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明:本文根據資料改編創作,情節均為虛構故事,所有人物、地點和事件均為藝術加工,與現實無關。
- 圖片非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陳江!你什么意思?"
新來的刑警隊長林濤把DNA報告摔在桌上,震得搪瓷茶杯蓋“哐當”一響。
"你是說我們法醫集體眼花,還是市局的DNA庫出了問題?"
陳江站在他對面,像一截被雨水泡了太久的舊木頭,又冷又硬。
"林隊,我沒別的意思。我只知道,這個DNA結果..."
"結果就是個屁!" 林濤猛地打斷他,煙頭點著桌面,"一個死了十二年的女人,跑到礦車里又殺了一個大男人?你他媽在跟我講《聊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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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陳江,四十六歲。紅衛煤礦保衛科科長。
擱在二十年前,這是個肥差。紅衛礦是市里的老大哥,養活了小半個城的人。保衛科長出門,比片警還威風。
現在?
陳江吐掉嘴里的煙屁股,看著窗外又開始“滴滴答答”的秋雨。礦區家屬樓的紅磚墻,被雨水沖刷得發黑,透著一股子窮酸和霉味。
"陳科長," 辦公室門被推開一條縫,是新來的小保安,"三號井那邊...又有人鬧。"
"知道了。" 陳江把抽了半截的“紅塔山”按熄在煙灰缸里。
礦上已經三個月沒足額發工資了。工人們的心,比這十月的天還慌。
陳江抓起那頂半舊的安全帽,扣在頭上。帽子襯里一股汗味。
他不是礦工出身。他以前是警察。市局刑警隊的。
十二年前,他也是這么一個秋天,穿著筆挺的警服,站在這片礦區。
那時候,他查的是“王雪案”。
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女工,失蹤了。最后一次被人看見,就是在紅衛礦的老A區。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陳江那會兒剛調來,一頭扎進去,像瘋了一樣查了三個月。把礦區翻了個底朝天。
最后,案子成了懸案。
他也因為頂撞了急著結案的上司,被“發配”到了礦上,脫了警服,換上了這身藏藍色的保安制服。
一換,就是十二年。
他從一個精干的小伙子,熬成了眼角耷拉的中年人。
"爸!我回來了!" 兒子陳陽背著書包沖進屋,甩掉一腳的泥。
屋里,妻子肖琴正系著圍裙炒菜。油煙機“轟轟”地響,蓋不住她發愁的聲音。
"跟你爸小聲點!他又頭疼了。"
陳江走進這套不到六十平的老房子。墻皮掉了好幾塊。
"陳陽,作業寫了沒?" 他問。
"知道了知道了。" 兒子不耐煩地鉆進自己房間。高三了,壓力也大。
肖琴端著一盤炒土豆絲出來,"你爸那點工資,你再不考個好大學,咱家以后怎么辦?"
陳江沒說話,坐到桌邊,拿起筷子。
"老陳," 肖琴解下圍裙,"剛才隔壁老張的婆娘來了。說礦上...是不是真的要黃了?"
陳江扒拉著米飯,"別聽他們瞎傳。吃飯。"
"怎么是瞎傳?" 肖琴也急了,"這都三個月了!下個月楊楊的補課費還沒著落!你那保衛科,保衛保衛,連工資都保不?。?
"吃飯!" 陳江猛地一放筷子。
屋里瞬間安靜下來。
陳江看著妻子發紅的眼圈,心里堵得慌。他摸出煙盒,又塞了回去。
十二年了。他抓過賊,斗過流氓,可現在,他被這幾千塊錢的工資死死地按住了。
雨越下越大。
這鬼天氣,跟十二年前一模一樣。
02.
危機,是從老A區傳出來的。
老A區是紅衛礦最早的井口,采空了,荒了快十年。鐵門上掛著生銹的大鎖。
最早是守夜的老王頭發現的。
"陳科長...你信不信...這世上有鬼?"
老王頭哆哆嗦嗦地找到陳江,臉煞白。
陳江皺眉:"老王,你喝了多少?"
"沒喝!我真沒喝!" 老王頭使勁擺手,"昨晚巡邏,我聽見...聽見老A區里面,有動靜!"
"耗子吧。"
"不是耗子!" 老王頭急了,"是...是女人的哭聲!"
陳江的眼皮跳了一下。
"跟...跟十二年前,王雪失蹤那晚...一個動靜!"
陳江沒說話,扔給老王頭一支煙,"行了,我知道了。這事別出去瞎說。礦上正亂呢。"
"哎,哎!" 老王頭接了煙,手還在抖。
陳江不信鬼。但他信,人心里有鬼。
礦上要黃了,偷盜的事情就多了起來。電纜、廢鐵、軸承...什么值錢偷什么。
老A區雖然廢了,但里面還留著不少老設備。
陳江叫上兩個保安,拿著手電筒,"走,去老A區看看。"
那把大鎖,完好無損。
"陳隊,你看,鎖著呢。" 小保安說。
陳江盯著那把銅鎖。鎖鼻上,有一道很淺、很新的劃痕。
他拿出鑰匙,"咔噠"一聲打開鎖。
一股刺鼻的霉味混著冷風沖出來。
"咳...咳..."
井口黑洞洞的,像一張嘴。
"下去看看。"
三道手電光劃破黑暗。軌道上全是積水和淤泥。
"陳隊,這能有啥啊...耗子都餓死了。"
陳江沒理會,徑直往里走。他記得這地方。
十二年前,他帶著警犬,在這里搜了整整三天。
"等等。" 陳江停下腳步。
他用手電照著巖壁。
"怎么了?"
巖壁上,有一片...濕的。
不是滲水。是淤泥,被人蹭掉了。
"有人...剛來過。" 陳江聲音很低。
小保安緊張起來,"誰???偷東西?"
陳江用手摸了一下那片痕跡。
"不對...這不是偷東西。"
他站起來,"走,出去。把鎖換了。這幾天,這里二十四小時盯住。"
從井下上來,天已經快黑了。
雨還在下。
陳江的心情,比這天氣還糟。
他總覺得,有什么東西...被吵醒了。
晚上回家,肖琴在燈下算賬。小賣部這個月又虧了。
"老陳,要不...你給市局的老同學打個電話?" 肖琴小聲說,"你當年...也是個好警察。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礦上吧?"
陳江看著她,"都過去了。"
"什么過去了?" 肖琴火了,"王雪那案子,又不是你的錯!你犟什么?你為了那個死人,搭上自己一輩子,值嗎?"
"你懂什么!" 陳江吼了一聲。
他抓起外套,摔門出去。
他沒地方去,就在礦區的土路上走。
走到老A區門口,他停住了。
他看見一個人影。
一個瘦高的男人,撐著一把黑傘,站在老A區門口,一動不動。
像個稻草人。
陳江的心猛地一縮。
他認得那個背影。
劉三。
十二年前,王雪案的...頭號嫌疑人。
當年,劉三是礦上的電工,性格孤僻。有人說最后看見王雪,就是跟他進了老A區。
但警察沒找到任何證據。
后來,劉三沒走,就留在了礦上,成了一個修雜活的。
十二年了,他就像個影子,在礦區飄著。
陳江剛想喊他。
劉三轉過頭,隔著雨幕,沖他咧嘴笑了一下。
那笑容,看得陳江后背發涼。
劉三沒說話,轉身,慢慢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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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陳隊!你趕緊來!出大事了!"
天剛蒙蒙亮,老王的吼聲從對講機里炸出來,帶著電火花的"滋啦"聲。
陳江猛地從保安室的行軍床上坐起來。他昨晚沒回家。
"慌什么?井塌了?"
"比塌了還邪乎!" 老王的聲音都在抖,"三號井!剛推上來的礦車...里面...里面有個人!"
陳江握著對講機的手猛然收緊。
"人?活的死的?"
"死的!媽呀,那樣子...頭都...陳隊,你快來!這礦...怕是要不太平了!"
陳江抓起安全帽,沖進雨里。
三號井口,圍了一圈人。礦工們剛準備下井,一個個臉色慘白,對著那節黑色的礦車指指點點。
"都讓開!讓開!" 陳江扒開人群。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機油味混在一起,直沖鼻子。
礦車里,躺著一個人。
是個男人。
穿著紅衛礦的藍色工裝,但衣服被血浸透了,泡得發漲。
他的頭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半邊臉卡在煤渣里,另一只眼睛...瞪著灰蒙蒙的天。
"這是...李光?" 一個老礦工認了出來。
"李光?" 陳江認識他。機電隊的,四十來歲,老光棍一個,平時就好喝兩口,人挺老實。
"怎么...怎么會是他?"
"他昨晚不是夜班啊..."
礦工們炸開了鍋。
"安靜!" 陳江吼道,"都退后!保護現場!小張,拉警戒線!老王,報警!"
陳江跳上礦車。
他強忍著胃里的翻涌,蹲下去。
李光的工裝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胸口一片模糊。
但最讓陳江頭皮發麻的,是李光的手。
他的右手死死地攥著,指甲縫里...全是黑色的煤灰,還有...
還有幾絲...血肉。
他死前,抓過什么東西。
"嗚——哇——" 警笛聲由遠及近。
市局刑警隊的人來了。
帶隊的,是新調來的刑警隊長,林濤。三十出頭,一身利落的夾克,頭發梳得一絲不茍。
"你是礦上保衛科的?" 林濤掃了陳江一眼。
"陳江。"
"行。陳科長," 林濤戴上手套,"這里現在我們接手了。你的人,負責外圍,別讓礦工靠近。"
林濤的口氣,是命令。
陳江點點頭,退到一邊。
他看著林濤和他的下屬在礦車邊忙碌。
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十二年前,他也是這么干的。
"隊長!" 一個年輕法醫喊道,"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昨晚十點到凌晨一點。致命傷在頸部...頸骨骨折。是被人...硬生生扭斷的。"
“嘶——” 圍觀的礦工倒吸一口冷氣。
多大的仇?
林濤的臉色也很難看。"查!把李光昨晚的活動軌跡全給我挖出來!"
陳江走到一邊,點了根煙。
他看著李光的尸體被抬上車。
他心里有個疑問。
李光,一個老實的機電工,為什么會死在礦車里?
而且...
昨晚,劉三為什么會出現在老A區?
昨晚,老王頭為什么會聽到女人的哭聲?
這一切,都發生在李光死前的幾個小時。
陳江的煙,燒到了手指。
04.
警方的調查,在礦區掀起了風暴。
林濤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他立刻封鎖了三號井,把機電隊和李光宿舍的人挨個問話。
"李光?他啊,老實人。" 機電隊長老張說。
"他有仇人嗎?" 林濤問。
"仇人?就他那樣的...誰跟他有仇?" 老張搖頭,"就是...他最近有點不對勁。"
"怎么不對勁?"
"就前兩天,他喝多了。拉著我,說...說他撞鬼了。"
林濤皺眉:"說清楚。"
"他說...他在老A區那邊,看見...看見王雪了。"
林濤的筆停住了。
"王雪?十二年前那個?"
"可不就是她!" 老張壓低聲音,"李光說,那女的就站在井口,沖他笑...把他嚇得夠嗆。我們都當他喝多了說胡話...沒想到...真出事了。"
林濤把筆錄本一合。"行了。這世上沒鬼。查查他有沒有賭債,或者跟誰有過節。"
陳江站在辦公室窗戶邊,看著林濤的人在礦區里進進出出。
他知道,林濤走錯路了。
"鬼"這個詞,在礦上,沒人敢隨便說。
尤其是"王雪"。
這個名字,是紅衛礦十二年來的一個禁忌。
陳江沒等林濤來問他,他自己找到了刑警隊設在礦招待所的臨時指揮部。
"林隊,我有情況反映。"
林濤正為沒線索發愁,抬頭看他:"說。"
"李光的死,可能跟十二年前的'王雪案'有關。"
林濤愣了一下,隨即笑了:"陳科長,我剛聽完礦工講故事,你這保衛科長也信這個?"
"我不信鬼。" 陳江把一張紙推過去,"這是昨晚老A區的巡邏記錄。昨晚有人,撬了老A區的鎖。"
"哦?"
"而且,昨晚有人看見劉三...在老A區門口徘徊。"
"劉三?" 林濤對這個名字沒印象。
"王雪案的頭號嫌疑人。" 陳江補充道。
林濤的眼睛亮了。"好??!" 他一拍桌子,"原來是舊案!有嫌疑人就好辦!來人!馬上去查這個劉三!"
陳江看著林濤興奮的樣子,搖了搖頭。
"林隊,劉三...不是兇手。"
"你又知道了?" 林濤不高興了,"你當過警察,也該懂規矩。我們辦案,你別插手。"
"我只是提醒你。" 陳江說,"劉三這十二年,一直在礦上。他要有膽子殺人,早動手了。他昨晚去那,更像是...被什么東西引過去的。"
"引?被王雪的鬼魂引過去的?" 林濤嘲諷道。
陳江沒跟他爭。
他回了自己辦公室。
他桌上,放著一個信封。剛拿到的。
是他在市局的老同學,法醫老吳,私下給他的。
李光指甲縫里的DNA...初步比對結果。
陳江的手有些抖。
他拆開信封。
里面只有一張A4紙,上面是幾行電腦打出來的編碼。
最下面,是老吳手寫的一行字。
"老陳,邪門了。"
陳江的手機響了,是老吳打來的。
"老吳。"
"收到了?" 電話那頭的老吳,聲音很沉。
"什么意思?"
"你先別急..." 老吳頓了頓,"李光指甲縫里的DNA...我們跑了數據庫。"
"比對上了?" 陳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比對上了。"
"是誰?劉三?"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五秒鐘。
"老陳...數據庫顯示...這個DNA...和你十二年前提交的'王雪案'的物證...一致。"
陳江腦子“嗡”的一聲。
"你是說...兇手是十二年前的那個..."
"不。" 老吳打斷他,"不是兇手。數據庫顯示,李光指甲縫里的DNA...和死者王雪本人...DNA,100%匹配。"
陳江握著電話,一動不動。
窗外的雨,砸在玻璃上。
一個死了十二年的女人。
她的DNA,出現在了剛死去的李光的指甲縫里。
她...殺了李光?
05.
這個結果,太荒謬了。
陳江沖到了招待所。
"林濤!"
他直接推開了林濤的房門。
引言里的一幕發生了。
"一個死了十二年的女人,跑到礦車里又殺了一個大男人?你他媽在跟我講《聊齋》!"
林濤把老吳傳真過來的非正式報告摔在桌上。
"陳江,我不管你跟法醫科的人什么關系!" 林濤指著他,"這東西,就是個污染!是實驗室搞錯了!"
"如果沒搞錯呢?" 陳江問。
"沒搞錯?" 林濤冷笑,"沒搞錯就是你瘋了!我告訴你,我們剛審了劉三!"
"他招了?"
"沒招!" 林濤說,"但他昨晚確實去了老A區!他說...他也是聽見里面有動靜,過去看的!"
"他看見什么了?"
"他說他看見李光了!" 林濤說,"他說他看見李光鬼鬼祟祟地進了老A區,他喊了一聲,李光就跑了!"
陳江皺眉:"就這些?"
"足夠了!" 林濤說,"李光偷東西,劉三發現,兩人起了沖突。劉三失手殺人,拋尸礦車。合情合理!"
"證據呢?"
"會有的!" 林濤抓起外套,"我現在就去申請搜查令。陳江,我警告你,別拿你那些神神叨叨的DNA來妨礙公務!"
林濤帶人走了。
陳江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只覺得一陣冰冷。
他們又走錯了。
跟十二年前一樣。
他們急著找一個“合情合理”的答案,急著結案。
劉三...又成了那個替罪羊。
陳江不信劉三。
但他更不信,這件事這么簡單。
王雪的DNA...
這才是關鍵。
如果...如果DNA沒被污染...
陳江打了個寒顫。
他走出招待所,礦區的廣播正在播報,安撫大家的情緒,說是“意外事故”。
礦工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沒人信。
“聽說了嗎?李光是撞邪了...”
“就是王雪...她回來了...”
“劉三被抓了...哎,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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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江穿過人群。他必須做點什么。
他不能讓十二年前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他找到了守夜的老王,還有幾個信得過的老礦工。
地點在礦區食堂的后廚,一股剩飯味。
"陳隊,你找我們...啥事?" 老王很緊張。
陳江給幾個人發了煙,"警察抓了劉三。這事,你們信嗎?"
幾個人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劉三那慫樣...他敢殺人?"
"可...不是他,那是誰?" 老王壓低聲音,"難道...真是...王雪?"
陳江深吸一口煙。
"這個世界上,沒有鬼。"
他看著這幾個被生活壓彎了腰,眼神里充滿恐懼的礦工。
"但有比鬼更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