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小伙子,別這么一副要上刑場的樣子,我又不會吃了你。”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溫熱的、說不清的香氣,吹在魏哲的耳廓上。
他僵硬地握著方向盤,感覺自己的后頸都在冒汗。
“阿姨,您……您到底想讓我幫什么忙?”車里的空氣黏稠得像化不開的糖稀。
她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在狹小的空間里被放大了好幾倍,她說:“一個……只有你,才能幫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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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那天的晚風有一種餿掉的味道,從半開的車窗里灌進來,吹在魏哲的臉上,有點油膩。
他剛被一個甲方折磨了整整三個小時,為一個logo的顏色是“高級灰”還是“氣質灰”吵得口干舌燥。
最后甲方說,算了,還是用回第一稿吧。魏哲感覺自己身體里那根叫“理智”的弦,啪的一聲就斷了。
他開著那輛陪了他四年的二手國產車,行駛在回出租屋的路上。
車里的空調壞了半個月,一直沒舍得去修。城市的燈光像一鍋熬爛的米粥,黃澄澄的,糊住了整個世界。
就在一個沒有紅綠燈,光線昏暗的街角,一輛外賣電瓶車像鬼影一樣斜著躥了出來。魏哲心里罵了一句,猛地朝右打方向盤。
一聲輕微但沉悶的“咚”,傳進了耳朵里。
魏哲的心跳停了半拍,隨即像擂鼓一樣狂跳起來。他撞到人了。這個念頭讓他手腳發麻。他熄了火,推開車門,腿有點軟。
一個女人倒在地上,離他的車頭不到半米。手里的一個看起來很貴的皮包摔開了,里面的口紅、小鏡子、一串鑰匙,散了一地。
“阿姨,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魏哲的聲音都在抖,他沖過去想把人扶起來。
女人沒有動,只是側著頭,在昏暗的路燈下打量著他。
她大概五十歲的樣子,但頭發燙染得很好,身上一件米色的風衣,料子一看就很高級。即便是摔在地上,也沒有顯得多狼狽。
“我送你去醫院,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醫藥費我全出!”魏哲語無倫次,只想盡快解決問題。他一個月工資才八千,這一撞,不知道要撞掉他幾個月的飯錢。
女人還是沒說話。她的眼神很奇怪,不像生氣,也不像痛苦,倒像是在審視一件東西。過了足有半分鐘,她才緩緩地開了口,聲音很平靜:“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魏哲。”
“是哪兩個字?”
“魏,魏國的魏。哲,哲學的哲。”
她點點頭,然后自己撐著地,慢慢站了起來。
她拍了拍風衣上的灰,動作不緊不慢,透著一股子從容。這讓手足無措的魏哲顯得更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阿姨,真的不用去醫院看看嗎?你的腳踝……”魏哲指了指她的腳。
“不用了。”她擺了擺手,然后彎腰去撿地上散落的東西。魏哲趕緊蹲下去幫忙。他撿起一支口紅,牌子他不認識,但看著就很貴。遞給她的時候,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她的手很軟,保養得很好,不像一個五十歲女人的手。
魏哲以為事情就要這么了結了,他甚至在想,對方這么通情達理,自己是不是該主動給點錢,表示一下歉意。
02
就在這時,那個叫蘇婉的女人,往前走了一小步,湊到了他的耳邊。
一股很好聞的、說不上來是什么味道的香氣,一下子鉆進了魏哲的鼻子里。不是那種年輕女孩用的甜膩花香,而是一種更沉穩、更復雜的味道。
“小伙子,錢我不需要。”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情人間的耳語,“但我正好需要一個人……幫個忙。”
魏哲愣住了。他長這么大,從沒遇到過這種事。
撞了人,對方不要錢,卻要他幫忙。這聽起來比直接要他賠個萬兒八千的,還要讓人心里發毛。
他下意識地想拒絕,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看見蘇婉的眼睛正盯著他,那眼神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他有一種感覺,只要他敢說一個“不”字,下一秒對方就會立刻躺回地上,然后開始呻吟,接著就是救護車,警察,無休無止的麻煩。
“好……好的。”魏哲聽見自己用一種干澀的聲音回答。
“上車吧。”蘇婉的嘴角似乎彎了一下,然后徑直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送我回家。”
魏哲機械地回到駕駛座,重新發動了汽車。他感覺自己不是在開車,而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推著往前走。
蘇婉報了一個地址。魏哲在導航上一搜,心又沉了半截。
那是一個他只在房產廣告上見過的名字,城南的富人區,據說里面一套房子夠他這種人奮斗一輩子。
車里的氣氛很壓抑。蘇婉不說話,只是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燈光。魏哲更是不敢說話,只能把方向盤握得死死的。
“你不是本地人吧?”蘇婉突然開口。
“嗯,不是,我老家在北邊一個小縣城。”
“來這里幾年了?”
“快五年了。”
“做什么工作?”
“在一家廣告公司,做設計。”
“哦,設計師。”蘇婉點點頭,像是在做一個總結,“一個人住?”
“嗯。”
她問一句,他答一句,像極了派出所里的審訊。
每一個問題都精準地戳在他的軟肋上。外地人,工作普通,沒錢沒背景,是這個城市里最容易被拿捏的那一類人。
車子開進了那個傳說中的高檔小區。
小區的保安看到蘇婉的臉,立刻敬禮放行,連問都沒問一句。
魏哲開著他那輛破車,在堪比公園的小區道路上行駛,感覺自己和這輛車都像是誤入天鵝湖的丑小鴨,格格不入。
車在一棟獨棟別墅前停下。蘇婉解開安全帶,卻沒有馬上下車。
“我的電話號碼,你記一下。”她說。
魏哲手忙腳亂地摸出手機,記下了那一串數字。
“等我通知。”蘇婉說完,推門下車,留給魏哲一個優雅而疏離的背影。
接下來的三天,魏哲過得心神不寧。他總覺得手機像個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響起。
他甚至想過,干脆換個手機號,一了百了。但他不敢。他總覺得那個叫蘇婉的女人,有的是辦法找到他。
第四天下班,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魏哲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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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魏,是我。”蘇婉的聲音在電話那頭聽起來很清晰。
“蘇……蘇阿姨。”魏哲的聲音有點結巴。
“我家里有個醬菜瓶子,蓋子卡死了,怎么也打不開。你現在方便過來幫我一下嗎?”
魏哲拿著電話,愣了足有十秒。
他想過一萬種“幫忙”的可能性,甚至是些不太好的事情,但他萬萬沒想到,會是去幫她擰一個瓶蓋。這個理由聽起來,荒唐得近乎可笑。
“我……”
“不方便嗎?”蘇-婉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喜怒。
“不,不,方便的。我馬上過去。”魏哲掛了電話,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像個扯線木偶,線頭就攥在那個女人的手里。
他再一次開車來到那棟別墅前。蘇婉已經等在門口了。她換了一身居家的衣服,但看起來依然很講究。
“麻煩你了,小魏。”她把他領進門。
房子的裝修是那種低調的奢華,很空曠,很安靜,大得有點沒有人氣。魏哲換上拖鞋,拘謹地站在玄關。
“就是這個。”蘇婉從廚房拿出一個玻璃瓶,遞給他。
魏哲接過來,手上稍一用力,“啵”的一聲,瓶蓋應聲而開,輕易得讓他覺得有點滑稽。
“好了。”他把瓶子遞回去。
“哎呀,還是你們年輕人有勁。”蘇婉笑了笑,那笑容里似乎別有深意。她沒有接瓶子,而是轉身從酒柜里拿出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
“喝一杯吧,就當是謝你了。”
魏哲想拒絕,但看著對方已經麻利地用開瓶器打開了紅酒,他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暗紅色的酒液倒進杯子里,散發著醇厚的香氣。蘇婉遞了一杯給他,自己也端著一杯,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坐啊,別站著。”
魏哲只好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屁股只敢沾一個邊。
“別那么緊張。”蘇婉呷了一口酒,“嘗嘗,八二年的,我一個朋友從法國帶回來的。”
魏哲端起酒杯,也學著她的樣子喝了一小口。他不懂酒,只覺得又酸又澀,還不如他平時喝的啤酒。但他還是裝模作樣地點點頭,說:“好喝。”
03
那個晚上,他們就在那間大得嚇人的客廳里,喝著昂貴的紅酒,聊著天。
或者說,是蘇婉在問,魏哲在答。她問他家里的情況,問他的大學,問他談過幾次戀愛。
她像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不動聲色地掌握著關于他的一切信息。
而關于她自己,比如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的工作,她卻一個字也沒有提。
魏哲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他身上帶著一股混雜了紅酒和蘇婉身上香氣的味道,腦子暈乎乎的。他覺得這一切都像一場夢,一場不真實的、荒誕的夢。
從那以后,蘇婉開始頻繁地聯系他。
她所謂的“幫忙”,五花八門,但都有一個共同點:非常私人,且理由都站不住腳。
有一次,她說她買了一個新的書柜,需要人幫忙組裝。
魏哲過去一看,才發現所謂的組裝,只是把幾顆螺絲擰緊而已,說明書上寫得清清楚楚。
那天他“忙”了半個小時,然后又陪她喝了半瓶威士忌。
還有一次,她說她的車送去保養了,讓他開車陪她去一個私人畫廊。
到了地方,她很自然地挽住了魏哲的手臂,對畫廊老板介紹說:“這是我侄子,剛從國外回來。”
整個下午,魏哲就以“侄子”的身份,陪著她在那些他一幅也看不懂的畫作前走來走去。他能感覺到周圍人投來的目光,那種審視和好奇,讓他渾身不自在。
最離譜的一次,是她讓他去一家寵物店,幫她接一只貓。
她說她對貓毛過敏,但是朋友硬塞給她的,只能讓他代勞。
魏哲抱著那個航空箱,把那只漂亮的布偶貓送到她家。結果蘇婉全程都抱著那只貓,親昵地撫摸著,絲毫看不出過敏的樣子。
魏哲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他不是傻子,他能感覺到蘇婉做這一切背后的目的。
她像是在用一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一點點地入侵他的生活,讓他習慣她的存在,習慣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
他也想過反抗,想過徹底斷絕聯系。有一次,他故意不接蘇婉的電話。
結果第二天,他就接到了交警隊的電話,說他之前那起交通事故,對方當事人補充提交了傷情鑒定,需要他過去處理一下。魏"哲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這是蘇婉的警告。
從那以后,他再也不敢不接她的電話了。他成了一只被馴養的動物,只要主人搖一搖鈴鐺,他就得乖乖地跑過去。
這種日子讓他感到一種分裂般的痛苦。一方面,他厭惡這種被控制的感覺,厭惡蘇婉那種曖昧的、帶有目的性的示好。
另一方面,他又可恥地享受著這種關系帶給他的一些“好處”。
蘇婉會“不經意”地送他一些貴重的禮物,一塊手表,一條領帶,說是“畫廊的回禮”或是“朋友送的,用不上”。她甚至通過關系,幫他解決了一個工作上很棘手的麻煩。
他像是掉進了一張用金錢和欲望織成的大網里,越掙扎,就被纏得越緊。
那個周末的晚上,魏哲正在出租屋里吃著泡面,蘇婉的電話又來了。
這一次,她的聲音聽起來和以往有些不同,帶著一絲疲憊和少見的脆弱。
她說,家里的燈突然滅了,好像是跳閘了,她一個人在家有點害怕,也搞不懂那個電閘,想讓他過去幫著看一下。
魏哲放下手里的泡面,心里嘆了口氣。他知道這又是一個借口,一個比“擰瓶蓋”和“裝書柜”還要拙劣的借口。但他還是拿起車鑰匙,出了門。
他已經習慣了。或者說,他已經麻木了。
當他開車來到那棟熟悉的別墅前時,心里甚至沒有了當初的緊張和局促,只剩下一種赴約般的平靜。
他按了門鈴,門很快就開了。
04
開門的蘇婉讓他愣了一下。她家的燈并沒有壞,客廳里燈火通明,水晶吊燈散發著溫暖而明亮的光。茶幾上,放著一瓶已經醒好的紅酒,和兩個干凈的高腳杯。
而蘇婉自己,穿著一件真絲的、酒紅色的睡袍,頭發微濕,松松地挽在腦后,臉上化著精致的淡妝。
空氣里彌漫著沐浴露和她身上那股獨特的香氣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魏哲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燈沒壞,”蘇婉看著他,眼神里是一種魏哲從未見過的直白和坦誠,她直接戳破了那個可笑的借口,“我只是想找個借口讓你過來。”
她側身讓開,示意魏哲進來。
魏哲換了鞋,走了進去,心跳得有些不受控制。他感覺今晚的氣氛很不一樣,有什么事情即將發生。
蘇婉沒有像往常一樣讓他坐下,而是徑直走到酒瓶前,給兩個杯子都倒上了酒。她端起兩杯酒,轉身朝魏哲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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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面前站定,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魏哲能看清她眼角細微的皺紋,以及那雙保養得很好的眼睛里,毫不掩飾的欲望和一種深不見底的孤獨。
她把其中一杯酒遞給魏哲,纖長的手指在遞過來的時候,有意無意地,輕輕劃過他的手背。那一下觸碰,像一道微弱的電流,讓魏哲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他接過了酒杯。
蘇婉看著他的眼睛,用一種既像命令又像請求的語氣,輕聲說:“小魏,之前的都只是開胃菜。現在,我需要你幫我……一個真正的忙。”
她說完,緩緩地將自己的酒杯放到一邊,然后伸出手,輕輕地開始解魏哲襯衫的第一顆紐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