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峰子，就這么定了！明晚八點，盛世號游輪，每人五千，不來的是孫子！”班長李建國在戰友群里吼了一嗓子。
我看著那刺眼的“五千塊”，心里犯了難，老婆還在旁邊念叨著下個月的房貸。 “班長，我……我這邊公司臨時有緊急項目，實在走不開啊。”我不好意思地在群里回了一句。 手機那頭瞬間炸了鍋，嘲諷聲四起。
我嘆了口氣，關掉手機，直到深夜，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語氣冰冷：“你好，是林峰嗎？我是市刑警隊的，你認識李建國他們嗎？他們……全部出事了。”
01
周五的下午，辦公室里彌漫著一種懶洋洋的氣氛。
鍵盤的敲擊聲都顯得有氣無力，每個人都在心里倒數著下班的時間。
我正盯著屏幕上一行行密密麻麻的代碼，琢磨著晚飯是帶老婆出去吃，還是回家簡單做點。就在這時，口袋里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像一臺失控的拖拉機。
我掏出來一看，是一個沉寂了快有十年的微信群——“尖刀八雄”。
這是我們當年在邊境線上，一個班八個兄弟自己建的群，退伍后，大家各奔東西，天南海北，這個群也就慢慢沒了聲音，上一次有消息，還是三年前有人發了個“中秋快樂”的表情包。
今天，它卻以前所未有的熱度，在幾分鐘內刷出了上百條消息。
點開一看，是班長李建國。他的頭像還是那張穿著軍裝的寸頭照，眼神銳利。
“兄弟們！都還活著沒？出來冒個泡！”
“我，李建國，回來了！今晚在江城，搞個大活動，都必須到！”
消息一出，群里瞬間炸了。
“我靠！班長？你小子終于舍得露面了！”這是在老家開了個小超市的王鐵軍。
“班長好！我在江城隔壁市，現在開車過去還來得及不？”這是當了片警的趙強。
大家七嘴八舌地聊著近況，有人發了福，成了油膩的中年老板；有人依舊在基層崗位上默默無聞；還有人曬出了自己孩子的照片。我滑動著聊天記錄，看著那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名字，心里一陣發熱。
十年了，整整十年。我仿佛還能聞到當年軍營里泥土混合著汗水的味道，還能看到那八張年輕、黝黑、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的臉。
我們曾在一個鍋里吃飯，在一個戰壕里睡覺，在槍林彈雨里，把自己的后背交給對方。這份情誼，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的。
我激動地翻出手機相冊最深處一個加密的文件夾，里面存著我們當年的合照。
照片已經有些泛黃，但照片上的我們，眼神里都閃著光。那是我們八個人，勾肩搭背，站在邊境線的界碑前，身后是蒼茫的群山。
就在我沉浸在回憶中時，李建國又發了一條重磅消息。
“時間：今晚八點。地點：江城‘盛世號’私人游輪。我已經包下來了，咱們兄弟好好聚聚！”
“哇！盛世號？班長你發財了啊！那地方我聽說過，去一趟不便宜吧！”
李建國緊接著發了一個齜牙笑的表情：“錢不錢的無所謂，關鍵是兄弟們的情分。不過為了體現咱們AA制的公平原則，每人準備五千塊錢。這錢包含了今晚的晚餐、船上所有的娛樂項目，以及……一個我為大家準備的‘特別節目’。”
五千塊！
我看著這個數字，心里咯噔一下。
我今年三十二歲，在一家不大不小的互聯網公司當項目經理，聽起來還行，但實際上就是個高級碼農。
每個月背著一萬多的房貸和車貸，兒子剛上幼兒園，到處都是花錢的地方。五千塊，幾乎是我半個多月的工資。
李建國最后又補充了一句，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神秘：“另外，這次聚會，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當面告訴大家。十年了，有些事，也該有個了結了。”
這句話像鉤子一樣，勾起了我心里所有的好奇。
什么事？還非得當面說？
下班回家，我把這事跟老婆說了。
她一聽五千塊，也皺起了眉頭：“這么多啊？你那些戰友，十年沒聯系了，靠譜嗎？別是搞傳銷的吧？”
“瞎說什么呢！”我瞪了她一眼，“那是我過命的兄弟！尤其是班長，當年執行任務，要不是他把我從泥石流里拖出來，你老公我早沒了！”
老婆看我情緒激動，也軟了下來，嘆了口氣說：“我就是心疼錢嘛。不過，既然是你最重要的戰友，那就去吧。錢沒了可以再掙，情分沒了就真沒了。你也好久沒這么開心過了。”
得到老婆的支持，我心里最后一點猶豫也煙消云散。
我打開手機，點開李建國的頭像，準備把錢轉過去。十年未見的兄弟，槍林彈雨里結下的情誼，別說五千，就是一萬，也值！
02
下午五點，距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
我已經跟老婆說好，讓她自己帶孩子去丈母娘家吃飯，我直接從公司打車去碼頭。
我點開和李建國的聊天框，正準備輸入支付密碼，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
是我的頂頭上司，王總。
他臉色鐵青，額頭上全是汗，手里捏著手機，像是剛跟誰吵了一架。
“所有技術部的，立刻到會議室開會！立刻！”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辦公室里原本輕松的氣氛瞬間凝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山雨欲來的壓迫感。我心里一沉，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會議一開始，王總就把一個巨大的壞消息砸在了我們臉上。
我們公司最大的客戶，一家大型電商平臺，他們的核心交易系統出現了重大漏洞。
就在半小時前，系統被不明身份的黑客攻擊，導致大量用戶數據異常，后臺幾近癱瘓。
對方已經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二十四小時內不能修復漏洞并恢復系統，他們將單方面中止合同，并通過法律途徑索要高達八位數的巨額賠償。
“八位數！”王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整個會議室都震了一下，“這要是賠了，公司可以直接宣布破產！我們所有人都得卷鋪蓋滾蛋！”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我身上。
因為，這個項目的技術負責人，就是我，林峰。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冷汗瞬間就從我的背上冒了出來。我太清楚這個漏洞的嚴重性了。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更是整個公司的生死存亡。
“林峰！”王總指著我，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你是這個項目的頭兒，現在，我命令你，帶著你的人，二十四小時不間眠，不惜一切代價，必須把這個漏洞給我堵上！”
我還能說什么？在公司的存亡和巨額賠令面前，任何個人的事情都顯得微不足道。別說戰友聚會，就是天塌下來，我也得先頂住公司這片天。
我垂頭喪氣地回到工位，拿起手機，在那個“尖刀八雄”的群里，艱難地敲下了一行字：“兄弟們，實在對不住。公司出了天大的事，今晚我必須帶隊加班，通宵搶修。這次聚會，我……我去不了了。我自罰三杯，等忙完這陣，我單獨請大家！”
消息發出去，群里沉默了幾秒鐘，然后，各種調侃和不理解的消息接踵而至。
“不是吧，峰子？這種節骨眼上加班？你們老板也太不是人了吧！”
“林峰，你變了啊。當年在部隊，你可是第一個喊著‘跟我沖’的人，現在怎么婆婆媽媽的？”
王鐵軍更是直接發了條語音，大著舌頭像喝多了似的：“我說林峰，你小子不會是舍不得那五千塊錢吧？怎么，退伍十年，當年的血性都磨沒了？就剩下柴米油鹽了？”
這些話像一根根針，扎在我的心上。我百口莫辯。我總不能把公司快要破產的事情在群里嚷嚷吧？
這時，班長李建國給我發來了一條私信，只有一句話：“兄弟，這次真的很重要，你再想想辦法，無論如何要來。”
他的語氣很嚴肅，讓我心里更加愧疚和不安。
我只能無奈地回復：“班長，真的不行。我要是走了，公司就完了，幾十號兄弟都得下崗。我對不住大家，真的。”
發完這條消息，我等了很久。李建國沒有再回復。過了大概十分鐘，他才回了六個字：“那真是太可惜了。”
那語氣里，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失望和疏遠。
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我仿佛能想象到，游輪上，我的七個兄弟推杯換盞，暢聊往事，而我，卻只能在這個冰冷的辦公室里，對著電腦屏幕熬一個通宵。
他們或許會把我當成一個為了錢、忘了情分的懦夫，一個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庸人。
一陣巨大的失落和委屈涌上心頭。我長長地嘆了口氣，把手機調成靜音，扔進了抽屜里。眼不見為凈。
“都打起精神來！”我拍了拍手，對周圍一圈同樣愁眉苦臉的同事們喊道，“干活了！今晚，不是系統死，就是我們亡！”
說完，我戴上耳機，把世界的喧囂隔絕在外，一頭扎進了那片由代碼組成的數據海洋里。
03
時間在鍵盤的敲擊聲和咖啡因的刺激下飛速流逝。
窗外的天色從深藍變為墨黑，又從墨黑泛起一絲魚肚白。我和我的團隊像一群紅了眼的賭徒，與那個該死的系統漏洞殊死搏斗。
終于，在凌晨兩點半，當我敲下最后一行代碼并點擊“運行”后，屏幕上跳出了“修復成功”的綠色字樣。
整個技術部瞬間爆發出劫后余生般的歡呼聲。我癱在椅子上，感覺身體的每一個零件都被抽空了，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稍微緩過勁來，我才想起了被我扔在抽屜里的手機。
心里還惦記著戰友聚會，不知道他們玩得怎么樣了，有沒有在背后罵我。我帶著一絲愧疚和好奇，打開了抽屜。
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我被嚇了一跳。
三十七個未接來電！
大部分是戰友群里的人打來的，王鐵軍、趙強、還有班長李建國……每個人都給我打了好幾個。此外，還有十幾個陌生的號碼。
我的心猛地一緊，難道是他們喝多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在集體聲討我這個“叛徒”？
我正準備回個電話過去，又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我猶豫了一下，接通了。
“喂，你好。”
“你好，請問是林峰先生嗎？”電話那頭，是一個沉穩而冷靜的男聲，背景里傳來嘈雜的人聲和警笛聲。
“我是，請問你是？”
“這里是江城市公安局刑警隊，我叫陳峰。我想跟你核實一件事，你今晚是否有一個在‘盛世號’游輪上的聚會？”
刑警隊？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全身。“是……是的。警察同志，是我的戰友們出什么事了嗎？他們喝多了打架了？”
電話那頭的陳峰沉默了足足有五秒鐘，那五秒鐘，我仿佛能聽到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林峰先生，請你立刻來一趟江城碼頭。‘盛世號’上發生了重大刑事案件，我們需要你來配合調查。”他的聲音里不帶任何感情，卻讓我如墜冰窟。
重大刑事案件？
我掛掉電話，連外套都來不及穿，抓起車鑰匙就沖出了公司。凌晨的城市空無一人，我把車開得飛快，腦子里一片混亂。
打架？還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可能，我們都是特種兵出身，身手了得，怎么可能出事？
十幾分鐘后，我趕到了江城碼頭。
遠遠地，我就看到了那艘停泊在岸邊的“盛世號”。它巨大、華麗，船身的燈光依舊亮著，但在那一片閃爍的紅藍色警燈映襯下，卻顯得詭異而陰森。
整個碼頭都被拉起了警戒線，幾十名警察正在忙碌地進出。
我沖到警戒線前，被一名年輕的警察攔下。
我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很快，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堅毅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他就是電話里的陳峰。
“林峰？跟我來。”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復雜。
我跟著他，穿過警戒線，登上了那艘游輪。船上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說不清是什么。我的心越揪越緊。
“他們……我的戰友們，他們怎么樣了？”我顫抖著問。
陳峰沒有回答，只是領著我來到一排被白布蓋著的擔架前。我的腿開始發軟。
就在這時，幾個穿著白大褂的法醫抬著一個新的擔架從我身邊走過。
擔架上同樣蓋著白布，但一只腳卻從白布的邊緣露了出來。那只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特制軍靴。
我的瞳孔猛地收縮。那雙軍靴，我認得！那是我們當年部隊統一定制的，為了適應山地作戰，鞋底有特殊的防滑紋路。
而王鐵軍，他退伍后因為覺得這鞋穿著舒服，一直沒有換過。
“鐵軍……”我喃喃自語，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間凝固了。
陳峰停下腳步，轉過身，沉痛地對我說：“林峰，你要有心理準備。你的七名戰友，在游輪的一個包廂內，被發現時……已經全部死亡。”
“初步判斷，是氰化物中毒。”
“現場沒有打斗痕跡，死亡時間大概在昨晚九點到十點之間。他們所有的個人物品，包括手機、錢包，都完好無損，基本可以排除搶劫殺人的可能。”
我的大腦“轟”的一聲，徹底炸開。七個人……全部死亡……氰化物中毒……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踉蹌著后退了幾步，靠在冰冷的船舷上才沒有倒下。
那七張鮮活的面孔，那七個曾與我生死與共的兄弟，就在幾個小時前，還在群里跟我開著玩笑，現在……卻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體？
一股劫后余生的慶幸和更加深重的愧疚與恐懼，像兩只巨手，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心臟。
如果……如果我沒有加班，如果我去了……那現在躺在那里的，會不會就是八具尸體？
04
冰冷的審訊室里，一盞白熾燈明晃晃地照在我的臉上。
我像一個提線木偶，機械地回答著陳峰和另一位警官的提問，把我知道的關于七個戰友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他們的籍貫、家庭、退伍后的工作，甚至是一些只有我們兄弟間才知道的陳年糗事。每說出一個名字，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疼。
“班長李建國，退伍后做生意，好像還做得挺大。王鐵軍，在老家開超市。趙強，當了警察……”我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了。
陳峰遞給我一杯熱水，示意我平復一下情緒。
“林峰，我們調取了游輪上的監控錄像，發現了一些很奇怪的地方。”陳峰的表情很嚴肅，“你需要幫我們分析一下。”
他轉身打開了墻上的顯示屏，畫面開始播放。
監控畫面顯示，昨晚八點十五分，李建國帶著其他六個人，有說有笑地走進了走廊盡頭最豪華的那個包廂。
他們看起來心情都很好，王鐵軍還摟著趙強的脖子，似乎在吹噓著什么。
八點三十分，一名穿著制服的服務員推著餐車進入包廂，送上了酒水和菜肴，大約五分鐘后，服務員離開，并關上了門。
從那之后，直到案發，再也沒有任何人進出過那個包廂。
“但是，”陳峰按下了暫停鍵，指著屏幕上的一個時間點，“在九點十分左右，走廊的這個高敏度拾音器，錄到了一段從包廂里傳出來的聲音。”
他點擊播放，一陣模糊但明顯是激烈爭吵的聲音從音箱里傳了出來。
因為隔著厚重的門，聽不清具體內容，但可以判斷出至少有三四個人在情緒激動地大聲說話，中間還夾雜著摔杯子或是砸東西的碎裂聲。
“爭吵？”我愣住了，“不可能！我們兄弟間感情那么好，就算喝多了，也頂多是吹牛，怎么可能吵得這么厲害？”
“這也是我們疑惑的地方。”陳峰繼續播放監控，“爭吵聲持續了大概五分鐘就停止了。然后，一直到九點四十五分，服務員按照慣例進去查看是否需要添加酒水時，才發現所有人已經倒在了地上，沒有了呼吸。”
一個密閉的房間，一場突如其來的爭吵，一次詭異的集體死亡。我的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法醫的檢測結果也出來了。”陳峰的臉色更加凝重，“問題出在一瓶紅酒上。那是一瓶價值不菲的法國名莊酒，里面被檢測出了致命劑量的氰化物。奇怪的是，餐桌上其余的食物和酒水都是安全的。”
“那瓶紅酒……”我努力回憶著群里的聊天記錄，“好像是班長李建國特意帶來的，他說要跟我們喝點好的。”
“是的，我們查了，是李建國自己帶來的。”陳峰點了點頭，“但最蹊蹺的一點是，根據現場勘查，七個人的酒杯里，都有紅酒的殘留，也都有飲用過的痕跡。這說不通。氰化物中毒發作極快，第一個喝下毒酒的人會立刻死亡，其他人看到后，怎么可能還會繼續喝呢？”
這個問題像一個幽靈，盤旋在我的腦海里。
是啊，為什么？難道他們是爭先恐后地赴死嗎？
“還有一點。”陳峰切換了一張現場照片，照片上是班長李建國的尸體。
他的姿勢很特殊，他倒在靠窗的沙發上，身體扭曲著，右手僵硬地舉起，食指直直地指向窗外漆黑的江面。
“他這是在做什么？指向窗外？”我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我們一開始也以為他是在指窗外，但法醫給出了另一種可能。”陳峰將照片放大，焦點對準了李建國的手指，“你看，他的手指關節和方向，更像是在指向他旁邊的座位。”
照片上，李建國的身邊，是一個空著的座位。座位前的餐桌上，整齊地擺放著一套嶄新的餐具，旁邊還有一個燙金的名牌。
名牌上，清清楚楚地印著兩個字——林峰。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幾乎無法呼吸。
那個空位是我的，班長臨死前，指著我的位置！他想告訴我什么？是想說我是兇手？還是想提醒我什么？
“誰下的毒？為什么要殺了他們？那瓶紅酒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連串的問題在我腦中爆炸。
05
接下來的兩天，我如同行尸走肉。
白天配合警方一遍遍地回憶和戰友們有關的細節，晚上就一個人坐在黑暗的客廳里，任由悲傷和恐懼將我吞噬。
那七張鮮活的面孔，在我的腦海里不斷閃現。
警方的調查很快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那瓶含有劇毒的紅酒，來源被查清了。
是班長李建國在聚會的前一天，親自打電話給一家高檔酒莊預定的，并且要求對方直接送到“盛世號”游輪，交給了當晚的負責人。
也就是說，從頭到尾，除了李建國和酒莊、游輪的經手人，沒有人碰過那瓶酒。
下毒的人，幾乎可以鎖定就是李建國自己。
可是，為什么？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為什么要殺死所有兄弟，然后自殺？那個指向我座位的臨終手勢，又代表著什么？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陳峰警官再次打來了電話，語氣異常嚴肅，讓我立刻去一趟警局。
在證物室里，陳峰遞給我一個密封的證物袋，里面是一封信。
“這是在李建國的遺物，他貼身口袋里發現的。信封上，寫著你的名字。”
我顫抖著手，接過了那封信。信封已經有些褶皺，上面寫著“林峰親啟”四個字，是班長那熟悉的、剛勁有力的筆跡。
我撕開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紙。
信的開頭，就讓我如遭雷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