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文為虛構小說故事,地名人名均為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如有侵權請聯系刪除!
醫院的走廊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著深秋特有的寒意,直往人骨頭縫里鉆。重癥監護室的儀器發出單調而冰冷的“滴、滴”聲,像是在給生命做最后的倒計時。
我坐在病床邊,雙手緊緊握著婆婆那只枯瘦如柴的手。她的手以前很有勁,能揉面、能扛米,可現在,那層皮松松垮垮地搭在骨頭上,冰涼得讓我心慌。
“秀英……”婆婆費力地睜開眼,渾濁的眼珠轉了轉,像是確認了身邊只有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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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湊過去,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媽,我在呢,您想喝水嗎?”
婆婆艱難地搖了搖頭,她的呼吸很急促,像是破敗的風箱。她突然用盡全身最后的力氣,顫顫巍巍地從枕頭芯里摸出一張銀行卡,死死地塞進我的手心。
“這……這卡里有278萬……”她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卻字字像是砸在我心上,“別……別告訴大山。千萬……別告訴他……”
我愣住了,剛想開口問,婆婆的眼神突然變得驚恐,她死死盯著病房門口的方向,手上的力道大得驚人,指甲甚至要掐進了我的肉里。
“守……守好秘密……衣柜……”
這句話說完,她手上的勁兒突然一松,整個人重重地陷進了枕頭里,儀器上的波浪線瞬間拉成了一條直線。
門外,隱約傳來我丈夫張大山不耐煩的打電話聲音,似乎在和誰調笑著今晚去哪吃飯。
我攥著那張還有余溫的銀行卡,看著婆婆未閉上的雙眼,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01
我叫徐秀英,今年五十六歲。
如果不算這半年在醫院陪護的日子,我嫁進老張家,整整三十四年了。
三十四年前,我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勤快姑娘,那時候不僅人長得端正,手里還有一手好針線活。那時候張大山家里窮,甚至可以說是家徒四壁,公公是個酒鬼,喝醉了就打人,婆婆是個軟弱性子,只會抱著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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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那時候傻,圖張大山長得人高馬大,看著一臉憨厚。媒人一張嘴把他說得天花亂墜,說他孝順、踏實、能干,我就這么稀里糊涂地嫁了過來。
新婚那天晚上,沒有像樣的酒席,甚至連套新被褥都是我自己娘家陪送的。張大山握著我的手發誓:“秀英,你跟著我受苦了,以后我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絕不讓你掉一滴眼淚。”
那會兒年輕,聽著這幾句甜言蜜語,心窩子里都是暖的,覺得吃糠咽菜也愿意。
可日子過起來,才知道那是把刀子一點點往下咽。
公公去世得早,是他喝醉酒掉進溝里沒的。那時候我剛懷上兒子沒多久,挺著大肚子還得操辦喪事。張大山呢?他在靈棚里跪著,一滴眼淚沒掉,反而跟我抱怨喪事花錢多,讓我回娘家借點。
從那時候起,我就覺得這男人心冷。
后來兒子出生,家里開銷大了。張大山在運輸隊開車,按理說收入不少,可他每個月拿回家的錢,連買奶粉都不夠。我問他錢呢,他就瞪眼,說車壞了要修,說請路政吃飯要錢,說兄弟借走了。
這一晃,就是三十多年。
我也從當年那個水靈的大姑娘,變成了現在滿臉皺紋、頭發漸白的黃臉婆。
為了這個家,我辭掉了供銷社那份原本很有前途的工作,專心在家伺候老的、照顧小的。婆婆身體一直不好,年輕時被公公家暴落下的病根,一到陰雨天全身關節疼得下不來床。
在老張家的這三十四年,我每天早上五點起床,做早飯、洗衣服、拖地。給婆婆熬藥、按摩、擦身子。
張大山在外面跑車,十天半個月不著家?;貋砹艘簿褪峭嘲l上一躺,要茶要水,稍不順心就摔摔打打。
以前我還跟他吵,后來也懶得吵了。我想著,為了兒子,為了這個家,忍忍也就過去了。
真正讓我察覺到不對勁的,是半年前。
那時候婆婆剛查出肺癌晚期,醫生說沒多少日子了。我急得團團轉,想讓張大山拿錢出來給婆婆治病。
那天晚上,他破天荒地回了家,穿得人模狗樣的,身上還有股刺鼻的香水味。
“治什么治?醫生都說晚期了,那錢扔進去就是打水漂!”張大山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剔著牙,一臉的不耐煩,“我手里沒錢,這幾年生意不好做,油價又漲,哪來的閑錢?”
我氣得渾身發抖:“大山,那是你親媽!你就是砸鍋賣鐵也得給她治??!再說了,你上個月不是剛換了輛新車嗎?怎么會沒錢?”
張大山眼珠子一瞪:“那是公司的車!你個婦道人家懂什么?少管閑事!反正我沒錢,你要治你自己想辦法?!?/p>
說完,他抓起外套就摔門走了。
那一刻,我對這個男人徹底絕望了。
但我沒想到,婆婆雖然病得迷迷糊糊,心里卻跟明鏡似的。
那天夜里,我在醫院陪床,婆婆疼得睡不著。我給她按摩腿,她突然拉住我的手,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
“秀英啊……媽對不住你……”
我趕緊給她擦淚:“媽,您說啥呢,我是您兒媳婦,伺候您是應該的?!?/p>
婆婆搖搖頭,眼神復雜地看著我:“大山這孩子……隨他爹,心狠,自私。這些年,他在外面的那些破事,我不是不知道,我是……我是沒臉說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外面的破事?
其實,我也不是傻子。這幾年,張大山回家越來越少,手機從來不離手,有時候半夜三更還有電話打進來,他都躲到陽臺上去接。鄰居王嬸也旁敲側擊地跟我說過,看見張大山車副駕駛上坐著個年輕姑娘,穿得花枝招展的。
我一直不愿意去捅破這層窗戶紙,覺得我都這歲數了,兒子也大了,只要他不把人領家里來,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聽婆婆這話里的意思,事情沒我想的那么簡單。
“媽,您別多想,大山就是忙?!蔽覐娙讨乃岚参克?/p>
婆婆死死盯著我,那眼神里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愧疚和決絕:“秀英,你是個好女人,是我們老張家配不上你。你記著,不管以后發生啥,一定要給自己留條后路……”
那時候,我不懂她說的“后路”是什么意思。
直到今天,她在臨終前塞給我那張銀行卡。
我走出病房,張大山正靠在走廊盡頭的窗戶邊抽煙。他穿著一件皮夾克,頭發梳得油光锃亮,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剛死了媽的人。
看見我出來,他把煙頭往地上一扔,用腳碾了碾,問道:“斷氣了?”
語氣冷漠得像是在問一只雞死了沒。
我心里一陣發寒,點了點頭:“媽走了?!?/p>
張大山臉上沒有任何悲傷的表情,反而松了一口氣似的:“走了也好,省得遭罪,也省得花錢?!?/p>
他說著,眼神往病房里瞟了瞟,又有些狐疑地看著我:“老太太臨走前,跟你說啥了沒?有沒有給什么東西?”
我下意識地攥緊了口袋里的那張卡,手心里全是汗。
想起婆婆臨終前驚恐的眼神和囑咐,我硬著頭皮,裝作傷心過度的樣子搖搖頭:“沒……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就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走了。”
張大山狐疑地打量了我兩眼,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點什么破綻。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臉上立馬堆起了那種膩死人的笑,那是我二三十年沒見過的溫柔。
“喂,嗯,對,剛走。沒事,不用急……行,我一會兒就去接你?!?/p>
掛了電話,張大山轉過頭,臉上的笑瞬間消失,變臉之快讓人咋舌。
“既然媽走了,你就趕緊聯系殯儀館,把手續辦了。我公司還有急事,得先走一步。葬禮的事兒你看著安排,別太鋪張,現在提倡喪事簡辦。”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我看著他的背影,終于忍不住喊了一句:“張大山!那是你親媽!她剛走,你就要去哪?”
張大山停下腳步,回過頭,一臉的不耐煩:“我去哪還要跟你匯報?公司一堆事等著我呢!我不去掙錢,誰出喪葬費?你出啊?”
他冷哼一聲,大步流星地走了。
我站在空蕩蕩的走廊里,看著他消失的背影,眼淚終于流干了。
這三十四年,我究竟嫁了個什么東西?
02
婆婆的葬禮定在三天后。
這三天里,張大山就像失蹤了一樣,除了打過一個電話問我火化的時間,一次面都沒露。
家里的靈堂是我一個人張羅起來的,兒子在外地工作,接到電話哭得不行,正在往回趕的路上。親戚朋友陸陸續續來吊唁,每個人進門都問:“大山呢?怎么沒見大山?”
我都只能尷尬地賠笑:“大山忙,去籌錢辦后事了?!?/p>
這話我自己都不信,但為了給死去的婆婆留點體面,我只能這么編。
到了出殯那天早上,天陰沉沉的,飄著細雨。
張大山終于回來了,但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一輛紅色的轎車停在樓下,張大山從駕駛位下來,緊接著,副駕駛走下來一個年輕女人。
那女人看著頂多二十五六歲,比我兒子還要小好幾歲。她燙著大波浪卷發,穿著緊身的黑色短裙,腳踩著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嘴唇涂得鮮紅。
這哪里是來參加葬禮的,簡直像是來走秀的。
我站在靈堂門口,看著這一幕,血壓直往腦門上沖。
張大山帶著那個女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周圍的鄰居和親戚都在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這不是大山嗎?那女的是誰???”
“你看那穿得,不像正經人啊?!?/p>
“哎喲,大山這媳婦還在呢,怎么帶這么個人回來?”
張大山似乎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他走到我面前,也沒看我,直接指著那個女人說:“這是小陳,我們公司的助理。今天人手不夠,我請她來幫忙記記賬,招呼一下客人。”
幫忙?記賬?
我看著那個叫小陳的女孩,她正拿著手機對著靈堂自拍,嘴里還嚼著口香糖,一臉的嫌棄。
“張大山,你還有沒有點良心?”我壓低聲音,咬著牙說道,“媽還在那躺著呢,你帶這么個人回來,是想讓媽走得不安生嗎?”
張大山眉頭一皺,聲音立刻高了八度:“你瞎說什么呢?人家小陳是好心來幫忙,你別把人都想得那么齷齪!再說了,這家里現在我是頂梁柱,我帶誰回來還要經過你批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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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陳這時候走了過來,挽住張大山的胳膊,嬌滴滴地說:“大山哥,嫂子是不是不歡迎我呀?要不我還是走吧,別惹嫂子生氣了。”
一聲“大山哥”,叫得我惡心反胃。
張大山立馬拍拍她的手背,柔聲安慰道:“別理她,她就是個更年期的潑婦。你就在這待著,我看誰敢趕你走?!?/p>
我氣得渾身發抖,想沖上去撕爛他們的臉,但看著靈堂里婆婆的遺像,我硬生生忍住了。
婆婆這輩子最愛面子,我要是現在鬧起來,就把她的臉都丟光了。
“行,你們愛咋咋地。”我深吸一口氣,轉身去給客人倒茶。
整個葬禮過程,簡直就是一場鬧劇。
那個小陳根本沒把自己當外人,一會兒指揮這個搬花圈,一會兒嫌那個菜不好吃。她甚至當著親戚的面,大聲問張大山:“大山哥,這老房子地段不錯啊,要是拆遷了能分不少錢吧?”
張大山也不避諱,笑瞇瞇地說:“那是,這可是這一片的老宅基地?!?/p>
親戚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有幾個實在看不下去的長輩,上完香就黑著臉走了。
我一直在忙前忙后,還要忍受著他們的冷嘲熱諷。
但我心里一直記掛著婆婆臨終前給我的那張卡,和那句“別告訴他”。
婆婆為什么會有這么多錢?她一個家庭主婦,一輩子沒工作過,公公也沒留下什么遺產,這278萬簡直就是個天文數字。
更奇怪的是,她為什么要瞞著自己的親生兒子?
下午,賓客散去,兒子司徒明軒(跟婆婆姓司徒,雖然不知為何,但這事當年也是張大山同意的)終于趕了回來。
“媽!”兒子一進門就跪在靈前痛哭。
張大山看見兒子,臉上也沒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回來了就好,給你奶奶磕個頭。”
小陳在一旁打量著我兒子,眼神里帶著一絲不屑,小聲嘀咕了一句:“這就是你那個在外地工作的兒子?。俊?/p>
我兒子雖然悲傷,但也注意到了這個格格不入的女人。他站起來,擦了擦眼淚,皺著眉問我:“媽,她是誰?”
還沒等我說話,張大山就搶著說:“這是你陳阿姨,是你爸公司的同事。”
“同事?”兒子冷冷地看著這個年齡比他還小的“阿姨”,“爸,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帶個外人來干什么?”
“怎么說話呢!”張大山眼眼一瞪,“書讀狗肚子里去了?一點禮貌都沒有!”
眼看父子倆要吵起來,我趕緊拉住兒子:“軒軒,先別說這個,讓你奶奶安心上路最重要?!?/p>
兒子看了一眼遺像,咬著牙忍了下來。
晚上,送走了所有人,家里只剩下我們一家三口,還有那個賴著不走的小陳。
張大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點了一根煙。小陳坐在他旁邊,正在剝橘子吃。
“秀英啊,”張大山吐了一口煙圈,眼神陰冷地看著我,“媽生前有沒有留下什么存折、首飾之類的?現在人都走了,這些東西得拿出來清點一下?!?/p>
果然,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我心里冷笑,臉上卻裝作茫然:“哪有什么存折?媽看病的錢都是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p>
“放屁!”張大山猛地一拍桌子,“老太婆摳門了一輩子,怎么可能沒點棺材本?我告訴你,別想私吞!這房子、這錢,都是我們老張家的!”
小陳也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是啊嫂子,做人得厚道。這老人家的遺產,按法律規定也是子女繼承,大山哥才是第一繼承人,你可別犯糊涂?!?/p>
我看著這對嘴臉丑惡的男女,心里最后的一點夫妻情分也斷了。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要是不信,自己去找啊!”我賭氣說道。
張大山把煙頭一掐,站起來:“找就找!我就不信了,這家里還能沒點油水!”
說完,他竟然真的開始翻箱倒柜。
從客廳的抽屜,到臥室的床底,凡是能藏東西的地方,他都不放過。小陳也跟在他屁股后面,像個小偷一樣這里摸摸,那里看看。
兒子實在看不下去了,沖出來喊道:“爸!你干什么!奶奶剛走,你就在這翻家底,你還是人嗎?”
張大山一把推開兒子:“滾一邊去!大人的事小孩少插嘴!這房子以后也是你的,我這是在給你爭取利益!”
我拉住激動的兒子,對他搖搖頭,示意他別沖動。
我心里清楚,他們是找不到那張卡的,因為卡被我藏在自己的內襯里,貼身帶著。
但是,婆婆臨終前說的那個“衣柜”……
她特意提到了衣柜。
那個衣柜在婆婆的房間里,是個老式的實木大衣柜,有些年頭了,漆都掉了不少。
張大山他們在客廳和我的臥室翻找的時候,我借口累了,想去婆婆房間躺會兒。
“去吧去吧,別在這礙眼。”張大山不耐煩地揮揮手。
我走進婆婆的房間,反手關上了門,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
03
婆婆的房間里,還殘留著她身上特有的藥味和老人味。
我看著角落里那個紅漆斑駁的大衣柜,仿佛看見婆婆正佝僂著背站在那里整理衣服。
外面的客廳里傳來翻東西的嘈雜聲,還有張大山和小陳的調笑聲。
“哎呀大山哥,這花瓶是不是古董???”
“屁古董,那就是個地攤貨,小心點別打碎了?!?/p>
“真窮酸,我還以為這老太婆能藏多少金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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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這些話,我恨得牙癢癢,但也正是他們的輕敵和傲慢,給了我機會。
我走到衣柜前,手有些發抖。
這個衣柜我有印象,是婆婆嫁過來時的陪嫁,也是這個家里唯一值錢點的老物件。平時婆婆把它當寶貝,除了拿衣服,從來不讓我亂碰,更不讓張大山靠近。
以前我以為她是怕弄壞了,現在想來,里面肯定藏著秘密。
我深吸一口氣,拉開了柜門。
“吱呀——”老舊的合頁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嚇得我渾身一激靈,趕緊回頭看了一眼房門。還好,外面吵吵鬧鬧的,沒人注意這邊的動靜。
衣柜里掛著幾件婆婆常穿的舊衣服,底下堆著兩床棉被。
我把衣服撥開,伸手去摸柜子的底部。
空的,什么都沒有。
我心里一涼,難道是我聽錯了?還是婆婆老糊涂了記錯了?
我不甘心,把底下的棉被全都抱了出來,露出光禿禿的木板底。我用手敲了敲。
“咚、咚?!甭曇艉軐?,不像是有夾層的樣子。
我又摸索了一遍四周的木板,指尖突然在衣柜最里面的角落里,摸到了一處微微的凸起。
那是一個很小的木結,如果不仔細摸根本發現不了。
我試著按了一下,沒反應。
我又試著轉動了一下。
“咔噠”一聲輕響,衣柜底部的木板竟然彈起了一條縫!
我的心,感覺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我小心翼翼地把那塊木板掀開,下面果然有一個暗格。
暗格里放著一個生銹的鐵皮餅干盒,那種八十年代很常見的鐵盒子,上面印著褪色的牡丹花圖案。
我把盒子捧出來,感覺沉甸甸的。
外面的聲音突然停了,接著是腳步聲往這邊走來。
“這老太婆房間還沒搜呢,說不定藏在這屋里。”張大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把暗格的木板蓋回去,隨手把棉被塞進衣柜,抱著那個鐵盒子就往床底下鉆。
但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哪里鉆得進去。
情急之下,我看見婆婆床上堆著一堆換洗下來的臟衣服,我靈機一動,把鐵盒子塞進了那堆臟衣服的最下面,然后假裝在疊衣服。
門被大力的推開了,張大山和小陳走了進來。
“你在干嘛呢?”張大山狐疑地看著我。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我給媽收拾一下舊衣服,準備燒給她?!?/p>
張大山皺著眉環視了一圈房間,目光落在了那個打開的大衣柜上。
“這柜子里有東西沒?”他走過去,用腳踢了踢那一堆我剛塞進去的棉被。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沒……就是些破棉絮,都要扔的?!?/p>
小陳捂著鼻子,一臉嫌棄地站在門口:“哎呀大山哥,這里面什么味兒啊,臭死了。咱們快出去吧,這破屋子能有什么值錢東西?!?/p>
張大山不死心地又翻了翻床頭柜和枕頭底下,當然是一無所獲。
他罵了一句臟話:“真是一分錢都沒留!白養她這么多年!”
“行了行了,也許那老太婆把錢都買藥吃了。”小陳拉著他的胳膊往外拽,“走吧,咱們去吃飯,餓死我了。”
張大山被她拽著往外走,臨出門時,他又回頭瞪了我一眼:“把這些破爛都收拾干凈!明天就把這房子掛中介賣了,看著心煩!”
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我整個人癱軟在床上,冷汗濕透了后背。
賣房子?這可是婆婆留下的唯一的念想,也是我和兒子的家,他竟然要賣了?
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了。
確信他們真的離開去吃飯了,我趕緊把門反鎖上。
我顫抖著手,從臟衣服堆里扒出那個鐵盒子。
盒子上面掛著一把小銅鎖,已經銹死了。
我四處找了找,在抽屜里找到一把剪刀。
我用剪刀尖對著鎖扣狠狠撬了幾下,“啪”的一聲,鎖扣斷了。
鐵盒子蓋彈開的那一瞬間,一股陳舊的紙張霉味撲面而來。
最上面放著一張黑白照片,因為年代久遠,邊緣已經泛黃卷曲。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女的是年輕時的婆婆,雖然穿著樸素,但能看出模樣清秀。
而那個男的……
我只看了一眼,頭皮就炸開了。
04
那個男人,不是我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