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陳師傅,這生意到底接不接?那可是王老板,全城首富,手指縫漏點都夠你那個破店吃三年的。”
“錢是好東西,但這活兒有點燙手。”
“燙手?您不是號稱一眼斷陰陽嗎?是不是嫌錢少?王老板說了,只要事情辦得利索,紅包少不了。”
“這不是錢的事。他家那塊地,我剛才在山腳下瞅了一眼,土色不對,紅得像泡過豬血。這時候動土,怕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少廢話,你就說去不去吧!醫(yī)院那邊可等著交費呢,你妹妹的手術能拖,王老板的吉時可拖不起。”
“行,去。但丑話說前頭,到了地頭,一切得聽我的。”
“那是自然,上車吧您!”
01
陳金松坐在那輛豪車的后座上,手里攥著一張揉得皺皺巴巴的繳費單。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從繁華的市區(qū)逐漸變成了荒涼的郊野。這一片地皮早就被王祈年的公司圈了下來,說是要建什么生態(tài)別墅區(qū),推土機把原本連綿的青山挖得千瘡百孔,像是一塊癩痢頭。
到了地頭,陳金松下了車。王家祖墳就在半山腰的一塊平地上。四周的樹木都被砍光了,光禿禿的墳包孤零零地立在那兒,顯得格外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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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松沒急著往上走,而是站在山腳下,瞇著眼睛打量了一番。這地方原本是個“青龍吸水”的好局,可惜現(xiàn)在左邊的青龍山被挖斷了脊梁,右邊的白虎位又堆滿了建筑垃圾,原本的吉壤徹底成了“困龍煞”。地氣一泄,藏風聚氣的寶地就變成了養(yǎng)尸的兇地。
王祈年的管家是個精瘦的中年人,催促著陳金松趕緊上去。
走到墳前,一個穿著考究西裝、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拿著手帕不停地擦汗。這人就是王祈年。他印堂處隱隱透著一股黑氣,眼袋浮腫,即使站在通風的山坡上,他還是不停地抓撓著脖子,那里的皮膚已經(jīng)被抓出了一道道紅痕。
“王老板,人來了。”管家小聲匯報。
王祈年斜眼看了陳金松一眼,眼神里滿是不屑:“這么年輕?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你確定他懂行?”
陳金松沒搭理他的輕視,徑直走到墳頭邊,蹲下身子。他從包里掏出一把折疊鏟,輕輕鏟起一小塊墳土。土質(zhì)粘稠濕潤,湊近鼻子一聞,一股淡淡的腥臭味直沖腦門。他伸出手指,在土塊上用力一搓,指尖竟然染上了一抹暗紅色的液體。
這哪里是土,分明是浸透了某種礦物質(zhì)的“血沁”。
在行內(nèi),墳土見紅,必有大兇。這說明地下的環(huán)境發(fā)生了劇烈變化,金屬礦物離子滲出,這種環(huán)境下的尸體,最容易發(fā)生尸變。
“王老板,”陳金松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您最近是不是總覺得脖子癢,晚上睡覺還總做夢,夢見有人在耳邊吹氣?”
王祈年擦汗的手頓住了,臉色微微一變:“你怎么知道?”
“這墳里的那位,住得不舒服了。”陳金松指了指腳下的土地,“這地方不能動。地氣已經(jīng)變成了煞氣,要是強行開館,后果自負。”
02
王祈年愣了一下,隨即冷笑一聲:“我不舒服是因為這山上蚊蟲多!少在這兒裝神弄鬼。我請你是來遷墳的,不是聽你講鬼故事的。明天就是吉日,今天必須把棺材起出來。”
陳金松皺了皺眉,心里盤算著妹妹的手術費,硬著頭皮說道:“要動也可以。但這地下的煞氣太重,必須先做一場法事泄掉地氣,起棺的時候不能見光,得搭棚子。最重要的是,新的棺材必須用整塊的和田玉或者高品質(zhì)的漢白玉做內(nèi)襯,封住尸體上的‘活氣’,否則一旦接觸陽氣,必出大事。”
“玉石封棺?”王祈年瞪大了眼睛,“那得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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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同法事和人工,加上我給您找玉石渠道,一共五十萬。”陳金松報出了一個數(shù)字。其實這五十萬有一大半是用來買玉石鎮(zhèn)煞的,剩下的才是他和妹妹的救命錢。
王祈年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指著陳金松的鼻子罵道:“五十萬?你是窮瘋了吧!我看你不是什么風水師,是詐騙犯!遷個墳你要五十萬,你怎么不去搶銀行?”
“王老板,一分錢一分貨。這地底下的情況復雜,若是省了這筆錢,恐怕以后您花五百萬都買不回平安。”陳金松語氣平靜,但眼神堅定。
“放屁!”王祈年大怒,“老張!把那個馬大師給我叫過來!”
不一會兒,一個留著山羊胡、穿著唐裝的干瘦男人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這人就是馬半仙,手里拿著個羅盤轉(zhuǎn)得飛快,一臉諂媚:“王老板,您叫我?”
“這小子說遷墳要五十萬,還要用玉石棺材,你怎么看?”
馬半仙瞥了陳金松一眼,眼里閃過一絲嫉妒和狡黠,隨即拍著胸脯說道:“王老板,這純屬是危言聳聽!這就是個普通的遷墳,哪用得著那么麻煩?我只要五千塊,保準給您辦得漂漂亮亮,順順利利!”
王祈年滿意地點點頭,轉(zhuǎn)頭看向陳金松,眼神里充滿了鄙夷:“聽到了嗎?這就是差距!年紀輕輕不學好,學人家獅子大開口。拿著你的東西,給我滾!”
陳金松看著墳頭那若有若無的黑氣,那是地下沼氣積聚的征兆。這種情況下強行開棺,外界空氣一進去,極易引起尸體肌肉痙攣。他知道多說無益,王祈年這種人,只認錢,不認命。
03
周圍的保鏢圍了上來,推搡著陳金松讓他離開。
陳金松也不惱,慢條斯理地收起羅盤,拍了拍衣角的塵土。他看著王祈年那張寫滿貪婪和傲慢的臉,最后一次提醒道:“王老板,買賣不成仁義在。但我得告訴你,這地底下不僅有你祖宗,還有你欠下的孽債。你為了省這點錢,非要硬來,行。”
他頓了頓,聲音提高了幾分,讓周圍的工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今晚令尊要是‘坐’起來找你聊天,千萬別喊我。”
“滾!真晦氣!”王祈年吐了一口唾沫,轉(zhuǎn)身對著馬半仙揮手,“動土!現(xiàn)在就挖!”
陳金松轉(zhuǎn)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就在陳金松剛走出不到百米,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云壓頂,狂風大作。山間的風像是鬼哭狼嚎一般,吹得人睜不開眼。
“挖到了!”
身后傳來工人的驚呼聲。
陳金松腳步微微一頓,但他沒有回頭,只是嘆了口氣,加快了下山的步伐。
此時的墳坑邊,氣氛變得異常詭異。挖到三米深的時候,工人的鏟子碰到了硬物,發(fā)出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聲。馬半仙得意洋洋地指揮著眾人:“把土清理干凈,準備起釘!”
那是一口紅漆剝落的老棺材,木頭已經(jīng)有些腐爛,但依然顯得沉重異常。
“王老板,大吉啊!這棺材保存得這么好,說明老太爺在下面過得舒坦。”馬半仙為了討好金主,閉著眼睛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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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祈年雖然心里有些發(fā)毛,但聽到這話還是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趕緊開棺,看看里面有什么陪葬品,咱們換個金絲楠木的新棺材。”
幾個壯漢拿著撬棍,喊著號子用力一撬。
“咯吱——”
隨著棺蓋緩緩推開一條縫,一股濃烈的白煙像是高壓鍋泄氣一般噴涌而出,帶著刺鼻的酸臭味。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紛紛后退。
待煙霧散去,王祈年壯著膽子湊近一看,頓時嚇得雙腿一軟,癱坐在滿是泥濘的地上。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只見那棺材里的尸體雖然已經(jīng)干癟,皮肉貼在骨頭上,但那姿勢極度扭曲。那雙枯瘦如柴的手,并沒有安詳?shù)胤旁谛厍埃歉吒吲e起,死死抓著棺材蓋的內(nèi)側(cè)!黑色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木板里,有的指甲甚至已經(jīng)斷裂,木板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抓痕!
這哪里是安息,分明是死后曾在狹窄黑暗的棺材里拼命掙扎、抓撓,那是絕望到極點的求生痕跡!
04
“這……這是怎么回事?”王祈年的聲音都在顫抖,指著那雙恐怖的手。
馬半仙也被嚇了一跳,但他反應極快,眼珠子一轉(zhuǎn),立刻編造道:“王老板,這叫‘抓錢手’!您看老太爺這手勢,是向上抓的,說明他在保佑您財源廣進,步步高升啊!大吉之兆,大吉之兆!”
周圍的工人面面相覷,誰都不敢說話,但這解釋顯然牽強得離譜。
王祈年雖然心里一百個不信,但此刻騎虎難下,只能強行安慰自己:“對,對,是抓錢手。快,把棺材運回別墅靈堂,明天一早下葬。”
當晚,烏云遮月,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種壓抑的氛圍中。
陳金松回到那間充滿霉味的出租屋,給妹妹煮了一碗面。他心神不寧,透過窗戶看向王家別墅的方向。憑他的經(jīng)驗,那塊地底下的磁場極為特殊,加上近期地下水位的變動,尸體受到地磁和濕氣的影響,體內(nèi)積聚了大量的靜電和化學氣體。
如果不經(jīng)過處理直接拉回家,一旦遇到雷雨天或者特定的磁場環(huán)境,尸體必然會產(chǎn)生反應。
此時,王家位于半山的豪華別墅內(nèi),靈堂已經(jīng)布置好了。王祈年為了表示孝心,親自守靈。靈堂內(nèi)冷氣開得極低,白色的挽聯(lián)在冷風中輕輕飄蕩。
王祈年跪在蒲團上,燒著紙錢。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那口棺材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的后背。每當他低下頭,脖子后面就一陣陣發(fā)熱,像是有人貼在他耳邊呼氣。
別墅外的風越來越大,吹得窗戶哐當作響。靈堂里的燈泡忽明忽暗,發(fā)出“滋滋”的電流聲。
馬半仙貼在棺材四周的黃色符紙,突然無火自燃,瞬間化為灰燼。
“誰?”王祈年猛地回頭,身后空空如也,只有管家和幾個保鏢站在門口打瞌睡。
“王總,怎么了?”管家被驚醒,揉著眼睛問道。
“沒……沒事。”王祈年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感覺心臟跳得厲害。
05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剛剛敲響,別墅院子里養(yǎng)的那幾條大狼狗突然發(fā)瘋似的狂吠起來,對著靈堂的方向齜牙咧嘴,仿佛看到了什么極其可怕的東西,怎么拽都不肯靠近。
負責看守棺材的一個保鏢臉色煞白,慌慌張張地跑來找王祈年:“老板!老板!不好了!”
“叫喚什么!天塌了嗎?”王祈年本來就神經(jīng)緊繃,被這一嗓子嚇得差點跳起來。
“棺……棺材里有聲音!”保鏢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聽見里面有指甲抓木頭的聲音,滋啦……滋啦……就像……就像白天我們看到的那個抓痕的聲音一樣!”
“放屁!人都死了幾十年了,哪來的聲音?”王祈年大怒,一腳踹在保鏢腿上,“你們是不是想加錢?故意裝神弄鬼嚇唬我?”
“真的沒有啊老板!您自己去聽!”保鏢委屈得快哭了。
王祈年咬了咬牙,叫醒了在客房睡覺的馬半仙,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沖進了靈堂。
到了靈堂,那奇怪的聲音卻消失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空調(diào)運作的嗡嗡聲。
馬半仙吞了口唾沫,手里攥著桃木劍,壯著膽子在棺材邊轉(zhuǎn)了一圈:“王老板,我看是保鏢太緊張聽錯了。這符雖然燒了,但棺材封得好好的,沒動靜。”
王祈年狐疑地看了看保鏢,又看了看棺材。為了求個安心,他決定去查監(jiān)控。靈堂里為了防盜,裝了高清攝像頭。
“去監(jiān)控室!”
一群人又涌入了監(jiān)控室。王祈年讓人調(diào)出十分鐘前的畫面。
畫面是黑白的,死寂無聲,正對著那口紅漆棺材。
王祈年死死盯著屏幕,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畫面里什么都沒發(fā)生。就在他準備回頭痛罵保鏢的時候,突然,屏幕上的畫面讓他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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