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媽五十大壽,娘家親戚一個沒到,我沒吱聲,默默關掉飯店,3天后舅舅帶著大姨登門:妹夫,高抬貴手!
創作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文中情節、人物及組織均為藝術創作,請勿與現實對號入座。故事旨在探討家庭關系與個人尊嚴,不代表作者鼓勵任何極端行為。請讀者理性閱讀,珍惜和睦親情。
我媽顧秀芝一輩子活得小心翼翼,最大的念想,就是得到娘家人的認可。
她五十大壽這天,化了有生以來最精致的妝,一遍遍撫平新買的絲絨裙擺上的褶皺,眼里閃爍著少女般的光。
她拉著我的手,有些不確定地問:“曦曦,你看媽今天……好看嗎?”
我用力點頭,說好看,比我見過的任何時候都好看。
她笑了,那笑容像是含苞待放的花,卻又帶著一絲風雨飄搖的脆弱。
可那一天,從下午三點到晚上八點,市里最豪華的富麗華酒店十八樓的牡丹廳,除了我們一家三口,空無一人。
電話那頭,我舅舅顧衛東輕蔑地說:“不就過個生日,搞這么大排場干什么?我們忙著呢,沒空?!?/strong>
我爸陳振邦聽著電話里的忙音,什么都沒說,只是臉色一瞬間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
01
2008年的深秋,風里已經帶著一絲割人的寒意。
富麗華酒店的牡丹廳,是本市最難預定的包廂。
巨大的圓形紫檀木餐桌,光可鑒人,上面擺著精致的骨瓷餐具,每一副碗筷旁都放著一盅燉了四個小時的佛跳墻,金黃的湯汁在頂上水晶吊燈的照耀下,散發著誘人的暖光和濃郁的香氣。
這桌宴席,是我爸陳振邦提前一個月訂下的,為我媽顧秀芝慶祝她的五十大壽。
我媽一輩子節儉,此刻卻像個小女孩,坐立不安。
她從下午三點就開始打扮,一件暗紅色的絲絨連衣裙穿了又脫,脫了又穿,生怕哪里不夠得體。
此刻,她正襟危坐,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眼睛卻一刻不停地瞟向門口,臉上是混合著期待、忐忑與不安的復雜神情。
“曦曦,你大姨他們到哪了?是不是路上堵車了?”她第三次問我。
我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指向了晚上六點半,離約定的開席時間過去半小時了。
“可能吧,媽,您別急?!蔽野参恐睦飬s漸漸沉了下去。
我爸坐在主位上,沉默地喝著茶。
他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平日里經營著一家半死不活的機械配件廠,在我們這個家族里,一直是被瞧不起的那一個。
但他對我媽的好,是實實在在的。
我心里清楚,今天這場宴會,他更多的是想為我媽爭一口氣。
我媽終于坐不住了,拿出手機,開始挨個打電話。
第一個打給大姨顧彩霞。
“喂,姐,你們到哪了?菜都快涼了。”我媽的語氣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嗔怪。
電話那頭傳來嘩啦啦的麻將聲,大姨尖著嗓子喊:“哎呀,秀芝啊,瞧我這記性,給忘了!走不開啊,正打到興頭上呢!你們吃,你們吃,別等我們了!”
我媽的笑容僵在臉上。
她深吸一口氣,又撥通了表哥的電話。
“小軍啊,你到哪了?你媽不來,你總得來給小姨祝個壽吧?”
表哥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耐煩:“哎呀小姨,我這陪女朋友看電影呢,票都買好了。生日嘛,年年都過,不差這一次?;仡^給您補個紅包??!”
電話掛斷,我媽的眼圈慢慢紅了。
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大舅顧衛東身上。
他是娘家的主心骨,只要他來,一切就都還算體面。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舅舅的聲音帶著酒意和一絲不耐。
“哥,是我,秀芝。你……你今晚過來嗎?大家都等著你呢?!蔽覌尩穆曇粢呀泿狭藥追诸澏兜钠砬?。
“哎呀淑蘭,不就過個生日嘛,搞這么大排場干什么?振邦那小廠子一年能掙幾個錢,別打腫臉充胖子了。我們這正陪著大客戶吃飯,談幾百萬的生意,哪有空去你那兒。行了行了,掛了啊?!?/p>
“嘟……嘟……嘟……”
忙音像一根根針,扎在我媽的心上。
她拿著手機,維持著通話的姿勢,一動不動,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無聲地砸在嶄新的絲絨裙擺上,暈開一團團深色的印記。
幾十年的委屈、輕視、不甘,在這一刻,徹底擊垮了她。
整個包廂安靜得可怕,只有母親壓抑的抽泣聲。
服務員站在門口,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眼神里卻透著一絲尷尬和同情。
我看著父親。
他緩緩放下茶杯,杯子與桌面碰撞,發出一聲輕微卻沉悶的響。
他沒有看我媽,但他的臉陰沉得如同結了冰的湖面。
我從未見過他那樣的眼神,那是一種被觸及逆鱗后,冰冷到極致的憤怒。
我站起身,走到母親身邊,輕輕扶住她顫抖的肩膀。
然后,我轉向門口的酒店經理,用一種超乎自己想象的平靜語氣說道:“經理,結賬。這里所有的菜,都撤了吧?!?/strong>
02
回家的車里,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爸開著他那輛半舊的黑色大眾帕薩特,車速不快,但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骨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他一言不發,雙眼直視著前方,路燈的光一閃而過,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我媽坐在副駕駛,頭靠著車窗,壓抑的哭聲斷斷續續。
她沒有嚎啕,只是無聲地流淚,肩膀一聳一聳,像個受了委屈卻不敢大聲哭鬧的孩子。
我坐在后排,看著父母的背影,心里像被一塊巨石堵住,又酸又脹。
這輛車,是父親五年前買的。
我記得當時舅舅顧衛東來家里串門,圍著車轉了一圈,撇著嘴說:“振邦啊,你這廠子都快開不下去了,還買車?這不就是個鐵殼子嘛,中看不中用,一年油錢保險錢都得不少吧?有這閑錢,不如把廠里的舊機器換換。”
當時父親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這么多年,類似的話我們聽了太多。
回到家,我媽把自己關在臥室里,連晚飯都沒吃。
晚上十點多,我熱了一杯牛奶,敲了敲主臥的門。
“媽,喝杯牛奶吧?!?/p>
里面沒有回應。
我輕輕推開門,發現房間里只開著一盞昏暗的床頭燈。
我媽坐在床沿,我爸坐在她身邊,正用手笨拙地拍著她的背。
“振邦,我是不是真的錯了?”我媽的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鼻音,“當年……當年我要是不嫁給你,是不是就不會讓他們看不起一輩子?”
我爸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種異常堅定的語氣打斷了她:“你沒錯。秀芝,你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就是嫁給了我。錯的,是他們?!?/strong>
我的記憶被拉回到很多年前。
我媽顧秀芝年輕時是紡織廠里有名的“廠花”,提親的踏破了門檻。
可她偏偏看上了當時只是個窮技術員的我爸陳振邦。
外公外婆氣得差點跟她斷絕關系,舅舅更是在家里指著我爸的鼻子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最后,我媽沒要一分錢彩禮,自己收拾了兩個箱子,就那么嫁了。
后來,國企改制,我爸媽雙雙下崗。
我爸東拼西湊,開了個小小的機械配件廠,勉強度日。
而舅舅顧衛東,靠著外婆留下的老本和精明的頭腦,開了一家服裝加工廠,生意越做越大,成了我們那個大家族里最有錢、最有話語權的人。
從那時起,我們家在親戚面前就再也抬不起頭。
舅舅的每一次家庭聚會,都像是一場對我們家的公開處刑。
他會高聲談論著自己又接了多大的訂單,又換了什么豪車,然后話鋒一轉,用“關心”的口吻問我爸:“振邦啊,你那廠子最近怎么樣?工人工資還發得出來吧?要是不行,跟我說一聲,我那兒缺個看倉庫的,好歹是份安穩工作?!?/p>
![]()
每一次,我爸都只是笑笑,說:“還行,撐得住。”
而我媽,就在一旁尷尬地笑著,不停地給大家添茶倒水,仿佛這樣就能減少一些我們家的存在感。
我明白,她心里比誰都苦。
她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娘家人能給她和她選擇的丈夫一份最基本的尊重。
可這份尊重,她等了二十多年,也沒等到。
思緒被父親低沉的聲音拉回現實。
“睡吧,秀芝?!彼o我媽蓋好被子,“明天醒來,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我默默地退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深夜,我起夜喝水,客廳里一片漆黑,只有陽臺的推拉門縫里透出一點猩紅的火光。
我走近一看,是我爸。
他穿著睡衣,獨自一人站在陽臺上抽煙,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有些孤寂。
他似乎在打電話,聲音壓得極低,但在這寂靜的夜里,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到了我的耳朵里。
“老周,是我?!?/p>
“……嗯,查清楚了嗎?他最大的出口訂單是哪家?”
“歐陸國際?好?!?/p>
“啟動B計劃。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意外?!?/p>
電話掛斷,他又點了一支煙,煙頭的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明明滅滅。
我愣在原地,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B計劃是什么?
歐陸國際又是誰?
父親的小廠子,做的都是國內小客戶的生意,怎么會跟一家聽起來就很高大上的國際公司扯上關系?
那個夜晚,我第一次感覺到,我那個沉默寡言、老實巴交的父親,身上藏著我完全看不透的秘密。
03
壽宴風波后的第二天,生活看似恢復了平靜。
我媽一整天都沒怎么說話,眼睛紅腫,默默地做著家務,仿佛想用忙碌來麻痹自己。
我爸則像往常一樣,一大早就去了他的那個小廠子。
下午,我接到了大學同學王浩的電話。
他在一家外貿公司上班,消息靈通。
“喂,陳曦,跟你說個我們行業里的大八卦!”王浩的聲音興奮又神秘。
“什么八卦?”我興致缺缺。
“你們市那個‘衛東制衣’,清楚吧?就是老板叫顧衛東的那個,聽說在你們那挺有名的?!?/strong>
我的心猛地一跳:“清楚,怎么了?”
“攤上大事了!他們最大的一筆銷往歐洲的訂單,被甲方單方面取消了!聽說那筆訂單占了他們全年業務的百分之六十!不僅貨款一分拿不到,還得賠付天價的違約金。現在整個圈子都傳遍了,說‘衛東制衣’的資金鏈馬上就要斷了,離破產就差臨門一腳了!”
我握著手機,手心開始冒汗。
衛東制衣……那是我舅舅的公司。
歐洲訂單……我腦海里立刻浮現出昨晚父親在陽臺上打的那個電話,以及那個名字——“歐陸國際”。
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嗎?
還沒等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家里的座機尖銳地響了起來。
我媽走過去接起電話,剛“喂”了一聲,大姨顧彩霞那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就從聽筒里炸了出來,連站在一旁的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顧秀芝!你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在背后搞鬼了?你哥的公司要是完了,我們全家都得喝西北風!你這個喪門星,見不得娘家人好是不是!”
我媽被這劈頭蓋臉的辱罵罵懵了,舉著電話,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姐,我……我沒有……我什么都不明白啊……”她徒勞地辯解著。
“你不明白?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昨天我們剛沒去你的壽宴,今天你哥的公司就出事!不是你家那個窩囊廢在背后使壞還能有誰?我告訴你顧秀芝,這事沒完!”
大姨說完,就狠狠地掛了電話。
我媽失魂落魄地放下聽筒,身體晃了晃,差點摔倒。
我趕緊扶住她。
“媽,您別聽她胡說,這事跟我們沒關系?!蔽易焐习参恐?,心里卻越來越亂。
傍晚,父親回來了。
他看起來和往常沒有任何不同,換了鞋,洗了手,就坐在沙發上,拿起一份當天的晚報,慢悠悠地看了起來。
我媽在廚房里心神不寧地做著飯,鍋碗瓢盆的聲音響得格外刺耳。
我終于忍不住,走到父親面前,試探性地問道:“爸,舅舅公司的事……您知道嗎?”
父親的視線沒有離開報紙,他平靜地翻過一頁,淡淡地開口:“知道。”
他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那……那真是個意外嗎?”我追問道。
父親終于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神深不見底,沒有任何情緒,卻讓我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他將報紙折好,放在茶幾上,指了指天氣預報那一欄,說:“天氣預報說,明天有大雨?!?/strong>
說完,他便起身走向廚房,對我媽說:“秀芝,我來幫你?!?/strong>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父親的背影。
他平靜的語氣下,仿佛隱藏著雷霆萬鈞的力量。
我突然明白,這場所謂的“意外”,不過是他口中那場“大雨”來臨前的一陣微風而已。
真正的暴風雨,還在后面。
04
第三天,預報中的大雨沒有來,天空卻陰沉得厲害,像是憋著一場巨大的風暴。
下午兩點多,門鈴被急促地按響,一聲接著一聲,透露出按鈴人的焦躁與不安。
我媽正在午睡,我走過去打開了門。
![]()
門口站著兩個人,我舅舅顧衛東,和大姨顧彩霞。
只一夜之間,那個總是意氣風發、西裝革履的舅舅,像是老了十歲。
他的頭發凌亂,眼窩深陷,布滿血絲,身上那件昂貴的定制西裝也皺巴巴的,沾著不知名的污漬。
他手里夾著一根燃了一半的煙,神情憔悴,完全沒了往日的半分神氣。
大姨則是一臉驚惶,緊緊地跟在他身后。
開門的是我爸。
他剛從廠里回來,正準備泡茶。
看到我爸,舅舅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硬生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手里的煙都忘了彈:“振……振邦,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