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李慧芳顫抖著雙手舉起那杯透明的液體,病房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她的丈夫張建國背對著她站在窗邊,肩膀微微顫抖。
女兒張小雨淚如雨下,緊緊握住母親的手,"媽,你真的要這樣嗎?"
李慧芳苦笑一聲,聲音虛弱得像秋天的落葉,"孩子,媽媽累了,真的累了。"
她看向丈夫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那里有30年的愛恨糾葛,"建國,你就不回頭看看我嗎?"
張建國的拳頭緊握,青筋暴起,卻始終沒有轉(zhuǎn)身...
01
李慧芳今年55歲,是個地地道道的普通女人。
她在紡織廠干了大半輩子,前年剛退休,本想著能享享清福,卻沒想到生活給了她一記重拳。
她長得不算漂亮,但勝在性格溫和,鄰居們都夸她是個好女人,會過日子,對家人好。
30年前,她嫁給了比她大3歲的張建國。
那時候的張建國還是個有上進(jìn)心的小伙子,在建筑工地上當(dāng)小工,雖然不富裕,但對她很體貼。
兩個人在破舊的筒子樓里開始了他們的小日子,雖然清貧,但李慧芳覺得很幸福。
結(jié)婚第二年,女兒張小雨出生了。
小雨乖巧懂事,像個小棉襖一樣貼心。
三年后,兒子張小磊也來到了這個世界。
一家四口擠在不到40平米的房子里,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但李慧芳每天都很開心。
她覺得有丈夫有孩子,就是全世界。
隨著改革開放,張建國的事業(yè)慢慢有了起色。
他從小工做到了包工頭,手底下管著十幾個人,收入也水漲船高。
家里換了大房子,買了新家具,生活條件好了不少。
李慧芳以為日子會越來越好,卻沒想到丈夫的心也跟著變了。
張建國變得越來越忙,經(jīng)常不回家吃飯。
即使回來了,也是一臉疲憊,不愿意多說話。
李慧芳總是小心翼翼地伺候著,怕惹他不高興。
她以為男人在外面辛苦,回家發(fā)發(fā)脾氣是應(yīng)該的。
可是漸漸地,張建國的冷漠讓她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有時候李慧芳想和他聊聊天,張建國就不耐煩地擺擺手,"你懂什么,別煩我。"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十幾年。
李慧芳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女兒爭氣,考上了不錯的大學(xué),畢業(yè)后找了個穩(wěn)定的工作,還嫁了個老實的男人。
兒子就讓人操心了,從小到大成績不好,高中沒畢業(yè)就不念了,在家里混日子。
李慧芳為了兒子操碎了心,張建國卻說她慣壞了孩子。
夫妻倆因為教育孩子的問題沒少吵架。
每次吵架,張建國都會說一些難聽的話,什么"沒用的女人"、"就知道瞎操心"之類的。
李慧芳聽得心如刀絞,但為了這個家,她選擇了忍耐。
她總是安慰自己,男人嘛,壓力大,說話重一點(diǎn)也是正常的。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這樣的忍耐正在一點(diǎn)點(diǎn)消磨著她的生命力。
李慧芳每天早上五點(diǎn)半起床,給全家人準(zhǔn)備早餐。
張建國從來不說好吃,只是匆匆扒幾口就走了。
晚上她等他回來吃晚飯,經(jīng)常等到九點(diǎn)十點(diǎn),飯菜都涼了。
張建國回來后經(jīng)常是一身酒氣,不是抱怨菜涼了,就是嫌棄菜不合胃口。
李慧芳總是賠著笑臉,"我重新熱一下,你先洗個手。"
可張建國連正眼都不看她一下。
這樣的生活讓李慧芳感到窒息,但她不知道該怎么改變。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隱形人,在這個家里默默付出,卻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
![]()
02
去年秋天的一個晚上,李慧芳正在廚房收拾碗筷,突然聽到張建國在客廳里打電話。
"放心吧,家里那個黃臉婆什么都不知道,她就知道在家里轉(zhuǎn)悠。"
李慧芳的手一抖,盤子差點(diǎn)掉在地上。
她悄悄走到門口偷聽,只聽見張建國壓低聲音說:"等過段時間再說吧,現(xiàn)在不方便。"
李慧芳的心砰砰直跳,她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但她不敢問,也不知道該怎么問。
從那以后,她開始留意張建國的一舉一動。
她發(fā)現(xiàn)丈夫的手機(jī)總是放得很遠(yuǎn),而且經(jīng)常有陌生號碼打來。
每次接電話,張建國都會走到陽臺上,聲音壓得很低。
李慧芳想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怕問出來會讓這個家徹底散了。
可是不問,她的心里就像壓了一塊石頭,透不過氣來。
那段時間,李慧芳經(jīng)常失眠。
她躺在床上聽著身邊人均勻的呼吸聲,心里五味雜陳。
這個和她睡了30年的男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陌生?
她想起剛結(jié)婚那會兒,張建國會在她耳邊說悄悄話,會抱著她說以后要給她買漂亮衣服。
可現(xiàn)在,他們連話都說不上幾句。
更讓李慧芳心寒的是,去年她的生日,全家人都忘記了。
那天早上,她照例起床做早餐,心里期待著有人能記起這個特殊的日子。
女兒張小雨因為工作忙,很少回家。
兒子張小磊睡到中午才起床,看見她就問:"媽,今天吃什么?"
李慧芳的心涼了一截,但還是抱著希望等張建國回來。
晚上七點(diǎn),張建國回來了,進(jìn)門就抱怨:"今天怎么沒做紅燒肉?你知道我愛吃紅燒肉。"
李慧芳看著他,眼中含著淚水,"建國,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張建國不耐煩地擺擺手,"什么日子?我哪知道那么多。"
"今天是我的生日。"李慧芳的聲音小得像蚊子。
張建國愣了一下,然后冷笑道:"生日有什么好過的?又老了一歲,有什么值得慶祝的?"
"你要過生日也不提前說一聲,我怎么知道要買蛋糕?"
"再說了,都這么大年紀(jì)了,還跟小孩子似的要過生日。"
李慧芳聽著這些話,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她跑進(jìn)廚房,背對著張建國擦眼淚。
她想起小時候,媽媽總是記得她的生日,哪怕家里再困難,也會煮兩個雞蛋給她吃。
現(xiàn)在她55歲了,卻連一句生日快樂都聽不到。
那天晚上,李慧芳一個人坐在廚房里,看著桌上的那盤紅燒肉。
她突然覺得自己特別可笑,為了一個不在乎自己的人,付出了那么多年。
她想起年輕時候的夢想,想要開一家小服裝店,想要和丈夫一起旅行。
可這些夢想都在柴米油鹽中消磨殆盡了。
現(xiàn)在的她,除了這個家,什么都沒有。
而這個家,似乎也不需要她了。
兒子張小磊讓她更加心痛。
這個25歲的大男孩,整天待在家里打游戲,不找工作,也不幫家里干活。
李慧芳心疼他,總是偷偷給他零花錢。
可張小磊拿了錢,連一句謝謝都不說。
有一次,李慧芳看見兒子在房間里愁眉苦臉的,關(guān)心地問:"小磊,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張小磊頭也不抬,"沒事,你別管我。"
"媽媽就是關(guān)心你,你最近總是悶悶不樂的。"
"我說了別管我!你煩不煩?"張小磊猛地抬起頭,沖著李慧芳吼道。
李慧芳被嚇了一跳,她沒想到兒子會對她發(fā)這么大的火。
"我就是想關(guān)心你..."
"關(guān)心我?你能關(guān)心什么?你又不懂我的世界!"
張小磊說完就把房門重重地摔上了。
李慧芳站在門外,眼淚又一次掉了下來。
她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兒子,為什么要用這種態(tài)度對待她。
后來她才知道,張小磊是因為網(wǎng)貸還不上才發(fā)愁。
李慧芳二話不說,拿出自己的退休金幫兒子還了債。
可張小磊拿到錢后,連聲謝謝都沒說,反而覺得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
李慧芳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地涼了。
她開始覺得,自己在這個家里就像一個保姆,除了干活、給錢,沒有任何存在價值。
她想和女兒訴苦,可張小雨工作忙,又要照顧自己的小家庭,哪有時間聽她絮叨。
每次打電話,張小雨總是匆匆忙忙地說幾句就掛了。
李慧芳知道女兒不容易,也不忍心給她添麻煩。
她只能把所有的苦水往肚子里咽。
夜深人靜的時候,李慧芳經(jīng)常會想,自己這一輩子到底是為了什么。
她為了這個家付出了所有的青春和熱情,可到頭來,卻活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還有什么意義。
這種想法讓她感到害怕,但又無法擺脫。
03
就在李慧芳為家庭關(guān)系苦惱的時候,命運(yùn)又給了她一記更重的打擊。
那是今年春天的一個早晨,李慧芳像往常一樣起床準(zhǔn)備早餐。
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襲來,她捂著嘴巴咳得喘不過氣。
咳嗽停下來后,她看見手帕上有幾滴血絲。
李慧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趕緊把手帕洗干凈,心里安慰自己可能是上火了。
可接下來的幾天,咳血的情況越來越嚴(yán)重。
李慧芳開始感到胸悶氣短,連上個樓梯都要歇好幾次。
她照鏡子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人也明顯瘦了一圈。
張建國對她的變化視而不見,每天還是忙著自己的事情。
李慧芳想告訴他自己的不舒服,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張建國會說她小題大做,沒事找事。
拖了半個月,李慧芳實在受不了了,只好偷偷去醫(yī)院檢查。
醫(yī)生讓她拍了胸片,又做了CT,表情越來越嚴(yán)肅。
"您家屬呢?這個檢查結(jié)果需要家屬一起聽。"醫(yī)生看著片子,眉頭緊鎖。
李慧芳的心咯噔一下,"醫(yī)生,您就直接告訴我吧,我能承受。"
"您的肺部有陰影,而且范圍比較大,需要進(jìn)一步檢查確診。"
醫(yī)生的話像一道雷,劈得李慝芳頭暈?zāi)垦!?/p>
她強(qiáng)撐著聽完醫(yī)生的建議,走出診室時腿都是軟的。
一個星期后,所有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
肺癌,而且已經(jīng)是晚期,癌細(xì)胞已經(jīng)擴(kuò)散。
醫(yī)生遺憾地告訴她,最多還有半年時間。
李慧芳坐在醫(yī)院的長椅上,看著手里的診斷書,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當(dāng)年也是這個病帶走了她。
沒想到自己也逃不過這個魔咒。
李慧芳在醫(yī)院里坐了整整一個下午,腦子里一片空白。
她想了很多,想起年輕時候的夢想,想起孩子們小時候的樣子,想起和張建國剛結(jié)婚時的甜蜜。
可現(xiàn)在,這些美好的回憶都被現(xiàn)實撕得粉碎。
她最舍不得的是女兒張小雨,這個貼心的孩子一直是她活下去的動力。
可是兒子張小磊和丈夫張建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死活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么。
李慧芳想到這里,心里涌起一陣苦澀。
她活了55年,到頭來卻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對誰來說是重要的。
![]()
04
回到家后,李慧芳決定把病情告訴家人。
她覺得自己有權(quán)利讓家人知道真相,也想看看他們的反應(yīng)。
晚上吃飯的時候,難得一家人都在。
張小雨帶著女婿回來吃飯,張小磊也從房間里出來了,張建國也沒有應(yīng)酬。
李慧芳看著圍坐在餐桌前的一家人,心情復(fù)雜得難以言喻。
她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聲音說:"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們。"
大家都抬起頭看著她,李慧芳的心跳得很快。
"我...我得了肺癌,是晚期,醫(yī)生說...說最多還有半年。"
話音一落,餐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了。
張小雨的筷子掉在了桌上,眼淚瞬間涌出來,"媽,你說什么?這不可能!"
女婿劉強(qiáng)也震驚地看著李慧芳,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張小磊愣了好一會兒,然后低下頭繼續(xù)吃飯,好像沒聽見一樣。
最讓李慧芳心寒的是張建國的反應(yīng)。
他放下筷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早就看出你身體不好,怎么不早檢查?"
"現(xiàn)在檢查出來有什么用?晚期了還能怎么辦?"
"你說你,平時讓你注意身體你不聽,現(xiàn)在好了吧?"
李慧芳聽著丈夫的話,心如刀絞。
她原本期待的是關(guān)心和安慰,得到的卻是責(zé)備和埋怨。
張小雨哭著站起來抱住母親,"媽,你別怕,我們一定能治好的!"
"現(xiàn)在醫(yī)學(xué)這么發(fā)達(dá),肯定有辦法的!"
李慧芳摸著女兒的頭,眼淚也掉了下來。
至少還有一個人真心關(guān)心她。
張小磊終于抬起頭,但說出的話卻讓李慧芳徹底寒心。
"治療要花很多錢吧?咱們家有那么多錢嗎?"
"我還想著結(jié)婚買房呢,這下全完了。"
李慧芳看著自己辛苦養(yǎng)大的兒子,沒想到他關(guān)心的不是自己的病情,而是錢。
張建國接著兒子的話說:"是啊,這治療費(fèi)用可不少,咱們家哪有那么多錢?"
"而且晚期了,花了錢也不一定能治好,不如省著點(diǎn)。"
張小雨聽不下去了,沖著父親和弟弟吼道:"你們還是人嗎?這是我媽的命!"
"什么錢不錢的,人命最重要!"
"大不了我把房子賣了,也要給媽治病!"
劉強(qiáng)也表態(tài)支持妻子,"對,咱們一定要救媽。"
可張建國卻冷笑一聲,"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懂事,錢哪有那么好賺?"
"花了幾十萬,最后人還是沒了,你們覺得值得嗎?"
李慧芳聽著這些話,感覺自己就像一件商品,被家人討論著是否值得投資。
她突然覺得很可笑,自己為這個家付出了30年,到頭來卻被當(dāng)成了累贅。
那天晚上,李慧芳一夜未眠。
她躺在床上,聽著身邊人均勻的呼吸聲,心里五味雜陳。
她想起了母親臨終前說過的話:"人這一輩子,能有一個真心疼你的人就夠了。"
現(xiàn)在她明白了,自己很幸運(yùn),至少還有女兒真心疼她。
![]()
05
第二天,張小雨專門請假陪李慧芳去醫(yī)院了解治療方案。
醫(yī)生詳細(xì)介紹了化療的流程和費(fèi)用,整個療程下來至少需要二十萬。
而且醫(yī)生也坦誠地告訴她們,以李慧芳目前的病情,治療的意義更多是延長生命和減輕痛苦,完全治愈的可能性很小。
張小雨聽了眼淚直流,但還是堅持要給母親治療。
回到家后,張小雨把治療方案告訴了家人。
張建國一聽要二十萬,臉色立刻變了。
"二十萬?你們知道二十萬是什么概念嗎?"
"我辛辛苦苦干一年也賺不了二十萬!"
"況且醫(yī)生都說了治不好,花這個錢干什么?"
張小磊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啊,二十萬夠我買輛好車了。"
"而且就算治了也活不了多久,何必浪費(fèi)這個錢?"
李慧芳聽著兒子的話,心如刀絞。
她沒想到在兒子眼里,自己的命連一輛車都不如。
張小雨氣得渾身發(fā)抖,"張小磊,你還有沒有良心?這是你媽!"
"你從小到大吃的用的哪樣不是媽給你的?"
"現(xiàn)在媽生病了,你居然說這種話!"
張小磊不以為然地說:"我又沒讓她生我,這不是她應(yīng)該做的嗎?"
"再說了,我還年輕,以后還要結(jié)婚生子,不能把錢都花在她身上。"
李慧芳聽到這里,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她沒想到自己辛苦養(yǎng)大的兒子,會說出這么絕情的話。
張建國看著哭泣的李慧芳,不但沒有安慰,反而更加不耐煩。
"你哭什么哭?哭能解決問題嗎?"
"要我說,與其花錢遭罪,不如在家里好好養(yǎng)著,該吃吃該喝喝。"
"反正時間也不多了,何必折騰?"
張小雨聽不下去了,"爸,你怎么能說這種話?"
"媽為了這個家付出了一輩子,現(xiàn)在生病了,咱們就應(yīng)該盡全力救她!"
"我已經(jīng)決定了,把我的房子抵押貸款,也要給媽治病!"
張建國冷笑道:"你想抵押就抵押?那房子還有我的名字呢!"
"我不同意,你什么也做不了!"
一家人就這樣吵了起來,李慧芳坐在中間,感覺自己就像個罪人。
她突然站起來,虛弱地說:"別吵了,我不治了。"
"什么?"張小雨不敢相信地看著母親。
"我說我不治了,我不想因為我的病讓這個家四分五裂。"
李慧芳的聲音很平靜,但眼中卻透著深深的絕望。
張建國和張小磊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如釋重負(fù)的表情。
只有張小雨還在苦苦哀求:"媽,你不能放棄,我有辦法籌錢的!"
但李慧芳搖搖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那天晚上,李慧芳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她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和張建國手牽手走在林蔭道上,兩個人都滿臉幸福。
醒來后,她發(fā)現(xiàn)枕頭濕了一片。
她看著身邊的張建國,這個和她同床共枕30年的男人,現(xiàn)在在她眼里卻像個陌生人。
李慧芳忽然想起一句話:最深的絕望不是失去希望,而是被最親近的人拋棄。
她現(xiàn)在就是這種感覺,孤獨(dú)得像個孤島。
從那以后,李慧芳開始認(rèn)真考慮自己的后路。
她不想成為家庭的負(fù)擔(dān),也不想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她開始上網(wǎng)查找各種資料,想要尋找一個體面的告別方式。
無意中,她看到了關(guān)于安樂死的信息。
![]()
06
李慧芳決定不治療后,張建國的態(tài)度變得更加惡劣。
他似乎覺得既然妻子反正要死了,就更沒有必要對她客氣了。
李慧芳的病情在沒有治療的情況下快速惡化,她經(jīng)常咳血,走路都需要扶著墻。
可張建國不但沒有照顧她,反而開始嫌棄她。
有一天,李慧芳在廚房咳嗽得厲害,不小心把血咳在了洗菜盆里。
張建國正好看見了,立刻黑著臉罵道:"你惡心不惡心?咳血也不知道捂著點(diǎn)!"
"以后別在廚房里咳嗽,影響食欲!"
李慧芳趕緊用水沖洗洗菜盆,哽咽著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惡心人!"
張建國說著就摔門而去。
李慧芳站在廚房里,眼淚一滴滴掉在地上。
她沒想到自己生病了,不但得不到關(guān)懷,還要被嫌棄。
更讓她難受的是,張建國開始當(dāng)著她的面說一些難聽的話。
有一次鄰居李阿姨來家里串門,關(guān)心地問起李慧芳的病情。
張建國當(dāng)著李慧芳的面說:"哎,沒辦法,攤上這么個病人,我也倒霉。"
"你說她好端端的怎么就得了這個病?現(xiàn)在成了全家的累贅。"
"活著也是受罪,早死早超生算了。"
李阿姨聽了很不舒服,趕緊勸道:"建國,你怎么能這么說呢?慧芳是你媳婦,生病了你應(yīng)該照顧她。"
張建國卻不以為然:"照顧什么照顧?我又不是醫(yī)生,我能治好她的病嗎?"
"再說了,她自己都說不治了,我還能怎么辦?"
李慧芳坐在一旁,臉色蒼白如紙。
她沒想到丈夫會當(dāng)著外人的面說這種話,完全不顧她的感受。
李阿姨走后,李慧芳忍不住問張建國:"你為什么要當(dāng)著外人說那種話?"
"我說什么了?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張建國理直氣壯地回答:"你現(xiàn)在就是個累贅,這還不讓人說了?"
"你要是覺得丟人,那就別出門見人!"
李慧芳被氣得渾身發(fā)抖,但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和張建國爭吵了。
那天晚上,她聽見張建國在陽臺上打電話。
"放心吧,她活不了多久了,醫(yī)生說最多半年。"
"到時候房子就是我的了,保險金也是一大筆錢。"
"你再等等,很快就好了。"
李慧芳聽到這些話,心如死灰。
原來在丈夫眼里,她就是個等死的人,而他已經(jīng)在盤算她死后的財產(chǎn)了。
她想起30年來的辛苦付出,想起為了這個家犧牲的一切,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第二天早上,李慧芳起床做早餐,因為身體虛弱,動作比較慢。
張建國等得不耐煩了,進(jìn)廚房催促:"你到底行不行?就熱個包子都這么慢!"
"我..."李慧芳剛想解釋,張建國就不耐煩地推了她一把。
李慧芳本來身體就虛弱,被這么一推,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趴在地上,感覺胸口一陣劇痛,嘴里涌出一股血腥味。
張建國看見她摔倒了,不但沒有扶她,反而更加憤怒。
"你看看你,連站都站不穩(wěn),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早點(diǎn)死了算了,省得在這里礙眼!"
李慧芳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聽著丈夫惡毒的話語,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她突然覺得很可笑,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委屈地活著?
為了一個不愛她的丈夫,為了一個白眼狼兒子,她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值得嗎?
07
從地上爬起來后,李慧芳徹底死心了。
她決定不再為了別人而痛苦地活著。
既然家人都覺得她是累贅,既然她的存在只會讓別人感到厭煩,那她為什么不能選擇一個體面的離開方式?
李慧芳開始在網(wǎng)上搜索安樂死的相關(guān)信息。
她了解到,雖然在國內(nèi)安樂死不合法,但在一些歐洲國家,這是被允許的。
她看了很多相關(guān)的資料,了解到安樂死的整個過程是安靜而沒有痛苦的。
這正是她想要的,一個安詳?shù)母鎰e。
李慧芳聯(lián)系了一個專門幫助安樂死的機(jī)構(gòu),工作人員詳細(xì)地為她介紹了整個流程。
需要提前申請,經(jīng)過醫(yī)生評估,確認(rèn)是自愿的決定,然后安排具體的時間和地點(diǎn)。
整個過程大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來準(zhǔn)備。
工作人員很專業(yè),也很有同情心,他們理解李慧芳的痛苦,也尊重她的選擇。
"我們見過太多像您這樣的人,生命的最后階段充滿了痛苦,家人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選擇安樂死并不是逃避,而是一種勇敢的面對。"
"您有充分的時間考慮,如果改變主意,隨時可以取消。"
李慧芳聽了這些話,心里感到了一絲溫暖。
至少還有人理解她,尊重她的選擇。
她決定告訴女兒張小雨自己的想法。
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但她覺得女兒有權(quán)利知道真相。
那天下午,李慧芳給張小雨打電話,讓她下班后過來一趟。
張小雨一聽母親的語氣有些不對,趕緊請假過來了。
母女倆坐在客廳里,李慧芳拉著女兒的手,眼中含著淚水。
"小雨,媽媽要告訴你一件事,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
張小雨緊張地看著母親,"媽,你想說什么?"
"媽媽決定...選擇安樂死。"
李慧芳的話音剛落,張小雨就哭了出來。
"媽,你說什么?你不能這樣!"
"我知道爸爸和小磊對你不好,但是你還有我啊!"
"我可以照顧你,我們不要他們了!"
李慧芳摸著女兒的臉,心疼地說:"傻孩子,媽媽不是因為他們才做這個決定的。"
"媽媽是真的累了,病痛讓我每天都很難受。"
"與其痛苦地等死,不如選擇一個安詳?shù)碾x開方式。"
張小雨哭得更厲害了,"媽,你再等等,說不定會有奇跡呢?"
"現(xiàn)在醫(yī)學(xué)發(fā)達(dá),可能會有新的治療方法!"
李慧芳搖搖頭,"孩子,媽媽已經(jīng)55歲了,該享受的也享受過了,該付出的也付出了。"
"媽媽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就是有你這樣的女兒。"
"你要好好生活,不要為了媽媽的選擇而內(nèi)疚。"
母女倆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張小雨雖然不贊成母親的決定,但她能感受到母親內(nèi)心的痛苦和絕望。
她知道,如果不是被傷得太深,母親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媽,如果你真的決定了,我尊重你的選擇。"
"但是有一個條件,我要陪著你走完最后一程。"
李慧芳點(diǎn)點(diǎn)頭,眼中滿含著對女兒的愧疚和感激。
![]()
08
經(jīng)過一個月的準(zhǔn)備,所有的手續(xù)都辦好了。
李慧芳的身體狀況也越來越差,她已經(jīng)無法正常進(jìn)食,每天都靠營養(yǎng)液維持。
張建國對她越來越冷淡,有時候幾天都不和她說一句話。
張小磊更是把她當(dāng)成空氣,從來不主動關(guān)心她的情況。
只有張小雨還在堅持照顧她,每天下班后都會過來陪她。
李慧芳看著女兒疲憊的樣子,心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她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也不想在痛苦中煎熬下去。
安樂死的日期定在了下個月的15號。
李慧芳用剩下的時間整理了自己的遺物,寫了遺囑。
她把自己的所有積蓄都留給了女兒張小雨,一分錢都沒有留給張建國和張小磊。
她還寫了幾封信,給每個家人都寫了一封。
給張小雨的信里,她表達(dá)了對女兒的愧疚和感激,希望女兒能夠幸福。
給張小磊的信里,她希望兒子能夠成熟起來,學(xué)會感恩和責(zé)任。
給張建國的信里,她回憶了30年的婚姻生活,既有甜蜜也有痛苦,最后她選擇了原諒,但也表達(dá)了失望。
寫完這些信,李慧芳感覺心里輕松了很多。
她終于可以放下所有的牽掛,安詳?shù)仉x開了。
那天晚上,李慧芳最后一次和張小雨通電話。
"小雨,明天媽媽就要走了,你一定要堅強(qiáng)。"
"媽媽在天上會保佑你的,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張小雨在電話里哭得說不出話來,最后只是哽咽地說:"媽,我愛你。"
"媽媽也愛你,永遠(yuǎn)愛你。"
掛了電話,李慧芳靜靜地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夜空。
明天,她就要告別這個世界了。
雖然有不舍,但更多的是解脫。
第二天早上,李慧芳早早起床,穿上了自己最喜歡的衣服。
那是一件淡藍(lán)色的連衣裙,是多年前張建國買給她的。
雖然他們的婚姻已經(jīng)名存實亡,但李慧芳還是想穿著這件裙子離開,就當(dāng)是對過往歲月的一個告別。
張小雨來接她的時候,眼睛紅腫得像桃子。
母女倆相視而笑,都努力表現(xiàn)得輕松一些。
"媽,你今天真漂亮。"
"是嗎?媽媽想美美地離開。"
她們到達(dá)了指定的地點(diǎn),一家私人診所。
工作人員很專業(yè),也很溫和,他們再次確認(rèn)了李慧芳的意愿。
"您確定這是您自愿的選擇嗎?"
"是的,我確定。"
"您還有什么話想說嗎?"
李慧芳看著張小雨,眼中滿含深情,"我想說,這輩子能做你的媽媽,是我最大的幸福。"
就在李慧芳準(zhǔn)備簽署最后的文件時,門突然被推開了。
張建國氣喘吁吁地沖了進(jìn)來,手里拿著一疊文件,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
他看著李慧芳,眼中閃過復(fù)雜的情緒,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張小雨震驚地看著父親,"爸,你怎么來了?"
李慧芳也愣住了,她沒想到張建國會在最后時刻出現(xiàn)。
她看著丈夫手中的文件,心中涌起最后一絲希望。
也許,他是來阻止她的?也許,他還是在乎她的?
然而,張建國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卻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