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陳山,你個二傻子!大冬天把自己僅剩的口糧給個臭要飯的,你以為你是菩薩轉世啊?也不看看自家灶臺上還有沒有米下鍋!”趙桂蘭倚在門框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朝地上狠狠吐了口瓜子皮。
“嬸子,那老伯快凍死了,我就當積德了。”陳山搓著凍紅的手,憨笑著回應,眼睛卻清亮得像雪后的天空。
“積德?積德能當飯吃?你就等著餓肚子吧!”趙桂蘭翻了個白眼,“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風雪中,陳山緊了緊衣領,摸著胸口那塊冰冷的玉佩,那是老人留下的唯一念想。他不知道,正是這個被全村人嘲笑的舉動,即將掀開他人生中最波瀾壯闊的一頁。
1985年的冬天,蘇北平原遭遇了罕見的暴雪。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三天三夜,天地間白茫茫一片,連村口的千年老槐樹都被壓彎了腰。
陳山家住在村西頭,兩間漏風的土坯房,家徒四壁。自從父母早年因病去世后,他就吃著百家飯長大。雖然窮,但他骨子里有一股倔勁,認死理,心善。這天是他二十歲的生日,他咬了咬牙,用積攢了半個月的五個雞蛋,在集市上換了一個熱騰騰的白面饅頭,準備給自己好好慶個生。
回家的路上,風雪越發緊了。路過村口那座早已破敗不堪的土地廟時,陳山隱約聽到里面傳來幾聲微弱的呻吟。他停下腳步,探頭往里看去。
只見廟角的干稻草堆里,蜷縮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老頭頭發花白,臉色青紫,渾身不停地顫抖,眼看就要不行了。他身上那件破棉襖早已看不出顏色,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村里人路過這里,都嫌晦氣,有多遠躲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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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山看了看手里熱乎乎的饅頭,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這是他唯一的生日禮物,也是他今天的口糧。他咽了口唾沫,心里做了劇烈的斗爭。
“算了,一頓不吃餓不死,這老伯要是沒口熱乎氣,怕是過不了今晚。”陳山嘆了口氣,大步走進廟里。
他把饅頭掰開,將大半個塞進了老頭那雙滿是凍瘡的手里,又跑去廟后的大井打了一碗水,小心翼翼地喂老頭喝下。
老頭吃了饅頭,喝了水,慘白的臉上終于恢復了一絲血色。他緩過一口氣,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陳山,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說什么。
陳山把剩下的半個饅頭也遞了過去:“老伯,都吃了吧,不夠我再去給您弄點熱水。”
老頭沒接饅頭,也沒說謝謝。他顫顫巍巍地把手伸進貼身的破棉襖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塊滿是污垢、黑乎乎的東西,硬塞到了陳山手里。
“后生……我不白吃你的。”老頭的聲音沙啞得像拉風箱,每說一個字都費盡力氣,“這塊玉……你拿著。想出人頭地……就去上海灘……到外灘18號找沈天雄。記住……一定要來。”
說完這句話,老頭頭一歪,昏睡了過去。
陳山愣了一下,借著雪光看了看手里的東西。那是一塊玉佩,雖然臟得看不清成色,但握在手里卻有一股溫潤的感覺。他以為老頭是凍糊涂了說胡話,也沒當真,隨手揣進了懷里,又找了些干草給老頭蓋上,這才離開。
第二天一早,當陳山帶著幾個烤紅薯再來到土地廟時,老頭已經不見了。雪地上,除了一串雜亂的腳印,還有幾道深深的車轍印,像是被什么小汽車接走了。
這事很快就在村里傳開了。鄰居趙桂蘭那個大喇叭,更是逢人就說:“陳山那個傻柱子,自己都要餓死了,還把白面饅頭給個騙子吃,真是蠢到家了!”
面對嘲笑,陳山只是憨厚地笑笑,沒往心里去。那塊玉佩,被他用根紅繩系著,貼身掛在了脖子上。
轉眼半年過去,村里開始搞承包責任制。陳山因為沒錢買種子化肥,日子越過越艱難。看著周圍那些膽子大的人下海經商發了財,趙桂蘭更是天天在他面前炫耀新買的黑白電視機,陳山摸著胸口的玉佩,心里那團火苗越燒越旺。
“人挪活,樹挪死。”陳山想起老頭那晚堅定的眼神,一咬牙,賣了家里最后兩只下蛋母雞,換了一張去上海的綠皮火車票。
火車況且況且地跑了一天一夜,終于把陳山帶到了這個傳說中遍地是黃金的大上海。
一下車,陳山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高聳入云的大樓,川流不息的汽車,穿著時髦的男男女女,這一切都讓他目瞪口呆,同時也感到了深深的自卑。他緊了緊背上的蛇皮袋,按照老頭說的地址,一路打聽,終于找到了外灘18號。
那是一棟氣勢恢宏的西洋建筑,巨大的石柱,精美的浮雕,門口停著好幾輛他在畫報上才見過的黑色轎車。門口站著幾個身穿制服、戴著大檐帽的保安,眼神凌厲,讓人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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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山鼓起勇氣走上前,用帶著濃重鄉音的普通話說道:“同志,俺……俺找沈天雄。”
保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陳山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工裝,腳上一雙解放鞋還沾著泥,背著個破蛇皮袋,怎么看都像個逃荒的。
“去去去!哪里來的叫花子!這里是沈氏集團,哪有什么沈天雄!我們董事長叫沈云飛!快走快走,別擋著大門!”保安不耐煩地揮手驅趕,像趕蒼蠅一樣。
陳山急了,一把拽出脖子上的玉佩:“俺不是叫花子!是沈大爺讓俺來的!這是信物!他說拿著這個就能見他!”
保安瞥了一眼那塊黑乎乎的玉佩,冷笑一聲,直接一巴掌打掉:“拿塊破石頭就想見董事長?我看你是想碰瓷想瘋了吧!滾遠點!”
陳山猝不及防,被推搡得一個踉蹌,摔倒在濕滑的臺階上。玉佩脫手而出,滾落到路邊的水坑里,濺起一片泥水。
正巧這時,大鐵門緩緩打開,一輛锃亮的黑色進口轎車駛了出來。車窗降下一條縫,露出一張年輕陰鷙的臉——正是沈氏集團現任董事長,沈云飛。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在雨中狼狽爬起來去撿玉佩的陳山,眼神中滿是厭惡,對保安淡淡說了句:“處理干凈點,別影響市容。”
“是,沈總!”
保安得到指令,幾個人如狼似虎地沖上來,對著陳山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陳山死死護著懷里的玉佩,任由雨點般的拳頭落在身上。最后,他像一袋垃圾一樣,被扔到了兩條街外的垃圾桶旁。
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混合著泥水和血水流進嘴里,又咸又澀。陳山躺在地上,渾身劇痛,絕望到了極點。
他覺得自己真是個天大的笑話,竟然真的信了一個瘋老頭的話,千里迢迢跑到這大上海來受罪。肚子餓得咕咕叫,眼前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餓死街頭時,一雙黑布鞋停在了他面前。
“哎呀,這人怎么躺這兒了?還活著嗎?”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陳山艱難地睜開眼,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衫、藍褲子的姑娘正關切地看著他。她是附近一家國營飯店的服務員,叫林婉兒。
林婉兒心地善良,看陳山可憐,不僅沒嫌棄他臟,還把他偷偷帶回飯店后廚,給了他一碗熱騰騰的陽春面。
陳山捧著那碗面,狼吞虎咽地吃著,眼淚止不住地流進碗里。這碗面,救了他的命,也讓他發誓,一定要在這上海灘活出個人樣來!
他在上海留了下來。白天在碼頭扛大包,晚上在工地搬磚,什么苦活累活都干。受盡了白眼和欺辱,但他始終沒把那塊玉佩丟掉。
他在等待機會。他要把玉佩洗得干干凈凈,再去一次。他堅信,那個風雪夜里老頭的眼神,絕不是騙人的。
三個月的時間,足夠讓一個農村小伙脫胎換骨。
陳山在上海的底層摸爬滾打,雖然苦,但也長了見識,學會了上海話,眼神里少了幾分憨氣,多了幾分堅毅。他省吃儉用,攢錢買了一身像樣的中山裝,把那塊玉佩仔仔細細刷洗了無數遍。
洗去厚厚的油污垢后,那塊玉終于露出了原本的模樣——竟是一塊通體翠綠、水頭極足的龍形翡翠玉佩,背面用古篆刻著一個蒼勁有力的“沈”字。
陳山看著這塊玉,心里更加篤定,那個老頭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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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他再次來到了外灘18號。這次他學聰明了,沒有硬闖,而是躲在對面的梧桐樹后蹲守。
連蹲了三天,終于,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再次出現了。車門打開,但這回,從車里走下來的不是那個囂張的沈云飛,而是一個坐在輪椅上、頭發花白的老人。
雖然老人穿著一身華貴的綢緞中山裝,氣色比在破廟里好了很多,但陳山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正是那天吃了他饅頭的乞丐老頭!
“沈大爺!沈大爺!”
陳山激動萬分,不顧一切地沖過警戒線,高高舉起手中的玉佩大喊:“我是陳山啊!那個給您饅頭的陳山!您還記得我嗎?”
老人的身體微微一震,聽到喊聲,那雙渾濁的目光緩緩掃了過來。
陳山滿心歡喜,以為會迎來老友重逢的感人畫面,以為自己的苦日子終于熬到頭了。
誰知,老人的眼神冰冷而陌生,仿佛從來不認識他一樣,只是淡淡地掃過,沒有一絲波瀾。
反倒是他身邊的沈云飛,臉色大變。他立刻擋在老人身前,指著陳山怒吼:“哪里來的瘋子!敢驚擾老爺子!給我打!”
一群保鏢立刻一擁而上。陳山在推搡中,死死護著玉佩,想要沖到老人面前。
就在老人被強行推進大門的前一刻,他突然回頭,深深地看了陳山一眼。
那眼神復雜至極——有痛苦,有焦急,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暗示?
“砰!”
陳山被再次扔了出來,這次摔得更重,額頭磕在堅硬的水泥地上,鮮血直流。手中的玉佩也撞在臺階的棱角上,“咔嚓”一聲,碎成了兩半。
陳山看著地上的碎玉,心如刀絞。這是他唯一的希望,唯一的信物,現在全完了。他絕望地撿起那兩半碎片,眼淚混合著血水滴落,準備離開這個讓他傷心絕望的地方。
走到一個昏暗的巷口,陳山把兩半碎玉合在一起,想要最后看一眼。就在這時,他的手指感覺被什么東西硌了一下。
他停下腳步,借著巷口路燈微弱的光,仔細看向玉佩的斷裂處。
看到后他震驚了!
這塊看似實心的極品翡翠,中間竟然是空的!在玉佩極其隱蔽的腹部夾層里,藏著一張卷得比牙簽還細的、金色的薄紙。
陳山的心狂跳起來,他顫抖著手,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把那卷金紙挑了出來,慢慢展開。
那根本不是紙,是一張特殊的黃金金箔!金箔薄如蟬翼,上面用微雕技術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右下角還蓋著一個鮮紅如血的私章。
借著微弱的光,陳山瞇起眼睛,看清了最上面的一行字:
“瑞士銀行上海分行大額存單憑證及沈氏家族族長令,見此令如見沈天雄本人,沈氏子孫若有不從,視為叛逆,人人得而誅之!”
下面還有一行更加驚心動魄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