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老趙家那個老三,聽說三年都沒個信兒了,這當兒子的也太狠心了吧?”
“狠心?換你也得跑!當年老趙頭分那五百萬拆遷款,老大三百萬,老二兩百萬,老三呢?一毛錢沒撈著!你說氣人不氣人?”
“那是夠偏心的。不過現(xiàn)在老趙頭癱了,那倆拿了錢的兒子反倒不管了,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噓,小點聲,那不是老趙家大兒子嗎?推著輪椅那勁兒,跟推個炸藥包似的。估計啊,又是要去哪兒找那個失聯(lián)的老三當冤大頭嘍。”
01
二零二零年的春節(jié),本該是個闔家團圓的日子。可在南方小城趙家老宅的客廳里,氣氛卻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窗外大雪紛飛,屋內(nèi)煙霧繚繞。趙順發(fā)坐在主位那張?zhí)珟熞紊希掷飱A著根紅雙喜,一口接一口地抽著,腳下的煙頭已經(jīng)堆成了小山。
桌子上,擺著一張剛剛打印出來的分家協(xié)議,還有幾張嶄新的銀行卡。那是趙家老宅拆遷的賠償款,加上趙順發(fā)這輩子做建材生意攢下的老底,整整五百萬。
“咳咳,”趙順發(fā)清了清嗓子,把煙頭狠狠地掐滅在煙灰缸里,那雙渾濁的眼睛掃過面前的三個兒子,“今天把你們都叫回來,就是要把這家給分了。我都七十了,土埋半截的人,早分早清靜。”
老大趙大勇和老二趙二寶對視了一眼,眼里的貪婪根本藏不住。只有老三趙三平,默默地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
“這五百萬,我是這么分的。”趙順發(fā)拿起桌上的協(xié)議,聲音有些沙啞卻透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嚴,“大勇是老大,咱們老趙家的長房長孫都在他那兒,以后給我養(yǎng)老送終也是他的事兒。所以,大勇拿三百萬。”
趙大勇一聽,樂得嘴都合不攏了,趕緊站起來給老爹倒茶:“爸,您放心,以后您就是我的老太爺,我一定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趙順發(fā)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說:“二寶呢,這兩年做生意不順,欠了不少外債。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能看著不管。二寶拿兩百萬,把債還了,以后踏踏實實過日子。”
“謝謝爸!謝謝爸!您真是我的活菩薩!”趙二寶激動得差點跪下。
分完了五百萬,趙順發(f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有意無意地避開了角落里的趙三平。
“至于三平嘛……”趙順發(fā)頓了頓,“你還年輕,也沒成家,有手有腳的餓不死。再說了,前幾年你媽生病,我看病花了不少錢,那也算是花在你身上了。這次就不分給你錢了,這老宅剩下的那些舊家具,還有我那輛舊面包車,就歸你了。”
客廳里瞬間死一般的寂靜。
趙三平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父親。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充滿了震驚、委屈,還有深深的寒意。
前幾年母親生病?
那時候母親癱瘓在床,大哥二哥借口生意忙,一年都來不了兩回。是他趙三平,辭了工地的活兒,沒日沒夜地守在床前端屎端尿。看病的錢,也是他把打工攢的幾萬塊老婆本都搭進去了,父親總共也沒掏幾個錢。
怎么到了分家產(chǎn)的時候,這就成了他不分錢的理由了?
“爸,您確定這么分?”趙三平的聲音在顫抖,但他極力壓抑著。
兩個嫂子在旁邊陰陽怪氣地插嘴了:“哎呀三平,爸也是為你好。你看看你,老大不小了也沒個正經(jīng)工作,要是給你一大筆錢,你還不拿去亂花了?讓你獨立那是鍛煉你。”
趙順發(fā)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砰”的一聲,嚇得眾人一激靈。
“我的錢我做主!怎么,你有意見?你要是有意見,那就滾出去,一分錢別想要!”
趙三平看著父親那張冷漠甚至帶著些許厭惡的臉,心徹底涼透了。這三十多年來,他在這個家里就像個多余的人。好事輪不到他,臟活累活全是他。
他以為只要自己夠孝順,就能換來父親的一點認可。可現(xiàn)在看來,那是癡心妄想。
趙三平慢慢地站起身,走到趙順發(fā)面前。
“撲通”一聲,他跪下了。
“爸,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爸。”
趙三平給父親磕了三個響頭,額頭砸在冰冷的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磕完頭,他起身回屋,用一個編織袋裝了幾件舊衣服,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那個家。
身后,傳來大哥二哥數(shù)錢的歡笑聲,還有父親那句冷冷的“走了就別回來”。
那一夜,雪下得特別大。趙三平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雪地里,背影孤單而決絕,最終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02
時間一晃,來到了二零二三年。
常言道,人狂有禍,天狂有雨。
趙順發(fā)在分家后的第三個年頭,突發(fā)腦溢血。雖然送醫(yī)及時保住了命,但落下了嚴重的后遺癥——半身不遂,吃喝拉撒全得在床上。
剛開始那半年,老大趙大勇看在拿了三百萬的份上,表面功夫做得還行。他給趙順發(fā)請了個保姆,還在新買的大平層里給老頭子留了個房間。
可好景不長。趙順發(fā)因為中風,經(jīng)常大小便失禁,身上總有一股散不去的尿騷味。再加上他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動不動就摔碗罵人。
不到半年,大嫂就不干了。
“趙大勇,你聞聞這屋里什么味兒!我朋友都不敢來家里做客了!那三百萬是給你的,又不是給我當護工費的!再不把老頭子弄走,我就帶孩子回娘家!”
大嫂每天在家里摔摔打打,指桑罵槐。趙大勇是個典型的“妻管嚴”,為了家庭和諧,只好把保姆辭了,借口“工作忙”,把趙順發(fā)推給了老二。
“二寶啊,哥照顧了大半年了,也該輪到你了。咱爸給了你兩百萬,你也不能光拿錢不干活吧?”
老二趙二寶那邊更是個爛攤子。那兩百萬早就被他拿去跟人合伙搞什么“虛擬貨幣”,結(jié)果被人卷錢跑路,賠得血本無歸,現(xiàn)在正被追債的人堵得不敢出門。
“哥,你看我現(xiàn)在這熊樣,自己都快吃不上飯了,哪有錢伺候咱爸啊?”趙二寶兩手一攤,耍起了無賴。
兄弟倆為了誰照顧老頭子,在醫(yī)院的走廊里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動了手,引得醫(yī)生護士都來圍觀。
最后,還是村里的長輩出面調(diào)解,定了個方案:一家輪一個月。
輪到誰家,趙順發(fā)就過著看臉色、吃剩飯的日子。
在大哥家,他被關(guān)在那個沒有窗戶的小儲藏室里,一天只能吃兩頓,有時候尿濕了褲子也沒人換,捂得大腿根都爛了。
在二哥家更慘,二哥為了躲債經(jīng)常不在家,二嫂直接把趙順發(fā)扔在客廳沙發(fā)上,甚至還讓他幫忙看孩子。
趙順發(fā)躺在充滿了尿騷味和發(fā)霉味的床上,看著天花板流淚。
他想起了老三。
以前他有個頭疼腦熱,都是老三背著他去醫(yī)院,跑前跑后掛號拿藥。他牙口不好,老三媳婦就天天給他熬小米粥,把肉剁得碎碎的。
那時候他嫌棄老三沒出息,嫌棄老三媳婦土氣。現(xiàn)在想來,那才是真的孝順啊。
“三平……我的三平啊……”
深夜里,趙順發(fā)含糊不清地喊著小兒子的名字,悔恨的淚水打濕了枕頭。可回應他的,只有窗外冷漠的風聲。
03
轉(zhuǎn)眼到了年底,老大的兒子要結(jié)婚了。
女方要求必須有獨立的婚房,而且不能跟老人同住。趙大勇那套大平層雖然寬敞,但要是把那個充滿異味的老爹放在家里,這婚事準黃。
于是,老大和老二一合計,想出了個損招:把老頭子徹底推給老三!
“老三雖然當初沒分錢,但他也是咱爸的兒子!法律規(guī)定子女都有贍養(yǎng)義務!他這三年躲得沒影沒蹤,這就是遺棄罪!咱們?nèi)シㄔ焊嫠 崩洗筅w大勇理直氣壯地拍著桌子。
“對!告他!讓他把這三年的撫養(yǎng)費都補上!正好我還能還點債。”老二趙二寶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兩人開始瘋狂聯(lián)系老三。可當年的電話早就成了空號,微信也被拉黑了。
他們跑到老三以前打工的那個建筑工地去找。工頭說:“趙三平啊?早就不干了。聽說三年前那個春節(jié)回來后,人就變了,變得特別沉默。后來他說要去外地闖闖,好像是去了什么大山里。”
線索斷了。
趙順發(fā)的病情卻越來越重,每天鬧著要見老三,不給見就不吃飯。
無奈之下,趙大勇心生一計,直接撥打了110報警,聲稱自己的弟弟“遺棄癱瘓老人,攜款潛逃”。
警方介入調(diào)查后,通過身份證信息和各地的流動人口登記系統(tǒng),終于查到了趙三平的下落。
他竟然在一個距離這里八百多公里的偏遠山區(qū)縣城。
得到消息的第二天,趙大勇和趙二寶就租了輛面包車,把癱瘓在床的趙順發(fā)抬上車,氣勢洶洶地殺向了那個山區(qū)。
他們心里盤算著,見到老三后,不僅要把老爹甩給他,還得讓他吐出點錢來。畢竟這三年,他們可是“替”老三盡了孝的。
04
車子在蜿蜒曲折的盤山公路上開了整整一天。
越往里走,路越爛,房子越破。趙大勇和趙二寶心里直犯嘀咕:老三這是混到什么地步了?怎么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
終于,在一個四面環(huán)山的小村子里,他們找到了那個地址。
那是一座孤零零的紅磚房,院墻是用石頭壘起來的,院子里種著一棵老柿子樹。
趙三平正在院子里劈柴。
三年不見,他看起來比以前更黑更瘦了,背也有點微駝。但他身上的衣服雖然舊,卻洗得干干凈凈。在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正幫他撿著木柴。
聽到汽車聲,趙三平停下了手里的斧頭,抬起頭。
當看到從車上下來的兩個哥哥,還有被抬下來的父親時,他的臉上并沒有太多驚訝,只有一種早就料到的平靜。
“來了?”趙三平放下斧頭,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淡淡地說,“進屋喝口水吧。”
這平淡的態(tài)度讓趙大勇有些惱火。他剛想發(fā)飆,質(zhì)問老三為什么躲著不見人,卻被屋里的景象震住了。
屋里很簡陋,除了幾件舊家具,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但最顯眼的是那面墻。
墻上掛滿了紅彤彤的獎狀,還有幾面錦旗。
“捐資助學模范”、“愛心助農(nóng)標兵”……
趙大勇愣住了。這老三自己都窮得叮當響,還有錢資助學生?
此時,趙順發(fā)被抬進了屋,放在了一張硬板床上。看到三年未見的小兒子,老頭子激動得渾身哆嗦,嘴里嗚嗚咽咽地想說話,卻說不清楚。
趙三平走過去,熟練地幫父親調(diào)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又倒了一杯溫水,用勺子一點點喂給父親。
小女孩躲在趙三平身后,怯生生地看著這群不速之客。
“老三,你行啊!躲到這兒享清福來了!”趙二寶陰陽怪氣地說,“咱爸病成這樣,你連個面都不露,你還是人嗎?”
趙三平?jīng)]理他,只是專心地給父親擦嘴。
趙大勇看老三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火氣更大了。他的目光在屋里亂轉(zhuǎn),突然落在了趙三平床頭柜上放著的一個鐵皮盒子上。
那個盒子上了鎖,看起來很神秘。
“這里面藏的什么?是不是咱爸以前私下給你的錢?”趙大勇眼尖,想當然地以為父親當年肯定偷偷接濟過老三。
他趁趙三平不注意,一把搶過盒子,找了把螺絲刀,強行撬開了鎖。
盒子“啪”的一聲打開了。
趙大勇和趙二寶湊過去一看,原本以為會看到一疊疊鈔票或者存折,可里面卻只有一疊厚厚的匯款單,和一本發(fā)黃的日記本。
趙大勇隨手拿起一張匯款單,瞇著眼睛一看。
當看清上面的收款人和金額后,他整個人如遭雷擊,徹底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