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96年,長樂宮鐘室之內,一代兵仙韓信身首異處。
作為為劉邦打下半壁江山的功臣,韓信沒有戰死在楚漢爭霸的沙場,卻殞命在漢室宮廷的陰謀算計中。
史書記載,韓信的死出自呂雉和蕭何的合謀。此時,劉邦正率軍前往代地平定陳豨的叛亂,回京后聽聞韓信的死訊,“且喜且憐之”。
短短六個字,道盡了帝王的心思,也留下了不解的謎題。
呂雉為何執意要殺韓信?宮廷誅殺的背后,是否藏著劉邦的默許?倘若劉邦事先知情,“功高無二,略不世出”的名將,能逃過一劫嗎?
撥開迷霧,我們會發現,韓信的死從來不是偶然的宮廷政變,而是皇權和功臣博弈的必然結果。
呂雉的出手,看似是干政,卻踩中了劉邦的心思。甚至可以說,她做了劉邦想做,卻不能親自做的事。
縱然劉邦事先知情,韓信的結局也未必會改寫。
畢竟,在“家天下”里,功高震主、手握兵權且心懷怨懟的韓信,早已成了劉邦的“眼中釘、肉中刺”。
那么,呂雉是怎么殺的韓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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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私怨
呂雉和韓信,并無私人仇怨。
作為歷史上第一位臨朝稱制的女性,呂雉從不是只會爭風吃醋的婦人,而是極具手腕的統治者。
她殺韓信,既不是興起,也不是為了鏟除異己,而是基于漢初復雜的格局,做出的“維穩行動”。
要理解呂雉殺韓信的動機,首先要回到漢初。劉邦能擊敗項羽,建立漢朝,離不開三大功臣的支持。
一是以蕭何、曹參為代表的豐沛元勛,他們是劉邦的同鄉故舊,根基深厚。二是以張良、陳平為代表的謀士,他們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三是以韓信、彭越、英布為代表的異姓諸侯王,他們手握重兵,割據一方。
當然了,對于劉邦來說,異姓諸侯王的威脅最大。他們不是劉邦的嫡系,且各自擁有封地、軍隊,堪稱“國中之國”。
從公元前202年始,劉邦就著手鏟除異姓王。
燕王臧荼率先反叛,兵敗被殺;楚王韓信被廢為淮陰侯,軟禁長安;梁王彭越被誅滅三族,尸體被剁成肉醬分賜諸侯;淮南王英布被逼反,兵敗身亡。
在清洗異姓王的行動中,呂雉始終是劉邦的“得力助手”。她殺韓信,正是清洗行動的關鍵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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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韓信的威脅,遠勝于別的異姓王。
他是“不敗戰神”,暗度陳倉、背水一戰、十面埋伏,諸多經典的戰役,足以證明他的軍事才能。
楚漢爭霸時,韓信手握重兵,曾是劉邦和項羽之外的“第三方力量”。
當時,蒯通就勸韓信三分天下,鼎足而居??v然,韓信拒絕了他的建議,卻也足以讓劉邦心生忌憚。
可以說,劉邦對韓信的猜忌,從楚漢戰爭時就已埋下了伏筆。
韓信平定齊國后,請求劉邦封他為“假齊王”,劉邦雖迫于形勢答應,卻已恨之入骨。垓下之戰后,劉邦第一時間馳入韓信軍中,奪取了他的兵權。稱帝后,又聽取陳平的建議,偽游云夢,將韓信擒獲,貶為淮陰侯。
然而,被軟禁長安的韓信,并沒有安分守己。史書記載,韓信常稱病不朝,且日夜怨望,居常鞅鞅。
他不屑和樊噲、周勃為伍,甚至在和劉邦的對話中,直言劉邦不能將兵,而善將將,自己卻將兵多多益善。
如此桀驁不馴的態度,在劉邦看來,無疑是“懷璧其罪”。
更要命的是,韓信在長安時,還和陳豨暗中勾結。
陳豨被任命為鉅鹿守時,韓信拉著他的手說:“你所在的地方,是精兵強將的居所,若我能在長安為你謀劃,天下可圖啊?!?/p>
毫無疑問,這是謀反的鐵證。
不久后,陳豨果然反叛。當劉邦親自率軍平叛,邀請韓信同行時,韓信卻稱病了??稍谒较吕铮麉s派人聯絡陳豨,計劃在長安響應叛亂。。
不料,韓信的計劃被家臣告發。得知消息的呂雉沒有絲毫猶豫,她和蕭何商議,謊稱劉邦平定陳豨叛亂歸來,召集群臣入宮慶賀。
韓信雖有疑慮,可在蕭何的勸說下,還是入宮了。一進長樂宮鐘室,韓信就被武士擒獲,隨即被誅殺,三族被夷滅。
當時,劉邦遠在前線,長安城內兵力空虛,若韓信真的發動叛亂,呂后和太子的性命難保,漢室也可能陷入動蕩。
呂雉的出手,不僅鏟除了韓信,也震懾了其他心懷不軌的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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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喜且憐之”
韓信被殺后,劉邦回京,聽聞死訊,“且喜且憐之”。
“喜”的是,心腹大患被鏟除,漢室的威脅大大降低?!皯z”的是,韓信畢竟是功臣,為漢朝立下了汗馬功勞,落得如此下場,難免讓人唏噓。
然而,問題的關鍵在于,劉邦對呂雉殺韓信這件事,到底是真的不知情,還是“默許”甚至“暗示”?
從記載來看,劉邦事先大概率是不知情的。
當時,他正在前線和陳豨作戰,長安的局勢瞬息萬變,呂雉不可能千里迢迢,派人去請示劉邦。
可從劉邦的反應來看,他對結果是滿意的。甚至可以說,呂雉的做法,恰好符合了劉邦的訴求。
事實上,劉邦對韓信的猜忌,由來已久。
楚漢戰爭時,劉邦曾兩次奪取韓信的兵權。第一次是在韓信平定魏國后,劉邦突襲韓信,奪帥罷軍。第二次是在垓下之戰后,劉邦馳入齊王信壁,奪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