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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父一杯酒潑醒囂張同學:我女婿的位置,誰也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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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節的家宴,本該是團圓喜慶的。直到那個叫肖明輝的男人不請自來。

      他像一陣不合時宜的風,帶著張揚的笑和昂貴的禮物,輕易攪動了平靜的池水。

      席間,他自然而然地擠開我,坐到了我妻子傅羽馨的身邊。談笑風生,回憶往昔。

      那些我未曾參與的青春歲月,此刻成了隔開我和她的無形屏障。

      我看著她略顯尷尬卻未阻止的側臉,聽著桌上忽高忽低的哄笑,仿佛自己是個局外人。

      滿桌佳肴瞬間失了味道,喧鬧的人聲也模糊成遙遠的背景音。

      為了那點可憐的自尊,也為了不讓她更難堪,我端起碗,默默走向了角落的小孩桌。

      孩子們的嬉鬧天真爛漫,卻愈發襯得我格格不入。我以為忍耐是最后的體面。

      直到岳父丁學禮“霍”地站起來,手里的白酒杯在燈光下晃出一道刺眼的弧線。

      下一秒,冰涼的酒液混合著濃烈的辛辣,狠狠潑在了肖明輝那張得意忘形的臉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凍住了。整個大廳,鴉雀無聲。



      01

      臘月二十八,下班比平日早些。我特意繞去城南老字號糕點鋪。

      岳父丁學禮愛吃他家的桃酥,岳母肖秀蘭喜歡芝麻薄餅。

      隊伍排得老長,空氣里浮動著甜膩的油香和年節前特有的焦躁。

      我拎著兩個沉甸甸的禮盒出來時,天已擦黑。手機在口袋里震了一下。

      是妻子傅羽馨發來的消息:“晚上想吃什么?我早點回去做。”

      后面跟著一個笑臉。我心里一暖,回:“隨便,你做的都好。我剛買了爸媽愛吃的點心。”

      回到家,廚房已亮著溫暖的燈。抽油煙機嗡嗡響著,羽馨系著圍裙在灶前忙碌。

      她回頭沖我一笑,鼻尖上有細密的汗珠:“回來啦?洗手準備吃飯。”

      家常菜的味道彌漫開來,是熟悉的安穩。吃飯時,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對了,今天有個好久沒聯系的高中同學加我微信。”她夾了一筷子青菜。

      “說是從外地回來過年,問咱們家地址,想來拜個年。”她語氣隨意。

      我點點頭,沒太在意。她人緣好,同學朋友多,過年走動也正常。

      “叫肖明輝,聽說現在做生意,挺發達的樣子。”羽馨補充了一句。

      “哦,那歡迎啊。”我扒了口飯,隨口應道。心里卻莫名掠過一絲極淡的異樣。

      或許是因為她提起“男同學”時,那瞬間不太自然的表情?又或許只是我的錯覺。

      夜里躺下,羽馨很快呼吸均勻。我卻有些失眠,望著天花板。

      結婚三年,日子平靜如水。我是沉悶的工程師,她是開朗的教師。

      像兩條緩緩流淌的溪水,交匯融合,沒有太多激浪。這或許就是生活本來的樣子。

      那個即將到訪的、據說“挺發達”的男同學,會是投入這平靜水面的一顆石子嗎?

      我翻了個身,暗笑自己多心。不過是尋常同學拜訪,何必胡思亂想。

      窗外,遠遠傳來零星的鞭炮聲,年的腳步,越來越近了。

      02

      年三十下午,岳父母家早早熱鬧起來。對聯貼得工整,福字倒掛門楣。

      廚房里蒸汽騰騰,岳母和幾個姨嬸在準備年夜飯,說笑聲和鍋碗瓢盆聲交響。

      羽馨穿梭在客廳和廚房之間,幫著擺果盤、添茶水,臉頰紅撲撲的。

      我則陪著岳父丁學禮和幾位叔伯喝茶。岳父話不多,只是默默聽著。

      偶爾問我幾句工作上的事,我謹慎作答。他點點頭,不再多言。

      我知道,在這個大家庭里,我始終有些拘謹。性格使然,也因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

      快開席時,門鈴響了。羽馨跑去開門,傳來她略帶驚訝的聲音:“肖明輝?你怎么……”

      一個爽朗的男聲隨即響起:“老同學,不歡迎啊?我可是專程來給叔叔阿姨拜年的!”

      話音未落,人已走了進來。個子很高,穿著質地考究的深灰色大衣。

      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手里提著幾個一看便知價格不菲的禮品袋。

      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自信笑容,目光在客廳里一掃,瞬間成為焦點。

      “叔叔阿姨過年好!各位長輩、兄弟姐妹們過年好!”他拱手,聲音洪亮。

      “我是羽馨的高中同學,肖明輝。冒昧來訪,給大家添熱鬧了!”

      岳母肖秀蘭擦著手從廚房出來,有些疑惑地看向羽馨。

      羽馨忙介紹:“媽,這是我高中同學,肖明輝。”又轉向肖明輝,“這是我媽。”

      肖明輝立刻上前,將手里最顯眼的一個禮盒遞上:“阿姨,一點心意,進口的燕窩。”

      “哎喲,這怎么好意思……”岳母推辭著。肖明輝已轉向岳父:“這位是丁叔叔吧?”

      “叔叔,聽說您愛喝酒,特地托人弄了兩瓶有些年頭的茅臺,您嘗嘗。”

      岳父丁學禮抬眼看了看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淡淡道:“破費了,坐吧。”

      肖明輝卻似乎渾然不覺,又和其他親戚寒暄,分發著小禮物。

      給孩子的紅包,給女眷的護膚品小樣,周到得讓人挑不出錯處。

      他很快融入了席間的談話,話題從經濟形勢到海外見聞,侃侃而談。

      羽馨被他拉著回憶高中趣事,時不時抿嘴笑一下。我坐在她旁邊,偶爾插句話。

      肖明輝會看我一眼,笑容依舊,但眼神掠過時,有種難以言喻的淡漠。

      好像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背景板。席間氣氛熱烈,推杯換盞。

      肖明輝很會活躍氣氛,講著商場上的虛虛實實,逗得幾位表兄哈哈大笑。

      岳父依舊沉默地喝著酒,只是偶爾,目光會在我和肖明輝之間停留片刻。

      我端起酒杯,敬了岳父一杯。他看著我,點了點頭,一飲而盡。

      酒液滾燙地滑入喉嚨。我看著身旁笑得開心的羽馨,心里那點異樣,慢慢沉淀下去。



      03

      菜一道道上來,擺了滿滿一大圓桌。中間是岳母燉了整天的老母雞湯,金黃誘人。

      大家動起筷子,互相敬酒,說著吉祥話,喧鬧幾乎要掀翻屋頂。

      肖明輝就坐在我和羽馨對面。他酒量似乎很好,來者不拒,面不改色。

      幾輪下來,他忽然站起身,端著酒杯繞了半圈,走到羽馨旁邊一位表姐身后。

      “姐,我敬您一杯,剛才聽您說話特別有意思!”他笑著俯身。

      表姐笑著喝了。他卻沒立刻回自己座位,反而很自然地拍了拍我旁邊一位堂兄的肩膀。

      “兄弟,往那邊挪一個位子成不?我跟老同學好久不見,想多說幾句。”

      他臉上笑容可掬,語氣帶著熟稔的請求,讓人難以拒絕。

      堂兄愣了一下,大概也覺得這要求有點突兀,但看他態度熱情,也不好駁面子。

      “行啊。”堂兄端起自己的碗碟,挪到了肖明輝原來的空位上。

      肖明輝順勢就坐了下來。這樣一來,他就從我對面,坐到了我和羽馨之間。

      原本我和羽馨挨著,中間只隔著自然的空隙。現在,他硬生生插了進來。

      我的手臂甚至能感覺到他坐下時帶起的風。羽馨也愣了一下,看向我。

      肖明輝卻仿佛渾然不覺,側過身,半個肩膀幾乎對著我,直面羽馨。

      “還記得高二那次籃球賽嗎?我給你遞水,你還嫌我手臟。”他笑著說。

      羽馨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那么久的事,誰還記得。”

      “我可記得清楚。”肖明輝聲音不高,但足夠讓附近幾個人聽見。

      “你那時候扎個馬尾,坐在看臺上,我們班進球你就使勁鼓掌。”

      他說著,很自然地拿起公筷,夾了一塊清蒸魚臉上最嫩的肉,放到羽馨碗里。

      “嘗嘗這個,我記得你愛吃魚。”動作行云流水,好像做過無數遍。

      羽馨看著碗里的魚肉,沒動筷子,臉上的笑容有些僵。“我自己來就好。”

      我坐在那里,感覺自己的存在正被一點點擠扁。左邊是他的背,右邊是喧鬧。

      我試圖加入他們的話題:“你們高中籃球隊挺強的吧?聽說拿過市里名次。”

      肖明輝像是剛注意到我,轉過臉,嘴角噙著笑:“哦,許工也感興趣?”

      “我們那時候瞎打,不過確實拿了個第二。羽馨可是我們的頭號拉拉隊員。”

      他特意加重了“頭號”兩個字,然后又轉回去,繼續和羽馨說別的。

      仿佛我剛才那句話,只是一陣無關緊要的風,吹過便散了。

      我看著羽馨的側臉,她低頭撥弄著碗里的魚肉,耳根似乎有點紅。

      不知道是因為酒意,還是別的什么。我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

      酒很辣,辣得我眼眶有些發澀。桌上其他人似乎并未察覺這微妙的變動。

      或者說,在肖明輝營造的熱絡氣氛里,這點變動顯得微不足道。

      只有岳父丁學禮,隔著幾個人,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眉頭微微蹙起。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拿起桌上的煙盒,磕出一支,慢慢點上。

      煙霧裊裊升起,隔在他嚴肅的臉龐前,看不清表情。

      04

      肖明輝似乎完全進入了狀態。他開始講起自己生意上的事,如何白手起家。

      如何與難纏的客戶周旋,如何在關鍵節點抓住機遇,賺到第一桶金。

      “那時候真是難啊,三天兩頭應酬,喝到胃出血。”他搖搖頭,語氣卻帶著炫耀。

      “不過想想也值,男人嘛,總得拼出點樣子來。”他說這話時,目光掃過桌上眾人。

      最后,似有意似無意地,落在我身上一瞬。我穿著普通的毛衣,袖口甚至有點起球。

      和眼前這個西裝革履、談吐自信的男人相比,確實有些“樣子不夠”。

      “英銳工作也挺好的,穩定。”一位姨夫大概想緩和一下,提了一句。

      肖明輝笑了:“那是,工程師,搞技術的,踏實。不像我們,浮在空中,風險大。”

      他轉向我,舉了舉杯:“來,許工,我敬你。能把羽馨照顧好,就是最大的本事。”

      這話聽著像是恭維,可配合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總讓人覺得別扭。

      我端起杯,和他碰了一下,玻璃杯發出清脆卻乏力的響聲。“過獎。”

      “羽馨那時候可是我們班花,多少男生惦記著。”肖明輝話鋒一轉,又回到過去。

      “沒想到最后……”他停頓一下,笑笑,“緣分這東西,真是奇妙。”

      羽馨終于忍不住,在桌下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低聲道:“說這些干嘛。”

      “老同學見面,感慨一下嘛。”肖明輝不以為意,反而聲音更大了些。

      “對了,你還記得張老師嗎?就那個總板著臉的數學老師。”他問羽馨。

      羽馨點點頭,似乎想把這個話題帶向安全地帶:“記得,挺嚴厲的。”

      “去年我碰見他了,在海南度假呢。我請他吃了頓飯,老頭高興壞了。”

      肖明輝說著,身體又朝羽馨那邊傾了傾,手臂幾乎要碰到她的肩膀。

      “他還問我呢,說‘傅羽馨現在怎么樣了?那姑娘聰明又文靜’。”

      “我告訴他,羽馨現在當老師了,嫁了個工程師,過得挺好的。”

      他說“挺好”兩個字時,語調微微上揚,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審視意味。

      我沉默地吃著菜,味同嚼蠟。周圍的喧鬧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

      我能聽到表兄弟們劃拳的吆喝,孩子們跑來跑去的尖叫,嬸嬸們家長里短的絮叨。

      但這些聲音都進不到我心里。我的全部感官,似乎都聚焦在身側這一小片空間。

      聚焦在那越靠越近的兩個人影上,聚焦在羽馨越來越不自然的沉默上。

      她偶爾會看我一眼,眼神里有歉意,有無奈,也有一種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她想阻止嗎?或許想,但礙于老同學的情面,礙于這大過年的喜慶場合?

      還是說,內心深處,她對這種眾星捧月般的關注,也有一絲久違的享受?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酸澀和逐漸升騰的怒氣。不能發火。

      今天是大年三十,在岳父母家,滿桌親戚。撕破臉,最難堪的是羽馨和兩位老人。

      忍一忍吧。我對自己說。或許他只是性格張揚,并無惡意。或許,是我太敏感了。

      我試著再次開口,問肖明輝現在主要做什么生意,生意好不好做。

      他瞥了我一眼,簡短地說了句“做點貿易,還行”,便又轉向羽馨。

      “對了,你微信頭像是你們學校吧?環境真不錯。哪天我去參觀參觀?”

      “歡迎啊。”羽馨客氣地回答,聲音很輕。

      “那說定了。”肖明輝笑道,仿佛沒聽出那只是客套。

      就在這時,一個三四歲的小侄女跑過來,扯著羽馨的衣角:“小姑,我想吃那個蝦!”

      羽馨如蒙大赦,立刻彎腰去照顧孩子。肖明輝這才停下話頭,靠回椅背。

      他拿起酒杯,自斟自飲了一口,目光掃過全桌,最后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平靜無波,卻讓我清晰地感覺到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

      好像我是一堵透明的墻,或者一個無關緊要的擺設,根本無需在意。

      我捏著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甲陷進掌心,有點疼。



      05

      那頓年夜飯,對我來說,變得無比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肖明輝的高談闊論,羽馨勉強的應和,親戚們偶爾投來的微妙目光。

      還有我自己心里,那越積越厚、幾乎要讓我喘不過氣的憋悶和屈辱。

      我像個局外人,坐在本應屬于我的位置上,看著我的妻子和別人“敘舊”。

      看著那個男人,以老同學的名義,步步侵入本該屬于我們夫妻的親密空間。

      他甚至開始用一些親昵的稱呼。“馨馨,”他喝了口酒,笑著說,“你酒量還是不行啊。”

      羽馨臉上血色褪去,聲音也冷了些:“肖明輝,你叫我名字就好。”

      “你看你,還是這么見外。”肖明輝不以為忤,反而笑得更深。

      “咱們誰跟誰啊。當年要不是……”他話說一半,停住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然后,他仿佛才想起我的存在,側過臉,用一種近乎憐憫的語氣說:“許工,別光坐著,吃菜啊。這年夜飯,不就是圖個熱鬧嘛。”

      我看著他,看著他那張被酒意和得意熏染得發亮的臉。忽然覺得無比疲憊。

      爭吵嗎?質問嗎?在所有人面前,撕開這層虛假的和諧?

      不。那只會讓事情更糟,讓羽馨更難做,讓岳父母在親戚面前下不來臺。

      我是個成年人,是個丈夫。有些委屈,得自己咽下去。有些場面,得維持住。

      我放下筷子,動作很輕。碗里的飯還剩大半,但我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我抬起頭,對岳父岳母的方向,努力扯出一個笑容:“爸,媽,我吃好了。”

      岳母在那邊應了一聲:“英銳,再吃點啊,菜多著呢。”

      “真飽了。”我說,聲音平靜得自己都驚訝。

      然后,我拿起自己的碗和筷子,還有那杯沒喝完的飲料,站了起來。

      餐桌很大,很熱鬧。大人們的笑談,孩子們的吵鬧,碗碟碰撞的清脆聲響。

      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我的目光掃過全桌,掠過羽馨驚愕抬起的臉。

      掠過肖明輝眼中一閃而過的、毫不掩飾的輕蔑笑意。掠過親戚們或好奇或不解的眼神。

      最后,我看向角落。那里有一張小方桌,圍著四五個半大孩子。

      他們正搶著盤子里的雞翅和可樂,嘰嘰喳喳,無憂無慮。

      我端著碗,一步一步,穿過喧鬧的客廳,走向那張小桌。

      孩子們的吵鬧聲越來越大。我拉過一個塑料凳子,坐了下來。

      “小姑父!”一個認得我的侄子含糊地喊了一聲,嘴里塞著肉。

      “嗯。”我應道,把碗放在桌上。桌子很矮,我需要微微佝僂著背。

      孩子們好奇地看了我幾眼,很快又沉浸到他們的美食和游戲中。

      我從他們中間的盤子里,夾了一根已經涼掉的青菜,放進嘴里。

      很涼,很咸。和我此刻的心情一樣。主桌那邊的聲浪一陣陣傳來。

      我背對著他們,沒有回頭。但能感覺到,有很多道目光,落在了我的背上。

      其中一道,格外沉,格外銳利。我知道,那是岳父丁學禮。

      我沒有去看羽馨是什么表情。是松了口氣?還是感到更加難堪?

      都不重要了。我把頭埋得更低些,聽著耳邊孩子們純粹的笑鬧。

      這熱鬧是他們的,我什么也沒有。我只是個逃兵,逃到了這最邊緣的角落。

      用這種方式,保全自己最后一點可憐的、搖搖欲墜的尊嚴。

      主桌那邊,似乎安靜了一瞬。但很快,肖明輝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比剛才更洪亮。

      帶著一種勝利者的、肆無忌憚的張揚。我握緊了手里的筷子,塑料的,很輕。

      06

      我坐在孩子堆里,像一座孤島。孩子們的喧囂是拍打著島礁的海浪,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

      他們爭論著動畫片里的角色誰更厲害,比賽誰能用吸管吹出更大的泡泡。

      這些天真爛漫的聲音,此刻卻像一根根細針,扎在我緊繃的神經上。

      我能清晰地聽到主桌傳來的每一個字句,肖明輝的聲音極具穿透力。

      “所以說,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當年我們班那些同學,現在看看……”

      他似乎在做一個總結,語氣里帶著俯瞰眾生的優越感。

      “羽馨算是發展不錯的,老師,穩定,體面。不過嘛……”他話鋒故意一頓。

      “以你的才華和性格,要是當初選擇出去闖闖,說不定成就比現在高得多。”

      羽馨的聲音很低,我聽不清具體內容,但能感覺到那份抗拒和尷尬。

      肖明輝卻仿佛沒察覺,或者說根本不在意。他的笑聲更加響亮。

      “你還記得吧?高三下學期,我給你寫過一封信。”他忽然壓低了聲音。

      但在這相對安靜下來的片刻,這句話還是清晰地傳了過來。

      我背對著他們的脊背,瞬間僵直。孩子們還在鬧,但我耳朵里嗡嗡作響。

      “夾在你英語書里。藍色的信封,還畫了個蹩腳的星星。”肖明輝語調悠長,帶著回味。

      “可惜啊,后來聽說被你爸媽發現了?丁叔叔那時候可沒少找我‘談話’。”

      他用了“談話”這個詞,語氣里卻滿是戲謔,仿佛那是一件有趣的陳年軼事。

      “我那時候也是愣頭青,不懂事。不過,那份心思,可是真的。”

      桌上似乎有短暫的寂靜。連孩子們的吵鬧都小了一些。

      我能想象羽馨此刻的臉色,一定蒼白無比。那是她很少提起的過往。

      我只隱約知道她高中時似乎有過一點小麻煩,但細節她從不愿多說。

      原來,是肖明輝。原來,岳父早就知道這個人,而且是以那種方式。

      “都過去多少年的事了,提它干嘛。”羽馨的聲音終于響起,帶著明顯的顫音和怒意。

      “嘖,老同學敘舊嘛,回憶回憶青春。”肖明輝不依不饒。

      “說真的,羽馨,有時候我還挺懷念那時候的。簡單,直接。”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上一種令人作嘔的曖昧:“不像現在,什么都得算計。”

      “不過也好,看到你現在過得……嗯,平平穩穩的,我也就放心了。”

      他故意把“平平穩穩”幾個字咬得很重,像是一種嘲諷。

      嘲諷她的生活,嘲諷她的選擇,嘲諷她身邊那個“平平穩穩”卻無用的丈夫。

      “我聽說許工在單位也是技術骨干?挺好,搞技術的,心靜。”

      他話頭又引到我身上,即便我坐在角落,依然逃不開他言語的靶場。

      “這年頭,能靜下心來不容易。像我們這種在外面折騰的,看起來風光……”

      他嘆了口氣,假模假式:“其實累得很,心里空落落的。還是你們這樣好,安穩。”

      這話聽起來像是自謙,實則字字都在標榜自己,貶低他人。

      安穩成了平庸的代名詞,而他的“折騰”和“累”,則是成功的勛章。

      桌上有人干笑兩聲,大概是想緩和這越來越詭異的氣氛。

      但更多的是沉默。一種讓人窒息的、看戲般的沉默。

      羽馨沒有再說話。我不知道她是氣得說不出話,還是別的什么。

      我只覺得一股冰冷的怒火,從腳底直沖頭頂,燒得我指尖發麻。

      我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站起來,沖過去,把手里這碗飯扣在他臉上。

      質問他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要這樣羞辱我的妻子,羞辱我的家庭?

      就在這時,我聽到一個低沉、壓抑著怒火的咳嗽聲。

      是岳父丁學禮。他一直沒怎么說話,只是沉默地喝酒,抽煙。

      此刻,這聲咳嗽,像是一塊石頭投入死水,讓桌上瞬間安靜下來。

      連孩子們似乎都感覺到了什么,停下打鬧,好奇地望向主桌。

      肖明輝大概也注意到了。但他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像是被這沉默激發了某種表現欲。

      他端起酒杯,晃了晃里面所剩無幾的酒液,臉上帶著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

      目光掃過全場,最后,竟然越過眾人,落在我這個角落的背影上。

      停留了兩秒。

      然后,他轉回頭,對著羽馨,用一種近乎嘆息的、卻又足以讓所有人聽見的聲音說:“羽馨啊,有時候想想,人生真是有意思。

      繞了一大圈,該惦記的,好像還是當初那些。”

      這話,已經不僅僅是越界了。這是在赤裸裸地挑釁,在所有人的面前。

      否定現在,褒揚過去,暗示著不該有的可能性和遺憾。

      我猛地閉上了眼睛。牙關咬得死緊。渾身的血液仿佛都沖到了頭頂,又瞬間冰涼。

      完了。我忍了一晚上的那根弦,就要斷了。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

      然而,預想中的爆發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椅子腿與地面摩擦發出的、尖銳刺耳的——

      “滋啦!”



      07

      那聲音太突然,太響亮,硬生生撕破了宴席上粘稠而尷尬的空氣。

      所有的交談、所有的動作,甚至孩子們的竊竊私語,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我下意識地回過頭。

      只見岳父丁學禮“霍”地站了起來。他動作不快,甚至有些沉緩,但帶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力道。

      因為起身太猛,他身后的椅子被帶得向后挪了半尺,發出那聲令人牙酸的噪音。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不,是所有的情緒都被壓進了那雙微微泛紅、卻銳利如鷹隼的眼睛里。

      他就那樣站著,身板挺得筆直,像一棵歷經風霜卻未曾彎曲的老松。

      右手,穩穩地端著一個白色的陶瓷酒杯。杯子里是清澈的、度數很高的白酒。

      桌上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齊刷刷聚焦在他身上。岳母肖秀蘭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但看到丈夫那鐵青的臉色和從未有過的冷厲眼神,話堵在喉嚨里,沒能出聲。

      羽馨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著,看著自己的父親,眼里滿是震驚和惶恐。

      肖明輝臉上的得意笑容還沒來得及完全收起,就凝固在了嘴角。

      他似乎也懵了,不明白這位一直沉默寡言、看起來有些嚴肅的退休老人,為何突然如此。

      但他很快調整過來,大概以為岳父是要單獨敬他酒,臉上甚至重新堆起慣有的圓滑笑容。

      他也跟著站起來,端起自己的酒杯,身體微微前傾,語氣帶著恭維:“丁叔叔,您這是……要單獨和我喝一杯?這怎么敢當,應該我敬您……”

      他的話沒有說完。

      因為岳父丁學禮動了。

      他沒有舉杯相碰,沒有說任何祝酒詞。甚至,沒有看肖明輝一眼。

      他的手臂抬起,動作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手腕一翻。

      那杯在燈光下折射著冷冽光芒的白酒,劃出一道短促而決絕的弧線。

      “嘩——”

      一整杯酒,結結實實,一滴不剩,全部潑在了肖明輝那張還掛著僵硬笑容的臉上。

      酒液順著他的額頭、眉毛、臉頰、下巴迅速流淌下來,浸濕了他精心打理的頭發。

      昂貴的深灰色大衣前襟,立刻洇開一片深色的、狼狽的水漬。

      幾滴酒珠濺到他旁邊的羽馨胳膊上,她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一縮。

      時間,仿佛真的在這一刻被凍結了。

      整個偌大的客廳,二三十號人,剎那間陷入一片死寂。

      絕對的、落針可聞的、令人心臟緊縮的死寂。

      只能聽到空調送風的微弱聲響,和窗外極遠處傳來的、模糊的鞭炮悶響。

      所有人都驚呆了,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孩子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住,縮在角落里,不敢出聲。

      肖明輝徹底僵在那里。酒液糊住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識地閉了一下。

      再睜開時,那張被酒精刺激得有些發紅的臉上,先是茫然,然后是極度的驚愕。

      最后,迅速被一股混雜著羞恥、憤怒和難以置信的扭曲表情所取代。

      他大概這輩子都沒受過這樣的羞辱,尤其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他抬手,有些慌亂地去抹臉上的酒,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丁……丁叔叔,您……您這是什么意思?”他的聲音干澀,變了調,再也維持不住之前的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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