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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7日,國內碳酸鋰2605主力合約盤中一度上漲8.84%,最高報價達到10.986萬元/噸,創下2024年5月以來新高。半年累計漲幅超過60%,已有多家碳酸鋰加工企業宣布,將在2026年1月1日起上調價格。
供應端減產,需求端放量,不僅來自新能源汽車不斷提升的滲透率,還有同比增長90%以上的儲能電芯需求,但更重要的,在2025年上市的新車型中有超過八成新車選擇磷酸鐵鋰電池,30萬元以上的高端新能源也開始轉向大容量磷酸鐵鋰方案。
2021-2022年原材料價格大幅上漲打亂許多新能源車型的終端價格體系。此輪漲價發生的時間點更為敏感,新能源補貼退坡、以舊換新放緩,整車企業一方面要面臨消費端增量的不確定,另一方面單車毛利持續被壓,留給企業緩沖的空間正在減少。
原材料漲價的巧妙時間點
要理解這一輪碳酸鋰漲價,首先要把時間軸拉長,其實早在幾年前就埋下伏筆。碳酸鋰的價格的漲跌周期,幾乎與中國新能源汽車發展的每一次躍遷節奏保持同步。
2017年,補貼政策集中出臺,碳酸鋰現貨價格從5萬拉升到17萬元。隨后伴隨產能釋放和市場冷卻,2020年前價格又落回到4萬元出頭。最劇烈的一輪漲跌發生在2020年之后,全球能源轉型提速,新能源市場完成從1到10的躍遷,碳酸鋰價格在兩年內沖到60.5萬元的歷史高位。但隨之而來的,是2023-2024年大規模的新產能集中釋放,加上滲透率見頂、庫存去化,價格從頂點暴跌至6萬元附近,下降幅度超過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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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2025年下半年,澳洲礦山減產、云母礦退出、國內供給收縮,上游資源的特點就是緊漲松砸;同時,儲能電芯出貨240GWh同比增長90%,幾乎全部采用磷酸鐵鋰電池,以及新能源汽車的增長又把需求拉了上去,截至12月17日國內碳酸鋰期貨漲幅超過7%,最高至108600元/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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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消費端,1-11月中國新能源乘用車銷量突破1171.5萬輛,同比增長21.3%;同期動力電池裝車總量達到671.5GWh,其中磷酸鐵鋰占比達到81.2%,同比增長56.7%。一個更為關鍵的因素是,在2025年推出的新能源車型中,超過八成新品選擇磷酸鐵鋰,哪怕是25萬元以上的車型也有超過四成新品搭載鐵鋰電池,售價超過30萬元的小鵬X9增程版也采用了63度磷酸鐵鋰電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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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被認為只是便宜耐造的鐵鋰電池,現在正在成為高端新能源車型的絕對主力方案。當需求不斷擴大,供給端真正能穩定供貨、滿足主流電池廠標準的產能并不寬裕。動力電池和高端儲能對一致性、壓實密度和循環壽命提出更高要求,很多中小工廠在良率、環保、能耗上做不到長期穩定交付,被逐步排除在主流供應鏈之外。
在這種背景下,碳酸鋰加工費首當其沖。過去兩年原料價格劇烈波動,加工環節為保住客戶不得不消化上游的成本壓力。此次,個別企業在11月初就已率先漲價,給自己留出利潤空間。
更關鍵的是,所有企業把時間點統一選在2026年1月1日并非巧合。汽車十三行了解到,每年1月1日是整個產業鏈重簽合同、鎖定價格的窗口期。如果不在這個節點重新算賬,就再也沒有機會留給加工企業。
電池漲價讓車企陷入交付兩難境地
碳酸鋰期貨價格已經突破10萬元,整車企業的處境比中游更尷尬。交,也不是;不交,更不是。
交,就意味著把這一輪原材料成本上漲全盤接下,前期定好的終端售價不動,利潤空間卻被直接壓縮。一旦交得太快,可能會陷入“成本倒掛”,交一臺賠一臺,企業只能靠銷量攤平虧損,既定利潤被透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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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硬扛材料漲價,讓車型漲價來對沖成本,那又會破壞已經建立的市場優勢,特別是面對提前鎖單的大定用戶,漲價勢必會帶來訂單流失和信任危機,終端價格變化對消費預期的影響遠比產業端想象的大得多。
行業預期碳酸鋰價格將在2026年漲至12萬元/噸,而2025年中為5萬元/噸。若以碳酸鋰每噸漲1萬元對應傳導至每噸磷酸鐵鋰正極材料成本大約增加2300–2500元計算,磷酸鐵鋰正極材料每噸成本大約增加1.61萬-1.75萬元,對應磷酸鐵鋰電芯每度電成本約上漲 42-49元,若以單塊電池65度計算,在不考慮加工費、運費、稅費等附加成本下,每塊電池將增加2700-3200元的硬成本。
對于成本波動極其敏感的10-15萬元級純電車型來說,增加3000元電池成本會直接讓毛利率下降3%-4%,并且3000元浮動極大影響終端定價策略,進而導致銷量波動。尤其是在增程車型上,問題更敏感。增程屬于價格卡位最激烈的技術路線,本身定價就要精算電池、電驅、內燃系統三大件的成本,現在這部分車型大量使用磷酸鐵鋰電池,當電池原材料價格反彈,大電池增程受到的波及最為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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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整體來看,目前9系產品已經在市場上跑量,接下來還會有8系、7系等增程車型陸續上市。單價逐漸走低、電池容量更大,對材料成本的敏感性也就越高。一旦材料端的漲價不能被及時鎖價或者提前轉嫁,整車企業只能靠壓縮利潤來維持價格體系。
自建能源體系是汽車必經一步
最近五年碳酸鋰價格從4萬元漲到60.5萬元,又在一年半內迅速跌回6萬元,但價格波動不會給任何一家車企讓路,不少車企開始往源頭走,跳過傳統采購路徑,通過收購、參股、合資等方式,直接對接鋰礦和鋰鹽體系,減少對外依賴,穩定供應,控制成本波動帶來的經營沖擊。
尤其在碳酸鋰大起大落之后,進一步加速整車企業供應鏈去中間化的決心。在應對方式上,各家思路并不相同,但無外乎“資源控制力”。這不是說礦多就一定好,也需要看成本、體系、應用,這也是為什么在自建能源體系的問題上,吉利選擇控制關鍵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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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鋰礦上,吉利通過控股子公司參與阿根廷鹽湖資源開發,同時與天齊鋰業形成資源綁定,此外還參與配套礦產開發和鋰電核心區域建設,為后續能源體系做支撐。這種方式的好處是既繞開最重的資本投入,又通過自有能源體系,跳過二級、三級供應商,繞開每一輪漲價時層層加價的中間商。
其次,吉利通過耀寧新能源、衢州極電等多個主體實現協同產能布局,既有面向銀河E5等走量車型的標準化產線,也有服務極氪高壓超快充電池的高端生產線,產能結構與品牌矩陣高度適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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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面對不同礦源和原材料品質,吉利自有體系能根據變化調整工藝,調配產線與供應結構,規避單一來源漲價帶來的成本沖擊,外采體系則基本只能接受對方報價,缺乏主動調控空間。
歸根結底,新能源車想要走得遠,就一定繞不開資源。周期波動、供應不穩、成本起伏,每一次都在提醒整車企業,造車之外還要對產業有控制力。不同企業選了不同的方式,但終點是一樣的,自建能源體系是必須走的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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