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你這個畜生!你對得起我女兒嗎?”
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李偉的臉上。
他卻連躲都不躲,只是麻木地遞出了一張紙:“媽,這是諒解書。林慧已經(jīng)走了,總得給別人一條活路?!?/strong>
“你給兇手留活路?!”
靈堂上,岳母張?zhí)m看著女婿為小三求情的“圣人”嘴臉,再看看靈堂上女兒慘死的遺照,一口氣沒上來,當(dāng)場昏死過去。
01
“老公,快點,早餐要涼了?!?/p>
清晨七點,林慧系著圍裙,端出兩份煎蛋。她的臉上帶著一種常年操持家務(wù)的溫和,眼角有幾絲淺淺的皺紋,但笑容很甜。
“來了來了,我的好老婆!”
李偉從臥室沖出來,一邊系領(lǐng)帶一邊在林慧臉上親了一口。
“哎呀,胡子拉碴的?!绷只坌χ汩_。
“老婆做的飯,就是香!”李偉狼吞虎咽,“我跟你說,今天這個項目要是拿下來,我年底就給你換輛新車!”
![]()
林慧溫柔地幫他理了理領(lǐng)口:“我不要新車,你注意身體就行。胃藥我放你公文包里了,記得按時吃?!?/p>
“知道啦,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崩顐バΦ靡荒槨靶腋!?。
門鈴響了。
李偉看了一眼表:“哎,肯定是蕭萌,這丫頭,來這么早?!?/p>
他起身去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畫著精致的妝,一身緊身職業(yè)套裙,襯得身材凹凸有致。她叫蕭萌,是李偉的新助理。
“魏哥,早!”蕭萌的聲音又甜又脆,“哎呀,嫂子也在??!”
她熟練地從鞋柜里拿出自己的專屬拖鞋換上,仿佛這里是她自己家。
“魏哥,你的文件忘在公司了,我特地給你送過來!怕你開會急用!”她把文件遞給李偉,胸口有意無意地蹭過李偉的手臂。
李偉趕緊接過:“辛苦了辛苦了,吃早飯沒?一起吃點?”
“不用啦魏哥,”蕭萌的目光掃過餐桌上的煎蛋,“嫂子做的飯,我哪好意思搶。”
林慧端著牛奶走過來:“沒事,蕭助理,我再去煎一個,很快的?!?/p>
蕭萌立刻擺手,笑得天真爛漫:“不用麻煩了嫂子!我哪能讓您動手,您真是太賢惠了!不像我,笨手笨腳的。”
她說著,視線卻落在了林慧那件洗得有些發(fā)白的家居服上,眼神里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輕蔑。
“對了嫂子,”蕭萌忽然“哎呀”一聲,像是想起了什么,“您這款香水……味道好特別啊?!?/p>
林慧愣了一下:“我……我沒用香水啊。”
“是嗎?”蕭萌夸張地聞了聞,“可能是我聞錯了吧。不過這個味道,魏哥好像特別喜歡呢?!?/p>
李偉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立刻打圓場:“瞎說什么,趕緊上班了!小萌,你先下去開車。”
“好嘞,魏哥!”蕭萌吐了吐舌頭,轉(zhuǎn)身裊裊婷婷地走了。
林慧站在原地,看著丈夫的背影,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下午,母親張?zhí)m過來送自己做的醬菜。
張?zhí)m在廚房里,拉著女兒的手,壓低了聲音:“慧啊,媽跟你說個事?!?/p>
“怎么了媽,神神秘秘的?!?/p>
“你那個老公……他那個新助理,你可得防著點!”張?zhí)m一臉嚴(yán)肅,“媽是過來人,那丫頭片子看你老公的眼神,不對勁!”
林慧失笑:“媽,您想多了。蕭萌就是個剛畢業(yè)的小姑娘,李偉當(dāng)她是妹妹?!?/p>
“妹妹?!”張?zhí)m提高了嗓門,“哪家妹妹天天往姐夫家里跑?哪家妹妹穿得花枝招展地給姐夫送文件?”
“媽,李偉他不是那種人。”林慧的語氣有些無力。
“你呀!”張?zhí)m恨鐵不成鋼地戳了女兒的額頭,“你就是太老實了!你把家里打理得再好,你幫他應(yīng)酬客戶,你為他付出一切,可男人是會變的!”
“媽,你別咒我?!?/p>
“我不是咒你!”張?zhí)m嘆了口氣,“我昨天去你們公司樓下等他,想讓他捎我一程。結(jié)果呢?我親眼看見,那個蕭萌,在停車場,踮起腳尖幫他擦臉上的汗!”
林慧的臉色白了一下。
“李偉還拍了拍她的頭,笑得可開心了!”張?zhí)m越說越氣,“你長個心眼吧!別到時候被人賣了,還幫著數(shù)錢!”
林慧沉默了,她端著醬菜的手,微微有些發(fā)抖。
02
悲劇,是在一個星期后的清晨降臨的。
“砰砰砰!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和呼喊聲,吵醒了整棟樓。
“老林家!老林家!開門??!好大的煤氣味!”
鄰居老王在門外拼命地砸門,一股濃烈到刺鼻的煤氣味,正從門縫里瘋狂涌出。
“不行了!快!快打火警!”
幾分鐘后,消防員趕到,強行破門。
“里面有人!在廚房!”
濃煙散去,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林慧就倒在廚房冰冷的地板上,身上還穿著那件洗得發(fā)白的家居服。她的手邊,散落著幾顆青菜。
她似乎是清晨準(zhǔn)備做飯,卻被這突如其來的煤氣奪走了生命。
“沒氣了……確認(rèn)死亡?!?/p>
李偉接到通知,是在一個小時后。
他“出差”剛下高速,連夜趕了回來。
“慧!慧?。 ?/p>
李偉像一頭發(fā)瘋的獅子,沖開人群,撲到林慧冰冷的身體上。
“你醒醒??!林慧!你醒醒?。 ?/p>
他抱著妻子,哭得撕心裂肺,額頭在冰冷的地板上撞得“砰砰”作響。
“我才走了一晚上!你怎么就出事了??!你讓我怎么辦??!慧!!”
他的哭聲凄厲,悲痛欲絕。周圍的鄰居無不抹淚,消防員也別過了頭。
“太慘了……李偉這么愛他老婆?!?/p>
“是啊,昨天我還看他們倆牽著手下樓丟垃圾,多好的一對啊……”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身影擠了進來。
“慧……我的慧……”
張?zhí)m趕到了。
當(dāng)她看到地板上,女兒那張已經(jīng)失去血色、帶著一絲驚恐的臉時,她兩眼一黑。
“啊——?。。 ?/p>
張?zhí)m發(fā)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隨即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媽!媽!”李偉趕緊爬過去,抱著岳母,“您挺住??!”
這是張?zhí)m第一次哭暈過去。
法醫(yī)來現(xiàn)場取證,需要將林慧的遺體暫時運走。
當(dāng)蓋著白布的擔(dān)架從張?zhí)m面前抬過時,剛被掐人中醒過來的老人,掙扎著撲了上去。
“別帶走我女兒……別帶走她……她就是睡著了……她冷……”
她顫抖著手,想去拉開白布,卻又不敢。那種想觸碰又陰陽兩隔的絕望,讓她再次抽搐,第二次暈了過去。
“快!送醫(yī)院!老人受不了了!”
在警局做筆錄時,李偉哭得像個孩子,反復(fù)說著自己如何對不起妻子,不該出差。
而張?zhí)m,在被醫(yī)生勉強救醒后,只是呆呆地坐著。
當(dāng)警察問她:“老人家,您女兒最近有什么異常嗎?”
張?zhí)m的瞳孔猛地收縮,她想起了什么,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異……異?!?/p>
她想起了那個叫蕭萌的助理,想起了女兒那晚的沉默。
“是……是……”
她剛要開口,一想到女兒再也回不來了,悲從中來,喉頭一甜,竟是急火攻心,第三次暈死在了問詢室里。
03
“老劉,現(xiàn)場看過了,初步結(jié)論,是死者做飯時,煤氣管道老化,導(dǎo)致泄漏,窒息死亡。”一個年輕警員匯報道。
老劉,是負(fù)責(zé)這片區(qū)的老刑警,五十多歲,一臉褶子,眼神卻格外銳利。
他蹲在廚房里,沒有說話,只是用戴著手套的手,輕輕捻了捻煤氣灶的閥門。
“小王,你來看。”
“怎么了劉隊?”
“你家里的煤氣閥門,會老化成這個樣子嗎?”老劉指著閥門接口處。
![]()
小王湊近一看:“這……這好像是新的劃痕!像是被……被扳手硬生生擰過的!”
老劉站起身,走到廚房窗戶邊。窗戶關(guān)得死死的。
“煤氣泄漏,人會本能地去開窗戶。”老劉說。
“可窗戶是關(guān)著的,也許她沒來得及?”
“不?!崩蟿⒅钢皯舻目p隙,“你看這里,有膠帶的殘渣。有人從外面,把窗戶的縫隙用膠帶封死了?!?/p>
小王倒吸一口涼氣:“劉隊……您是說……”
“這不是意外。”老劉的聲音冰冷,“這是謀殺。有人在閥門上動了手腳,然后封死了窗戶,這是要讓她必死無疑!”
“天啊!誰這么歹毒!”
“馬上去調(diào)小區(qū)監(jiān)控!案發(fā)時間是凌晨四點到五點之間,查這段時間所有進出這棟樓的人!”
“是!”
然而,半小時后,小王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劉隊……監(jiān)控……監(jiān)控壞了?!?/p>
“壞了?”
“準(zhǔn)確說,是林慧家樓下的那個探頭,在案發(fā)時間段,鏡頭上什么也拍不到。我們的人去看過了……”小王拿出一個證物袋,“被人用口香糖,把鏡頭糊住了。”
“呵。”老劉冷笑一聲,“手法真夠業(yè)余的,但也夠狠。擺明了是熟人作案,知道監(jiān)控位置?!?/p>
“那現(xiàn)在怎么辦?線索斷了?!?/p>
“沒斷。”老劉的目光轉(zhuǎn)向了醫(yī)院的報告,“去問問那個哭暈三次的岳母。她第三次暈倒前,好像想說什么?!?/p>
張?zhí)m在醫(yī)院醒來,李偉正守在床邊,紅著眼睛給她削蘋果。
“媽,您醒了。您可嚇?biāo)牢伊??!?/p>
張?zhí)m看著他,眼神空洞。
老劉走了進來:“張阿姨,我們是負(fù)責(zé)案子的。有些情況,想再跟您核實一下?!?/p>
李偉趕緊起身:“警官,我媽她剛醒……”
“你閉嘴!”張?zhí)m突然爆發(fā),聲音嘶啞,“你給我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李"媽……"
“滾??!”
李偉只好尷尬地退了出去。
老劉關(guān)上門:“阿姨,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張?zhí)m抓著床單,指甲都掐白了:“是……是那個狐貍精!那個小三!一定是她!”
“誰?”
“就是李偉的那個助理!叫蕭萌!她不安好心!我女兒……我女兒就是因為她才……”
老劉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蕭萌?”
兩個小時后,蕭萌在她的公寓里被警方帶走。
一開始,她還強裝鎮(zhèn)定。
“警官,你們抓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魏哥呢?是不是嫂子出事了?天啊,怎么會……”
她演得聲淚俱下。
老劉只是把一疊照片摔在她面前。
“這是從你家樓下垃圾桶里找到的。”老劉淡淡地說,“扳手,還有一卷透明膠帶,上面有你的指紋。”
蕭萌的哭聲戛然而止。
“我們還查了你的銀行賬戶?!崩蟿⒗^續(xù)施壓,“三天前,你給你們小區(qū)的保安王老五,轉(zhuǎn)了一萬塊錢。我們剛問過他,他承認(rèn),是你讓他用口香糖糊住監(jiān)控的?!?/p>
蕭萌的臉,瞬間慘白如紙。
“你……”
“你還年輕?!崩蟿⒖粗?,“為了一個男人,毀了自己一輩子,值得嗎?你現(xiàn)在說,是主動交代。等他把你供出來,你就是主犯?!?/p>
老劉在詐她。
但蕭萌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哇——”地一聲,她癱倒在地。
“不是我!不是我一個人干的!是……是他!是他讓我這么做的!”
“他是誰?”
“是李偉!!”蕭萌尖叫起來,“是他恨林慧不死!是他想跟林慧離婚,林慧不同意!是他讓我去把煤氣閥門擰松的!他說他會給我一個名分??!”
兩個小時后,蕭萌在她的公寓里被警方帶走。
一開始,她還強裝鎮(zhèn)定。
“警官,你們抓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魏哥呢?是不是嫂子出事了?天啊,怎么會……”
她演得聲淚俱下。
老劉只是把一疊照片摔在她面前。
“這是從你家樓下垃圾桶里找到的?!崩蟿⒌卣f,“扳手,還有一卷透明膠帶,上面有你的指紋。和你公寓里找到的膠帶,是同一批次?!?/p>
蕭萌的哭聲戛然而止。
“我們還查了你的銀行賬戶?!崩蟿⒗^續(xù)施壓,“三天前,你給你們小區(qū)的保安王老五,轉(zhuǎn)了一萬塊錢。我們剛問過他,他承認(rèn),是你讓他用口香糖糊住監(jiān)控的?!?/p>
蕭萌的臉,瞬間慘白如紙。
她的身體開始發(fā)抖,嘴唇哆嗦著:“不……不是……我……”
“你為了什么?”老劉逼近一步,“為了錢?還是為了人?”
“我……”
“李偉嗎?”老劉一針見血。
蕭萌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她癱倒在地,放聲大哭。
“我愛他!我真的愛他!”
“所以你就殺了他的妻子?”
“是她不肯放手!是她占著位置不走!”蕭萌面目猙獰地抬起頭,眼淚和化妝品混在一起,“我才是應(yīng)該站在魏哥身邊的人!只有我才能幫他的事業(yè)!那個黃臉婆,她憑什么!”
“所以,你就潛入她家?”
“對!”蕭萌像是瘋了一樣,全招了,“我配了鑰匙!我趁著李偉出差,我……我溜進去……我把閥門擰松了……我把窗戶封死了……”
她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毛骨悚然。
“我等了那么久……我終于可以‘上位’了……我才是李太太……”
老劉看著這個被嫉妒和野心沖昏頭腦的女人,厭惡地別開了頭。
“帶走?!?/p>
04
消息傳來,張?zhí)m老淚縱橫。
“老天開眼了……老天開眼了?。 ?/p>
她跪在女兒的靈堂前,燒著紙錢:“慧啊,你看見了嗎?那個害死你的毒婦,她被抓了!她要給你償命了!你可以安息了……”
李偉也站在一旁,雙眼通紅,身體搖搖欲墜。
“媽,您保重身體?;邸鬯匆娏??!?/p>
他扶著張?zhí)m,一副孝順女婿的模樣。
親戚朋友們也都松了一口氣。
“這種蛇蝎女人,不死不足以平民憤!”
“李偉也真是可憐,攤上這么個事。老婆沒了,還被下屬背叛。”
所有人都等待著對這個“蛇蝎女人”的嚴(yán)懲。
案件證據(jù)確鑿,蕭萌供認(rèn)不諱,只等移交檢察院起訴。
然而,就在移交的前一天。
一個石破天驚的舉動,震驚了所有人。
李偉,這個“痛失愛妻”的丈夫,竟然獨自一人,走進了警局。
“警官,我……我想提交一份文件?!?/p>
他從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老劉。
老劉接過來一看,瞳孔猛地一縮。
《諒解書》!
“李偉,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什么?!”老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知道?!崩顐サ椭^,聲音沙啞,“這是諒解書。我……我作為受害者家屬,請求……請求對蕭萌,從輕發(fā)落。”
“從輕發(fā)落?!”老劉把文件拍在桌子上,“她殺了你的妻子!林慧!你忘了嗎?!”
“我沒忘?!崩顐サ难劬t了,“可是……慧已經(jīng)走了。蕭萌她還年輕……她是一時沖動,被……被愛情沖昏了頭腦?!?/p>
“你……”老劉氣得說不出話來。
“人死不能復(fù)生?!崩顐ヌ痤^,臉上竟然帶著一種“圣人”般的光輝,“就算判了她死刑,慧也回不來了。不如……不如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想,這也是慧愿意看到的。她一向那么善良?!?/p>
這個消息,像炸雷一樣,在親友中炸開。
張?zhí)m正在家里給女兒整理遺物,聽到這個消息,瘋了一樣沖到了李偉家。
“李偉!李偉你給我滾出來!”
李偉打開門。
“啪!”
張?zhí)m一個耳光狠狠抽在他臉上。
“你是不是人?!啊?!你這個畜生!”張?zhí)m抓著他的領(lǐng)子,“你給那個殺人兇手寫諒解書?!你對得起我女兒嗎?!”
“媽,您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張?zhí)m哭喊著,“她才剛走?。∈俏春?!你……你是不是被那個狐貍精迷了心竅!你們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李偉的臉色變了變,但還是耐著性子:“媽,您別胡說。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再增加仇恨了?!?/p>
“好!好!好一個‘不想增加仇恨’!”張?zhí)m氣得渾身發(fā)抖,“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從今天起,我沒有你這個女婿!你永遠別再叫我媽!”
張?zhí)m當(dāng)場與他斷絕了關(guān)系。
鄰居和親友們也紛紛指著李偉的脊梁骨。
“真是瞎了眼!林慧怎么嫁了這么個玩意兒!”
“老婆死了,還幫著小三求情,這男的腦子被驢踢了?”
“什么圣人!我看就是個孬種!搞不好和那個蕭萌就是一伙的!”
李偉成了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
但他似乎毫不在意。
他關(guān)上了門,隔絕了外面所有的咒罵。
他靠在門上,臉上沒有了悲傷,也沒有了“圣人”的光環(huán),只剩下一種詭異的平靜。
05
警局里,煙霧繚繞。
老劉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
“劉隊,別抽了。這事……李偉是家屬,他愿意諒解,我們也沒辦法啊。”小王勸道。
“不對勁。”老劉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太不對勁了?!?/p>
“哪里不對勁?不就是被小三迷了心竅,圣母心泛濫唄。”
“不?!崩蟿u頭,“我辦了半輩子案子,沒見過這樣的。妻子被殺了,他去給兇手求情?這不合人性?!?/p>
“那……您的意思是?”
“蕭萌的供詞,太順了?!崩蟿⑶弥雷?,“她把所有罪都攬了。為了‘上位’??伤粋€剛畢業(yè)的小姑娘,哪來這么大的膽子和這么周密的計劃?擰閥門,封窗戶,收買保安……一氣呵成。”
“她是為愛瘋狂嘛?!?/p>
“為愛?”老劉冷笑,“李偉給她諒解書,這更像是……一種‘封口費’。他不是在原諒蕭萌,他是在安撫她?!?/p>
“安撫?!”小王驚了,“劉隊,你的意思是,李偉也……”
“我只是懷疑?!崩蟿⒄玖似饋?,“那個李偉,越想越可疑。他表現(xiàn)得太‘完美’了,哭得太‘傷心’了,原諒得也太‘大度’了?!?/p>
“可是……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啊!”小王調(diào)出檔案,“案發(fā)當(dāng)晚,他在鄰市出差,高速收費記錄、酒店入住記錄,全都有。凌晨五點接到的電話,六點半趕回來的,時間線對得上?!?/p>
老劉盯著那份“完美”的口供和證據(jù),總覺得哪里被忽略了。
“出差……”他喃喃自語,“鄰市……”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
“小王!李偉開的是什么車?!”
“呃……好像是新買的一輛國產(chǎn)高端車,帶……帶智能系統(tǒng)的?!?/p>
“對!就是這個!”老劉一拍大腿,“現(xiàn)在的新車,很多都標(biāo)配了行車記錄儀!而且是前后雙錄,全時監(jiān)控的!”
“您的意思是?!”
![]()
“去!馬上去停車場!李偉的車,因為是案發(fā)現(xiàn)場的證物之一,應(yīng)該還封存在停車場!去把他車上的行車記錄儀內(nèi)存卡,給我取回來!”
“可是劉隊,就算有記錄儀,他人在鄰市,也拍不到案發(fā)現(xiàn)場啊?!?/p>
“我不要他拍現(xiàn)場!我要他案發(fā)當(dāng)晚的全部行車記錄!我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鄰市!”
“是!”
半個小時后,一張小小的內(nèi)存卡被送到了技術(shù)科。
“劉隊,卡拿到了。但是……卡被損壞了,像是被人為格式化過?!?/p>
老劉的心一沉:“能修復(fù)嗎?”
“我試試!這種深度格式化,得花點時間。但只要數(shù)據(jù)沒被完全覆蓋,總能搶救回來一點!”
老劉坐在技術(shù)科外,一秒鐘都像一個世紀(jì)那么長。
那個“完美”丈夫李偉的臉,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凌晨三點,技術(shù)科的門開了。
同事一臉疲憊,但更多的是興奮和震驚。
“劉隊……修復(fù)了……修復(fù)了一部分關(guān)鍵數(shù)據(jù)……”
老劉沖了進去:“在哪?!”
“這……這里!”
技術(shù)科的同事,將內(nèi)存卡連夜修復(fù),并調(diào)出了案發(fā)當(dāng)晚的行車記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