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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藏王菩薩:理發也需要注意時辰,這3個時辰理發易破氣、散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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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聲明:本文根據資料改編創作,情節均為虛構故事,所有人物、地點和事件均為藝術加工,與現實無關。
      • 圖片非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你身后……跟了個啥?”

      男人猛地回頭,空蕩蕩的巷子,只有昏黃的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別……別嚇唬我。”他聲音發顫,手腳冰涼。

      對面那人卻臉色煞白,指著他的肩膀,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古書《玄異錄》有云:“發者,血之余,人之頂也。上應天時,下合五行。時辰不對,天門洞開,邪祟易侵。”

      意思是說,人的頭發連著精血,頭頂是人的“天門”,接引陽氣。如果在不該理發的時辰理了發,就等于自己把這扇門給打開了,外頭的臟東西,就容易趁虛而入。



      01.

      王根福五十六歲,國營紡織廠退休的八級鉗工,手藝高超,性格又倔又硬,跟廠里的高壓鍋爐一個脾氣。

      他這人,一輩子就信兩樣東西:科學,和自己那雙能把廢銅爛鐵變成寶貝的手。

      退休生活,被他安排得像一張精準的工序圖。早上提著畫眉鳥去公園,中午回家咪口小酒,下午雷打不動,去老街的棋盤社跟人殺幾盤。

      這天下午,棋局正到緊要關頭。王根福的車馬炮已成絕殺之勢,對面的棋友老張愁眉苦臉,汗都下來了。

      就在這時,王根福的手機響了。

      是他兒子王軍打來的。

      “爸,明天小寶幼兒園搞親子活動,老師點名要爺爺參加,說是要展示咱們家的精神面貌,您可得穿精神點啊!”

      王根福掛了電話,摸了摸自己快蓋住耳朵的頭發,皺起了眉。是有點長了,顯得不利索。

      “不行,得去剃個頭。”他跟對面的老張嘟囔了一句。

      就這一分神,老張抓住機會,一個“當頭炮”直接將軍。

      “嘿,將!”老張樂了,順勢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開始昏黃,太陽正沒精打采地往西山后面掉。

      “老王,要去就趕緊的,”老張一邊收拾棋子一邊說,“趁著天還亮著。再晚點,太陽落山了,可就別剃了。不吉利。”

      王根福正為輸了棋窩火,大手一揮:“急啥!劉師傅那‘紅星理發店’還能跑了不成?我非得跟你再殺一盤,把這局贏回來!”

      老張搖搖頭:“你這倔脾氣。老話講,‘晚不剃頭,早不問喪’,都是有講究的。”

      “講究?我王根福當兵扛過槍,下鄉斗過狼,這輩子就沒講究過這些!”

      兩人又擺開棋盤。這一磨蹭,就快一個鐘頭。直到天邊最后一點紅光都快看不見了,王根福才終于贏了回來,心滿意足地拎著空鳥籠,優哉游哉地晃到了老街盡頭。

      那家“紅星理發店”,年頭比王根福的工齡都長。

      門口的紅藍白三色轉燈早就褪色,也不轉了,在晚風里發出輕微的“嘎吱”聲。店里擺設幾十年沒變,兩張厚重的上海牌理發椅,墨綠色的皮子都磨出了光亮的包漿,散發著一股塵土和頭油混合的老舊味道。

      理發師劉師傅,一個頭發花白、背有點駝的小老頭,正拿著一塊白毛巾,慢悠悠地擦拭著手里的老式手動推子。

      “劉師傅,勞駕,剃個頭。”王根福一屁股坐上那張熟悉的理發椅,發出了“嘎吱”一聲。

      劉師傅抬眼,渾濁的眼睛看了看窗外。

      天,已經黑透了。

      街邊的路燈“啪嗒”一聲亮了,把門口一小塊地照得昏黃。

      他眉頭一緊,放下了手里的推子和毛巾。

      “老王,這都什么時辰了?天都黑透了,咱這兒老話叫‘狗過門’的時候,可不興剃頭。”

      “狗過門?”王根福樂了,“這是什么說法?”

      劉師傅表情很嚴肅:“天黑盡,人歸家,狗過門,鬼上路。這叫‘陰陽交替’,活人的陽氣最弱,不興動刀見血,也不興剃頭開天門。你這剃頭,等于把頭頂三尺的陽火給剃弱了,臟東西容易聞著味兒跟上來。”

      王根福聽了,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小小的理發店里回蕩。

      “哎喲我的劉師傅,您可真是越老越神叨了!都什么年代了,還信這個?我明天要見我大孫子,代表咱老王家的臉面,總不能邋里邋遢的去吧?”

      他拍了拍冰涼的椅子扶手,催促道:“快快快,就剃個小平頭,十分鐘的事兒。我這身子骨硬朗著呢,當兵練出來的底子,什么妖魔鬼怪近得了我?”

      劉師傅看著他,深深地嘆了口氣,臉上的褶子更深了。

      “老話講,‘午不梳,晚不剃’。還有一句,叫‘發是頂上草,氣是身中寶’。你這非要剃也行,就是……”

      他話沒說完,又搖了搖頭,似乎有些忌諱,沒再說下去。

      “就是什么?您這說話說一半的。趕緊的吧,剃完我還得回家吃飯呢。”王根福一臉不耐煩。

      見王根福這么堅持,劉師傅也不好再說什么。他從墻上掛著的布條里,抽了一條還算干凈的圍布,利索地給王根福系上。

      “得,剃。”

      不知是不是錯覺,當冰冷的電動推子接觸到后頸皮膚的一瞬間,王根福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

      他從鏡子里看著劉師傅。劉師傅的表情很專注,嘴唇抿得緊緊的,但眼神里,好像藏著一絲緊張。

      理發店里突然變得很安靜,靜得有些詭異。只有推子“嗡嗡嗡”的聲音,像是夏夜里煩人的蚊子。

      王根福覺得脖子后面涼颼颼的,不像是頭發被剃掉的涼,而是一種……從骨頭縫里透出來的陰冷。

      他下意識地動了動脖子,想讓自己舒服點。

      “別動!”

      劉師傅低喝一聲,手上的推子停了下來。

      王根福從鏡子里看到,劉師傅的額頭上,竟然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在這并不熱的天氣里顯得格外突兀。

      “怎么了?”

      劉師傅沒回答,只是重新啟動了推子,手上的動作明顯加快了許多。

      店里的光線好像也暗淡了許多。那盞老舊的日光燈管,“滋滋”地閃了兩下,讓鏡子里的人臉忽明忽暗。

      就在這時,里屋的布簾被掀開,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

      他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皮膚很白,白得有點不正常,像是常年不見陽光。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舊工裝,默不作聲地拿起墻角的掃帚和簸箕。

      王根福也沒太在意,只當是劉師傅新收的徒弟或者家里的晚輩。

      那年輕人掃地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是低著頭,一綹濕漉漉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

      很快,頭剃完了。

      王根福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后腦勺,感覺清爽了不少,之前那股陰冷的感覺也淡了。他從椅子上起來,付了錢。劉師傅找錢的時候,手指冰涼,像是剛摸過冰塊。

      “老王,”劉師傅把錢遞給他,壓低了聲音,又囑咐了一句,“回去路上,不管聽到什么動靜,也別回頭。尤其是路過十字路口,要是有人喊你名字,千萬別答應,也別回頭。”

      王根福咧嘴一笑,覺得這老頭真是可愛又可笑。

      “行,知道了。劉師傅您也早點收攤吧。”

      他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理發店,壓根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他不知道,當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理發店的鏡子里,那個低頭掃地的年輕人,緩緩抬起了頭。他的臉隱藏在陰影里,看不真切,但嘴角卻向上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

      02.

      走出理發店,一股夜風吹來。

      王根福剛剃完頭,脖子光溜溜的,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奇怪。

      今晚的風,怎么這么冷?像是帶著冰碴子,刮在皮膚上,有種針刺般的疼。他抬頭看了看天,沒風啊,路邊老槐樹的葉子都紋絲不動。

      可那股涼意,就像有只看不見的手,一直在摸他的后頸,陰冷陰冷的,怎么也甩不掉。

      他住的家屬樓,離老街不遠,走路也就十來分鐘。這條路,他走了幾十年,閉著眼睛都認識。

      可今天走起來,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路燈好像比平時暗了不少,光暈都是昏黃慘淡的,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長。那影子在身后,隨著他的腳步晃動,像個活物,張牙舞爪。

      “沙…沙…沙…”

      身后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很輕,不像是腳步聲,倒像是有人穿著那種老式的布鞋,鞋底磨著地面,在后面拖著腳走。

      王根福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想起了劉師傅的話。

      “胡說八道!自己嚇自己!”他給自己壯膽,心里罵了一句,但腳步卻不自覺地加快了。

      那“沙沙”聲,卻像貼在他腳后跟上一樣,他快,它也快;他慢,它也慢。

      王根福的后背開始冒冷汗。他不敢跑,強作鎮定,耳朵卻豎得老高。

      “沙…沙…沙…”

      聲音里,似乎還夾雜著一種更輕微的……“咔嚓……咔嚓……”聲。

      像是……有人在用一把小剪刀,空剪著玩。

      王根福的頭皮都麻了。

      終于,家屬樓熟悉的單元門就在眼前了。他幾乎是沖刺過去的。

      “砰”的一聲,他狠狠關上單元門,把外面的一切都隔絕了。他背靠著冰冷的鐵門,大口大口地喘氣,心跳得像打鼓。

      回到家,老伴周秀芬已經睡了。他倒了杯滾燙的熱水,一口氣喝下去,才感覺那股從骨頭里透出來的寒意退了些。

      他覺得特別累,不是身體的累,是精神上的疲乏,像是被人抽走了精氣神,眼皮重得像灌了鉛。簡單洗漱了一下,王根福就躺上了床。

      他很快就睡著了,但睡得極不安穩。

      他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又回到了那家“紅星理發店”。店里黑漆漆的,只有那張他坐過的墨綠色理發椅,在幽幽地反著光。

      “咔嚓……咔嚓……咔嚓……”

      一陣剪刀剪頭發的聲音,從他耳邊響起,又冷又脆。

      他想動,卻發現自己全身僵硬,像是被鬼壓床,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他想喊,喉嚨里卻像堵了團棉花,發不出一點聲音。

      那冰冷的剪刀,就在他耳邊,一下,一下,有節奏地剪著什么東西。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有冰冷的、細碎的東西,掉在他的肩膀上,脖子里,涼颼颼的。

      “咔嚓……”

      最后一聲脆響,仿佛就在他耳膜邊炸開!

      他猛地驚醒!

      王根福“呼”地一下坐起來,大口喘著粗氣,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他扭頭看了看窗外,天還黑著。

      “原來是個夢……”

      他松了口氣,伸手去擦額頭上的汗。可當他的手無意中摸到枕頭上時,卻猛地僵住了。

      他的指尖,捻起了一根頭發。

      一根又黑又長的頭發,在昏暗中,泛著一絲詭異的光。這根頭發,絕對不是他的,更不是他老伴周秀芬的——她幾十年前就剪了短發。

      最詭異的是,那根頭發入手冰涼,沒有一絲活人的溫度,就像剛從冰窖里拿出來一樣。

      王根福的手一抖,那根頭發輕飄飄地,飄落在地,瞬間就消失在黑暗中,再也找不到了。

      他呆呆地坐在床上,睡意全無。他清楚地記得,理發店里,那個掃地的年輕人,就有一頭這樣的黑發。

      那股發自心底的寒意,比任何時候都猛烈,再次席卷了他全身。



      03.

      從那天晚上開始,王根福就覺得自個兒哪哪兒都不對勁了。

      首先是精神頭,像被戳破了的皮球,一天比一天癟。以前他每天早上五點準時醒,拎著鳥籠去公園,嗓門洪亮。現在,他能睡到日上三竿,被老伴喊起來吃飯,還覺得渾身乏力。

      飯量也急劇下降。以前一頓能吃兩大碗米飯,現在看什么都沒胃口,聞到油煙味甚至有點反胃。短短一個星期,他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陷,兩頰凹了下去,臉色蠟黃。

      他心愛的畫眉鳥,也變得不對勁了。

      那天早上,他照例去給鳥添食加水。他一靠近鳥籠,那鳥兒就立刻停止鳴叫,羽毛倒豎,驚恐地撲騰著翅膀,一頭撞在籠子上,發出一聲慘叫,幾根羽毛飄落下來。

      王根福愣住了,他養了這鳥三年,從沒見過它這個樣子。

      他一走開,鳥就安靜下來,只是縮在角落瑟瑟發抖。他一靠近,它就又開始瘋狂撞籠子。

      它在怕他。

      不,是在怕他身上的什么東西。

      王根福的心沉了下去。

      最讓他害怕的,是鏡子。家里的所有鏡子,都變得不對勁了。

      無論是衛生間的洗漱鏡,還是衣柜門上的穿衣鏡,他每次無意中看到鏡子,都覺得鏡子里的人不是自己。

      鏡子里的那個“王根福”,眼神陰冷,表情木然,嘴角總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詭異笑容。

      有好幾次,他明明沒有笑,可鏡子里的他,嘴角卻向上彎起了一個極不自然的弧度,就像一個提線木偶。

      他開始害怕照鏡子。早上刮胡子,他都閉著眼睛憑感覺刮,好幾次都把臉刮破了。

      這天,他實在是受不了身上的汗味,決定沖個澡。

      衛生間里水汽氤氳,鏡子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白霧。王根福快速地沖洗著,全程低著頭,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的瓷磚,盡量不去看那面鏡子。

      可就在他關掉水龍頭,準備拿毛巾擦身子的時候,他眼角的余光,無意中瞥到了鏡子。

      鏡子上的水霧,不知何時散去了一塊,像一個不規則的窗口,正好映出他的上半身。

      不,不只是他的上半身。

      在他的身后,就在他的左邊肩膀上,搭著一只手!

      那是一只慘白、瘦長、毫無血色的手,指甲又黑又長,還帶著泥!

      王根福的血液瞬間凝固了!他感覺全身的毛孔都炸開了,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他想尖叫,卻發現喉嚨像是被那只冰冷的手給掐住了!

      他僵硬地、一寸一寸地順著那只手往上看……

      一個模糊的黑影,像一件濕透了的破衣服,正貼在他的背上。一顆看不清五官的頭,就擱在他的左肩上!一綹濕漉漉的黑發,垂下來,幾乎要碰到他的臉頰!

      王根福的瞳孔猛地縮成了針尖!

      他猛地轉過身!

      身后,什么都沒有。只有掛著毛巾的架子和光禿禿的白色瓷磚墻壁。

      他僵硬地、一點一點地把頭轉回來,再次看向鏡子。鏡子里,水霧已經完全散去,只有他自己,臉色慘白如鬼,眼神里充滿了極致的驚恐。

      那個黑影,那只手,那顆頭,都不見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水汽蒸騰下的幻覺。

      “啊——!”

      王根福再也忍不住,發出一聲凄厲的、變了調的尖叫,也顧不上穿衣服,踉踉蹌蹌地裹著浴巾沖出了衛生間。

      他癱坐在客廳的地上,渾身抖得像篩糠,牙齒上下打顫,發出“咯咯”的聲響。

      不是幻覺!絕對不是!那冰冷的觸感,那沉甸甸的重量,他現在仿佛還能感覺到!

      有東西……真的有東西……纏上他了!而且,就趴在他的背上!

      04.

      王根福徹底病倒了。

      兒子王軍不放心,帶他去市里最好的醫院做了個全身檢查,抽血、拍片、CT,折騰了一整天,結果什么毛病都沒查出來。醫生最后只診斷為“植物神經紊亂”,加上“重度精神衰弱”,給開了些安神補腦的藥。

      可那些藥吃下去,一點用都沒有。

      他整天躺在床上,人昏昏沉沉的,卻又清醒地感受著每一分每一秒的恐懼。

      那個東西,在家里越來越“放肆”了。

      它不再滿足于制造聲響。有時,王根福躺在床上,能清晰地聽到客廳里傳來電視機被打開的“滋啦”聲,然后就是頻道被一個一個快速切換的噪音。可他知道,老伴和兒子都在廚房里忙活。

      有時,他能聞到一股味道。一股像是爛泥混合著鐵銹的腥臭味,總是在不經意間,從某個角落飄出來,鉆進他的鼻子里,讓他陣陣作嘔。

      他知道,那是“它”的味道。

      最可怕的是,他能感覺到它的存在。他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它在房間里走動。它會走到窗邊,對著外面看很久;它會拉開廚房的冰箱門,又關上;它甚至會走到他的床邊,俯下身子,靜靜地“看”著他。

      他能感覺到那冰冷的“視線”,像毒蛇一樣在他臉上爬。

      這天晚上,風雨交加。兒子和老伴因為照顧他太累,都早早睡下了。

      王根福一個人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毫無睡意。外面雷聲陣陣,閃電不時地劃破夜空,把房間照得忽明忽暗。

      突然。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從大門外傳來。聲音很輕,很慢,一下,一下,極有規律,精準地穿透了風雨聲,傳進他的耳朵里。

      王根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看了看床頭的鬧鐘,指針正指著凌晨兩點半。

      這個時間,這種天氣,會是誰?

      他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著。

      也許是風吹動了什么東西,是自己聽錯了?

      他剛這么想。

      “叩、叩、叩。”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還是那么慢,那么清晰!不像是人在敲,倒像是用什么硬物在輕輕地叩擊門板。

      王根福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立起來了。他躡手躡腳地爬下床,光著腳,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像個小偷一樣,悄悄地走到大門后,湊到貓眼前往外看。

      走廊里的聲控燈沒亮。貓眼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他準備離開貓眼的時候。

      “叩、叩、叩。”

      第三陣敲門聲,響起了!

      這一次,不是在房門外,而像是在……在他的耳邊敲響!聲音是貼著他的耳朵發出來的!

      同時,他還聽到了另一個讓他靈魂都在顫抖的聲音。

      “咔嚓……咔嚓……”

      是剪刀的聲音!那聲音,和他夢里聽到的一模一樣!冰冷、尖銳,仿佛就在他的脖子后面!

      王根福嚇得魂飛魄散,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胸膛了!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突然,他透過貓眼,看到了一件讓他畢生難忘的恐怖景象。

      貓眼那小小的圓形視野里,并沒有完全黑暗。

      有一只眼睛,一只沒有眼白,完全漆黑的眼睛,正死死地貼在貓眼上,從外面往里看!

      和他對視了!

      “啊!!!”王根福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猛地從門上彈開,摔倒在地。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聽到了門鎖處傳來的異響。

      “咯吱……咯吱……”

      那個黃銅色的門把手,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極其詭異的速度,一點一點地……向下轉動!

      緊接著,是鎖芯里傳來的“咔噠”一聲輕響!

      就像有人用鑰匙,從外面,把反鎖的門給打開了!

      王根福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他知道,門是反鎖的!鑰匙都在屋里!

      但是,那個東西,它就要進來了!

      “不!”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他再也無法抑制,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像一頭瘋牛一樣撲到門上,用整個身體死死地抵住房門!

      “滾!滾開!!”他聲嘶力竭地咆哮著。

      這一聲大喊,終于驚醒了家人。

      “根福!怎么了!”

      “爸!出什么事了!”

      老伴和兒子的聲音從各自的房間傳來,燈也接二連三地亮了。當他們沖出來,看到的就是王根福像瘋了一樣抵著大門,臉色慘白如紙,渾身抖個不停。

      王軍趕緊沖過去:“爸!你干什么!開門啊!”

      門外的走廊,感應燈亮著,空空蕩蕩。那個轉動的門把手,也恢復了原樣。

      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

      但王根福知道,這一次,是真的到了生死關頭了。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不,他會被“它”帶走!

      他必須自救!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王根福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他一夜未睡,眼睛里布滿血絲,但眼神里不再是純粹的恐懼,而是多了一絲決絕和瘋狂。

      他想起了棋友老張。老張以前跟他提過,城南有位姓陳的老師傅,懂些玄門道道,很有些真本事,專門處理這種“邪乎事”。

      以前的王根福,對此嗤之以鼻。但現在,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05.

      王根福打發了要陪他去的兒子,一個人按照老張給的地址,在城南一條僻靜的老巷子里,七拐八繞,終于找到了陳師父的“鋪子”。

      這地方與其說是鋪子,不如說是個茶室。連個招牌都沒有,門口只掛著一個半舊的竹簾。

      王根福掀開竹簾走進去,一股淡淡的檀香和茶香混合的氣味撲面而來,讓他連日來焦躁不安的心,莫名地靜了些許。

      一個穿著灰色對襟褂子,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的老者,正坐在一個古樸的茶臺后,氣定神閑地用一把小銅壺煮著茶。

      他看起來六十多歲,但精神矍鑠,一雙眼睛清亮有神,仿佛能看透人心。

      “是王根福,王先生吧?張羅李介紹來的?”老者頭也沒抬,只是用竹夾子夾起一個茶杯,用開水燙著,淡淡地問道。

      王根福心里猛地一驚,他還沒開口,對方怎么就知道了?他連忙點頭,聲音都有些發顫:“是,是,我叫王根福。陳師父,您……您知道我要來?”

      陳師父指了指對面的蒲團:“坐。喝杯茶,暖暖身子。”

      他給王根福倒了杯茶,茶湯色澤金黃,香氣清冽。

      王根福道了聲謝,端起茶杯,發現自己的手還在微微發抖。他喝了一口,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流遍全身,那股一直纏繞著他、讓他如墜冰窟的陰冷感,似乎真的消散了些許。

      “陳師父……”王根福剛想開口。

      陳師父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別說話。他自己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水面的熱氣,然后看著茶葉在水中緩緩沉浮,自顧自地緩緩開口:

      “人的頭頂,是天靈蓋,也叫‘天門’,是人身陽氣最盛,也最關鍵的一個竅門。這地方,三魂七魄從此出入,一身陽火在此匯聚。”

      “日落之后,天光隱去,陰氣開始在天地間彌漫。這個時辰,叫申酉之交,也叫‘黃昏’,意思是人鬼難分。這個時候開‘天門’,就像是晚上大開著家門睡覺,歡迎各路游魂野鬼進來做客。”

      陳師父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精準的錘子,重重地敲在王根福的心坎上。

      王根福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和鼻涕一把流下來,把這一個星期來遭遇的所有詭異、恐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了出來。從理發時的寒意,到枕上的長發,再到畫眉鳥的驚恐,鏡子里的黑影,和昨晚那恐怖至極的敲門聲、貓眼里那只漆黑的眼睛!

      陳師父一直安靜地聽著,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在他提到“咔嚓咔嚓”的剪刀聲時,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等王根福說完,他才放下茶杯,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你說的這些,都對得上。”他看著王根福,眼神銳利,“你這是在申酉之交理發,正是陰陽交替,百鬼夜行的時候。你那天的時運也低,身上的陽火本來就不旺,這一下,等于自己把保護層給剃了,還給那東西留下了記號。”

      “那東西,已經跟上你了,而且,已經進了你的家門,認了你的床。”

      王根福聽到這話,嚇得臉色又白了三分,差點從蒲團上滑下去。

      “陳師父!您救救我!您一定要救救我啊!要多少錢都行!我不想死啊!”他幾乎要跪下了。

      陳師父扶住了他:“錢財是小事,救人要緊。但是,我得先看看,纏上你的,到底是個什么來路。”

      說著,他從身后的一個老舊木柜里,拿出一面巴掌大的、邊緣已經發黑的黃銅八卦鏡,又從香筒里抽出一炷香,用茶爐上的火點燃。

      他讓王根福坐正,身子挺直,心里默念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然后,他拿著鏡子,在王根福的頭頂、雙肩、后背,慢慢地移動、照著。

      房間里的光線似乎一下子暗了下來,空氣也變得冰冷刺骨。

      王根福能感覺到,一股無法形容的、沉重如山的寒意,從他身后猛地升起,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他想回頭,卻被陳師父低聲喝住:“別動!不管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別回頭看!”

      王根福僵在原地,只聽見身后傳來“滋滋啦啦”的輕響,像是水潑在燒紅的烙鐵上。同時,他還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腐爛的鐵銹味!他還能聽到,一個微弱的、充滿怨毒的聲音,在他耳邊不斷地重復著兩個字:“……還我……還我……”

      過了許久,那股寒意和壓力才像潮水一樣慢慢退去。

      陳師父收起鏡子,長長地吐出一口白氣,那白氣在空氣中久久不散。他的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甚至帶著一絲……驚疑和棘手。

      他死死地盯著王根福的后背,不,是盯著王根福身后空無一物的空氣,眼神銳利如刀。

      王根福被他看得心里發毛,顫抖地問:

      “陳師父……怎……怎么樣?它走了嗎?那……那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陳師父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王根福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才把目光重新聚焦在王根福的臉上,那眼神復雜至極,有憐憫,有審視,還有一絲不易察察的探尋。

      “王先生,你老實告訴我,那天去的那個理發店是不是死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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