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lián)
“叮咚——叮咚——”
清晨六點半,別墅的門鈴像催命符一樣響個不停。
“老公,誰???這一大早的?!碧K慧揉著惺忪的睡眼,從二樓探出頭來。
“還能有誰,那個三年沒露面的‘貴客’。”趙鵬站在玄關處,透過可視對講屏幕,看著門外那個縮頭縮腦、手里提著一籃子爛水果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老婆,你先別下來,這出戲,我得好好跟他唱唱?!?/p>
“姐夫!開門??!我是磊子!我知道你在家,我都看見你那輛大奔了!”門外的喊聲帶著一絲焦急和諂媚。
01
深秋的清晨透著一股肅殺的涼意,高檔別墅區(qū)的空氣里彌漫著桂花的香氣。趙鵬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價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裝,深吸了一口煙,讓尼古丁在肺里轉了一圈,才緩緩吐出。煙霧繚繞中,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目光銳利,身姿挺拔,早已不是三年前那個彎腰駝背的外賣員了。
門外的門鈴還在響,伴隨著“姐夫、姐夫”的叫魂聲,引得路過的保安都往這邊側目。
趙鵬慢條斯理地走到門口,猛地拉開了那扇沉重的防盜門。
門外的蘇磊顯然沒料到門開得這么突然,按門鈴的手指還懸在半空,臉上那副討好又焦急的表情瞬間僵住,顯得滑稽可笑。
三年不見,蘇磊變了。曾經那個油頭粉面、非名牌不穿的小舅子,此刻穿著一件領口泛黃的廉價襯衫,袖口還磨破了邊。頭發(fā)亂得像雞窩,眼袋浮腫發(fā)黑,一看就是長期熬夜縱欲過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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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扎眼的,是他手里提著的那個所謂的“禮品”。那是一個竹編的破籃子,里面裝著幾根皮都黑了的香蕉,還有幾個皺巴巴、一看就是處理品的紅富士蘋果。
“姐夫……嘿嘿,姐夫早啊。”蘇磊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地把那個寒酸的果籃往身后藏了藏,但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硬著頭皮遞了過來,“那什么,好久不見,我想姐姐和你了,特意來看看。這不,路過水果店,買了點心意?!?/p>
趙鵬沒有讓開身位,而是像一座鐵塔般堵在門口,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蘇磊。他的目光從蘇磊那雙沾滿泥點的皮鞋,一路掃到那張堆滿假笑的臉。
“心意?”趙鵬嗤笑一聲,聲音不大,卻像冰碴子一樣扎人,“蘇磊,咱們三年沒聯(lián)系了吧?你這心意是不是來得太遲了點?還有,這香蕉是剛從垃圾桶里撿回來的吧?”
蘇磊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舉著果籃的手在半空中微微顫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姐夫,瞧你說的,咱們畢竟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呢?!碧K磊干笑兩聲,試圖緩解尷尬,“以前是我不懂事,年輕氣盛?,F在我想明白了,親戚之間還得常走動。你看,能不能讓我進去喝口水?我在門口站半天了。”
趙鵬依舊紋絲不動,他彈了彈煙灰,火星在晨風中明明滅滅。
“進去?蘇磊,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趙鵬突然逼近一步,眼神變得凌厲無比,“三年前你喬遷宴上,也是這么跟我說話的嗎?那時候我提著紅包去給你賀喜,你可是連個座都沒給我留啊。今早你提著這籃爛水果上門,我冷笑一聲問你:當初不是嫌我窮嗎?現在看我發(fā)達了,又想起來我是你姐夫了?”
這句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蘇磊臉上。
蘇磊的笑容徹底掛不住了,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眼神慌亂,不停地往屋里瞟,像是在尋找什么救命稻草。
“姐夫,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混蛋!我不是人!”蘇磊突然把果籃往地上一扔,爛蘋果滾了一地。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死死抓住趙鵬的褲腳,嚎啕大哭,“姐夫,以前的事咱們以后再說,你先讓我進去吧!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你要是不幫我,我就真的死定了!”
02
看著跪在地上毫無尊嚴的蘇磊,趙鵬心里沒有一絲波瀾,只有深深的厭惡和回憶帶來的刺痛。
時光倒流回四年前。
那時候的趙鵬,經營著一家不大不小的建材店,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在親戚圈里也算是個“小老板”。那年,蘇磊談了個女朋友,女方要求必須在市中心買一套學區(qū)房作為婚房,否則就不結婚。
蘇磊手里沒錢,岳母王桂蘭就把主意打到了趙鵬身上。
那個晚上,趙鵬至今記憶猶新。王桂蘭坐在他家的沙發(fā)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趙鵬啊,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你就這么看著他打光棍嗎?你有錢不幫自家人,你還是人嗎?蘇慧嫁給你這么多年,我也沒要過什么彩禮,這點忙你都不幫?”
蘇慧是個典型的“扶弟魔”家庭長大的女孩,性格軟弱,一邊是丈夫,一邊是親媽和弟弟,她只能在一旁抹眼淚,小聲哀求趙鵬:“老公,要不……咱們幫幫磊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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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鵬心軟,也看不得妻子受委屈。他咬了咬牙,從店里的流動資金里抽出了二十萬,直接轉到了蘇磊的卡上。
當時,趙鵬甚至沒讓蘇磊打欠條,只說了一句:“磊子,這是姐夫店里的周轉錢,你先拿去付首付。等以后寬裕了,記得還給我?!?/p>
蘇磊當時拿著銀行卡,笑得那叫一個燦爛,拍著胸脯保證:“姐夫你放心!這錢算我借的!兩年,最多兩年,我砸鍋賣鐵也還給你!以后你就是我親哥!”
然而,承諾在利益面前,連張廢紙都不如。
僅僅過了半年,建材市場行情突變,加上趙鵬的一個合伙人卷款跑路,留給他一個巨大的資金窟窿。供應商催款的電話從早響到晚,工人堵在店門口要工資,趙鵬急得頭發(fā)都白了一把。
走投無路之下,他想到了那二十萬。
那個雨夜,趙鵬冒著大雨敲開了蘇磊新家的大門。
開門的蘇磊穿著真絲睡衣,屋里暖氣開得很足,新買的紅木家具散發(fā)著油漆味,墻上掛著那個75寸的大電視。
“姐夫?這大晚上的,你怎么來了?”蘇磊一臉的不耐煩,并沒有讓趙鵬進屋的意思。
趙鵬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低聲下氣地說:“磊子,姐夫現在遇上難處了,店里資金鏈斷了,急需錢救命。你能不能先把那二十萬還我?或者……哪怕先還十萬也行?。 ?/p>
蘇磊一聽是來要錢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他倚著門框,點了一根煙,斜著眼看著趙鵬:“姐夫,不是我不還你。你也看見了,我這剛裝修完,每個月還要還房貸,還要養(yǎng)車,哪有錢?。磕闶谴罄习澹@點錢對你來說不是毛毛雨嗎?怎么還跟我們要上了?你也太小氣了吧?!?/p>
“小氣?”趙鵬氣得渾身發(fā)抖,“那是我救命的錢!你買車裝修有錢,還我錢就沒有?哪怕你把車賣了幫我一把呢?”
“賣車?那不行!我剛買的新車,賣了多丟人!朋友們會笑話我的!”蘇磊一口回絕,甚至還要關門,“行了姐夫,你也別哭窮了,趕緊回去吧,我還要睡覺呢?!?/p>
趙鵬被關在門外,心如死灰。他去找岳母王桂蘭評理,結果王桂蘭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個沒用的東西!自己生意做不好,還要來逼死小舅子?那二十萬就當是你給我們蘇慧補的彩禮了!沒見過送出去的錢還能要回來的!你要是再敢來騷擾磊子,我就讓蘇慧跟你離婚!”
那一刻,趙鵬終于看清了這一家人的嘴臉。為了還債,他賣了車,賣了房,搬進了破舊的出租屋,白天去工地搬磚,晚上跑外賣,才勉強維持生計。
03
三年前的冬天,寒風刺骨。
趙鵬騎著電動車在外面跑了一天外賣,手上的凍瘡裂開了口子,鉆心地疼?;氐匠鲎馕?,蘇慧正拿著一張大紅色的請柬發(fā)呆。
“是磊子的喬遷喜宴請柬?!碧K慧小心翼翼地看著趙鵬,眼神里帶著祈求,“爸媽說,親戚們都去,咱們要是不去,面子上過不去……去吧,畢竟是親弟弟。”
趙鵬看著妻子卑微的樣子,心里一痛。他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天,趙鵬咬牙從生活費里擠出了一千塊錢,包了個紅包。這對于當時的他來說,是整整半個月的伙食費。
他們來到了市里最豪華的酒店。宴會廳里燈火輝煌,暖氣撲面而來。
趙鵬穿著那件洗得發(fā)白的外賣沖鋒衣——因為他只有這一件厚衣服了,蘇慧穿著幾年前的舊大衣。兩人站在衣著光鮮的賓客中,顯得那么格格不入,就像兩只誤入天鵝群的丑小鴨。
他們拿著紅包,在宴會廳里轉了一圈,尋找自己的座位。
主桌上,岳父岳母和蘇磊正滿面紅光地陪著幾個開寶馬的“有錢朋友”談笑風生;次桌上,七大姑八大姨正在嗑著瓜子聊著家常。
每一張桌子上都放著名牌,唯獨沒有“趙鵬”和“蘇慧”的名字。
蘇磊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頭發(fā)梳得油光锃亮,端著酒杯穿梭在酒席間。他的目光掃過趙鵬,卻像看空氣一樣直接略過,轉頭去給一個戴金鏈子的大哥點煙。
最后,還是一個服務員看不下去了,指了指角落:“那邊還有個空位?!?/p>
那是宴會廳最角落的地方,旁邊是堆放備用餐具和雜物的柜子,還有一扇通往后廚的門,冷風時不時地吹進來。服務員臨時搬來了一張小圓桌,加了兩把折疊椅。
這時,王桂蘭扭著腰走了過來。她瞥了一眼趙鵬身上的外賣服,嫌棄地皺了皺眉,用手扇了扇鼻子:“哎呀,趙鵬啊,今天來的都是貴客,有頭有臉的人物。你穿這身也不體面,身上還有股油煙味。你就坐這兒吧,別往主桌湊了,省得給蘇磊丟人。菜我都讓人給你們留了,餓不著你們。”
說完,她扭頭就走,連句客套話都沒有。
趙鵬緊緊攥著拳頭,指甲嵌進了肉里。他想走,但看到蘇慧紅著眼眶懇求的眼神,他又硬生生地坐了下來。
酒過三巡,宴會廳里熱鬧非凡。蘇磊喝多了,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手里拿著那本厚厚的禮金簿,似乎是想來這邊醒醒酒。
他一屁股坐在旁邊的雜物柜上,隨手把禮金簿往趙鵬面前那張小桌子上一扔,然后趴在桌子上開始干嘔。
趙鵬本想看一眼就走,但鬼使神差地,他翻開了那本禮金簿。
第一頁,記錄的是蘇磊眼中的“大恩人”和重要人情往來。
趙鵬的目光定格在了中間的一行字上。
在“房屋資助”那一欄,赫然寫著“二十萬”。
但后面的名字,寫的不是“姐夫趙鵬”,而是“姐夫(已抵消)”。
這算什么?抵消?二十萬就這么沒了?
更讓趙鵬血液倒流、渾身冰涼的是,他在那一行的備注欄里,看到了一行用黑色簽字筆寫的小字。
看到后震驚了——
那行字寫得龍飛鳳舞,透著一股小人得志的狂妄:
“傻X姐夫的錢不用還,媽說只要把姐姐控制好,以后這錢就是我的。反正他現在也是個送外賣的窮鬼,這輩子也翻不了身,賴了就賴了?!?/p>
轟——!
趙鵬腦子里那根緊繃了三年的弦,在這一刻,徹底斷了。
所有的隱忍,所有的顧全大局,所有的委曲求全,在這一刻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笑話!原來在他們眼里,自己不僅僅是個提款機,還是個可以隨意踐踏、永遠翻不了身的傻子!
“啪!”
趙鵬猛地站起身,一把掀翻了面前那張放著殘羹冷炙的小圓桌。盤子碎裂的聲音如同驚雷,瞬間讓喧鬧的宴會廳死一般寂靜。
“趙鵬!你瘋了!”王桂蘭尖叫著沖過來,“你敢掀桌子?你反了天了!”
“我是瘋了!我瘋了才會把你們這群畜生當人看!”趙鵬雙眼通紅,指著爛醉如泥的蘇磊,又指著王桂蘭,聲音嘶啞而決絕,“你們記住,那二十萬,我就當是喂了狗!從今天起,我趙鵬跟你們蘇家,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說完,他拉起早已泣不成聲、渾身發(fā)抖的蘇慧,在滿堂賓客驚愕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那個讓他窒息的地方。
也就是在那個寒冷的冬夜,趙鵬發(fā)下毒誓:如果不混出個人樣,把這口惡氣出了,他就不姓趙!
04
那次宴會后,趙鵬跟蘇慧徹底攤了牌。
“要么離婚,你回那個看不起你的娘家;要么跟那邊斷絕一切經濟往來,跟我過苦日子。你自己選?!?/p>
蘇慧雖然性格軟弱,但那天受到的屈辱和那行備注,也像針一樣扎在她心上。她終于看清了,自己在父母弟弟眼里,不過是個工具人。她哭著選擇了丈夫。
這三年,趙鵬簡直是在拼命。
他憑借著以前在行業(yè)里積累的人品和經驗,從最基層的建材銷售重新做起。他不怕苦,不怕累,別人不愿意接的小單他接,別人不愿意跑的偏遠工地他跑。為了拿下一個訂單,他能在客戶門口蹲守三天三夜;為了趕工期,他能連續(xù)半個月住在滿是粉塵的工地上。
皇天不負苦心人,他遇到了貴人老陳。老陳看中了他的實在和韌勁,拉了他一把,帶他進入了利潤更高的高端建材市場。
趙鵬抓住了行業(yè)轉型的風口,沒日沒夜地干。不僅還清了所有的外債,還成立了自己的新公司,生意越做越大,年入百萬,買了別墅,換了豪車。
但這三年里,他嚴令禁止蘇慧向娘家透露半個字。對外,他只讓蘇慧說他們還在打工還債,日子過得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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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蘇磊,自從搬進新房后,心徹底野了。
他嫌上班累,辭職在家全職炒股。結果遇上股市大跌,賠了個底掉。他不甘心,又去碰網貸、賭球,拆東墻補西墻,不僅把家里的積蓄敗光,還欠了一屁股高利貸。
老婆跟他鬧離婚,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岳父岳母也對他失望透頂。
他一直以為趙鵬還是那個送外賣的窮鬼,直到最近,他在街上偶然看到趙鵬開著一輛嶄新的奔馳大G,從市中心的高檔寫字樓里出來,身邊還跟著點頭哈腰的秘書。
他這才知道,那個被他瞧不起、被他在禮金簿上罵傻X的姐夫,已經翻身了,而且比以前更有錢了。
05
視線回到現在。
趙鵬看著跪在地上的蘇磊,眼神冷漠如冰。
“姐夫,我知道你現在發(fā)達了。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高利貸的人天天堵門,潑油漆,說再不還錢就要剁我的手,還要收我的房子。你借我點錢,我以后給你當牛做馬都行!你就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拉我一把吧!”蘇磊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完全沒了當年的囂張氣焰。
趙鵬沒有馬上回應,而是側身為他讓開一條路,語氣平淡:“進來吧?!?/p>
蘇磊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進了屋。
一進屋,他的眼睛就不夠用了。寬敞的挑高客廳,璀璨的水晶吊燈,真皮沙發(fā),每一處都透著金錢的味道。他心里的嫉妒像野草一樣瘋長,但面上還得裝出一副討好的樣子。
他把那個水果籃放在茶幾上,特意往趙鵬面前推了推,壓低聲音,一臉神秘地說:“姐夫,以前是我不懂事。這籃水果底下,有我的一點心意,算是給姐姐和你賠罪。你看看?”
心意?
趙鵬心里冷笑。這小子什么時候學會送禮了?難道是良心發(fā)現來還錢的?
他當著蘇磊的面,一把拿開上面那些爛香蕉和蘋果。
籃子底部,確實壓著一個信封。
趙鵬拿起信封,并沒有想象中的厚度,薄薄的,輕飄飄的,不像是錢。
他拆開信封,抽出了里面的東西。
那是一張紙。
原本趙鵬以為是欠條,或者是蘇磊寫的懺悔書。
但當趙鵬看清上面的內容時,瞳孔猛地收縮,看到后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