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叫蘇曉曉，在公司干了三年，從行政專員一路做到主管助理。
本以為下一步就是升職，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紙調令——去前臺做接待。
所有人都覺得我完了，連我媽都打電話來罵我是不是得罪人了。
我沒解釋，第二天準時出現在前臺，化好妝，穿好工裝，對每一個進門的人微笑問好。
三個月后，集團大老板親自點名要見我。
當我走進那間從未踏足過的總裁辦公室時，門口站著的人讓我徹底愣住了……
調令下來那天，整個行政部都炸了鍋。
"蘇曉曉調去前臺？開什么玩笑？"
"她可是王主任的得力助手啊，怎么突然……"
"聽說是她自己作的，上次例會上頂撞了王主任。"
我坐在工位上，看著手里那張薄薄的紙，上面白紙黑字寫著：因工作需要，蘇曉曉同志調至前臺接待崗位，即日起生效。
落款是行政部主任王建華。
三年了。
我在這個公司待了整整三年，從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應屆生，熬成了能獨當一面的主管助理。加班最多的是我，背鍋最多的也是我。去年公司搬遷，我連續一個月睡在辦公室，瘦了十斤。
換來的就是這個？
"曉曉。"同事李萌湊過來，壓低聲音說，"你是不是得罪王主任了？上周例會上你反駁他那幾句，他臉都綠了。"
我苦笑。
上周的事我當然記得。公司要搞一個大型年會，王主任提議找他一個朋友的公司來承辦，報價比市場價高出將近一倍。我當時沒忍住，說了句"這個價格不太合適，我們可以多比較幾家"。
王主任當場就黑了臉。
"你的意思是我吃回扣？"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
"覺得什么？你一個小助理，輪得到你來教我做事？"
那場會議不歡而散，我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
可我沒想到，報復來得這么快。
下班前，我去找王主任。
他坐在辦公室里，看到我進來，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王主任，我想問一下，這個調令……"
"有問題嗎？"他打斷我，語氣淡漠，"前臺缺人，你去頂一下。"
"可是我手頭的工作……"
"交給別人。"
"王主任，我……"
"蘇曉曉，"他終于抬起頭，眼神冷冷的，"公司安排，服從還是不服從，你自己選。"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掐進肉里。
"我服從。"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我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輕笑。
那晚我沒回家，一個人在公司樓下的便利店坐到凌晨。
三年了，我把最好的青春都獻給了這個公司。沒日沒夜地加班，任勞任怨地干活，從不抱怨，從不推諉。
換來的就是一張調令，一個"前臺接待"的崗位。
我想過辭職。
可是辭職能怎樣？這個城市的房租、水電、生活費，哪樣不要錢？我爸媽都是普通工人，供我上完大學已經掏空了家底，我不能再讓他們操心。
凌晨兩點，我給自己買了一杯熱咖啡，站在路燈下想了很久。
既然走不了，那就留下來。
既然要干，那就干好。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我準時出現在公司前臺。
工裝是新領的，藏藍色的西裝外套，白色的襯衫，胸前別著工牌。鏡子里的我看起來還算精神，化了淡妝，頭發盤得整整齊齊。
"你好，請問您找哪位？"
"您好，請這邊登記。"
"您好，請稍等，我幫您聯系。"
一整個上午，我接待了十幾撥訪客，臉都笑僵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李萌偷偷跑來看我。
"曉曉，你還好嗎？"
"挺好的。"我笑了笑，"前臺挺清閑的，比以前輕松多了。"
李萌嘆了口氣："你別逞強了。大家都知道王主任是故意整你。你要是受不了，就辭職吧，憑你的能力，去哪兒找不到工作？"
"辭職？"我搖搖頭，"我為什么要辭職？我又沒做錯什么。"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我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沒那么脆弱。"
李萌走后，我一個人坐在前臺，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這個位置，確實挺特殊的。
公司所有的人，上到高管下到保潔，每天都要從這兒經過。來訪的客戶、送外賣的小哥、快遞員、面試的求職者……形形色色的人，川流不息。
以前坐在辦公室里，我只知道埋頭干活，從不關心這些。現在坐在這兒，倒是把公司的人際關系看得清清楚楚。
比如財務部的張姐，每次經過前臺都要瞟我一眼，那眼神里帶著幾分幸災樂禍。比如技術部的小劉，雖然是個悶葫蘆，但每次路過都會沖我點點頭。再比如銷售部的陳總監，走路帶風，眼睛永遠看著前方，從不跟前臺打招呼。
還有大老板，集團的創始人兼CEO，姓沈，大家都叫他沈總。
我入職三年，只在年會上遠遠見過他一次。聽說他平時都在集團總部，很少來我們這個分公司。
可奇怪的是，我來前臺的第一周，他居然出現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整理訪客登記表，門口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穿著普通的灰色夾克，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中層干部。
"您好，請問您找哪位？"我習慣性地站起來，露出微笑。
他愣了一下，打量了我幾秒，說："不找誰，我就隨便看看。"
"好的，您請。"
他點點頭，徑直往里走了。
我沒太在意，以為是哪個部門的訪客。直到半小時后，王主任慌慌張張地從辦公室跑出來，一路小跑著往樓上去，我才隱約覺得不對勁。
后來李萌告訴我，那天來的人是沈總。
"你居然沒認出來？"她驚訝地瞪大眼睛。
"我哪認識他啊，我又沒見過。"
"天哪，你該不會得罪他了吧？"
"我就正常接待啊，能得罪什么？"
李萌松了口氣："那就好。聽說沈總這人挺和藹的，應該不會計較。"
我點點頭，心里卻有些忐忑。
這位大老板，突然來分公司視察，總不會是巧合吧？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漸漸習慣了前臺的工作。
說實話，這活兒確實比以前輕松。不用寫方案，不用做表格，不用加班到深夜。每天的任務就是接待訪客、接聽電話、收發快遞。
可我沒有因此松懈。
我給自己定了幾條規矩：第一，永遠比規定時間早到半小時，把前臺區域打掃得干干凈凈。第二，對每一個人都保持微笑，不管是高管還是保潔阿姨。第三，把每天的工作做好記錄，訪客登記、電話記錄、快遞簽收，一條不落。
有人說我傻，在前臺干得再好有什么用？又不能升職加薪。
我不這么想。
工作本身沒有高低貴賤，只有做得好不好。我在這個位置一天，就要把這個位置的事情做好。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一個月后，我發現了一些變化。
以前對我愛答不理的同事，開始主動跟我打招呼了。路過前臺的時候，會順口說一句"曉曉早""曉曉辛苦了"。
保潔阿姨王姐更是跟我成了朋友，每天中午都拉著我一起吃飯，給我講公司里的八卦。
"小蘇啊，你這姑娘真不錯。"王姐一邊吃飯一邊說，"我在這公司干了十年，見過的前臺沒有二十也有十五，你是最踏實的一個。"
"王姐您過獎了。"
"不是過獎，是實話。"王姐壓低聲音說，"你知道嗎？沈總上周又來了，在前臺站了好一會兒呢。"
我愣了一下："沈總？他來干嘛？"
"不知道，可能就是視察吧。"王姐神秘兮兮地說，"不過我聽說，他在前臺那兒看了半天，好像在觀察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沒太當回事，繼續吃飯。
可接下來的日子，沈總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
有時候是上午，有時候是下午，有時候是快下班的時候。每次來都是那副普通的打扮，也不找人，就在公司里轉一圈就走。
他每次經過前臺，我都會站起來問好。他也每次都會點點頭，偶爾還會問一句："今天忙嗎？"
"還好，沈總。"
"嗯。"
然后就走了。
我搞不懂這位大老板在想什么，只能按部就班地做好自己的事情。
兩個月后，公司出了一件大事。
集團要搞一次大型的客戶答謝會，地點就定在我們分公司。來的都是重要客戶，據說還有幾個政府部門的領導。
這種級別的活動，以前都是我負責對接的。可現在我在前臺，這事兒自然落到了別人頭上。
接手的人叫趙穎，是王主任新招的助理，比我小兩歲，名牌大學畢業，據說后臺很硬。
活動前三天，趙穎來找我。
"蘇曉曉，活動當天你負責來賓登記和引導。"她的語氣居高臨下，"這個你應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
"那就好。"她轉身要走，又回頭說了一句，"對了，當天來的都是重要客戶，你注意點形象，別給公司丟人。"
我笑了笑，沒接話。
活動當天，我一早就到了公司，把前臺區域收拾得一塵不染，又檢查了一遍簽到表和來賓名單。
上午九點，客人陸續到場。
"您好，歡迎光臨，請這邊簽到。"
"您好，請問您是哪家公司的？我幫您引導一下。"
"您好，會議室在二樓左轉第三間，我帶您過去。"
一切都井井有條。
可到了十點多，意外發生了。
一位客人到場時，發現簽到表上沒有他的名字。他是某大公司的副總，姓周，臉色當場就不好看了。
"什么意思？請柬是你們發的，簽到表上卻沒我？"
趙穎嚇得臉都白了，手忙腳亂地翻名單："周總，您別著急，可能是系統出了問題……"
"系統出問題？這種低級錯誤也好意思拿出來說？"周總的聲音越來越大，周圍的人都開始側目。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我在旁邊看著，知道不能再等了。
"周總，實在抱歉。"我走上前，保持著微笑，"這是我們工作的疏忽，請您先到貴賓室稍坐，我馬上幫您處理。"
周總看了我一眼，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你是？"
"我是前臺接待蘇曉曉。周總，您請這邊走，我們貴賓室有新到的龍井，您嘗嘗。"
我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把他引向貴賓室，遠離人群。
同時，我用眼神示意李萌趕緊去后臺補錄名單。
進了貴賓室，我給周總倒了茶，又遞上一份活動資料。
"周總，這是今天的活動流程和合作方案，您先看看。我去給您拿一份紀念品。"
"嗯，去吧。"
我出來后，先去找負責禮品的同事拿了一份最高規格的紀念品，又去找王主任匯報情況。
王主任聽完，臉色鐵青，狠狠瞪了趙穎一眼："你是怎么做事的？"
趙穎嚇得不敢說話。
"行了，先把活動顧好。"王主任沉著臉說，"曉曉，周總那邊你盯著點。"
"好的。"
整個活動期間，我全程陪同周總，端茶倒水，解答問題，絲毫不敢怠慢。
活動結束后，周總主動跟我握手。
"小姑娘，你不錯。你叫什么名字？"
"蘇曉曉。"
"蘇曉曉……"他點點頭，"我記住了。"
活動結束后，我以為事情就這么過去了。
沒想到第二天，王主任把我叫進辦公室。
"曉曉，昨天的事，你處理得不錯。"
我愣了一下，這是王主任第一次夸我。
"謝謝王主任。"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在前臺也待了兩個多月了，感覺怎么樣？"
"挺好的。"
"挺好的？"他挑了挑眉，"你就沒有什么想法？"
"想法？"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王主任靠在椅背上，看著我："蘇曉曉，你知道我為什么把你調到前臺嗎？"
我心里一緊，沒說話。
"你覺得是因為那次例會上你頂撞我？"
我低下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那件事確實讓我不高興。"王主任說，"但我不至于因為這點事就報復你。"
我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
"實話告訴你，"王主任的語氣變得認真起來，"調你去前臺，是沈總的意思。"
"沈總？"我徹底懵了，"可我跟沈總根本不認識啊。"
王主任笑了笑："你是不認識他，但他認識你。"
我更糊涂了。
"去年公司搬遷，你是不是在倉庫里找到一箱文件？"
我想了想，確實有這么回事。搬家那天，我在倉庫角落發現了一箱落滿灰塵的文件，打開一看，是公司早年的創業資料和一些老照片。
"那箱文件你怎么處理的？"
"我整理好，送到了檔案室。"
"那些老照片呢？"
"我掃描了電子版，原件裝裱好送去了沈總辦公室。"
王主任點點頭："就是因為這件事，沈總記住了你。"
我愣住了。
"那些照片是公司創業初期的，對沈總來說意義非凡。"王主任說，"當時所有人都把那箱東西當垃圾，只有你認認真真整理好送過去。沈總說，這個員工有心。"
我不知道說什么好。
"后來他就開始關注你。"王主任繼續說，"他發現你工作能力強，做事認真，但有個問題——太拼了，不懂得照顧自己，也不懂得跟人打交道。"
我臉微微發燙。
"沈總說，這種員工如果一直待在后臺，早晚會累垮。不如讓她去前臺待一段時間，學學怎么跟人相處，也休息休息。"
"所以……"
"所以我才把你調到前臺。"王主任說，"不是打壓你，是鍛煉你。"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王主任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我說："曉曉，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沈總這段時間經常來分公司？"
我搖搖頭。
"因為他在觀察你。"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觀察你在逆境中會怎么做，觀察你在沒人看著的時候是不是還能保持初心。"王主任轉過身，看著我，"你的表現，他很滿意。"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
"好了，你先回去吧。"王主任擺擺手，"過段時間，可能會有變動。"
我渾渾噩噩地走出辦公室，腦子里全是剛才的對話。
原來，我以為的絕境，是別人給我的機會。
原來，我以為的打壓，是別人在暗中保護。
原來，那些笑臉相迎的日子，都被人看在眼里。
一周后，公司發了一則公告。
"因業務發展需要，集團決定在分公司新設'客戶關系部'，現面向全公司公開競聘部門經理一職。"
消息一出，公司炸開了鍋。
"新部門？客戶關系部？"
"聽說是直接向沈總匯報的！"
"天哪，這可是越級提拔啊！"
李萌第一時間跑來告訴我："曉曉！你看到公告了嗎？你一定要去競聘！"
"我？"我苦笑，"我現在就是個前臺，去競聘部門經理？誰會選我？"
"你管誰選不選！你先報名再說！"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報了名。
競聘那天，會議室里坐滿了人。參加競聘的有十幾個，全是各部門的骨干，資歷最淺的也比我高兩級。
我排在最后一個。
輪到我的時候，我深吸一口氣，走上講臺。
"各位領導好，我是蘇曉曉，目前在前臺接待崗位……"
我話還沒說完，臺下就響起了竊竊私語。
"前臺？前臺也來競聘？"
"搞笑吧？"
我沒有理會，繼續說完了我的競聘演講。
結束后，我回到座位上，心里七上八下。
評委席上，沈總始終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眼神里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深意。
三天后，結果公布了。
我落選了。
李萌氣得直跺腳："太不公平了！你明明講得最好！"
我笑了笑："沒關系，預料之中的事。"
當天下班后，我收拾東西準備走，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您好？"
"蘇曉曉嗎？我是沈總的秘書，沈總讓我通知你，明天上午九點，去集團總部一趟。"
我愣住了："去……去總部？"
"對，沈總有事找你談。"
電話掛斷，我站在原地，心砰砰直跳。
第二天一早，我來到集團總部，忐忑不安地坐電梯到了頂樓。
秘書把我領到總裁辦公室門口。
"進去吧，沈總在等你。"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沈總正站在窗前，背對著我。
"沈總，您找我？"
他轉過身來，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曉曉，來，坐。"
我走進去，在沙發上坐下，渾身緊繃。
沈總在我對面坐下，看著我，緩緩開口："競聘的事，你是不是覺得不公平？"
我搖搖頭："公司有公司的考量，我能理解。"
"你不怨嗎？"
"怨什么？"我苦笑，"我資歷淺，能去競聘已經是機會了。"
沈總點點頭，突然話鋒一轉："那如果我告訴你，那個競聘，只是一個幌子呢？"
"什么意思？"我愣住了。
沈總沒有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向辦公桌，拿起一份文件遞給我。
我低頭一看，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是一份任命書。
上面寫著：任命蘇曉曉為集團總裁助理，即日起生效。
"沈總，這……"
"曉曉，"沈總看著我，語氣認真，"客戶關系部經理的位置，廟太小，裝不下你。"
我腦子里一片空白。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沈總說了句"進來"。
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人。
我抬頭看去，瞬間愣在原地。
那個人，是王主任。
可他的胸牌上，赫然寫著——集團副總裁，王建華。
我整個人都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