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正淵啊,你那個別墅的具體定位怎么還沒發過來?我們都已經下了高速了,這導航導不到門口啊!”電話那頭,姑姑陳秀蓮的大嗓門伴隨著車窗外的風聲,顯得格外刺耳。
“姑姑,我跟您說過很多次了,那不是我的房子,那是公司的項目,你們進不來的,快回去吧。”我握著手機,眉頭緊鎖,壓低聲音說道。
“什么公司項目?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大過年的,親戚們大老遠跑來給你捧場,你還要把人往外趕?是不是怕我們住壞了你的豪宅?我告訴你,我們可是帶了十三個人,還有你表哥剛買的一車海鮮,趕緊發定位,別讓長輩在冷風里等著!”
“嘟嘟嘟……”電話被掛斷了。
我看著手機屏幕,無奈地嘆了口氣,窗外是靜海灣洶涌的波濤,而我心里的浪頭,比這海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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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陳正淵,今年二十八歲,是一個在繁華大都市里為了碎銀幾兩而日夜奔波的安防系統工程師。
我的身世并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凄涼。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因為一場意外雙雙離世,我是吃著村里的百家飯長大的。后來考上大學,也是靠著助學貸款和自己沒日沒夜的兼職,才勉強拿到了那張通往城市的入場券。雖然現在我有了一份看起來還算體面的工作,但在這一寸土一寸金的大城市里,我依然只是個背著沉重房貸、每天擠地鐵的普通白領。在這個城市扎根,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這一次過年,公司接了一個足以讓所有人眼紅的大項目——“靜海灣一號”。
這是本市目前最高端、最奢華的全海景別墅區,依山傍海,每一棟的起步價都在九位數以上。而我的任務,是負責整個園區核心區域的智能安防系統調試,尤其是那棟被稱為“樓王”的一號別墅。因為工期緊,再加上客戶要求在春節期間必須保證系統全天候無故障試運行,老板周董特意找我談話,希望我春節留守。
“正淵啊,這個項目太重要了,交給別人我不放心。你春節留下盯著,加班費我給你按三倍算,另外,項目旁邊的板房宿舍你可以隨便住,水電全免。”
為了那三倍的加班費,也為了還房貸能輕松一點,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其實,對于我這樣一個孤家寡人來說,在哪里過年其實都一樣。
那天傍晚,海風很大,吹得人臉生疼。我剛剛結束了對“樓王”樣板間的一輪監控調試。站在別墅巨大的落地窗前,我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窗外,夕陽正緩緩沉入海平面,余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像是一層碎金。別墅無邊際泳池的水面與大海連成一片,那種美,震撼得讓人窒息,也奢華得讓人感到渺小。
那一刻,我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機,對著這美景拍了一張照片。照片里,夕陽、大海、泳池,以及別墅那標志性的羅馬柱一角,構成了一幅完美的畫面。
我一時興起,把照片發到了朋友圈,并沒有多想,只是隨手配了一句文案:“這里風景獨好,又是奮斗的一年。”
我的本意,真的只是想感慨一下大年三十還在加班的自己,順便給這枯燥的工作留個紀念。但我萬萬沒想到,這張照片,竟然成了我噩夢的開始,也成了揭開親情遮羞布的導火索。
發出照片不到十分鐘,我的手機突然開始瘋狂震動。
我看了一眼屏幕,心里“咯噔”一下。消息的來源,是那個平時除了過年搶紅包之外幾乎沒人說話的家族群——“相親相愛陳家人”。
那個平日里總是對我愛答不理,只有借錢時才會出現的表哥李冠立,也就是姑姑陳秀蓮的寶貝兒子,竟然眼尖地把我的朋友圈截圖發到了群里。
李冠立發了一連串震驚的表情包,然后用一種極其夸張的語音在群里嚷嚷道:“哎喲喂!大家快看啊!咱們家正淵這小子混出頭了!我看這照片背景,這可是靜海灣一號啊!我聽做房產的朋友說,那里的房子沒有一個億根本下不來。正淵居然在那買了房!這也太低調了吧!”
這就像是一顆深水炸彈,瞬間在沉寂的家族群里炸開了鍋。
平日里那些對我沒什么好臉色的七大姑八大姨,此刻紛紛跳了出來。
二姨發了三個大拇指:“天哪,正淵這么厲害?我就說這孩子從小看著就聰明!”
三叔緊接著說:“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啊!咱們老陳家終于出了個億萬富翁了!”
各種點贊、恭喜、羨慕的話語瞬間刷屏,中間還夾雜著幾個試探性的紅包。
我當時正在忙著檢查一段報錯的代碼,等我擦了擦手,拿起手機看到群消息的時候,風向已經完全變了。
姑姑陳秀蓮已經在群里發了好幾條長語音,語氣里滿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和算計:
“我就知道正淵這孩子有出息!不枉我當年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他,還給他一口飯吃。既然買了這么大的別墅,那咱們過年就該好好熱鬧熱鬧。正淵啊,你也是,買了房也不跟家里說一聲,是不是怕姑姑沾你的光啊?今年咱們全家都去正淵的海邊別墅過年!誰也不許請假!”
我嚇得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我顧不上工作的疲憊,趕緊在群里打字解釋:
“姑姑,表哥,各位長輩,你們真的誤會了。這房子不是我的,真的不是。我是在這工作,負責給這別墅裝監控和防盜系統的。這是公司的樣板間,我只是個打工的,哪買得起這種房子啊。”
02
為了證明清白,我還特意拍了一張自己身后的工具箱和凌亂的電線發到了群里。
可是,我的解釋在他們已經被貪婪點燃的熱情面前,顯得那么蒼白無力。我的那張工作照,很快就被淹沒在滿屏的歡呼聲中。
表哥李冠立發了一條陰陽怪氣的語音,語氣里透著一股讓人不舒服的酸味:“正淵,你也太見外了。咱們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你發財了還怕我們沾光啊?樣板間?你騙鬼呢?誰家樣板間大過年的讓你隨便進,還讓你隨便拍照發朋友圈感慨?再說了,你要是打工的,大過年的不回家在那種豪宅里待著?你就是不想讓我們去,怕我們弄臟你的地毯吧?你要是這樣,可就太傷大家的心了。”
我看著這行字,氣得渾身發抖。這簡直就是強盜邏輯。
還沒等我想好怎么回懟,姑姑緊接著就在群里開啟了“道德綁架”模式。
“正淵啊,做人不能忘本。你爸媽走得早,你可是吃我們陳家飯長大的。要是沒有我當初借給你那五百塊錢學費,你能有今天?你能在大城市立足?現在住大別墅了,連親姑姑都不認了?我們也不多住,就去玩個七八天,一家十三口人,擠一擠就行。你表哥還沒見過大海呢,正好讓他去開開眼界。”
看著屏幕上“五百塊錢”這幾個字,我的心里像被針扎了一樣刺痛,陳年舊傷瞬間被撕裂。
當年父母車禍去世,保險賠償金和肇事司機的賠款加起來其實有一筆不小的數目。但是那時候我還小,姑姑陳秀蓮以“唯一的直系親屬”和“代為保管”的名義,拿走了那筆錢的大部分。她當時信誓旦旦地對著村支書說,這錢是幫正淵存著娶媳婦用的,一分都不會動。
可是,當我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急需幾千塊錢交學費的時候,我跪在她家門口求她。她卻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冷漠地告訴我:“正淵啊,那錢做生意虧了,早就沒了。我也沒辦法。”
最后,在村里人的指指點點下,她才極不情愿地從兜里掏出皺皺巴巴的五百塊錢甩在我臉上,像是打發叫花子一樣。
哪怕是那樣,她后來還到處跟親戚鄰居吹噓,說是她供我上了大學,我是她養大的。
為了那所謂的親情,也為了不想讓死去的父母在地下不得安寧,我一直忍著沒撕破臉。這些年,表哥李冠立結婚買房、做生意失敗、孩子滿月,姑姑沒少找我要錢。每次都是幾千幾千的要,我都盡力給了,就當是還那五百塊錢的“恩情”。
可這一次,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這關系到我的工作和職業信譽。
03
接下來的幾天,我給姑姑打了無數個電話。
“姑姑,真的不能來。這里是封閉管理,安保非常嚴,沒有業主卡根本進不來。我只是個干活的技術員。”我苦口婆心地勸說。
姑姑根本不聽:“行了行了,別裝了。我已經跟親戚們都說好了,大家連泳衣都買好了。你要是敢不讓我們進,我就去你公司鬧,說你棄養長輩!”
表哥還在群里曬出了購物清單:“燒烤架、頂級牛肉、兩箱茅臺……正淵,這些我們都備好了,到時候你只管出個場地和海鮮就行。對了,我看照片上有游艇,到時候帶我們也出海轉轉。”
我看著那些消息,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們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并且把這個幻想當成了向我索取的理所當然的權利。
我知道解釋沒用,只能寄希望于他們在出發前能知難而退。于是,我在群里發了最后一條通牒:“我再次聲明,那不是我的房子。如果你們非要來,到了門口進不來,后果自負。”
結果,表哥回了一個“呵呵”的表情,說:“裝,繼續裝。到時候人到了門口,我看你開不開門。”
時間很快到了除夕這一天。
海邊的風很大,我裹著軍大衣,在安保監控室里盯著屏幕。老板周董今天也會過來視察,確認最后的系統穩定性。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擔心工作出紕漏,又擔心姑姑他們真的找上門來。
下午三點,對講機里突然傳來了門口保安的聲音:“陳工,陳工,門口來了三輛車,說是你的親戚,要進一號樓。”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我通過監控探頭看去。只見大門口停著一輛面包車和兩輛轎車。車門打開,呼啦啦下來一大群人。
領頭的正是姑姑陳秀蓮,她穿著一件大紅色的羽絨服,燙著卷發,手里還拎著兩個大紅燈籠。表哥李冠立戴著墨鏡,嘴里叼著煙,正指著保安罵罵咧咧。
“開門!聽不懂人話嗎?我是里面業主的表哥!我們要進去過年!”李冠立囂張地拍打著保安亭的玻璃。
保安小張是個退伍軍人,站得筆直,面無表情地敬了個禮:“先生,請出示業主卡或者訪客預約碼。沒有授權,任何車輛不得入內。”
“什么預約碼?我表弟就是陳正淵!這最大的別墅就是他的!你個看門狗,信不信我讓他把你開了?”李冠立把煙頭往地上一扔,用腳狠狠碾滅。
姑姑也湊上來,一臉橫肉地喊道:“就是!趕緊開門!你知道車里拉的是什么嗎?那是給你們老板……哦不,給我侄子帶的土特產!壞了你賠得起嗎?”
小張通過對講機聯系我:“陳工,他們情緒很激動,一直說是你的親戚。要放行嗎?”
我深吸一口氣,對著麥克風說:“小張,按規定辦事。沒有預約,誰也不能進。”
小張得到指令,語氣更加堅決:“抱歉,系統里沒有你們的預約信息,請立即離開,不要堵塞消防通道。”
這一句話,徹底點燃了火藥桶。
姑姑直接坐在了地上,開始拍大腿哭嚎:“哎喲喂!沒天理了啊!親侄子發了財就不認窮親戚了!把我這個老太婆關在門外吹冷風啊!陳正淵,你個白眼狼,你給我滾出來!”
隨行的其他親戚也開始起哄。
“正淵這孩子怎么這樣?”
“就是,哪怕不是他的房子,讓我們進去喝口水也行啊。”
“看來是真的有錢了,看不起我們了。”
表哥李冠立更是激動,他從車里拿出一根棒球棍,指著欄桿說:“不開門是吧?不開門我就把這破欄桿砸了!我看陳正淵出不出來!”
監控室里,我看著這一幕,手心全是汗。這不僅是丟臉的問題,如果他們真的沖擊崗亭,驚動了里面的VIP客戶或者損壞了設施,我的職業生涯就完了。
就在這時,監控室的門被推開了。
老板周董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大衣,身后跟著兩個助理。
“正淵,門口怎么回事?吵吵鬧鬧的。”周董皺了皺眉,看著監控屏幕。
我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臉漲得通紅:“周董,對不起,是……是我家里的親戚。他們誤會這房子是我的,非要來度假。我勸過他們很多次了,他們不聽。”
我低下頭,做好了被開除的準備。
04
周董看著屏幕上撒潑打滾的姑姑和拿著棒球棍的表哥,卻沉默了幾秒。他的眼神很銳利,看不出喜怒。
“你是說,他們以為這一億六千萬的別墅是你的?”周董突然問道。
“是……因為我之前發了個朋友圈,引起了誤會。”我聲音都在顫抖。
周董走到控制臺前,放大畫面,看著李冠立揮舞棒球棍的樣子,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有意思。帶著這么多人,還帶著武器,這是要強闖私人領地啊。”
“周董,我馬上出去趕他們走,絕對不影響公司形象!”我急忙表態。
周董抬起手,制止了我。
“不用你去。”周董的聲音很平靜,但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既然是你設計的安防系統,正好今天拿來做個實戰演練。”
“演……演練?”我愣住了。
周董轉過身,看著我,眼神里有一種讓我看不懂的深意:“正淵,你在這個項目上付出了很多心血,我知道你是個老實人。但是,做安防這一行,不僅要防外賊,還得學會防‘家賊’。有些人,如果不一次性讓他們痛到底,他們永遠會像吸血鬼一樣纏著你。”
說完,周董拿起了桌上的總控對講機。
我也緊張地看著他。門口的局勢已經越來越失控,表哥已經開始用棒球棍敲擊智能閘機了,發出“哐哐”的巨響。姑姑的哭喊聲通過麥克風傳遍了整個監控室。
“安保部聽令,”周董的聲音通過對講機傳達到每一個崗位,“啟動一級應急預案。”
一級應急預案?
我瞪大了眼睛。那可是針對恐怖襲擊或者極度危險暴徒的預案啊!
陳正淵握緊了拳頭,看著監控畫面里情緒激動的姑姑,心里五味雜陳。周董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冰冷地下達了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