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引言
立交橋下,一個佝僂的身影在烈日下吆喝著賣西瓜。
我開車經過,隨意瞥了一眼,心臟驟然停跳。
那張布滿皺紋的臉,我認識,是前岳母秦芳。
八年了,她蒼老得我幾乎認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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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把車停在路邊,站在人群外看了她很久。
秦芳坐在小馬扎上,面前擺著半車西瓜,頭發花白,腰背彎曲,完全不是我記憶里那個精神矍鑠的樣子。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走上前去。
"阿姨,西瓜怎么賣?"我壓低聲音問。
秦芳抬起頭,眼神呆滯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頭:"五塊一斤,新鮮得很。"
她沒認出我。
我心里一酸,隨手挑了個大西瓜:"這個多重?"
"十二斤,給你便宜點,五十塊。"秦芳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
我掏出錢包,抽出一張百元鈔票遞過去。
秦芳找錢的時候,手一直在抖,翻了好幾次才翻出五十塊零錢。
我接過錢,假裝不經意地問:"阿姨,您一個人賣瓜啊?家里人呢?"
秦芳的眼眶瞬間紅了,她別過臉去:"老頭子三年前走了,女兒在外地工作,我閑著也是閑著。"
我的手緊緊攥著那五十塊錢。
三年前,周德海去世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
"阿姨,天這么熱,您注意身體。"我把西瓜放進車里,轉身要走。
"誒,小伙子。"秦芳突然叫住我。
我回過頭,心跳加速。
秦芳盯著我看了很久,眼神里閃過一絲遲疑,最終還是搖搖頭:"沒事,路上慢點。"
她認出我了,但選擇裝作不認識。
我坐回車里,雙手撐在方向盤上,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
八年前,我和周蔓離婚的時候,秦芳哭著罵過我,說我沒良心,說我辜負了她女兒。
那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是混蛋,事業剛起步,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對周蔓的關心越來越少。
我以為時間能沖淡一切,卻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
后視鏡里,秦芳又開始吆喝,聲音沙啞而無力。
我打開車門,又走了回去。
"阿姨,您這些西瓜我全要了。"我說。
秦芳愣住了:"小伙子,這還有兩百多斤呢,你買這么多干什么?"
"公司聚餐用。"我扯了個謊,"多少錢?"
秦芳算了半天:"一千一百塊。"
我數出一沓錢,連同之前的五十塊一起放進她手里:"不用找了,您辛苦了。"
秦芳慌忙要往回塞:"這怎么行,多了好幾千呢!"
我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身后傳來秦芳的喊聲,我沒停。
回到車里,我發動引擎,眼眶有些發燙。
這八千塊,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02
晚上回到家,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這些年我事業做得還算成功,在市區買了房,開著豪車,旁人看來風光無限。
可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會想起周蔓。
想起她做飯時的樣子,想起她叫我"景哥"時的撒嬌,想起她說"我們一輩子在一起"時眼里的光。
離婚那天,周蔓很平靜。
她說:"景,我們不合適,好聚好散吧。"
我問她是不是因為我太忙,她搖搖頭:"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什么問題?她沒說,我也沒追問。
年輕氣盛的我覺得,既然她想離,那就離吧。
簽字那天,她哭了,我沒哭。
現在想想,我那時候是真的混蛋。
手機突然響了,是助理小陳打來的。
"蘇總,明天的會議改到下午三點了。"
"知道了。"我應了一聲。
掛掉電話,我打開微信,翻到周蔓的頭像。
八年了,我一直沒刪她的聯系方式,但從來沒發過消息。
她的頭像還是當年那張照片,穿著白色連衣裙,笑得很甜。
我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最終還是鎖屏了手機。
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夜里我做了個夢,夢見秦芳還在橋下賣西瓜,我跑過去想幫她,卻發現周蔓也在那里。
她穿著離婚那天的衣服,看著我,一言不發。
我想開口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醒來的時候,枕頭都濕了。
第二天是周六,我睡到自然醒。
洗漱完準備出門跑步,卻發現門口放著一個快遞盒子。
盒子不大,很輕,沒有寄件人地址。
我拿起來看了看,收件人寫的是我的名字。
回到屋里,我拆開快遞。
盒子里有一個牛皮紙信封,還有一張照片。
照片是八年前的全家福,周蔓、秦芳、周德海和我,四個人笑得很開心。
照片背后用鋼筆寫著一行小字:"景哥,對不起。"
是周蔓的字跡。
我的手開始顫抖。
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份病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