帶走的父親,又看著桌上被王雪摔下的金項鏈,再想到自己黃了的婚事,把所有的怨恨都轉移到了蘇晴的身上,他雙眼赤紅,像是一頭失控的野獸,就要朝著蘇晴沖過去。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跟你拼了!”
民警眼疾手快地厲聲喝止了他,語氣里帶著十足的威懾力,讓陳強瞬間停住了腳步,不敢再輕舉妄動。
“你想干什么?難道你還想襲警嗎?你要是再敢亂來,我們連你一起帶回派出所!”
陳強被民警的氣勢震懾住了,只能死死地盯著蘇晴,眼神里的恨意幾乎要溢出來,仿佛要將蘇晴生吞活剝一般。
而蘇晴的丈夫陳磊,從頭到尾都只是抱著癱坐在地上哭鬧的母親,用一種極度失望和憤怒的眼神看著蘇晴,仿佛蘇晴才是那個破壞家庭和睦、十惡不赦的罪人,而不是那個被侵犯了權益的受害者。
民警帶著陳德山離開了包廂,包廂里只剩下一片狼藉,還有陳家人的哭喊和咒罵聲,以及親戚們尷尬又鄙夷的目光。
蘇晴站在原地,心里沒有絲毫的波瀾,既沒有報復的快意,也沒有絲毫的愧疚,她知道,從她撥通報警電話的那一刻起,她和這個所謂的“家”,就已經徹底決裂了,再也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03
蘇晴沒有回她和陳磊租住的那個小兩居,那個曾經承載了她對婚姻所有期待的地方,此刻在她心里已經變得無比陌生和骯臟,她一分鐘也不想再待在那里。
她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隨便找了一家離得不遠的連鎖酒店,開了一個單人房間,她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來平復自己的心情,也來思考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剛進房間放下包,她的手機就開始不停地響起來,電話和短信的提示音接連不斷,屏幕上顯示的幾乎全是陳家人的聯系方式,讓她原本就亂糟糟的心緒變得更加煩躁。
她先是把手機調成了靜音,然后點開了短信,里面的內容五花八門,卻都離不開指責和咒罵,還有一些帶著威脅的話語。
婆婆劉桂芬發來的短信里,用了最惡毒的語言詛咒她,說她是喪門星,是白眼狼,不得好死,還揚言要去她的公司大鬧一場,讓她身敗名裂,在行業里混不下去。
小叔子陳強的短信則充滿了赤裸裸的威脅,他說如果陳德山在派出所里有任何三長兩短,他絕對不會放過蘇晴,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還說要讓她的父母也不得安寧。
而她的丈夫陳磊,在打了十幾個她沒接的電話后,開始給她發長篇大論的微信,內容更是讓蘇晴覺得可笑又可悲。
陳磊的微信先是指責蘇晴心狠手辣,不念及夫妻情分,不顧及家庭和睦,把一件“微不足道的家事”鬧到了無法收場的地步,讓整個陳家都顏面盡失。
然后又開始打感情牌,回憶起他們從大學校園一路走到婚姻殿堂的甜蜜過往,質問蘇晴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變得如此冷漠和無情,忘記了當初許下的相守一生的諾言。
最后,陳磊甚至開始用命令的語氣要求蘇晴,讓她立刻去派出所撤案,把“爸”給弄出來,否則他們之間的婚姻就徹底走到了盡頭,他絕不會原諒蘇晴的所作所為。
蘇晴面無表情地看完了這些信息,然后毫不猶豫地將陳家人的號碼全部拉進了黑名單,眼不見為凈,她不想再被這些無謂的信息打擾,也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的糾纏。
她將手機扔到一邊,把自己扔進了酒店柔軟的大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身體的疲憊和心里的委屈瞬間席卷而來,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和陳磊在一起整整六年,從大學校園里的青澀戀愛,到畢業后一起打拼,再到步入婚姻的殿堂,她以為自己嫁給了愛情,嫁給了那個會永遠保護她、疼惜她的男人。
可現實卻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原來在所謂的親情和利益面前,她永遠都只是一個外人,她的付出和退讓,在陳家人眼里都變得理所當然,甚至不值一提。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晴才在疲憊中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一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她從睡夢中驚醒,她迷迷糊糊地以為是酒店的保潔人員,沒有多想就起身去開了門。
可門外站著的卻不是保潔,而是滿臉憔悴、雙眼通紅、下巴上還冒出了一層胡茬的陳磊,顯然他昨晚也沒有休息好,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頹敗的氣息。
陳磊看到開門的蘇晴,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沖進了房間,語氣里滿是疲憊和壓抑不住的怒火,對著蘇晴就開始質問,像是積攢了一整晚的情緒終于找到了宣泄口。
“蘇晴!你果然在這里!你為什么一直不接我的電話?你知不知道我和媽找了你整整一夜,媽昨晚哭到差點暈過去,你就這么狠心嗎?”
蘇晴冷靜地看著他,沒有絲毫的愧疚和動容,她靠在門框上,語氣平淡地反問,只想看看陳磊到底還想說出什么顛倒黑白的話。
“找我干什么?是繼續來罵我,還是想逼著我去派出所撤案,然后繼續犧牲我自己的利益,來成全你們陳家的‘和睦’?”
陳磊被蘇晴的話噎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努力壓制自己的脾氣,語氣也軟了下來,帶著幾分哀求的意味。
“老婆,我們能不能不這樣?我們好好坐下來談談,爸在派出所里待了一晚上,肯定受了不少罪,媽哭得眼睛都腫了,陳強的婚事也黃了,我們家現在已經一團糟了,你忍心看到這個家徹底散了嗎?”
“你們家?”蘇晴敏銳地抓住了陳磊話里的重點,她冷笑了一聲,眼神里滿是失望和嘲諷,一步步走到陳磊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說道,“陳磊,從你爸瞞著我賣掉我陪嫁房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不是你們陳家的人了,這個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不是我的錯,是你爸的貪婪,是你媽的偏心,是你弟弟的無能,更是你的懦弱和和稀泥!”
“他是我爸!”陳磊終于忍不住爆發了,他猛地一拳砸在了旁邊的墻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手背上瞬間就紅了一片,他瞪著蘇晴,語氣里滿是痛苦和憤怒,“他就算做錯了,他也是我的父親,是你的長輩!你就不能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給他一次機會嗎?非要把他送進監獄你才甘心嗎?蘇晴,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狠心!”
“狠心?”蘇晴笑了,笑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她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開始一件件數落起過往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委屈,“對,我就是狠心,可這狠心是誰逼出來的?剛結婚的時候,你媽非要我把工資卡交給她保管,說年輕人花錢大手大腳,她幫我們存著,我沒同意,她就到處跟親戚說我不孝順,眼里沒有公婆,你那時候在哪?你只是讓我多讓著點老人。你弟弟要買車,錢不夠,你爸媽就讓我把我爸媽給我買的代步車給他開,說我上班近,坐公交就行,我沒同意,你們全家就給我甩了半個月的冷臉,你又在哪?你還是讓我體諒弟弟,說他剛工作不容易。這些事,你難道都忘了嗎?”
蘇晴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錘子,狠狠砸在陳磊的心上,讓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低著頭,不敢再看蘇晴的眼睛。
“那些事都是過去的小事,我們后來不都解決了嗎?”過了好半天,陳磊才憋出這么一句話,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力和逃避。
“解決了?”蘇晴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冷,眼神里的失望也越來越濃,“是解決了,可那都是用我的妥協和退讓換來的!我一再退讓,換來的不是你們的尊重和體諒,而是你們的得寸進尺!這一次,你們直接把主意打到了我的房子上,這是我的底線,誰也不能碰!陳磊,我如果這次再妥協,下一次你們是不是就要算計我爸媽的養老金了?”
陳磊徹底無言以對,他頹然地癱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頭,臉上滿是痛苦和掙扎,過了許久,他才抬起頭,聲音沙啞地問道,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乞求。
“那你到底想怎么樣?爸已經被抓了,家也快散了,你還想怎么樣?難道你非要和我離婚才甘心嗎?”
“對,我要和你離婚?!碧K晴看著他,眼神無比堅定,語氣清晰而決絕地說出了這幾個字,沒有絲毫的猶豫和留戀,“我明天就會去找律師,起草離婚協議,這段日子,我已經過夠了?!?/p>
陳磊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老大,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顯然他怎么也沒想到蘇晴會這么干脆地提出離婚,他一直以為,只要他服軟求情,蘇晴就會心軟。
“你說什么?你要和我離婚?”陳磊的聲音都開始發顫,他從沙發上猛地站起來,沖過去一把抓住了蘇晴的手腕,力氣大得像是要把蘇晴的骨頭捏碎,語氣里滿是慌亂和不甘,“不!我不同意!蘇晴,我不同意離婚!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你不能說斷就斷!你不能這么對我!”
“感情?”蘇晴用力甩開了陳磊的手,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紅印,她看著陳磊,眼神里滿是冰冷和嘲諷,“當你的家人把我當成可以隨意掠奪的提款機,而你選擇袖手旁觀甚至助紂為虐的時候,我們之間就已經沒有任何感情可言了?!?/p>
蘇晴走到門口,拉開了房門,對著陳磊下了逐客令,語氣里沒有絲毫的回旋余地,她已經不想再和陳磊浪費任何時間。
“你走吧,我們沒什么好談的了,以后的事,我們法庭上見?!?/p>
04
蘇晴說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就通過朋友介紹,聯系到了一位在處理離婚和財產糾紛方面非常有名的張律師,她帶著自己所有的證據,包括房產證原件、婚前財產公證文件、購房轉賬記錄、租客的證言以及陳德山偽造簽名的相關線索,來到了張律師的事務所。
張律師認真地聽完了蘇晴的陳述,又仔細查看了她帶來的所有證據,臉上露出了肯定的神色,他給蘇晴倒了一杯水,語氣篤定地告訴她,這場官司她穩贏。
“蘇女士,你完全不用擔心,從你提供的證據來看,這套房產是你的婚前個人財產,受法律嚴格保護,陳德山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偽造簽名和證件變賣房產,不僅涉嫌詐騙罪,還涉嫌偽造國家機關公文、印章罪,數罪并罰,他的刑期絕對不會短。至于你的離婚訴訟,因為對方存在明顯的過錯,你不僅可以依法追回你的婚前財產,還能在分割婚后共同財產時占據絕對的優勢,甚至可以向對方提出一定的賠償。”
有了張律師的專業意見,蘇晴心里更加有底了,她將所有的事情都委托給了張律師,自己則開始專心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她知道,只有保持冷靜和理智,才能打贏這場硬仗,才能保護好自己和家人的權益。
然而,陳家人顯然不想讓蘇晴過得安穩,在得知蘇晴鐵了心要追究到底,還要和陳磊離婚之后,他們開始了新一輪的騷擾和報復,試圖用各種手段逼蘇晴妥協。
最先找上門的是婆婆劉桂芬和小叔子陳強,他們竟然直接找到了蘇晴工作的公司,當時蘇晴正在會議室里和客戶開項目對接會,前臺的同事慌慌張張地跑進會議室,臉色發白地告訴蘇晴,樓下大廳有兩個人在鬧事,指名道姓要找她,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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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晴心里一沉,瞬間就猜到是陳家人來了,她跟客戶和領導說了一聲抱歉,然后跟著領導一起下了樓,剛走到大廳,就看到劉桂芬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嚎啕大哭,嘴里還在顛三倒四地控訴著蘇晴的“罪行”,引來了不少同事和客戶的圍觀。
“大家快來看??!這家公司出了個蛇蝎心腸的女人!我兒子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她逼著我們賣房子給她弟弟結婚,現在又反咬一口,報警把公公抓進了派出所!這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陳強則站在劉桂芬的身邊,對著圍觀的人群大聲嚷嚷,語氣里滿是憤怒和抹黑,試圖敗壞蘇晴的名聲,讓蘇晴在公司待不下去。
“就是她,她叫蘇晴!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撈女!我們家好吃好喝供著她,把她當成親閨女一樣對待,她卻反過來要把我們一家都逼死!這種品行敗壞的人,怎么配在你們這么大的公司上班!”
他們的表演確實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公司領導的臉色變得鐵青,客戶也皺起了眉頭,看向蘇晴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審視和懷疑,蘇晴知道,這正是陳家人想要的結果,他們就是想通過毀掉她的工作和名聲,來逼她就范。
但蘇晴并沒有像他們預想的那樣驚慌失措或者惱羞成怒,她只是平靜地從包里拿出手機,打開了錄像功能,對著坐在地上哭鬧的劉桂芬和一旁叫囂的陳強,語氣冷靜而清晰地說道。
“張翠花女士(此處為口誤,實際為劉桂芬),陳強先生,這里是公司的公共辦公場所,你們的行為已經嚴重擾亂了公司的公共秩序,還對我進行了人格侮辱和名譽誹謗,我已經把你們的言行都錄下來了,現在請你們立刻離開公司,否則我就會以尋釁滋事和誹謗的名義再次報警,到時候你們承擔的后果會更加嚴重?!?/p>
蘇晴的冷靜和強硬讓劉桂芬和陳強都愣了一下,劉桂芬的哭聲都停了半拍,顯然她沒想到蘇晴會這么不給自己留臉面,還直接拿出了手機錄像。
就在這時,公司的保安也趕了過來,在領導的示意下,將還想繼續撒潑的劉桂芬和陳強“請”出了公司大門,這場鬧劇才算是暫時平息了下來。
雖然事情解決了,但造成的影響卻沒有那么容易消除,公司里開始出現一些風言風語,不少同事看蘇晴的眼神都變得復雜起來,甚至有一些之前關系不錯的同事,也開始刻意疏遠她,這讓蘇晴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沒有過多解釋,清者自清,她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
禍不單行,這邊的事情還沒完全平息,小叔子陳強的前未婚妻王雪的家人,也找上了門,不過他們找的不是蘇晴,而是陳磊一家。
原來,王雪的家人得知陳德山是因為詐騙被抓,那200萬的彩禮也已經被警方作為贓款凍結,根本要不回來之后,徹底翻了臉,他們不僅要求陳家立刻退還那200萬的彩禮,還要求陳家賠償他們家的精神損失費、名譽損失費以及婚禮籌備的各項費用,加起來足足有50萬。
可陳家現在早就已經是焦頭爛額,根本拿不出這么多錢,劉桂芬和陳強被王雪的家人堵在租住的小區門口,罵了整整一上午,鬧得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了陳家的丑事,讓陳家人徹底顏面掃地。
走投無路之下,陳家人又把主意打到了蘇晴的身上,這一次,來的只有劉桂芬一個人,她沒有再去蘇晴的公司,而是打聽著找到了蘇晴暫住的酒店。
劉桂芬不再是之前那副撒潑耍賴的樣子,她特意換了一身舊衣服,頭發也亂糟糟的,臉上掛著明顯的淚痕,整個人看起來異常憔悴和可憐,看到蘇晴的一瞬間,她“撲通”一聲就跪在了蘇晴的面前,把蘇晴嚇了一跳。
“小晴!媽求求你了!媽給你跪下了!”劉桂芬抱著蘇晴的腿,哭得撕心裂肺,聲音里滿是絕望和哀求,讓旁邊路過的酒店服務員都忍不住側目,“以前都是媽不對,是媽鬼迷心竅,是媽偏心,是媽對不起你!你爸他……他也是一時糊涂才犯了錯啊!他都六十多歲的人了,身體又不好,怎么受得了看守所里的苦??!你就看在陳磊的面子上,看在我們曾經是一家人的份上,饒過他這一次吧!只要你肯去派出所撤案,讓他出來,媽以后給你做牛做馬都行!”
劉桂芬一邊說,一邊用力地朝著蘇晴磕頭,額頭撞在冰冷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不一會兒額頭就紅了一片,看起來格外凄慘。
看著這個曾經對她頤指氣使、尖酸刻薄的婆婆,如今卻跪在自己面前,擺出這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蘇晴的心里沒有絲毫的快意,只有一片冰涼的漠然,她見過了陳家人太多的嘴臉,已經不會再輕易心軟。
05
劉桂芬跪在地上,繼續聲淚俱下地哭訴著,試圖用悲慘的境遇來打動蘇晴,讓她改變主意。
她哭著說陳德山在看守所里過得有多苦,不僅吃不好睡不好,還因為血壓突然升高暈過去一次,一夜之間頭發都白了大半,整個人都蒼老了十幾歲。
她又說陳強因為婚事被攪黃,整個人都變得頹廢不堪,整天把自己關在家里喝酒,連工作都丟了,好好的一個小伙子,眼看著就要毀了。
她還說陳磊這段時間也憔悴得不成樣子,每天除了跑派出所,就是在家唉聲嘆氣,整個人都沒了精氣神,這個家現在已經搖搖欲墜,只要蘇晴肯松口,這個家就還有救。
劉桂芬把所有的悲慘境遇都歸結于蘇晴的“無情”和“狠心”,卻絕口不提他們當初是如何處心積慮地算計蘇晴的房產,如何把蘇晴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
“小晴,只要你肯簽一份刑事諒解書,張律師說了,你爸他就能爭取到緩刑,不用去坐牢了?!眲⒐鸱姨鸩紳M淚痕和皺紋的臉,小心翼翼地看著蘇晴,眼神里滿是期盼,“我們已經聯系了那個買房子的人,他也愿意把房子退回來,只要我們能把200萬的房款還給他,我們家就算砸鍋賣鐵,再去跟親戚朋友借一點,也一定能把錢湊齊還給你,求求你,就給我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就在這時,酒店的房門又被推開了,陳磊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顯然是劉桂芬提前聯系了他,讓他過來幫忙求情。
陳磊看到跪在地上的母親,眼圈瞬間就紅了,他連忙沖過去扶起劉桂芬,然后轉過身,對著蘇晴深深地鞠了一躬,聲音沙啞而誠懇,充滿了哀求。
“老婆,算我求你了,我爸是真的知道錯了,我們全家都知道錯了,你就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發誓,我以后一定會站在你這邊,再也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我們不離婚了,我們好好過日子,我一定會加倍補償你。”
母子倆一唱一和,聲淚俱下,那副悔恨交加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軟,陳磊的承諾聽起來也無比真誠,他眼中的悔恨和痛苦,似乎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蘇晴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心里確實有了一絲動搖,畢竟她和陳磊有整整六年的感情,從青澀的校園戀情到攜手步入婚姻,他們一起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她真的要這么決絕,親手把丈夫的父親送進監獄,徹底毀掉這個曾經付出過真心的家嗎?
她是不是真的做得太過分了,是不是應該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畢竟陳德山也是年紀大了,又身體不好,真要是在監獄里待上幾年,后果不堪設想。
蘇晴想起了他們剛結婚的時候,陳磊在出租屋里給她煮紅糖水的樣子,想起了她生病時陳磊衣不解帶照顧她的樣子,想起了兩人一起為了買房的首付努力攢錢的日子,那些回憶是那么的美好,讓她的心里泛起了一絲酸楚。
或許,陳磊真的只是一時糊涂,被親情綁架了,只要這次她原諒了他們,陳磊就能兌現承諾,和她重新開始,好好過日子。
沉默了很久,蘇晴終于松了口,語氣也緩和了一些,她看著眼前的母子倆,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我可以考慮簽諒解書,但是我需要先見見你們找的律師,了解一下具體的法律流程和后果,確認這件事不會對我造成其他的影響。”
聽到蘇晴松口,陳磊和劉桂芬都喜出望外,臉上瞬間露出了激動和感激的神情,劉桂芬連忙拉著蘇晴的手,不停地說著謝謝,陳磊也連連點頭,承諾一定會盡快聯系律師,約好時間讓他們見面。
他們立刻拿出手機聯系了律師,最后約好第二天下午,在律師的事務所見面,詳細溝通諒解書的相關事宜。
第二天下午,蘇晴如約來到了律師事務所,陳磊和劉桂芬早就等在了那里,兩人看到蘇晴進來,立刻熱情地迎了上去,態度謙卑到了極點,又是給蘇晴端茶,又是給蘇晴遞水果,生怕怠慢了她。
接待蘇晴的是一個看起來精明干練的男律師,他熱情地和蘇晴握了握手,將她請到了會客室里,然后拿出了一份早已準備好的《刑事諒解書》,放在了蘇晴的面前。
律師詳細地向蘇晴解釋了這份諒解書的作用,他說只要蘇晴在上面簽了字,法院在對陳德山進行量刑的時候,就會重點考慮這個情節,陳德山大概率會被從輕處罰,甚至有可能免于實刑,順利回家。
陳磊和劉桂芬坐在一旁,不停地附和著律師的話,眼神里滿是殷切的期盼,就等著蘇晴點頭同意,在諒解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蘇晴拿起那份諒解書,逐字逐句地仔細看著,文件的內容都是一些格式化的法律條文,看起來似乎沒有什么問題,也符合律師所說的情況。
她的手慢慢拿起了桌上的筆,心里還在做著最后的掙扎,只要簽下這個名字,陳德山就能免于牢獄之災,陳家人的生活也能恢復平靜,她和陳磊或許也真的能回到過去。
然而,就在她準備落筆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不經意間瞥見了律師放在手邊的一摞文件中,最上面那張紙的頁眉標題,那幾個加粗的黑體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瞬間刺穿了蘇晴剛剛升起的一絲動搖和憐憫。
那份文件的標題赫然寫著——《離婚協議書》。
蘇晴的心里猛地一凜,她迅速冷靜下來,假裝手滑,將手里的筆掉在了地上,在彎腰去撿筆的瞬間,她飛快地掃了一眼那份協議書的內容。
雖然只是看到了一小部分,但“男方陳磊”“女方蘇晴”“女方自愿放棄所有婚后共同財產分割”“女方自愿承擔夫妻關系存續期間的一半債務”這幾個關鍵詞,已經足夠讓蘇晴明白一切。
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什么真心悔過,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
他們母子倆聲淚俱下的哭求,陳磊信誓旦旦的誓言,全都是演給她看的一場戲!他們的真實目的,是先用緩兵之計騙她簽下諒解書,救出陳德山,然后再用這份早已準備好的、讓她凈身出戶還要背負債務的離婚協議,徹底把她踢出局!
他們根本就不是想挽回這個家,而是想在榨干她最后一點價值之后,毫發無損地擺脫她這個“麻煩”,讓她人財兩空!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從蘇晴的腳底瞬間竄到了天靈蓋,讓她的身體都忍不住微微發抖,她慢慢地直起身,手里緊緊握著那支筆,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她抬起頭,看著對面陳磊和劉桂芬那殷切期盼的臉,以及律師臉上那“專業”而虛偽的微笑,忽然覺得他們像極了三只等待著獵物上鉤的惡狼,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等著她掉進他們精心布置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