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那天晚上，我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手里握著那張泛黃的老照片，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窗外下著小雨，雨點打在玻璃上，發(fā)出細碎的聲音。
我想起三個月前，她站在我面前，眼神復(fù)雜地看著我說的那句話："老張，有些事，我本來以為你會懂的。"
那時我還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笑著說："咱們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有什么不懂的？"
現(xiàn)在想想，我真是個傻瓜。
55歲了，經(jīng)歷了大半輩子的風風雨雨，我以為自己什么都懂了。
可偏偏在最該明白的時候，我卻錯過了一個真心待我的女人。
直到她離開，直到我翻出那些被我忽略的細節(jié)，我才終于明白——原來，她早就愛上我了，只是我這個糟老頭子，遲鈍得讓人心疼
01
我叫張建國，今年55歲，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男人。
老伴五年前因病去世，留下我一個人守著這套老房子。兒子在外地工作，一年回來不了幾次。這些年我也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早上去公園遛彎，白天去老年活動中心下棋，晚上回家看看電視，日子平淡得像一碗白開水。
認識王秀芝，是在去年秋天。
那天我在超市買菜，正為挑不好的西紅柿發(fā)愁，一個聲音在身邊響起："這種要挑底部有個小圈的，口感才好。"
我扭頭一看，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穿著樸素的米色外套,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說話的時候帶著溫和的笑容。
"謝謝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客氣。看您挑了半天，就多嘴了一句。"她說著,順手幫我挑了幾個好的放進袋子里，"一個人過日子，買菜是個麻煩事兒。"
我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我一個人？"
"猜的。"她笑了笑，"一般家里有女人的，男人不會自己來超市挑菜。"
這話說得我心里一酸。是啊，要是老伴還在，哪輪得到我這個大老爺們兒來超市受罪？
后來我才知道，王秀芝也是一個人過。她和前夫離婚七年了，孩子跟著前夫，她自己租了個小單間，在附近的飯店做服務(wù)員。
"也挺好的，一個人自在。"她總是這么說，可我分明看到她眼里有掩飾不住的寂寞。
02
我們就這么認識了。
起初只是在超市、公園偶爾碰見，打個招呼。后來見面多了，就會停下來聊幾句。再后來，我去公園遛彎，總能碰見她在長椅上坐著；我去超市買菜，她也總是"正好"在那個時間出現(xiàn)。
"老張，今天買什么？"
"就隨便買點，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
"要不...一起吃？"她試探著問，"我正好下班早，手藝還行，您要是不嫌棄..."
我當時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慌。老伴去世后，我再沒跟哪個女人單獨吃過飯。可看她那期待的眼神，我又不忍心拒絕。
"那...那就麻煩你了。"
那天她做了四個菜，每一樣都是我愛吃的。我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這些？"
"聽您平時說的呀。"她笑著給我夾菜，"您說過喜歡吃紅燒肉，但不能太肥；說過愛吃青椒土豆絲，但不愛放醋；還說喜歡喝點小酒，但不能喝太烈的..."
我愣住了。這些話我說過嗎？可能說過吧，隨口聊天時提到的。可她居然都記住了，還做給我吃。
那頓飯我吃得很慢，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人這么用心地為我做一頓飯了。
03
從那以后，我們見面的次數(shù)更頻繁了。
她下班早的時候，會給我打電話："老張，我燉了排骨湯，過來喝點？"
我心臟病犯了那次，是她半夜接到我電話，立刻打車送我去醫(yī)院，在急診室外等了一整夜。
"你怎么不回去？"我醒來看見她趴在病床邊睡著了，心里又感動又心疼。
"怕你醒來找不到人。"她揉揉眼睛，"餓不餓？我去給你買早餐。"
兒子知道這事后，專門打電話問我："爸，那個王阿姨，你們...是不是那個意思？"
"什么那個意思！"我急了，"就是朋友，普通朋友！"
"爸，您都55了，媽也走了五年了，要是真遇到合適的，我和我姐都支持。"兒子說得很誠懇，"您別一個人硬撐著。"
我沒說話，心里卻亂得很。
說實話，我對王秀芝是有好感的。她溫柔體貼，善解人意，跟她在一起，我覺得生活又有了些煙火氣。可我總覺得，都這把年紀了，再談什么感情，是不是有點...不好意思？
更何況，我也不確定她對我是什么意思。萬一我自作多情，把人家嚇跑了怎么辦？
04
轉(zhuǎn)折發(fā)生在今年春節(jié)前。
那天下大雪，我在家看電視，王秀芝突然打來電話，聲音有些哽咽："老張...你能來一趟嗎？我...我有點事。"
我立刻出門，頂著大雪趕到她的出租屋。敲開門，看見她一個人坐在床上哭，手里拿著手機。
"怎么了？"我著急地問。
"我女兒打電話來了。"她擦著眼淚，"說今年過年要帶男朋友回來見她爸，讓我別去添亂..."
我聽了心里一陣難受。王秀芝跟我說過，離婚后她一直想跟女兒保持聯(lián)系，可前夫再婚了，新老婆不待見她，女兒也漸漸疏遠了她。
"別哭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坐在她旁邊，笨拙地遞上紙巾，"要不...今年你就在這兒過年？我一個人也冷清，咱倆做個伴。"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真的可以嗎？"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拍拍她的肩膀，"都是一個人，互相照應(yīng)著點。"
那個春節(jié)，我們兩個人一起過的。她來我家，我們一起包餃子，一起看春晚，一起守歲。雖然沒有兒女在身邊，可那種溫暖的感覺，讓我久違地感受到了家的味道。
除夕夜十二點，窗外煙花綻放，她站在陽臺上看煙花，我遞給她一杯熱茶。
"老張。"她突然說，"謝謝你。"
"謝什么？"
"謝謝你讓我覺得，我還是被需要的。"她轉(zhuǎn)過頭，眼里有淚光，"這么多年，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多余的人。前夫不要我，女兒嫌棄我，活著好像就是為了受罪。可遇見你之后...我覺得日子又有了盼頭。"
我心里一顫，想說點什么，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05
春節(jié)過后，我們的關(guān)系更親密了。
她開始更頻繁地來我家，幫我收拾房間，給我做飯，甚至把我衣柜里的舊衣服都翻出來洗了一遍。
"老張，你這衣服領(lǐng)子都發(fā)黃了，得用漂白劑泡泡。"
"老張,你這床單多久沒換了？都硬邦邦的。"
"老張，冰箱里的剩菜別留了，對身體不好。"
她像個管家婆一樣絮絮叨叨，我嘴上嫌煩，心里卻暖暖的。
老年活動中心的老李看出了端倪，笑著說："老張，那個王大姐對你是真上心啊。這么照顧你，你就沒點表示？"
"表示什么？"我裝糊涂。
"哎呀，都這把年紀的人了，還裝什么傻？"老李拍拍我肩膀，"人家一個女人，放下面子主動對你好，你要是真有意思，就給個痛快話。別吊著人家。"
我心里明白老李說得對，可我就是開不了口。
直到有一天，王秀芝問我："老張，你覺得我這人怎么樣？"
"挺好的啊，心地善良，做事細心..."我老實回答。
"那..."她猶豫了一下，"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往前走一步？"
我愣住了，心跳加速。她這是在向我表白嗎？
可我還是沒敢接話，只是支支吾吾地說："這個...咱們都這歲數(shù)了，不合適吧？"
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里閃過一絲失望："是啊...也是我想多了。"
那天之后，她來得少了。打電話也變得客氣起來，不再像以前那樣親昵自然。
06
我慌了。
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習慣了她的存在——習慣了早上醒來有她發(fā)的問候短信，習慣了晚上回家能吃到她做的熱菜熱飯，習慣了生病時有她在旁邊照顧，習慣了孤獨時有她陪著說說話。
可我把她越推越遠了。
我想挽回，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打電話過去，她總說"在忙"，約她出來，她總說"有事"。
三月份的一個下午，我在公園又遇到了她。她在跟另一個男人說話，那男人看起來比我年輕，穿得也體面，正笑著跟她說著什么。
我心里像被針扎了一樣疼。
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腦子里全是她的樣子——她笑的樣子，她給我夾菜的樣子，她在我家圍著圍裙做飯的樣子，她坐在我旁邊看電視的樣子...
我突然意識到，我可能真的愛上她了。
可我這個老糊涂，在她對我好的時候，不懂得珍惜，總是畏畏縮縮，瞻前顧后。現(xiàn)在她要走了，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失去是這么痛苦的事。
我拿起手機，給她發(fā)了條消息："秀芝，咱們見一面好嗎？我有話想跟你說。"
消息發(fā)出去很久，她才回復(fù)："老張，有些話不用說了。是我太唐突了，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不是！"我急了，"你聽我說，我..."
"老張。"她打斷我，"其實這段時間我想明白了。咱們都這把年紀了，各自安好就行。我不該強求什么。你好好過你的日子，我也會好好過我的。"
看著這條消息，我眼淚掉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我鼓起勇氣去找她。
敲開門，屋里卻是空的。房東說王秀芝昨天就搬走了，說是要回老家待一段時間。
"她給您留了個東西。"房東遞給我一個牛皮紙袋，"說如果您來找她，就把這個給您。"
我的手顫抖著接過紙袋，回到家打開。
里面是一個筆記本，扉頁上寫著："老張，這些日子謝謝你的陪伴。這本子里記錄了我想對你說的話，可惜一直沒敢說。現(xiàn)在我要走了，就留給你做個紀念吧。"
我翻開筆記本，第一頁寫著日期和文字：
"今天又在超市遇見他了，看見他站在西紅柿面前發(fā)愁的樣子，覺得又好笑又心疼。忍不住過去幫他挑了幾個。他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眼角的皺紋里都是溫柔..."
我繼續(xù)往下翻，每一頁都是她的日記，記錄著我們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翻到最后一頁，上面用紅筆寫著四句話：
"一個女人愿意為你..."
我還沒看完，手機突然響了。是兒子打來的。
"爸！王阿姨出事了！她在回老家的路上出了車禍，現(xiàn)在在縣醫(yī)院搶救！"
我腦子嗡的一聲，筆記本掉在了地上...
07
我趕到醫(yī)院的時候，王秀芝還在手術(shù)室里。
手術(shù)室的紅燈刺眼得讓人心慌，我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手里緊緊握著那個筆記本，腦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會這樣？早上她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我低頭看向筆記本最后一頁，那四句沒看完的話。手指顫抖著翻開：
一個女人愿意為你做這四件事，說明她已經(jīng)愛上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