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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閨蜜警告我男友是“鳳凰男”,我把媽留給我的店低價轉了投了信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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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在物欲橫流的上海,我守著母親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一家奶茶店,并一頭扎進了與“鳳凰男”男友陳默的愛情里。

      閨蜜的警告被我當成耳旁風,直到他全家人的索取像一張網將我死死纏住,他更圖窮匕見,讓我抵押店鋪為他弟弟買婚房。

      我心一橫,索性將計就計!我瞞著所有人,低價賣店,把三百萬巨款藏進海外信托,隨即上演一出傾家蕩產的獨角戲。

      我從安逸的老板淪為每天擠地鐵、連杯奶茶都喝不起的打工妹。

      我以為接下來只是一場試探人性的慘烈賭博,卻萬萬沒想到,在我為貧窮和他的冷漠而崩潰時,一個來自瑞士的神秘電話,一個我毫不知情的驚天局中局!



      01

      “你清醒一點!”

      蘇晴把那只印著星空圖案的咖啡杯重重地磕在深色木桌上,褐色的液體濺出幾滴,像幾滴無法抹去的污漬。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尖銳,穿透了咖啡館里舒緩的爵士樂。

      “他家就是個無底洞,你別傻乎乎地往里跳!”

      我正用小勺無意識地攪動著面前那杯沒加糖的美式,黑色的液體旋轉出一個小小的漩渦,像我此刻混亂的心。我低著頭,避開她那雙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聲音輕得像在說給自己聽:“阿默不是那樣的人,他只是……只是孝順?!?/p>

      蘇晴發出一聲近乎刻薄的冷笑:“孝順和算計,有時候只有一線之隔,林晚,你二十六了,不是十六歲。”

      蘇晴是我的閨蜜,從穿開襠褲起就認識的那種。她家境優渥,自己又爭氣,名校畢業進了外企,現在是總監助理,每天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路帶風。她看人,尤其是看男人,眼光毒辣得像x光機,總能精準地掃描出對方的真實材質,是純金還是鍍金,是實木還是刨花板。

      而我,林晚,大概就是她口中那個拎不清的“刨花板”愛好者。

      我的人生,簡單得像一張白紙。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我跟著我媽。幾年前,我媽因為一場重病走了,把她一輩子起早貪黑、辛苦經營下來的奶茶店“暖時光”留給了我。這家店坐落在大學城附近,位置絕佳,生意穩定,是我全部的經濟來源,也是我對我媽唯一的念想。我性格隨我媽,有點軟,不愛跟人爭,但骨子里又藏著點不知從哪兒來的倔。

      我和陳默的相遇,就像所有都市愛情故事一樣,平淡又帶著點命中注定的甜。那是一次奶茶原料供應商舉辦的行業交流會,他是作為技術支持方被邀請的程序員。他那天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格子襯衫,戴著黑框眼鏡,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里,不像周圍那些油嘴滑舌的銷售。輪到我上臺分享經營心得時,話筒突然沒了聲音,我尷尬地愣在臺上,是他第一個從角落里跑過來,幾下就調試好了設備。

      他就是這樣,不善言辭,但行動總在言語之前。

      我們在一起后,他對我細心得讓我覺得,前半生缺失的父愛和后半生期待的伴侶之愛,都被他一個人補全了。他會記得我的生理期,不用我提醒,就提前把溫好的紅糖水放在我的床頭;我的奶茶店一到周末就忙得腳不沾地,他下了班會坐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過來,二話不說就鉆進后廚,默默地幫我洗堆成山的杯子,拖沾滿糖漬的地面;深夜我一個人盤點完賬目,鎖上店門,總能看到他騎著那輛半舊的電瓶車,在路燈下安靜地等我,然后載著我穿過這座城市寂靜的街道。

      電瓶車后座的風,吹起了我所有的少女心事,我深信,他就是那個對的人,是上天派來彌補我所有遺憾的。

      他也對我坦誠了他的家境。他來自南方一個偏遠省份的山村,是他們村里飛出的第一只“金鳳凰”,考上了上海的重點大學。父母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常年勞作,身體都不太好。下面還有一個弟弟,正在老家讀大學,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他每個月七千多的工資,除了付房租和最基本的生活費,剩下的四千多塊,都要雷打不動地寄回家。

      那時候,我聽著他說起這些,心里只有滿滿的心疼和敬佩。我覺得一個男人能如此顧家,如此孝順,那他一定是個有擔當、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我甚至暗暗下決心,以后我們在一起,我一定要幫他分擔,讓他活得輕松一點。

      可這些我眼里的閃光點,在蘇晴那里,卻變成了紅得刺眼的警報。

      她第一次見陳默,是在我二十六歲的生日聚會上。我特意在一家環境不錯的西餐廳訂了位子,想把他正式介紹給我最好的朋友。陳默那天也特意穿上了我給他買的新襯衫,但看得出他很拘謹,刀叉用得小心翼翼。飯桌上,蘇晴談笑風生,她無意中聊起自己剛獎勵自己一個名牌包,說起那個包的設計和皮質。陳默一直安靜地聽著,突然插了一句嘴:“一個包要一萬多?。窟@么貴,都夠我爸媽看好幾次病了?!?/p>

      空氣在那一瞬間凝固了。蘇晴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轉開了話題。但我知道,那個瞬間,陳默已經被她打上了標簽。

      聚會結束后,蘇晴就把我拉到一邊,對我發出了第一次警告:“林晚,我勸你慎重。我不是看不起他窮,我是看不起他窮得心安理得,還覺得別人富都有罪。他的價值觀和我們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他那種不自覺流露出的對金錢的極度敏感和深入骨髓的自卑,將來一定會變成你們之間最大的問題?!?/p>

      我當時不以為然,還替他辯解:“他不是那個意思,他就是隨口一說,他只是……只是不了解這些。”

      蘇晴看著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希望吧?!?/p>

      那次談話后,我心里雖然有點不舒服,但很快就被陳默的溫柔體貼沖散了。我告訴自己,蘇晴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她不了解陳默的好。

      直到那天晚上。

      陳默說公司要加班,趕一個項目,我就煲了湯,準備給他送過去。到他公司樓下,我剛想給他打電話,卻看到他正站在一棵梧桐樹下抽煙,一邊打著電話。夜很靜,他媽媽那帶著濃重鄉音的大嗓門,順著聽筒露了出來,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里。

      “兒啊,那個林晚家里就她一個人?她那個店一個月能掙不少錢吧?你可得抓緊了,你弟將來畢業結婚買房,全指望你了……”

      我的腳像被釘在了原地,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刻涼了下去。

      陳默含含糊糊地應著:“媽,我知道了,你別操心了,我心里有數。”

      掛了電話,他一轉身,正好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我。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晚……晚晚,你怎么來了?”他快步走過來,想接過我手里的保溫桶。

      我深吸了一口氣,把心里翻江倒海的刺痛壓下去,擠出一個笑容,裝作什么都沒聽見的樣子:“看你加班辛苦,給你送點湯。我剛到,你打完電話了?”

      “啊……嗯,打完了,就……就我媽,問我吃飯沒?!彼舆^保溫桶,眼神有些閃躲。

      那一晚,我躺在床上,第一次失眠了。他媽媽的話,像一根拔不掉的刺,深深地扎進了我的心里。可我看著身邊熟睡的陳默,他眉頭微蹙,似乎在夢里都在為生活奔波。我又心軟了,我告訴自己,他媽媽是老一輩人的思想,不能代表他。他只是敷衍他媽媽而已,他愛的是我這個人,不是我的店。

      為了緩和我和他家人的關系,也為了說服我自己,我做了一個決定。陳默的母親因為腰椎間盤突出,要來上海做個微創手術,我主動提出,請他們母子吃頓飯。

      我選了一家口碑很好的本幫菜館,點了他媽媽愛吃的軟糯口味的菜。飯桌上,陳默的媽媽一改電話里的大嗓門,拉著我的手,左一個“好孩子”,右一個“真能干”,把我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氣氛正好,她話鋒一轉,突然說:“我們村西頭老李家那個兒子,也在上海,娶了個上海本地的媳婦,長得還沒我們晚晚好看呢。人家女方家里條件好,陪嫁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還有一輛二十多萬的車?,F在小兩口日子過得喲,風光得很,上次回來,把老李兩口子都接到上海去享福了?!?/p>

      她一邊說,一邊用一種充滿期待和羨慕的眼神看著我,又重重地拍了拍陳一旁默的手,嘆了口氣:“我們家阿默也很爭氣,就是命苦了點,家里沒根基,全靠他自己?!?/p>

      我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僵住,手里的筷子仿佛有千斤重。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她每一句話里的暗示,都像一把小錘子,不輕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我下意識地看向陳默,希望他能說點什么,哪怕是打個岔也好。

      可陳默,從頭到尾都只是尷尬地埋頭吃飯,扒拉著碗里的米飯,一聲不吭,仿佛默認了他媽媽所有的言外之意。

      那頓飯,我吃得味同嚼蠟。蘇晴那句“孝順和算計,有時候只有一線之隔”的警告,像一個不斷循環的魔咒,在我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回響。我看著眼前這對母子,一個滿懷期待,一個沉默不語,心里第一次升起了一股寒意。

      02

      那頓飯像一個明確的信號,開啟了我被“溫水煮青蛙”的歷程。

      陳默母親的手術還算順利,但花銷不小。他東拼西湊,又刷爆了兩張信用卡,才勉強湊夠了手術費和住院費。從那之后,陳默整個人都變得異常焦慮,肉眼可見地憔悴下去。他不再像以前那樣,下班后還能有精力陪我看電影,或者在我的小店里幫忙。更多的時候,他回到我們合租的公寓,就沉默地坐在陽臺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煙霧繚繞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一聲接一聲沉重的嘆息。

      他從沒直接向我開口要錢,但他有的是辦法讓我感受到他的壓力。

      他會“無意中”把手機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屏幕上是他和他爸爸的聊天記錄。他爸爸說家里收成不好,又遇上干旱,今年的收入基本泡湯了。他會在我給他削蘋果的時候,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一句:“我真沒用,連讓爸媽過上好日子的能力都沒有。”他甚至會把手機遞給我,讓我看他弟弟發來的微信語音,點開后,他弟弟帶著哭腔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哥,娟子她家下了最后通牒,年底前要是拿不出二十萬首付,我們……我們就得分手了。哥,我不想和她分,你幫幫我……”

      這些信息,像一把把沒有鋒刃的軟刀子,一下一下地割在我的心上,讓我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負罪感。仿佛他的貧窮,他的困境,都與我的安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我如果袖手旁觀,就是一種罪過。

      終于,我忍不住了。一天晚上,我又看到他在陽臺抽煙,我走過去,從背后抱住他,輕聲說:“阿默,別一個人扛著。你媽媽的醫藥費,還有你弟弟的事,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我店里……還有些積蓄。”

      我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清晰地感覺到他僵硬的身體放松了下來。他轉過身,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驚人,但那光亮只閃爍了一秒,就又暗了下去。

      他搖搖頭,聲音沙啞:“晚晚,這是我作為兒子的責任,我怎么能用你的錢。你的錢,是你媽媽留給你傍身的,我不能動。”

      他的話聽起來那么體貼,那么有骨氣,那一刻,我差點又被他感動了。

      可接下來的幾天,他看似拒絕了我的幫助,卻開始用另一種方式,將我的奶茶店納入他的“解決方案”里。

      他會坐在我的店里,拿著計算器,幫我算一天的流水,然后煞有介事地分析:“晚晚,你看,我們這個地段,人流量這么大,你一杯奶茶賣二十塊,其實不算貴。對面的那家連鎖品牌,都賣到二十五了。你要是每杯提高兩塊錢,一天賣五百杯,一天就能多一千塊,一個月就是三萬呢。”

      或者,他會拿著手機,給我看各種營銷案例:“你看這個,搞充值活動,充五百送兩百。這樣我們就能快速回籠一大筆資金,解決燃眉之急。等以后我公司上市了,我加倍補償你,不,我把整個公司都給你!”

      我聽著他這些話,心里越來越不是滋味。他嘴上說著“不花我的錢”,可他的每一個建議,每一句規劃,都是在打我這家奶茶店的主意。

      我的“暖時光”,在我眼里,是承載著我和媽媽回憶的港灣;而在他眼里,它已經變成了一個可以隨時擠出錢來的海綿,一個可以快速變現的提款機



      我把這些煩惱一股腦地倒給了蘇晴。蘇晴在電話那頭聽完,直接就炸了。

      “林晚,你是不是傻!他這不是在PUA你嗎?先讓你產生罪惡感和同情心,再讓你心甘情愿地把錢掏出來!他這是在給你洗腦,讓你覺得你的錢就是他的錢,為他家花錢是理所應當的!你給我醒醒!”

      為了“點醒”我這個執迷不悟的傻子,蘇晴甚至想出了一個“餿主意”。她約我逛街,并且不由分說地把陳默也從他公司拽了出來。

      在市中心最高檔的商場里,蘇晴火力全開。她像個女王一樣巡視著自己的領地,對陳默的拘謹和不自在視而不見。她走進一家奢侈品店,隨手拿起一件羊絨大衣,在鏡子前比劃了一下,然后對導購說:“就這件,包起來。”刷卡的時候,她眼都不眨一下,那張黑色的卡片在POS機上輕輕一劃,一萬八千塊就沒了。

      陳默的全程,臉都是黑的。他看著那些標價牌,眼神里混雜著震驚、不解,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鄙夷。

      回去的路上,氣氛壓抑到了極點。等蘇晴走后,陳默終于忍不住對我開了口,他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晚晚,你看,蘇晴花錢也太厲害了,這么下去,金山銀山都得被她敗光。這種女人,誰敢娶啊?!?/p>

      他頓了頓,深情地看著我,補充道:“還是你好,會過日子,勤儉持家。娶老婆,就得娶你這樣的?!?/p>

      我聽著他的“夸獎”,心里卻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是什么滋味。這究竟是在夸我,還是在給我畫地為牢,給我設定一個“不該花錢、必須節儉”的人設?我突然覺得很累,這種時時刻刻需要揣摩他話里深意的感覺,比在店里忙上一天還要累。

      壓垮駱駝的,總是最后一根稻草。

      陳默弟弟的婚事,終于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女方下了最后通牒,半個月內,再拿不出二十萬的首付款,就立刻分手,絕不回頭。

      那天晚上,陳默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很久都沒出來。我推開門,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他坐在地上,旁邊倒著兩個空的白酒瓶。看到我進來,他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他像個孩子一樣,撲過來抱住我的腿,嚎啕大哭。

      “晚晚,我對不起我爸媽,我對不起我弟……我就是個廢物,我什么都做不了……”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身體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

      我心疼地抱著他,拍著他的背,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他就這么哭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已經把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完了。他抬起頭,用那雙被酒精和淚水浸泡得通紅的眼睛看著我,聲音嘶啞,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試探。

      “晚晚……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該有這種想法,但是……但是我們現在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死死地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如果你那個店……我們……我們暫時……暫時抵押出去,去銀行借一筆錢,先把首付給了。你放心,等我,等我公司上市了,或者我升職加薪了,我一定……我一定加倍還你!”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我全都聽懂了。

      那鍋一直用小火慢燉的溫水,在他說出“抵押”兩個字的時候,終于徹底沸騰了。滾燙的水,瞬間沒過了我的頭頂,讓我感到一陣窒息的灼痛。

      03

      陳默那句“抵押出去”的提議,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精準地刺穿了我所有自欺欺人的泡沫。

      我看著他那張因為酒精、痛苦和算計而微微扭曲的臉,心里那片被他攪得翻江倒海的湖水,在這一刻,詭異地、徹底地平靜了下來。一片冰涼。

      那一瞬間,我想起的不再是他的難處,也不是他弟弟迫在眉睫的婚事。我腦海里浮現出的,是我媽。是她為了盤下那個鋪面,挨家挨戶借錢時說的那些好話;是她冬天為了省電,用冰冷的自來水洗了上百個杯子后,那雙被泡得通紅、長滿凍瘡的手;是她起早貪黑,一個人扛著幾十斤重的原料爬上二樓倉庫時,汗濕的背影。

      這家店,是她的心血,是她的命。

      現在,它成了我的退路,我的念想,更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安身立命的盔甲。

      我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一旦我點了這個頭,開了這個“抵押”的口子,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我的店,我的錢,我的一切,都將不再只屬于我林晚一個人,而是會順理成章地變成屬于“我們”,甚至,最終屬于“他們家”的公共財產。今天他弟弟要買房,明天他父母要養老,后天他老家要蓋新樓……那將是一個永遠也填不滿的無底洞。

      我一夜沒睡。窗外的天色從墨黑,到灰白,再到泛起魚肚白的亮色。陳默在我身邊睡得很沉,甚至還打著輕微的鼾,仿佛說出了那個沉重的提議后,他把所有的包袱都甩給了我,自己終于可以輕松入眠。

      天亮時,我做了一個我自己都覺得瘋狂的決定。

      我不能直接拒絕他。以他現在這種偏執又脆弱的狀態,我的拒絕只會被他解讀為“無情”、“自私”、“看不起他”,他會把所有問題都歸咎于我的不肯幫忙。我們之間會爆發最激烈的爭吵,然后在一地雞毛中難堪地收場。

      不,我不要那樣的結局。我要測試他,我要看清他,我也要徹底地、不留后患地保護我自己。我要親手拿掉他所有的指望,把他覬覦的那塊“肥肉”從他眼前端走。

      我要看看,當林晚不再是那個擁有穩定收入的奶茶店店主,而是一個和他一樣,甚至比他更需要為生計發愁的普通人時,他那份口口聲聲的“愛”,還剩下幾分。

      一個大膽、甚至有些自虐的計劃,在我腦中迅速成型:賣掉奶茶店。但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我自己。

      我開始瞞著所有人,像一個秘密特工一樣,執行我的計劃。我沒有通過那些人來人往的大中介,而是托一個遠房親戚,聯系上了一個專門做商鋪轉讓的私人中介。為了能快速出手,不留給陳默任何反應和阻撓的時間,我報了一個遠低于市場價的價格。中介都覺得我瘋了,勸我再等等,一定能賣個更好的價錢。我只是搖頭,堅持說:“我急用錢,越快越好?!?/p>

      與此同時,我撥通了蘇晴的電話。這一次,我沒有向她抱怨和求助,而是直接問她:“你之前說的那個在香港做金融的朋友,能聯系上嗎?我想咨詢一下關于海外資產信托的事情?!?/p>

      蘇晴在電話那頭愣了足足有十秒鐘:“林晚,你……你想干什么?”

      通過蘇晴的牽線,我加上了她朋友的微信。在聊了幾個小時后,我徹底搞明白了。設立一個不可撤銷的信托,就等于給我的資產建立了一個最堅固的防火墻。

      這筆錢將不再以我的名義存在,而是由信托公司代為管理,按照我設定的規則運作。這意味著,無論我未來結婚、離婚,或是遇到任何債務糾紛,任何人都無法染指這筆錢。

      這是一個復雜、耗時,且聽起來就離我非常遙遠的操作。但我知道,這是我唯一的選擇。我鐵了心,要辦。



      在計劃實施前,我把蘇晴約了出來,跟她攤了牌。但我只說了一半。

      “晴晴,我決定了,我要把店賣了?!蔽铱粗?,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松一點,“然后,我會跟陳默說,這筆錢被我一個朋友騙去投了什么亂七八糟的項目,血本無歸了。我想看看,一個一無所有的我,他還要不要?!?/p>

      蘇呈的反應比我想象的還要激烈。她把手里的檸檬水重重放下,瞪著我:“你瘋了?林晚你是不是被他下降頭了!你這是什么自殺式攻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你這是自損一千,傷敵為零!萬一他真的對你不離不棄呢?你怎么辦?你真的就一無所有了!你拿你媽留給你唯一的念想去賭一個人性,你賭得起嗎?”

      我沒有跟她解釋信托的事情。這個計劃太過冒險和驚世駭俗,我不想把她拖下水。萬一中間出了任何差錯,我一個人承擔就夠了。

      我只是伸出手,緊緊地抱住她,把臉埋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晴晴,就信我這一次。如果……如果我真的賭輸了,輸得一干二凈,你得養我?!?/p>

      蘇晴氣得渾身發抖,眼淚都掉了下來。她反手抱住我,在我背上捶了一下:“瘋子!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行!我養你!大不了我這輩子不嫁人,我養你一輩子!”

      在和下家簽轉讓合同的前一天晚上,我把陳默叫到了店里。那天店里沒有營業,我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我像往常一樣,親手為他做了一杯他最愛喝的芝士奶蓋烏龍茶,三分糖,去冰。他坐在吧臺前,看著我熟練地操作,眼神里充滿了期待。

      我把奶茶推到他面前,看著他喝了一大口,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

      然后,我輕輕地開了口:“阿默,我最近想了很久,這家店……我不想干了?!?/p>

      他愣住了,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為什么?不是干得好好的嗎?”

      我低著頭,摳著吧臺的邊緣,醞釀著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太累了。每天起早貪黑,什么事都要親力親為,沒什么個人時間。而且最近生意也不如以前了,競爭太大了。我累了,真的不想干了。我聯系好了一個買家,準備把店盤出去?!?/p>

      陳默握著奶茶杯的手緊了緊,他沉默了幾秒鐘,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他開口問出的第一句話是:

      “那……那能賣多少錢?夠不夠……”

      他的話說到一半,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猛地剎住了車。他立刻換上了一副心疼又體貼的表情,伸手過來握住我的手:“我是說……我是說賣了也好!你確實太累了,我都看在眼里。以后別干了,你辭職,我來養你!”

      我抬起頭,看著他瞬間切換自如的表情,看著他眼神深處那一閃而過、還沒來得及完全掩飾下去的急切和算計,心里最后一點點的幻想和溫度,也徹底熄滅了。

      我對他笑了笑,說:“好啊?!?/p>

      04

      轉讓合同簽得很順利。對方是一對剛畢業的情侶,眼里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創業的激情,像極了當年我媽媽盤下這家店時的樣子。我把店里所有的設備、原料庫存,甚至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幾個爆款配方,都一并打包給了他們。最后簽字落筆的那一刻,我看著新店主興奮地討論著要怎么重新裝修,把墻刷成什么顏色,我的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塊,空落落的,風一吹,就發出嗚嗚的回響。

      我拿到了我媽那間“暖時光”最后的價值——一筆遠超陳默想象的轉讓費,扣掉中介費和一些雜項,一共是三百二十萬。

      我最后一次仔仔細細地擦拭著那張被磨得光滑的吧臺,用指腹輕輕撫摸著墻上掛著的那張我和媽媽的合影。照片里,媽媽穿著圍裙,笑得一臉燦爛,年輕的我扎著羊角辮,手里舉著一杯珍珠奶茶。眼淚毫無預兆地涌了上來,一滴滴砸在吧臺上。

      我告別的,不僅僅是一家奶茶店,更是我整個被保護得很好的過去,是那個無憂無慮、天真地以為愛情可以戰勝一切的林晚。

      拿到錢的第二天,我立刻行動起來。我告訴陳默,我要去一趟深圳,見一個做投資的朋友,就是之前蘇晴說過的那個,看看有沒有什么好的理財項目,讓錢生錢。陳默對此深表贊同,甚至比我還積極,叮囑我一定要“看準了再投,別被騙了”。

      我確實飛了,但目的地不是深圳,而是香港。

      在蘇晴那個金融朋友的幫助下,一切都進行得異常順利。在一個可以俯瞰整個維多利亞港的寫字樓里,我簽下了一大堆我看不大懂的英文文件。當那筆三百萬的巨款,從我的銀行卡里劃出,進入那個陌生的信托賬戶時,我感覺自己像一個把全部身家都押在賭桌上的亡命之徒。成功,或者一無所有。

      我只留下了二十萬,作為我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的生活費和應急備用金。

      回到上海,我的“表演”正式開始。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退掉了我們之前租住的那個有獨立衛浴和陽臺的精裝一居室,月租四千五。我在網上找了很久,最后在離市區很遠的一個老舊小區里,租下了一個十幾平米的老破小單間,房間小得只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個衣柜,廚房和衛生間都是公用的,月租一千五。

      陳默看到那個房間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晚晚,我們……我們為什么要住這種地方?”

      我坐在吱呀作響的床沿上,開始了我準備已久的哭訴。我告訴他,我把賣店的三百二十萬,全部投給了深圳那個“朋友”推薦的P2P項目,對方承諾月息高達百分之二十。結果,錢投進去不到一個星期,平臺就爆雷了,那個“朋友”也失聯了,電話不接,微信不回。

      為了讓這場戲看起來更真實,我甚至當著他的面,撥通了那個“朋友”的電話——那其實是蘇晴新辦的一張電話卡。電話那頭自然是無人接聽。我又點開微信,聲淚俱下地對著蘇晴的微信小號發語音:“王八蛋!你還我錢!你還我血汗錢!我那么相信你,你竟然騙我!我媽留給我的店啊……”

      我哭得撕心裂肺,上氣不接下氣,一半是表演,一半也是真實情緒的宣泄。我確實失去我媽的店了。

      陳默看著我這個樣子,徹底信了。他抱著我,不停地安慰我:“晚晚,別哭了,別哭了……錢沒了就沒了,人沒事就好。你別怕,以后有我呢。以前都是你照顧我,現在換我來養你。我們從頭再來?!?/p>

      我的新生活,就在這間狹小、昏暗的出租屋里,以一種極其狼狽的姿態開始了。

      我的人生軌跡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我從一個時間自由、收入可觀的小店主,變成了一個朝九晚五的底層上班族。我找了一份小公司的行政文員工作,每天的工作就是打印文件、訂水、收發快遞,月薪五千??鄣粑咫U一金和一千五的房租,剩下的錢只夠我勉強維持生計。

      每天早上六點,我就要準時起床,在公用衛生間門口排隊洗漱,然后一路小跑到地鐵站,和成千上萬睡眼惺忪的上班族一起,擠上那趟能把人壓成相片的一號線。地鐵車廂里混雜著汗味、香水味和早餐的味道,我被擠在人群中,連拿出手機都費勁。

      為了省錢,我徹底戒掉了我曾經賴以為生的奶茶,也戒掉了所有的零食和下午茶。別說奶茶,就連一杯便利店的咖啡,對我來說都成了奢侈品。我開始學著自己做飯,每天下班去菜市場買打折的蔬菜和最便宜的豬肉,回家在那個油膩膩的公用廚房里,為我和陳默準備晚餐。我像個精打細算的家庭主婦,計算著每一份開銷,手機備忘錄里記滿了密密麻麻的賬單。

      一開始,陳默的表現堪稱完美。他信守了“我養你”的承諾,雖然他那點工資養我們倆也很吃力,但他真的搬進了那個老破小,陪我一起過苦日子。他會下班的時候,在地鐵口給我買一個熱乎乎的烤玉米;會在我累得不想做飯時,從公司食堂打包一份便宜的飯菜回來;他會抱著我說:“晚晚,委屈你了,等我,等我熬出頭了,我們一定買自己的大房子?!?/p>

      那段時間,我甚至有好幾次恍惚地覺得,我的計劃是不是錯了?我是不是太小人之心了?或許,他真的愛的是我這個人,跟我的奶茶店,跟我的錢,沒有一點關系。

      我把我的動搖告訴了蘇晴。

      蘇晴在電話那頭冷哼一聲,一針見血地指出:“別急,好戲還在后頭,考驗才剛剛開始。他現在表現出來的,是他自己腦子里幻想的那個‘有情飲水飽’的愛情劇本。他是在演一個深情、不離不棄的好男人。但現實生活不是演戲,柴米油鹽的瑣碎和貧窮帶來的窘迫,會很快打醒他的。你等著瞧吧。”

      蘇晴的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我心里剛剛燃起的那點小火苗。是啊,考驗,才剛剛開始。

      05

      蘇晴的預言,比我想象的來得更快。

      “有情飲水飽”的浪漫幻夢,在上海炎熱的夏季和瑣碎的現實面前,被迅速地戳破,露出了里面蒼白又窘迫的真相。

      我們租的那間老破小沒有空調,只有一個嘎吱作響的老式吊扇,在悶熱的空氣里徒勞地轉動著,吹出來的風都是熱的。陳默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翻來覆去,嘴里不停地抱怨:“太熱了,根本睡不著,明天還要上班,這怎么行?!彼辉傧褚婚_始那樣對這個小房間充滿包容,而是開始挑剔墻壁發霉,鄰居太吵,衛生間太臟。

      我們開始為了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今天晚飯吃什么”成了每天爭吵的導火索。我想省錢,總是買最便宜的青菜和豆腐。他吃了幾次后就開始抱怨:“又是青菜豆腐?就不能買點肉嗎?我上了一天班,回來就吃這個?”

      我說:“肉貴啊,我們得省著點花?!?/p>

      他立刻就不耐煩了:“省省省,天天就知道??!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他下班后不再給我帶烤玉米了,因為他自己也很累,寧愿在有空調的公司食堂吃完飯,玩幾把游戲,磨蹭到很晚才回來。

      他寄回家的錢,依舊是雷打不動的四千塊,一分沒少。但他從來沒有主動給過我一分錢的生活費,仿佛買菜做飯這些事,理所應當由我用我那點微薄的工資來承擔。

      我們之間的話越來越少。他回到那個悶熱的小房間,就戴上耳機打游戲,在虛擬的世界里廝殺、吶喊。我坐在他對面,看著他被手機屏幕照亮的臉,感覺我們之間隔著一條比馬里亞納海溝還要深的鴻溝。

      而最致命的變化,來自他的家人。

      以前,他媽媽給我打電話,總是噓寒問暖,一口一個“晚晚”,親熱得不行。現在,自從聽說我“投資失敗”、“破產”了之后,她打電話來,就只剩下對陳默的抱怨和數落,但每一句話,都像是在說給我聽。

      “你怎么這么沒用??!在上海待了這么多年,連個女朋友都養不起?讓她跟你一起住這種破地方?”

      “我早就說了,你那個女朋友就不是個省心的,好好的店,說賣就賣了,一點腦子都沒有!現在好了吧,把錢敗光了,還要來拖累你!”

      有一次,我甚至接到了他弟弟的電話。那個在微信語音里哭著求哥哥幫忙的弟弟,在電話里的聲音卻充滿了理直氣壯的質問和陰陽怪氣。

      “嫂子,我哥為了你,現在日子過得苦哈哈的,班也不想上,飯也吃不好。你心里就一點都過意不去嗎?你好歹也想想辦法,不能讓我哥一個人扛著啊!”

      那一刻,我拿著手機,只覺得荒謬又好笑。原來在他們一家人眼里,我從一個潛在的“提款機”,變成了一個需要為他們兒子、他們哥哥的“苦日子”負責的罪人。

      壓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杯奶茶。

      那天,我因為一份報表數據出錯,被部門主管當著全辦公室人的面,毫不留情地訓斥了一頓。我忍著眼淚,在公司加了兩個小時的班,把報表重新做了一遍。下班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拖著灌了鉛一樣的雙腿,走出地鐵站。

      又累,又渴,又委屈。

      我路過地鐵口那家新開的奶茶店,明亮的燈光,琳瑯滿目的飲品單,還有空氣中飄散著的甜膩香氣,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吸引著我。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站在點單臺前,看著價目表。

      芝士莓莓,二十八。多肉葡萄,二十六。最簡單的珍珠奶茶,也要十五塊。

      十五塊。夠我買兩天的菜了。

      我伸進口袋,摸到了那張準備用來買菜的、皺巴巴的二十塊錢。我猶豫了,掙扎了。腦子里有兩個小人,一個在尖叫:“對自己好一點吧!你就喝一杯!就一杯!”另一個在冷靜地說:“不行,錢要省著花,明天還要吃飯。”

      最終,理智(或者說貧窮)戰勝了欲望。我默默地收回手,對店員說了聲“不好意思”,然后轉身離開。

      就在我轉身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疲憊、辛酸和自我懷疑,像決堤的洪水一樣,瞬間將我淹沒。

      我究竟在做什么?

      我用我媽媽留給我最寶貴的東西,換來了這樣一場狼狽不堪的自我折磨。我把自己從一個體面的小老板,變成了一個連十五塊錢奶茶都喝不起的卑微打工妹。我每天在擁擠的地鐵里被擠得變形,在悶熱的出租屋里徹夜難眠,在辦公室里看人臉色……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為了證明一個男人是人是鬼?值得嗎?

      我站在人來人往、喧囂嘈雜的地鐵口,再也控制不住,蹲下身子,把臉埋在膝蓋里,放聲大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蘇晴找到我,是在一個下著大雨的晚上。

      她大概是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我都沒接,不放心,直接找到了我那個破舊的出租屋。她來的時候,我正就著榨菜,吃著一碗寡淡無味的泡面。

      她提著大包小包的零食和水果,站在門口,看著我這副落魄的樣子,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她把東西重重地放在桌上,然后從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錢,不由分說地塞進我手里:“林晚,別玩了,跟我走。這個游戲一點都不好玩!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么樣子了!”

      我推開她的手,把錢塞還給她,倔強地抬起頭,眼睛里滿是紅血絲:“快了,晴晴,就快有結果了。”

      蘇晴終于徹底爆發了。她指著我,聲音都在發抖:“什么結果?你到底想證明什么?證明他陳默就是個人渣,然后呢?你把自己折磨成這副鬼樣子,誰心疼?你媽在天有靈,要是看到你現在連杯奶茶都喝不起,她會怎么想!你這是在作踐你自己,你知道嗎!”

      “我沒有!”我也吼了回去,我們倆像兩只斗紅了眼的公雞,在狹小的房間里激烈地爭吵,幾乎要動起手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我拿起來一看,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的境外號碼,前面的區號是“+41”。瑞士。

      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第一反應是我的信托出事了。難道是騙局?我那三百萬打了水漂?一股冰冷的恐懼瞬間從腳底躥上頭頂。

      我顫抖著手指,劃開了接聽鍵。

      “喂?”我的聲音都在發抖。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非常嚴謹、帶著一絲德語口告音的英文,但很快,對方似乎意識到什么,切換成了雖然有些生硬、但吐字清晰的中文:

      “請問,是林晚女士嗎?”

      “是……我是?!?/strong>

      “您好,林晚女士。我們是您海外信托的管理人。關于您近期委托我們處理的一項資產追加,出現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狀況,我們需要和您進行緊急核實?!?/strong>

      我瞬間就懵了。資產追加?我根本沒有追加過任何資產??!從我設立信托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聯系過他們。

      蘇晴看我臉色慘白如紙,一把搶過我的手機,對著電話那頭就吼道:“你們是什么騙子?想騙錢騙到我朋友頭上了?我告訴你們,我們已經報警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鐘,然后,一個更加清晰、更加沉穩的中文聲音響了起來,糾正了之前那個人的生硬口音:

      “這位女士,請您冷靜。我們不是騙子。這件事,關乎到林晚女士的母親,顧慧女士,生前所設立的另外一份信托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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