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聽說了嗎?梨園新來的那個謝云裳,要進宮了?!?/strong>
“哪個謝云裳?”
“還能是哪個?就是那個跳《霓裳羽衣舞》能把人魂兒都勾走的那個。十九歲,水蔥兒似的,聽說還是罪臣的女兒?!?/strong>
“我的天,這福氣!一步登天啊?!?/strong>
“福氣?我看是禍事。那地方,進去容易,想囫圇個兒出來,難。更何況,她那身段,那張臉……今晚的興慶宮,怕是要見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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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的春天,空氣里總飄著一股子甜膩膩的味道。
是東市胡人鋪子里賣的蜜糖,是西市酒肆里新開壇的桂花釀,還是曲江池邊,那些富家小姐們衣裙上熏的香料味兒。
整個長安城,都像一個泡在蜜罐里的夢。
夢的中心,是梨園。
大唐的梨園,不是普通唱曲兒的地方。這里是天底下所有樂師、舞伎心里頭的圣地。能進梨園,祖墳上都得冒青煙。
最近,梨園出了個新人,叫謝云裳。
十九歲。
聽說她跳的《霓裳羽衣舞》,能讓天上飛的鳥兒都忘了扇翅膀,直愣愣地掉下來。
她的嗓子,唱起歌來,跟玉珠子掉在冰盤上似的,又脆又亮,還帶著點兒涼氣。
長安城里的王孫公子,為了看她一場舞,能把手里的金子當石頭一樣往外扔。
可謝云裳不怎么笑。
她那張臉,長得不妖,也不媚,是那種很清冷的樣子。
像雨后的空山,干凈,又帶著點兒說不清的寂寥。尤其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總隔著一層薄薄的霧,霧里頭藏著揮不去的愁。
這股子愁,比她那身舞藝還勾人。
男人們都想知道,這么個美人兒,到底在愁什么。
梨園的老人都知道。謝云裳不是園子里從小養大的。她是三年前才來的。
她爹,以前是朝里的大官,后來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皇帝一句話,貶到嶺南喂蚊子去了。家被抄了,她也就從一個千金小姐,變成了罪臣之女,最后流落到了梨園。
能活下來,全靠她那身不要命的勁兒。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別的姑娘嫌壓腿疼,偷懶躲在屋里繡花,她在練功房里,能把自己的腿掰到頭頂上,一壓就是半個時辰。腳尖磨破了,流著血,裹塊布,接著跳。
梨園的賀師傅是個五十多歲的老樂師,見過的好苗子比吃的鹽都多。他看著謝云裳,一邊心疼,一邊搖頭。
“你這又是何苦?!?/p>
謝云裳停下來,扶著墻喘氣,汗水把她額前的頭發都浸濕了,一綹一綹地貼在臉上。
“師傅,在這兒,不苦,就得死?!?/p>
賀師傅嘆了口氣,沒再說話。他知道,這姑娘心里有火。那火,能把她自己燒成灰。
謝云裳的名聲,像春天里飄的柳絮,很快就飄進了皇城。
先是幾個常在宮里走動的王爺,看過了她的舞,回去跟皇帝那么一提。
后來,連梨園的總管,那個在宮里當了幾十年差,最會看眼色的老太監,也在皇帝面前,把謝云裳夸成了一朵天上才有的仙葩。
皇帝,李隆基,對這事兒上了心。
這位大唐天子,正值中年,精力旺盛。他把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四海升平,就剩下兩大愛好:一是美人,二是樂舞。
他自己就是個頂級的音樂家,譜曲奏樂,樣樣精通。
《霓裳羽衣曲》就是他從月宮里“偷”來的。現在聽說有人能把這首曲子跳得出神入化,心里頭就跟貓爪子撓似的,癢癢。
一道圣旨,從大明宮傳了出來。
“宣梨園舞伎謝云裳,三日后,入興慶宮獻舞?!?/p>
旨意傳到梨園,像往平靜的油鍋里潑了一瓢冷水,瞬間就炸開了。
嫉妒的,幸災樂禍的,看熱鬧的,說什么的都有。
“瞧她那副清高的樣子,還不是要去床上伺候人?!?/p>
“這一步要是走好了,可就是娘娘了。咱們都得跪著跟她說話。”
“就怕她沒那個命。宮里頭,水深著呢。淹死的,都是會水的?!?/p>
謝云裳聽著這些話,臉上沒什么表情。她接了旨,一言不發地回到自己那間又小又暗的屋子,把門關得死死的。
一整夜,她的房里都沒點燈。
賀師傅在外面站了很久,想敲門,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只能長長地嘆一口氣,走了。
他知道,這姑娘的命,從這一刻起,就不在她自己手里了。
入宮的前一天晚上,下起了小雨。
雨絲細得像牛毛,打在屋檐上,沙沙地響。
謝云裳正在收拾她那幾件單薄的衣裳。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進宮,所有東西都得是宮里預備下的。
門被輕輕敲了兩下。
她以為是賀師傅,就說了聲:“進來吧?!?/p>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進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太監。
那太監很年輕,二十出頭的樣子,面皮白凈,穿著一身不起眼的青布衣裳。他一進來,就趕緊把門關上,還從門縫里朝外看了看。
“你是誰?”謝云裳警惕地站了起來。
“謝姑娘別怕?!蹦翘O壓低了聲音,從懷里掏出一塊腰牌,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謝云裳的心猛地一沉。
“你找我做什么?”
“不是我找你,是有人托我給你帶樣東西?!?/p>
謝云裳的手抖得厲害,幾乎握不住那個小小的錦囊。
她知道,這世上沒有這么便宜的事。這錦囊,是蜜糖,也是砒霜。
屋里,只剩下謝云裳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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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呆地站著,手心里攥著那個錦囊,像攥著一團火。
她慢慢地打開錦囊,倒出了里面的東西。
不是什么嚇人的玩意兒。是一枚小巧的玉佩。
玉佩用上好的藍田玉雕成,溫潤通透,在昏暗的燭光下,泛著一層柔和的光。玉佩的形狀很特別,是兩條首尾相連的魚。
比目魚。
民間都說,這魚,是忠貞不渝的象征。
謝云裳看著那玉佩,突然想笑。
忠貞?
她一個即將被送上龍床的女人,去跟皇帝談忠貞?
她把玉佩重新放回錦囊,然后,解開自己的衣襟,將那個錦囊,用一根紅繩,系在了自己貼身的抹胸系帶上。
錦囊冰涼的綢緞面,貼著她胸口的皮膚,激起一陣戰栗。
從這一刻起,她就是個賭徒了。賭桌的另一邊,坐著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
而她的賭注,是自己,還有全家人的性命。
三日后,一頂青呢小轎,把謝云裳從梨園,抬進了興慶宮。
轎子從側門進去,繞開了那些金碧輝煌的大殿,停在了一座被花木環繞的亭子前。
亭子的匾額上,用飛白體寫著三個大字:沉香亭。
謝云裳在宮女的攙扶下,走出轎子。
她看到,亭子里坐著一個男人。
那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穿著一身明黃色的常服,面容清俊,須發烏黑,眼神明亮。他沒有旁人想象中帝王的威嚴和霸道,反而像個風度翩翩的文人雅士。
他就是唐玄宗,李隆基。
亭子里沒有旁人,只有一個年紀很大的太監,穿著一身紫色的袍子,恭恭敬敬地站在皇帝身后。那是高力士。
謝云裳跪下行禮,聲音因為緊張,有些發顫。
“奴,奴婢謝云裳,叩見陛下?!?/p>
“起來吧。”李隆基的聲音很溫和,帶著一絲笑意,“早就聽說梨園出了個仙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示意旁邊的樂師奏樂。
“開始吧。讓朕看看,你的《霓裳羽衣舞》,是不是真有傳說中那么神妙?!?/p>
絲竹聲起。
謝云裳深吸一口氣,拋開腦子里所有的雜念,開始起舞。
她一身白色的舞衣,水袖輕舒,裙裾飛揚。在朦朧的夜色和亭子周圍掛著的燈籠光暈下,真的像一個從月宮里走下來的仙子。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完美無瑕。每一個眼神,都恰到好處。
李隆基靠在亭子的欄桿上,手里端著一杯酒,靜靜地看著。
他是個真正的行家。
他看得出,這女子的舞技,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但他也看得出,她的舞里,缺了點東西。
缺了魂。
她的動作雖然完美,但有些僵硬。她的眼神雖然到位,但深處藏著一絲恍惚和恐懼。她不像是在跳舞,像是在完成一個必須完成的任務。
這反而勾起了李隆基更大的興趣。
一曲舞罷,謝云裳收勢,盈盈下拜。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很好?!崩盥』畔戮票牧伺氖??!拔枋呛梦?,人是美人。賞。”
高力士立刻端上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盤金瓜子。
謝云裳叩頭謝恩,卻沒有去接。
“陛下謬贊。奴婢蒲柳之姿,不敢當陛下如此厚賞?!?/p>
“哦?”李隆基眉毛一挑,“那你想要什么賞賜?”
“奴婢不敢。只是……”謝云裳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說,“奴婢聽聞陛下乃音律大家,奴婢方才所舞,可有不當之處,還請陛下指點一二。”
李隆基笑了起來。
“有意思。你這女子,不愛黃金,倒愛指點?!?/p>
他站起身,走到謝云裳面前。
“你的舞,技藝已臻化境。但《霓裳羽衣曲》,講求的是飄渺出塵,是仙氣。你心里有事,所以你的舞,就落在了地上,飛不起來。”
謝云裳的身體微微一顫。
“來?!崩盥』d致更濃了,“朕正好也手癢了。高力士,取朕的玉笛來。朕為你伴奏,你再為朕唱一曲。朕倒要看看,你這嗓子,是不是也像你的舞一樣,少了點魂兒?!?/p>
玉笛很快取來。
李隆基手持玉笛,就站在亭子中央。他沒有再坐下,而是看著謝云裳,示意她開始。
謝云裳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她本想借機多說幾句話,拖延時間,可皇帝卻要親自為她伴奏。
她只能開口唱。
清麗的歌聲,在夜色中響起。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笛聲悠揚,應和著她的歌聲。一個是大唐天子,一個是罪臣之女。在這一刻,仿佛沒有了君臣之別,只有兩個沉浸在音樂中的知音。
一曲唱罷,李隆基放下玉笛,眼中的贊賞之色更濃了。
“好。你的嗓子,比你的舞,更有靈氣?!?/p>
夜,已經深了。
亭子外的牡丹花,在夜風中散發著濃郁的香氣。
李隆基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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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退下吧?!?/p>
樂師們和周圍侍候的宮女,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高力士也躬著身子,退到了亭子外面很遠的地方,像一尊石像。
亭子里,只剩下李隆基和謝云裳。
氣氛,瞬間變得曖昧而危險。
“夜深了,陪朕走走吧?!?/p>
李隆基說著,很自然地拉起了謝云裳的手。
她的手很涼,還在微微地發抖。
他拉著她,走進了沉香亭后面的一間暖閣。
暖閣不大,但布置得極為雅致。地上鋪著厚厚的西域地毯,角落里點著安神的熏香。一張寬大的臥榻,鋪著明黃色的錦被。
李隆基沒有急于行事。
他倒了兩杯酒,遞給謝云裳一杯。
“喝了它,暖暖身子?!?/p>
謝云裳接過酒杯,手抖得更厲害了,酒都灑出來幾滴。
她知道,該來的,終究要來了。
她仰起頭,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酒很烈,順著喉嚨燒下去,一直燒到胃里。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李隆基看著她這副樣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喜歡這種感覺。像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欣賞著落入陷阱的獵物,那種驚慌失措、無路可逃的美。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
“你很怕朕?”
謝云裳的身子繃得像一塊石頭,不敢說話。
“怕什么。”李隆基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蠱惑,“朕又不會吃了你。你這么美,朕疼你還來不及。”
他的手指,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滑下,滑到她的脖頸,又滑到她衣衫的系帶上。
謝云裳的呼吸,瞬間就停住了。
她能感覺到,自己胸口那個小小的錦囊,隨著狂亂的心跳,正在一下一下地撞擊著她的皮肉。
就是現在。
成敗,在此一舉。
絲質的羅衫,被他輕輕一拉,就順滑地敞開了,露出里面象牙般光潔細膩的肌膚,和一件精致的、繡著海棠花的紅色抹胸。
暖閣內的溫度,仿佛瞬間升高了幾分。
李隆基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與征服的欲望,在她身上流連。他喜歡她這種清冷又脆弱的氣質,像一朵帶刺的薔薇,越是掙扎,越能激起他采摘的樂趣。
他的手,撫上她的肩膀,然后,緩緩向下,即將解開那最后一道屏障。
謝云裳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不停地顫抖著。
他的指尖即將解開那最后一道屏障時,卻觸碰到了一件冰涼堅硬的異物,那東西被一根細細的紅繩系著,恰好藏在抹胸的系帶之下,隨著她的心跳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