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禮記·曲禮》有言:"卜筮者,先圣王之所以使民信時日、敬鬼神、畏法令也。"古人對于遷居之事,從來都是慎之又慎。
你可曾想過,為何老一輩人搬家時,寧可多等十天半月,也要挑一個"黃道吉日"?有人說這是迷信,有人說這是講究,還有人說這不過是老人家的固執(zhí)。可若真是毫無道理的陳規(guī)陋習,為何能在華夏大地傳承數(shù)千年,至今仍被無數(shù)人奉為圭臬?
《周易·系辭》云:"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這"待時而動"四個字,道出了擇日背后的深意。搬家選日子,看似是一個簡單的民俗,實則蘊含著先人對天地規(guī)律的深刻體察,對人生節(jié)奏的精妙把握。這其中究竟藏著怎樣的生活智慧?且讓我們從一段塵封的往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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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年間,汴京城外有個叫張守正的讀書人。此人飽讀詩書,卻屢試不第,一直在鄉(xiāng)間做個教書先生。雖然日子清貧,倒也安穩(wěn)。
這一年開春,張守正突然接到消息——他遠在江南的叔父病故,留下一處宅院給他。這宅院位于南方城內(nèi),據(jù)說頗為寬敞,比他現(xiàn)在住的茅屋草舍不知好上多少倍。張守正喜出望外,當即決定攜家眷南遷。
他的老母親卻攔住了他:"兒啊,搬家是大事,不可草率。你且去請教鎮(zhèn)上的王老先生,擇個吉日再動身不遲。"
張守正心想,自己讀的是圣賢書,講的是格物致知,哪里信這些?他笑著對母親說:"娘,孔圣人說'子不語怪力亂神',擇日之說不過是術(shù)士騙人的把戲,何必理會?"
老母親嘆了口氣:"你讀書讀迂了。圣人不語怪力亂神,可圣人也說'敬鬼神而遠之'。這擇日之道,不是叫你信鬼神,是叫你懂得敬畏天時。"
張守正不以為然,只是礙于孝道,不好直接違拗母親。他敷衍地說:"那我明日便去請教王老先生。"
第二天,張守正來到鎮(zhèn)上王老先生的住處。這王老先生年過七旬,早年曾在朝中做過司天監(jiān)的小吏,精通歷法星象,告老還鄉(xiāng)后便以擇日測字為業(yè)。
王老先生聽完張守正的來意,捋著花白的胡須問道:"你是不信這擇日之說吧?"
張守正被說中心事,有些訕訕:"晚輩只是覺得,搬家不過是從一處挪到另一處,何必如此講究?"
王老先生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可知道,為何農(nóng)人種地要看節(jié)氣?"
"那自然是因為錯過農(nóng)時,莊稼便長不好。"
"那為何商人出門做買賣,要避開雨雪天氣?"
"雨雪天道路泥濘,貨物容易受損,行路也不方便。"
王老先生點點頭:"你看,這就是順天應時的道理。農(nóng)人看節(jié)氣,是順應四時之變;商人看天氣,是適應自然之理。擇日搬家,道理也是一樣的。"
張守正若有所思:"可節(jié)氣、天氣是實實在在的東西,擇日看的是歷法上的吉兇,這能一樣嗎?"
王老先生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天空說道:"你可知道這歷法是怎么來的?"
張守正答道:"歷法是圣人觀察日月星辰運行規(guī)律而制定的。"
"說得不錯。"王老先生轉(zhuǎn)過身來,"《尚書·堯典》記載,帝堯命羲和'欽若昊天,歷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時'。這歷法的本意,不是讓人趨吉避兇,而是讓人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春耕夏耘秋收冬藏,這就是最大的擇日。"
張守正問:"那黃歷上的宜忌又作何解釋?"
王老先生走回桌前,取出一本泛黃的歷書:"你看這歷書上寫的,某日宜嫁娶、祭祀,某日忌動土、遷移。這些宜忌,說白了就是古人總結(jié)出來的生活經(jīng)驗。"
"經(jīng)驗?"
"是啊。你想想,為何正月里不宜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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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守正想了想:"正月是年節(jié),闔家團圓之時,確實不宜折騰。"
"那為何三伏天不宜搬家?"
"三伏天酷熱難當,搬家勞累,容易中暑生病。"
"那為何秋收之后是搬家的好時節(jié)?"
張守正恍然大悟:"秋收之后,糧食入倉,天氣涼爽,正是辦事的好時候!"
王老先生滿意地點點頭:"你看,這些宜忌背后,都是實實在在的道理。古人把這些經(jīng)驗寫進歷書,用吉兇的說法表達出來,為的是讓不識字的百姓也能記住、也能遵從。"
張守正聽到這里,心中的傲氣消了大半。他躬身請教:"那依先生之見,我這次南遷,該選在什么時候?"
王老先生取出一支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你要從汴京去南方,路途遙遠,要走水路。如今是二月,春寒料峭,河面冰凌尚未化盡,行船有險。再者,你家中有老母,經(jīng)不起顛簸。依我看,不如等到清明之后,天氣轉(zhuǎn)暖,河道暢通,那時動身最為穩(wěn)妥。"
張守正問:"那具體該選哪一日?"
王老先生翻開歷書,仔細查看:"清明后第七日,是個好日子。那一日天氣晴朗,宜出行、遷移。你提前三日收拾行李,當日啟程,順風順水,半月可達南方。"
張守正按照王老先生的建議,在清明后第七日啟程南遷。果然,一路天清氣朗,船行順暢,不到半月便抵達南方。老母親一路上身體無恙,精神矍鑠,逢人便夸王老先生算得準。
張守正心中明白,這哪里是算得準?分明是老先生通曉天文地理、人情世故,把出行的最佳時機告訴了他而已。
到了南方之后,張守正安頓下來,開始打理叔父留下的宅院。他發(fā)現(xiàn)宅院雖大,卻年久失修,需要翻新。他想起王老先生的話,決定先請當?shù)氐睦瞎そ晨纯矗裁磿r候動工合適。
老工匠姓李,做了一輩子泥瓦活兒。他圍著宅院轉(zhuǎn)了一圈,說道:"這宅子的毛病不少,屋頂漏雨,墻基松動,得大修一番。不過眼下正是梅雨季節(jié),動工不得,你得等到六月伏天過后,天氣干燥了再說。"
張守正問:"為何非要等到那時候?"
李老工匠解釋道:"這修房子跟蓋新房不一樣。你這老宅子,墻基都是夯土的,梅雨天濕氣重,土墻見了水要軟,挖開來它就塌。伏天呢,太熱,泥灰干得太快,粘不牢實。得等秋天,不冷不熱,墻里的濕氣散了,泥灰干得勻,這房子才修得結(jié)實。"
張守正連連點頭:"受教了。那依您看,具體該選哪天開工?"
李老工匠想了想:"七月十五中元節(jié)不動土,這是規(guī)矩。八月初八吧,那天日子好,我也得空。"
張守正好奇地問:"這規(guī)矩又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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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工匠嘿嘿一笑:"我也說不上來。老輩人傳下來的,七月十五祭祖的日子,不興動土驚擾先人。你要說迷信也罷,我干了幾十年,凡是守規(guī)矩的,活兒都順當;不守規(guī)矩的,不是砸了手就是塌了墻。你說這是怎么回事?"
張守正這下徹底明白了。這些看似玄乎的規(guī)矩,說到底都是前人用無數(shù)次教訓換來的經(jīng)驗。七月十五中元節(jié),正是暑熱未消、秋涼未至的時節(jié),天氣變化無常,動土作業(yè)確實容易出事。古人用"驚擾先人"的說法來解釋,不過是給這條經(jīng)驗穿上了一件敬畏的外衣。
《禮記·月令》中記載,每個月都有相應宜做和不宜做的事情。孟春之月,"毋覆巢,毋殺孩蟲";仲夏之月,"毋起土功,毋發(fā)大眾"。這些規(guī)定,哪一條不是順應自然規(guī)律的生活智慧?
張守正在南方住了下來,日子過得安穩(wěn)。他常常想起王老先生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有一天,他的鄰居老孫來串門,說起自己的煩心事。原來老孫的兒子要娶親,可兩家為了婚期吵得不可開交。男方想趕在年前辦喜事,女方堅持要等到來年開春。
老孫嘆氣道:"張先生,你是讀書人,你說說,這擇日娶親到底有沒有道理?"
張守正沉吟片刻,說道:"老孫啊,你聽我跟你講個故事。"
"什么故事?"
"我來南方之前,也是個不信擇日的人。后來遇到一位高人,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張守正把自己南遷的經(jīng)歷講給老孫聽,末了說道:"你看,擇日看的不是什么吉兇,看的是時機。你兒子娶親,年前辦有什么不好?臘月里天寒地凍,賓客來往不便,新娘子坐花轎受凍,洞房花燭夜還得燒炭取暖。萬一遇上大雪封路,親戚來不了,豈不掃興?"
老孫點頭:"這倒是。"
"再看開春辦喜事,天氣回暖,萬物復蘇,正是喜慶的時節(jié)。賓客出行方便,新人穿戴也不至于臃腫。你說,哪個時機更好?"
老孫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道理!我還以為女方是故意刁難呢。"
張守正笑道:"女方父母疼閨女,想讓女兒風風光光地出嫁,這有什么錯?你們兩家與其為日子爭吵,不如坐下來好好商量,找一個雙方都滿意、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日子。"
老孫連聲道謝,回去后照張守正說的做了,兩家果然和和氣氣地定下了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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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守正在南方住了三年,名聲漸漸傳開。人們都說他雖是讀書人,卻通達世情,不迂腐。常有人來向他請教擇日之事,他總是先問清楚具體情況,再給出建議,從不故弄玄虛。
這一年秋天,南方城里來了一位云游四方的老道士。這道士鶴發(fā)童顏,一派仙風道骨,自稱姓張名通玄,是武當山下來的。他在城中擺了個卦攤,為人擇日占卜,據(jù)說極為靈驗,一時間門庭若市。
張守正聽聞此事,起了好奇之心,便前去拜訪。
老道士見了張守正,上下打量一番,微微一笑:"閣下就是那位'不信擇日'的張先生吧?"
張守正拱手道:"正是在下。道長說我不信擇日,卻是有些冤枉。在下不信的是故弄玄虛,信的是天時地利。"
老道士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好一個'天時地利'。那貧道倒要請教,閣下以為這擇日之道,最緊要的是什么?"
張守正想了想,說道:"順應天時,體察人情。"
老道士撫掌大笑:"妙哉!閣下說出了擇日的精髓。可貧道再問你,這天時人情之上,還有沒有更高的道理?"
張守正一愣:"還請道長指教。"
老道士收起笑容,神情變得莊重起來:"《道德經(jīng)》有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這擇日之道,說到底是要法乎自然。順應天時是法天,體察人情是法地,可還有一層,是法道——"
說到這里,老道士忽然住口不言,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張守正。
張守正追問道:"這法道究竟是什么?"
老道士站起身來,背著手走到門外,望著滿天星斗,悠悠說道:"這法道的奧妙,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你若真想知道,且隨貧道來。"
張守正跟著老道士走出城外,來到一座小山腳下。老道士指著山上的一棵古松說道:"你看這棵松樹,在此生長了上百年。它可曾選過日子?"
張守正答道:"松樹是草木,哪會選日子?"
"那它為何能在此處長得如此茂盛?"
張守正看了看四周的環(huán)境:"此處向陽背風,土地肥沃,有山泉滋潤,自然長得好。"
老道士點點頭:"你再看那邊——"他指向不遠處一棵枯死的樹樁,"那棵樹種在低洼處,雨季積水,旱季干裂,任你選什么好日子種下去,也活不長。"
張守正若有所悟:"道長的意思是,日子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
"更重要的是'勢'。"老道士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如炬,"擇日之道,真正的高手不只是看日子,更是看勢。何為勢?天時、地利、人和匯聚在一起,便成了勢。得勢者,擇日不過是錦上添花;失勢者,再好的日子也是徒然。"
這番話如醍醐灌頂,讓張守正多年來的思考一下子通透了。他正要再問,老道士卻擺了擺手——
"今日天色已晚,你且回去好好想想。待你想明白了'勢'字的道理,再來找貧道,貧道有一件東西要交給你。"
張守正帶著滿腹疑問回到家中,徹夜未眠。這個"勢"字,究竟蘊含著怎樣的玄機?老道士說的"東西"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