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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敬中死前對余則成說:"在天津找穿藍旗袍的女人,她知道你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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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文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請勿與現實關聯。

      這里是天津一家隱蔽的教會醫院,病房里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夾雜著些許霉爛的氣息。窗外的風聲嗚咽,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一場大變局哭喪。

      吳敬中躺在病床上,曾經那個在軍統呼風喚雨、在官場左右逢源的天津站站長,此刻就像是一截枯朽的老木頭。他的臉色灰敗,眼窩深陷,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動著破舊的風箱,呼哧帶喘,仿佛下一秒就會斷氣。



      我站在病床前,看著這個與我周旋了數年的老上級。作為他最信任的副手,我是唯一被允許留在他身邊送終的人。我的心情很復雜,既有一種即將擺脫這只老狐貍的輕松,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突然,吳敬中猛地睜開了眼睛。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渾濁中透著一股最后的回光返照的亮光,死死地盯著我。他枯瘦如柴的手指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像鐵鉗一樣緊緊抓住了我的手腕,指甲幾乎陷進了我的肉里。

      “站長,您……”我剛想開口,就被他嘶啞的聲音打斷了。

      “別……別說話。”他艱難地喘息著,另一只手顫巍巍地從枕頭底下摸索出一張紙片,硬塞進我的手心,“拿著?!?/p>

      我低頭一看,是半張殘破的舊船票。

      吳敬中的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響,他拼盡全力把頭湊近我,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在天津……找一個穿‘雨過天青’色藍旗袍的女人……她……她知道你是誰。”

      我愣住了,我是誰?我還能是誰?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吳敬中又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眼神里竟然流露出一絲我從未見過的悲憫和痛苦,斷斷續續地擠出最后幾個字:“別信……別信那個把你送來的人……快走……”

      說完這句話,他抓著我的手猛地一松,腦袋重重地歪向一邊。

      天津站站長吳敬中,死了。

      01

      吳敬中的死訊并沒有在保密局引起太大的波瀾,畢竟現在的時局早已亂成了一鍋粥,大家都在忙著給自己找退路,誰也沒心思去關心一個過氣站長的死活。但我作為他生前最倚重的親信,必須要為他料理后事。

      我機械地指揮著手下的人布置靈堂,發電報向上峰匯報,處理著那些繁瑣的文件。表面上,我依然是那個沉穩干練、對黨國忠心耿耿的余副站長,但我的內心早已翻江倒海,亂作一團。

      深夜,我回到了自己在天津租住的安全屋。關上門,拉上厚重的窗簾,我把自己重重地扔在沙發上。屋子里很冷,但我手心里卻全是汗。我顫抖著手,從貼身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半張船票。

      借著昏暗的燈光,我仔細端詳著這半張紙片。這是一張民國三十四年的船票,也就是三年前的。船票的邊緣參差不齊,明顯是被人用力撕開的。上面印著“大連”的字樣,但出發地和具體的班次都已經模糊不清了。

      “找穿藍旗袍的女人……她知道你是誰?!?/p>

      “別信那個把你送來的人?!?/p>

      吳敬中臨終前的這兩句話,像兩把錘子,不斷地敲打著我的神經。

      我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煙霧嗆得我咳嗽了兩聲。我開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憶這幾年在吳敬中身邊的點點滴滴。

      吳敬中是個什么人?貪財、好色、圓滑、心狠手辣。他把做官當成生意,把抓人當成斂財的手段。可是,就是這樣一個老狐貍,對我卻有著一種近乎反常的寬容。

      我想起了那次李涯追查“內鬼”查到了我頭上,證據鏈幾乎就要閉環了。當時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手槍都上了膛??墒菂蔷粗袇s輕描淡寫地把李涯罵了一頓,說他是“捕風捉影,動搖軍心”,硬是把這件事給壓了下去。

      事后,他還特意把我叫到辦公室,語重心長地說:“則成啊,在這個大染缸里,誰還沒點秘密?只要你對我忠心,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當時我以為他是為了讓我死心塌地幫他斂財,現在想來,那眼神里似乎藏著別的東西。

      還有那一回,我收到老家的一封假信,說是母親哮喘病犯了,急需用錢。我本來只是想找個借口從他那里預支點薪水,作為活動經費。結果吳敬中二話沒說,直接拉開抽屜,扔給我兩根金條,還讓他的私人司機去黑市上高價買了幾瓶那時候極難搞到的美國進口特效藥,硬塞給我。

      “拿回去給老太太用,不夠再跟我說?!彼敃r的語氣,不像是上級對下級,倒像是一個……長輩?

      我看著手里的船票,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寒意。如果吳敬中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那他為什么不抓我?為什么還要保護我?如果他知道我是共產黨,那他臨終前說的“別信那個把你送來的人”,指的難道是……我的組織?

      這怎么可能!

      我是受過嚴格訓練的潛伏人員,我的信仰堅如磐石。把我送進這龍潭虎穴的,是我的入黨介紹人,代號“園丁”。她是我最敬重的導師,是她教會了我什么是革命,什么是犧牲,她怎么可能騙我?

      可是,吳敬中最后那悲憫的眼神,還有那半張船票,又絕不是在開玩笑。那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沒有理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編織這樣一個荒唐的謊言來騙我。

      “她知道你是誰……”

      這句話像魔咒一樣在我腦子里盤旋,難道我不僅是余則成?難道我的檔案、我的身世、我記憶中的一切,都有問題?

      我站起身,在屋子里焦躁地踱步。窗外的風更大了,拍打著窗戶,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我必須去查清楚,無論真相是什么,我都不能這樣稀里糊涂地活著。吳敬中既然給了我線索,我就一定要順著這根線爬過去,看看盡頭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

      可是,天津這么大,穿藍旗袍的女人多如牛毛,我該去哪里找?

      “雨過天青”,我突然想起了吳敬中形容那件旗袍的詞。這不僅僅是顏色,更像是一種特定的稱呼,一種講究。

      普通人家穿的藍布旗袍,那是陰丹士林藍,結實耐穿但顏色發暗。稍微有點錢的太太小姐,穿的是寶藍或者湖藍的絲綢。而“雨過天青”,那是瓷器里的上等釉色,也是絲綢里極難染出的一種顏色,淡雅、高貴,卻又透著一股子清冷。

      能穿這種顏色旗袍的女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我掐滅了煙頭,目光重新變得銳利起來。既然吳敬中留下了這個線索,那就說明這個女人一定和他有著某種隱秘的聯系。

      明天,我要去翻一翻吳敬中的老底。

      02

      第二天一早,我向新派來的特派員請了假。理由很充分,吳站長在天津還有幾處沒處理干凈的私產和一些私人信件,需要我去整理一下,免得落人口實。特派員是個只認錢的主,聽說涉及到私產,立刻眼冒金光,囑咐我一定要“清理干凈”,暗示我要把值錢的東西帶回來,便爽快地批了條子。

      出了保密局的大門,我換了一身便裝,戴了一頂灰色的禮帽,壓低了帽檐,像一滴水匯入大海一樣,消失在了天津衛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我先去了碼頭,雖然我知道希望渺茫,但作為一名職業特工,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三年前的船票,唐沽到大連。我找到了幾個在碼頭干了十幾年的老腳夫,塞了幾張法幣,打聽當年的情況。

      “先生,您這可難為我們了。”老腳夫拿著那半張船票,瞇著眼睛看了半天,“這船票的樣式倒是大連輪船公司的,可三年前……哎喲,那是民國三十四年,剛抗戰勝利那會兒,亂得很!去大連的船多了去了,有運兵的,有運難民的,還有走私的,誰記得清啊。”

      不出所料,這條線斷了。

      我沒有氣餒,轉身離開了碼頭。既然船票查不到,那就查人。



      吳敬中生前生活講究,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他在天津這么多年,除了那個經常在太太圈里打麻將的原配夫人,外面有沒有紅顏知己,這事兒只有極少數人知道。而我,恰恰掌握著他的一些私人賬目。

      我來到了一家名叫“錦繡坊”的裁縫鋪,這家店在天津衛很有名,專門給達官貴人的太太小姐們做衣服,手藝一絕,嘴巴也嚴。吳敬中家里的衣服,大多是在這里定做的。

      剛一進門,一股淡淡的樟腦味混合著絲綢特有的香氣撲面而來。柜臺后面,一個戴著老花鏡的老裁縫正在算賬。

      “陳師傅,忙著呢?”我摘下帽子,笑著打招呼。

      陳師傅抬起頭,認出了我,連忙放下手里的筆,從柜臺后面走出來:“哎喲,這不是余先生嗎?稀客稀客!今天是來給站長夫人定衣服,還是……”說到這,他似乎想起了吳敬中的死訊,臉色變了變,“吳站長的事,我們都聽說了,您節哀?!?/p>

      “人死如燈滅,我也就是來幫著處理點后事。”我隨意地看了看掛在架子上的幾件樣衣,漫不經心地問,“陳師傅,站長生前最喜歡你們家的手藝,這幾年沒少照顧你們生意吧?”

      “那可不,吳站長是我們的老主顧了,那是這個?!标悗煾地Q了豎大拇指。

      我話鋒一轉:“我整理遺物的時候,發現站長有一筆賬不太對。好像是定做了一批料子,叫什么……‘雨過天青’?我怎么沒見夫人穿過這種顏色的旗袍?。俊?/p>

      陳師傅的臉色微微一僵,眼神閃爍了一下,下意識地往里屋看了一眼,干笑道:“余先生,您記錯了吧?站長夫人那是喜歡大紅大紫的,這種素凈顏色,她向來不碰的?!?/p>

      我看在眼里,心里有了底,這個陳師傅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走近兩步,壓低了聲音,從懷里掏出一疊鈔票,不動聲色地壓在柜臺上:“陳師傅,明人不說暗話。站長走了,有些賬目我得做平了,不然上面查下來,大家都麻煩。這筆錢,算是補之前的尾款。您只要告訴我,這‘雨過天青’的旗袍,到底是送給誰的,住在哪里,這事兒就算結了?!?/p>

      陳師傅看了看那疊厚厚的鈔票,又看了看我嚴肅的表情,咬了咬牙,嘆了口氣:“余先生,既然您都問到這份上了,我也就不瞞您了。這旗袍啊,確實不是給吳太太做的。”

      他壓低聲音說道:“那是給一位姓沈的夫人做的,吳站長每隔半年,就會來定做一件,指名要蘇州產的‘雨過天青’軟煙羅,那是寸錦寸金的好料子。做好之后,都是站長親自來取,或者是派他的那個心腹司機老馬送過去?!?/p>

      “地址呢?”我追問道。

      “具體門牌號我不清楚,但有一次老馬說漏了嘴,說是送到了馬場道那邊的一棟小白樓,門口有兩棵很大的海棠樹?!?/p>

      馬場道,那是以前英租界的富人區,住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

      得到了這個關鍵線索,我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但我同時也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不安。自從我離開保密局,總感覺身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我出了裁縫鋪,故意在熱鬧的勸業場繞了幾圈,利用商場里的人流和復雜的出口,甩掉了后面那個若隱若現的“尾巴”。那個人跟蹤技術很高,不像是普通的特務,倒像是……職業殺手。

      這更讓我確信,吳敬中的死,以及他留給我的秘密,絕對不簡單。

      下午三點,陽光有些刺眼。我攔了一輛黃包車,直奔馬場道。

      馬場道依然保持著舊時的幽靜,街道兩旁梧桐樹成蔭,一棟棟風格各異的小洋樓掩映在綠樹叢中。我付了車錢,沿著街道慢慢走著,尋找著那棟門口有海棠樹的小白樓。

      終于,在一處拐角,我看到了目標。那是一棟白色的二層小洋樓,院墻不高,上面爬滿了爬山虎。院門口,兩棵枝繁葉茂的海棠樹在這個季節雖然沒有花,但依然顯得生機勃勃。

      我站在門外,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領。這扇門后,藏著的也許是我一生的謎題,也許是萬丈深淵。

      我按響了門鈴。

      03

      門鈴聲清脆而突兀,在寂靜的午后傳得很遠。

      過了好一會兒,院子里傳來了腳步聲。黑色的鐵門開了一條縫,一個五十多歲的女傭探出頭來,警惕地打量著我。

      “你找誰?”

      “請問這里是沈夫人的家嗎?”我禮貌地問道,“我是吳敬中先生的故交,受他臨終之托,有樣東西要親手交給沈夫人。”

      聽到“吳敬中”三個字,女傭的眼神明顯波動了一下。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見我衣著得體,不像是什么壞人,便點了點頭:“你在門口等著,我去通報一聲?!?/p>

      鐵門再次關上。我站在門外,手心里全是汗。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半張船票,它硬邦邦地抵在我的胸口,給我一絲并不踏實的安慰。

      大約過了五分鐘,鐵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先生請進吧,夫人在書房等你。”女傭側身讓開了路。

      走進院子,我才發現這里的環境比外面看起來還要清幽。院子里種滿了花草,打理得井井有條。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我走進了這棟小白樓。

      屋里的陳設非??季浚皇悄欠N暴發戶式的金碧輝煌,而是一種透著書卷氣的雅致。墻上掛著幾幅字畫,看落款竟然都是名家真跡??諝庵酗h著淡淡的檀香味,讓人心神安寧。

      女傭把我引到了二樓的一間書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夫人,客人到了?!?/p>

      “請進。”里面傳來一個溫婉而低沉的女聲。

      推開門,我看到一個女人背對著我站在窗前。她身材修長,穿著一件剪裁合體的旗袍,顏色正是那種淡雅的“雨過天青”色。

      她轉過身來的那一瞬間,我有些恍惚。

      這個女人看起來四十歲上下,保養得極好,皮膚白皙,眉眼如畫。她的氣質高貴而從容,就像一朵盛開在幽谷中的蘭花。但最讓我震驚的,是她的眼神。

      那是一種極其復雜的眼神。有悲傷,有懷念,有欣慰,甚至還有一絲……愧疚?

      她看著我,就像是在看一個失散多年的親人。

      “你來了?!彼p聲說道,仿佛我們早就認識,“坐吧?!?/p>

      我有些拘謹地坐在沙發上,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這個女人給我的壓迫感,竟然比面對毛人鳳時還要強。那不是權勢帶來的壓迫,而是一種來自長輩的氣場。

      “我是余則成?!蔽易詧蠹议T,試圖打破這種沉默,“吳敬中站長前天去世了,他臨終前給了我半張船票,讓我來找您。”



      說著,我掏出了那半張船票,放在了桌子上。

      沈夫人看著那張船票,眼眶微微發紅。她走過來,輕輕撫摸著那張紙片,像是撫摸著情人的臉龐。

      “老吳……他還是走了?!彼龂@了口氣,聲音里帶著無限的感傷,“他這一輩子,活得太累,也太苦?!?/p>

      我聽著有些不對勁,吳敬中活得累?他可是出了名的會享受,在天津衛那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夫人,吳站長說,您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蔽揖o緊盯著她的眼睛,問出了那個一直折磨著我的問題,“他還讓我別信那個把我送來的人,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夫人抬起頭,目光柔和地看著我。她并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轉身走到書架旁,打開了一個暗格,取出了一個精致的紫檀木錦盒。

      她把錦盒放在桌子上,當著我的面打開。

      那一刻,我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錦盒里,靜靜地躺著另外半張船票。

      沈夫人拿起那半張船票,和我帶來的那一半拼在一起。切口嚴絲合縫,分毫不差。

      “這兩張船票,本來就是一張?!鄙蚍蛉司従徴f道,“是三年前,敬中留下的,和你父親有關?!?/p>

      “我父親?”我猛地站了起來,“我父親是地地道道的農民,早就在老家病死了!我的檔案里寫得清清楚楚!這船票怎么會和我父親有關?”

      “那不是你的檔案,那是‘余則成’的檔案。”沈夫人平靜地看著我,“而你,根本不是余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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