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爸,您說什么?」
林婉的聲音在客廳里響起,帶著不可置信的顫抖。
我正在書房整理病歷,聽到這聲音,心里咯噔一下。
透過半掩的門縫,我看到岳父林國強正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一臉理所當然。
「我說,老宅賣了,80萬,我和你媽商量好了,全給你弟買婚房。」
「至于我和你媽,就搬來你們這兒住,反正你們房子大,三室兩廳夠住了。」
岳父的話像一顆炸彈,在我心里炸開。
我握著筆的手微微發(fā)緊,等待著妻子的反應。
「那...那好吧,爸。」
林婉的聲音很輕,帶著習慣性的順從。
我的心涼了半截。
她又一次,在沒問我意見的情況下,替我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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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那是一個周五的傍晚。
我下班回家,剛推開門,就看到岳父岳母坐在客廳里。
林婉正在廚房忙活,聽到開門聲,她探出頭來,眼神有些躲閃。
「浩哥,你回來了,爸媽來了。」
她的語氣輕飄飄的,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爸、媽。」
我點點頭,放下公文包。
岳父林國強今年62歲,退休前是化工廠的工人。
他身材敦實,皮膚黝黑,說話聲音很大,總是一副天下老子第一的樣子。
岳母王秀芬坐在他旁邊,正在剝橘子,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小張回來了,正好,有個事跟你們說。」
岳父開口了,語氣里透著不容置疑。
我在單人沙發(fā)上坐下,看著他。
「您說。」
「是這樣,你小舅子林偉要結婚了,女方家要求必須有婚房。」
「我和你媽商量了,把老宅賣了,80萬,正好夠在縣城買套小兩居的。」
岳父說得云淡風輕,好像在說別人家的事。
我心里一緊。
那套老宅是岳父母住了三十多年的房子,雖然老舊,但地段不錯。
按現(xiàn)在的市價,80萬確實是合理價格。
可是...
「那爸媽您二位呢?住哪兒?」
我問出了關鍵問題。
「這不是還有你們嗎?」
岳父理所當然地說。
「你們這三室兩廳的房子,主臥你們住,次臥我和你媽住,還有個小房間以后給孫子住,正好。」
他已經(jīng)規(guī)劃好了一切。
我看向林婉,她正從廚房走出來,端著切好的水果。
「爸,吃點水果。」
她把果盤放在茶幾上,然后對我說:
「浩哥,我已經(jīng)答應爸媽了,他們下周就搬過來。」
我愣住了。
她又一次,在沒有征求我意見的情況下,替我做了決定。
這種感覺,就像被人硬塞了一個定時炸彈在懷里。
「婉婉,這種事不應該先商量一下嗎?」
我盡量讓語氣平和。
林婉的臉色有些發(fā)白,她咬了咬嘴唇:
「爸媽都是為了弟弟好,我們...我們應該理解的。」
「再說,爸媽年紀大了,住我們這兒也方便照顧。」
她說得很小聲,眼神不敢看我。
岳父在旁邊開口了:
「小張,我女兒都答應了,你還有什么意見?」
「林偉是我唯一的兒子,他結婚是大事,做姐姐姐夫的,幫襯一下不是應該的嗎?」
他的語氣里透著理所當然,甚至帶著一絲威脅。
我深吸一口氣。
這不是第一次了。
從結婚到現(xiàn)在,七年時間里,岳父母不知道打著"為了弟弟好"的旗號,從我們這里拿走了多少東西。
彩禮錢,貸款首付,裝修費...
我和林婉省吃儉用攢下的每一分錢,都被理所當然地"借"走了。
而林偉呢?
29歲了,工作換了一份又一份,每次都是因為"不適合"、"被針對"、"領導有問題"。
他現(xiàn)在在一家小公司做銷售,月薪四五千,還經(jīng)常伸手向家里要錢。
就是這樣一個人,要結婚了,要婚房了。
而岳父母毫不猶豫地賣掉了自己住了三十年的老宅,把所有錢都給了他。
然后,理所當然地,要搬來和我們住。
「爸,這事...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我還想爭取。
「商量什么?」
岳父的臉色變了。
「小張,我把女兒嫁給你,是看得起你。」
「現(xiàn)在我和你媽要來你們家住,你還推三阻四的,什么意思?」
「難道你是想讓你老婆在爸媽和老公之間二選一?」
他的話越說越重,林婉在旁邊已經(jīng)紅了眼眶。
岳母也開口了:
「小張啊,你也是獨生子,應該理解我們做父母的心。」
「林偉要結婚,我們當父母的不幫他,誰幫他?」
「再說了,我們也不是白住,我和你爸每個月有退休金,還能幫你們做做飯,帶帶孩子。」
她說得情真意切,好像我們占了天大的便宜。
我看著林婉,她低著頭,手指緊緊地絞在一起。
我知道,如果我現(xiàn)在拒絕,她會很為難。
但如果我同意,接下來的日子會怎樣,我太清楚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醫(yī)院劉主任打來的。
「喂,主任。」
我接起電話。
「小張,恭喜你啊,援藏的批文下來了!」
劉主任的聲音很興奮。
「什么?批文下來了?」
我心里一震。
三個月前,醫(yī)院響應國家號召,組織援藏醫(yī)療隊。
我當時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報了名,沒想到真的批準了。
「對,剛剛衛(wèi)健委通知的,你是第一批名單里的。」
「后天就要出發(fā),去拉薩的區(qū)人民醫(yī)院,為期一年半。」
劉主任說。
「你準備一下,明天來醫(yī)院辦交接手續(xù)。」
我掛了電話,心里五味雜陳。
援藏。
一年半。
海拔3650米的拉薩。
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卻又好像是命運的安排。
我抬起頭,看著岳父、岳母,還有低著頭的林婉。
然后,我笑了。
「爸、媽,真是巧了。」
我的語氣很平靜。
「剛才醫(yī)院通知我,援藏的批文批下來了,我后天就要出發(fā)去西藏,為期一年半。」
空氣仿佛凝固了。
岳父的臉色一變:「什么?援藏?」
岳母也愣住了:「去西藏?那么遠?」
林婉猛地抬起頭,眼里滿是震驚:「浩哥,你...你報名援藏了?」
她的聲音在顫抖。
「嗯,三個月前就報名了。」
我點點頭。
「當時覺得能為國家邊疆醫(yī)療事業(yè)做點貢獻,是件有意義的事。」
「正好現(xiàn)在批文下來了,那我就去了。」
我看向岳父:
「所以爸,關于你們搬來住的事,恐怕我?guī)筒簧鲜裁疵α恕!?/p>
「畢竟我人在西藏,這個家也就婉婉一個人了。」
岳父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來。
畢竟,援藏是國家的號召,是為人民服務。
他要是反對,豈不是顯得自己格局太小?
岳母急了:
「那婉婉一個人怎么辦?她一個女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顧我們...」
「媽,所以我建議,您二位還是另想辦法吧。」
我打斷了她的話。
「我去西藏一年半,婉婉工作也忙,確實沒精力照顧您二位。」
「要不然,您看看能不能先在小舅子那邊住一陣子?」
「等我援藏回來,我們再商量?」
我的建議很合理,也給了他們臺階下。
但岳父的臉色變得鐵青。
「林偉那邊怎么住得下?他那房子才六十多平,馬上還要結婚!」
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再說,他是我兒子,我們?nèi)ニ亲√旖?jīng)地義!」
「你呢?你是我女婿,你老婆是我女兒,我們來你們家住,有什么問題?」
他的邏輯很清晰:兒子那邊不能去,女兒這邊必須接收。
我笑了笑,沒有接話。
林婉在旁邊,眼淚已經(jīng)掉了下來。
她看著我,眼神里滿是委屈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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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那天晚上,岳父母氣呼呼地走了。
臨走前,岳父撂下一句話:
「小張,你這是不管你老婆了!」
「婉婉,你好好想想,到底誰才是你的親人!」
門"砰"地一聲關上。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林婉。
她坐在沙發(fā)上,抱著抱枕,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浩哥,你為什么要報名援藏?」
「為什么不跟我商量?」
她哽咽著問。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婉婉,那你為什么答應你爸媽搬來住,也不跟我商量?」
她愣住了。
「這...這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我看著她的眼睛。
「你爸媽做決定,你二話不說就答應。」
「我做決定,你卻要問我為什么不商量。」
「婉婉,我們是夫妻,應該是平等的,不是嗎?」
她咬著嘴唇,眼淚掉得更兇了。
良久,她才開口:
「可是...可是他們是我爸媽啊...」
「我知道。」
我嘆了口氣。
「但是婉婉,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這七年來,你爸媽從我們這里拿走了多少錢?」
我站起身,走到書房,拿出一個筆記本。
那是我這些年記的賬。
「你看看,結婚那年,你爸媽說小舅子要買車,向我們借了5萬,說好一年還,到現(xiàn)在都沒還。」
「第二年,小舅子說要創(chuàng)業(yè),又借了10萬,結果三個月就賠光了。」
「第三年,你爸媽說老家房子要裝修,又要了8萬。」
「第四年...」
我一筆一筆地念,林婉的臉色越來越白。
「這些年,你爸媽從我們這里拿走了總共38萬。」
「而我們呢?結婚七年,連孩子都不敢要,因為存款不夠。」
「我們住的這套房子,還有20年房貸要還。」
「我每天早上六點起床,晚上十點下班,周末還要值夜班。」
「你呢?除了上課,晚上還要批改作業(yè),周末要備課。」
「我們這么辛苦,為了什么?」
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不就是想攢點錢,給自己一個安穩(wěn)的未來嗎?」
「可是婉婉,你爸媽一次次地拿,我們一次次地給。」
「我不是圣人,我也會累,我也會心寒。」
林婉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也不想的...」
她的聲音很小。
「可是弟弟就我一個姐姐,爸媽說了,女兒就該幫扶弟弟...」
「那我呢?」
我打斷她。
「我就該當那個冤大頭?我爸媽就該被你忽視?」
「婉婉,你知道嗎?去年我媽生病住院,我想給她請個護工,你說家里沒錢。」
「結果轉(zhuǎn)頭,你就給小舅子轉(zhuǎn)了兩萬塊,說他女朋友過生日要買禮物。」
「我媽在醫(yī)院病床上躺了半個月,你去看過她一次嗎?」
我的話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地戳在林婉心上。
她哭得更兇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坐到她身邊。
「但是婉婉,你被你原生家庭綁架了。」
「你從小就被教育,女兒要為弟弟犧牲,要聽父母的話。」
「你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也沒有為我們這個小家想過。」
「我去援藏,不是逃避,是想讓你清醒一下。」
「一年半的時間,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什么樣的生活。」
林婉抬起頭,眼睛紅腫著看著我:
「那...那如果我想不明白呢?」
我沉默了一會兒:
「那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她的身體僵住了。
「你...你要跟我離婚?」
「如果你永遠都走不出原生家庭的陰影,如果你永遠都把娘家看得比我們的小家重要...」
我看著她。
「那我們繼續(xù)在一起,也只是互相折磨。」
那天晚上,我們誰也沒再說話。
林婉哭了一夜。
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心里五味雜陳。
其實,報名援藏,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想逃離。
逃離這個讓我窒息的家庭關系。
逃離岳父母那無休止的索取。
逃離林婉那讓我心痛的軟弱。
但更多的,是想讓自己冷靜一下。
也想讓林婉清醒一下。
我愛她,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把我們的婚姻,拖進無底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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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第二天,我去醫(yī)院辦理了交接手續(xù)。
劉主任拍著我的肩膀:
「小張,好樣的!」
「你是我們醫(yī)院第一個主動報名援藏的醫(yī)生。」
「一年半的時間不算長,但高原環(huán)境確實艱苦。」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點點頭:「謝謝主任,我會的。」
辦完手續(xù),我回到家。
林婉已經(jīng)上班去了。
桌上放著一張紙條:
「浩哥,對不起。我會好好想的。你去西藏要注意身體,高原反應嚴重就吃藥。晚上記得按時吃飯。我...我等你回來。」
看著這張紙條,我的鼻子一酸。
下午,我開始收拾行李。
援藏需要帶的東西不多,主要是藥品和保暖衣物。
正收拾著,門鈴響了。
我打開門,是岳父和小舅子林偉。
岳父的臉色很難看,林偉站在他身后,一臉不耐煩。
「爸,林偉,你們怎么來了?」
我讓開門。
岳父"哼"了一聲,大步走進來,在沙發(fā)上坐下。
林偉跟在后面,坐到岳父旁邊,翹起二郎腿。
「小張,我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說心里話。」
岳父開口了。
「你去援藏,我們不攔著,這是好事。」
「但是呢,家里的事你也得安排好。」
「婉婉一個人,又要上班又要管家,肯定忙不過來。」
「所以我和你媽還是決定搬過來住,照顧她。」
他說得理所當然,好像這是天大的恩賜。
我沒說話,看著他。
林偉在旁邊開口了:
「姐夫,我爸說得對。」
「我姐從小就嬌生慣養(yǎng),一個人肯定不行。」
「再說了,你去西藏那么遠,萬一我姐有個什么事,你回得來嗎?」
他的語氣里透著諷刺。
我笑了:
「小舅子,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去西藏是去坐牢一樣。」
「現(xiàn)在通訊這么發(fā)達,有什么事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林偉撇撇嘴:
「話是這么說,但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岳父接過話:
「所以小張,你就別攔著了。」
「我和你媽搬過來,對大家都好。」
「我們有退休金,不吃你們的不喝你們的,還能幫婉婉做飯洗衣服。」
「你在西藏也放心不是?」
他說得頭頭是道。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有些可悲。
「爸,您說的這些,聽起來確實挺好。」
我緩緩開口。
「但是您想過嗎?婉婉想不想讓您住過來?」
「這房子是我和婉婉的,您搬進來之前,問過我們的意見嗎?」
岳父的臉色一變:
「她是我女兒,我住我女兒家,還需要問誰的意見?」
「需要。」
我很肯定地說。
「婉婉雖然是您女兒,但她也是我妻子。」
「這個家,是我們兩個人的家,不是您的家。」
「您要搬進來,必須我和婉婉都同意才行。」
「而現(xiàn)在,我不同意。」
我說得很直白。
岳父氣得臉都紅了:
「你...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我的態(tài)度很明確。」
我看著他。
「爸,您要是真心疼婉婉,就應該尊重她的選擇。」
「而不是每次都打著'為她好'的旗號,把自己的意愿強加給她。」
林偉在旁邊冷笑:
「姐夫,你這話說得冠冕堂皇。」
「說白了,不就是嫌棄我爸媽,不想讓他們住進來嗎?」
「我告訴你,我姐要是敢不管我爸媽,我第一個不答應!」
我轉(zhuǎn)頭看向他:
「林偉,你今年29了吧?」
「是啊,怎么了?」
「工作穩(wěn)定嗎?」
林偉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還...還行吧。」
「每個月工資多少?」
「四五千。」
「夠自己花嗎?」
林偉不說話了。
岳父在旁邊替他說:
「林偉現(xiàn)在是在積累經(jīng)驗,以后肯定有大發(fā)展。」
「再說了,他馬上要結婚了,開銷本來就大。」
「做姐姐姐夫的,幫襯一下不是應該的嗎?」
我笑了:
「爸,您這話我不認同。」
「林偉是成年人,有手有腳,應該自食其力。」
「您一直這么護著他,對他沒好處。」
「你29歲的時候,一個月工資就七八千了,還能補貼家里。」
「林偉呢?29歲了,還要家里貼補。」
「這不是幫他,是害他。」
岳父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林偉"騰"地站起來:
「姐夫,你什么意思?」
「看不起我是吧?」
「我告訴你,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這個姐夫到底是什么貨色!」
「現(xiàn)在看來,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我姐跟了你,算是倒了八輩子霉!」
他指著我的鼻子罵。
我沒有生氣,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林偉,你可以罵我,但你捫心自問。」
「這些年,你從我和你姐這里拿了多少錢?」
「你還過一分嗎?」
「你每次要錢的時候,說的都是'借',結果呢?」
「你有還的打算嗎?」
林偉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他張了張嘴,最后只憋出一句:
「那...那是我姐愿意給我的!」
「對,是她愿意。」
我點點頭。
「但是林偉,你作為弟弟,難道就心安理得地一直拿嗎?」
「你就從來沒想過,你姐和姐夫也有自己的生活,也需要錢嗎?」
林偉的臉漲得通紅。
岳父在旁邊開口了:
「行了行了,小張,你也別說了。」
「反正話我們已經(jīng)說清楚了。」
「我和你媽過兩天就搬過來,你去你的西藏,家里的事不用你管。」
他站起身,拉著林偉往外走。
「爸。」
我叫住他。
「您要真搬過來,我和婉婉就離婚。」
我說得很平靜,但字字千鈞。
岳父轉(zhuǎn)過身,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說什么?」
「我說,您要是搬過來,我和婉婉就離婚。」
我重復了一遍。
「這房子是我婚前買的,房產(chǎn)證上只有我的名字。」
「離婚后,婉婉凈身出戶。」
「到時候,您就帶著您女兒,還有您兒子,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吧。」
我說完,不再看他們,轉(zhuǎn)身回了書房。
身后,傳來岳父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你敢!」
「我就敢。」
我沒回頭。
「您不信,可以試試。」
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我坐在書房里,手在發(fā)抖。
我知道,我剛才的話,已經(jīng)把事情推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但是,我不后悔。
有些事情,總要有人說破。
有些底線,總要有人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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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當天晚上,林婉哭著給我打電話。
「浩哥,我爸說你要跟我離婚?」
她的聲音里滿是驚恐。
「嗯。」
我很平靜。
「如果你爸媽搬進來,我們就離婚。」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浩哥,我爸媽也是為了我好啊...」
「婉婉,你聽我說。」
我打斷她。
「你爸媽不是為了你好,他們是為了他們自己好。」
「老宅賣了,錢給了林偉,他們沒地方住了,所以要來住我們家。」
「這叫為你好嗎?」
「這明明是他們自己做了決定,然后要你承擔后果。」
「可是...可是弟弟要結婚...」
「林偉要結婚,跟你有什么關系?」
我反問她。
「跟我有什么關系?」
「他們沒錢給林偉買婚房,為什么要賣自己住的老宅?」
「賣了老宅,為什么要來住我們家?」
「憑什么?」
我的每一個問題,都像一記重錘,砸在林婉心上。
她哭得說不出話來。
良久,她才哽咽著說:
「浩哥,我知道我爸媽做得不對...」
「但是他們畢竟是我爸媽...」
「我不能不管他們...」
「我沒讓你不管他們。」
我嘆了口氣。
「婉婉,你可以孝順父母,但不能愚孝。」
「你要分清楚,什么是孝順,什么是被道德綁架。」
「你爸媽有退休金,有地方住,他們不是沒有選擇。」
「他們是覺得,反正女兒好欺負,女婿好說話,所以就理所當然地要來占便宜。」
「你要是真心疼他們,就應該讓他們學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而不是每次都幫他們擦屁股,讓他們越來越理所當然。」
林婉在電話那頭沉默了。
過了很久,她才小聲說:
「浩哥,我...我該怎么辦?」
「你自己想清楚。」
我說。
「是要繼續(xù)做你爸媽的提款機,做林偉的扶弟魔。」
「還是要跟我好好過日子,經(jīng)營我們自己的小家。」
「一年半的時間,你好好想。」
「等我回來,你給我一個答案。」
說完,我掛了電話。
第二天,我背著行李,準備出發(fā)去機場。
林婉請了假,堅持要送我。
她的眼睛紅腫著,看起來一夜沒睡好。
「浩哥,你一定要注意身體。」
她幫我整理著衣領。
「高原反應嚴重的話,一定要吃藥,不要硬撐。」
「還有,要按時吃飯,不要總是熬夜...」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抱住她:
「婉婉,我等你。」
「等你想清楚,等你長大。」
「如果一年半后,你還是放不下你原生家庭。」
「那我們就...」
「不會的!」
林婉打斷我。
「浩哥,不會的,我一定會想清楚的!」
「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她抱著我,哭得像個孩子。
我拍著她的背,心里也很難受。
其實我知道,她不是不愛我。
她只是被原生家庭PUA太久了,已經(jīng)分不清什么是愛,什么是道德綁架。
她從小就被教育,女兒要聽話,要為弟弟犧牲,要孝順父母。
這些觀念,已經(jīng)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要她改變,談何容易?
但是,我還是愿意給她時間。
給她機會。
也給我們的婚姻,最后一次機會。
機場到了。
我松開她,提起行李:
「婉婉,我走了。」
「保重。」
她咬著嘴唇點頭,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我轉(zhuǎn)身,走進安檢口。
沒有回頭。
因為我怕一回頭,就會舍不得走。
飛機起飛了。
透過舷窗,我看著下面越來越小的城市。
那里有我的家,我的妻子,還有那些讓我窒息的歲月。
現(xiàn)在,我要去一個全新的地方。
海拔3650米的拉薩。
那里有世界屋脊,有雪山湖泊,有虔誠的信仰。
也有,我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