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我端著一杯熱茶站在客廳窗前,望著小區門口。凌晨一點半,我妻子周麗又是喝得醉醺醺地被同事攙扶著回來。路燈下,她那張被酒精熏紅的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遠遠傳來,像一根根針扎在我心上。
"又喝到這個點回來?你是把家當旅館了嗎?"我壓抑著怒火,看著她踉蹌著進門。
"老王,你別那么小氣嘛,應酬而已,做銷售不喝酒怎么拉業務?"周麗搖晃著身子,口紅已經花了,身上混著濃烈的酒味和香水味。
我叫王建國,今年四十八歲,是個普通工廠的車間主管。三年前,我的妻子辭去了服裝廠的工作,去了一家房地產公司做銷售。這本是好事,可近半年來,她幾乎每晚都要"應酬"到深夜才回家,我們十八歲的兒子王小明也為此困擾不已。
"明天我們談談,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轉身回了臥室。
第二天早上,周麗還在熟睡,我默默地做好早飯,看著桌上那杯解酒的蜂蜜水,一股無名火涌上心頭。兒子吃完飯,背起書包準備去學校。
"爸,媽媽又喝酒了嗎?"兒子小聲問。
"嗯,你好好上學,別擔心。"我拍拍兒子的肩膀,心里卻像打翻了五味瓶。
中午,我特意請了半天假回家,想和周麗好好談談。剛到樓下,卻看見一輛黑色奔馳停在單元門口,周麗精心打扮后上了車。我愣在原地,直覺告訴我事情不簡單,便悄悄跟了上去。
車子停在了市中心一家高檔酒店門口。周麗挽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進去,那親密的樣子讓我心如刀割。
我在酒店大堂的角落里等了兩個小時,直到看見他們勾肩搭背地出來,男人的手還不時搭在周麗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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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我沒等她回家就發了信息:"我都看見了,今天中午的事。明天我們談離婚。"
周麗當晚沒回家,第二天一早才風塵仆仆地推門進來。
"你跟蹤我?"她不但沒有愧疚,反而質問我。
"十八年的夫妻,你就是這樣對我的?"我聲音顫抖。
"王建國,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出去應酬嗎?"周麗突然紅了眼圈,"你每個月那點工資能干什么?兒子明年就要高考了,學費、生活費哪樣不是錢?我不拼,誰拼?"
"所以你就用這種方式賺錢?"我冷笑。
"你懂什么!"周麗怒吼,"我陪客戶吃飯、喝酒,是為了簽單!那個男人是我們公司最大的客戶,一個單子就是幾十萬的提成!你以為我愿意嗎?"
我沉默了,但心里的結已經解不開。"無論如何,一個女人,天天喝到凌晨回家,這像什么話?"
"你是嫌我掙錢少,還是嫌我沒本事養家?"我的自尊心被深深刺痛。
周麗疲憊地坐下,眼淚終于落了下來。"王建國,我不是那個意思。但你知道嗎,前兩天我簽了一個大單,提成夠小明一年的大學費用了。"
"用你的方式?"我苦笑。
"你什么意思?"她猛地抬頭。
"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我已經決心離婚。
這時,門鈴響了。我打開門,是周麗的同事小張。
"嫂子,不好了!老板知道您把單子給了競爭對手,正在公司大發雷霆呢!"
我一頭霧水,轉頭看向周麗。
周麗嘆了口氣:"那個男人,是競爭對手的銷售總監。我從他那里套了信息,才能在老板面前爭取到更好的條件。這也是工作手段,我沒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小張補充道:"嫂子最近天天陪客戶,但從不亂來。那些男人敢動歪心思,她就把酒潑人家臉上。公司里都傳遍了,都說周經理是女中豪杰。"
我怔住了,看向周麗布滿血絲的眼睛和憔悴的臉龐,一種深深的愧疚涌上心頭。
"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我問。
"告訴你什么?告訴你我每天被灌酒到吐,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地應付那些油膩的商人?告訴你我為了多賺錢,連尊嚴都快不要了?"周麗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我不想你擔心,不想你自卑..."
那一刻,我才明白妻子這半年的變化背后隱藏著怎樣的辛酸。
晚上,周麗遞交了辭職信。我們坐在陽臺上,看著城市的夜景。
"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我握住她的手。
"我也不該瞞著你。"周麗靠在我肩上,"其實我早就受不了了。"
"我們一起想辦法,小明的學費我們慢慢攢。"我說,"我可以再找份兼職,你也換個輕松點的工作。"
"嗯。"周麗點頭,"我們家不缺錢,缺的是彼此的信任和理解。"
兒子從房間里走出來,遞給我們一張紙:"爸媽,我申請到了全額獎學金,大學四年都不用你們操心學費了。"
我和周麗相視一笑,緊緊擁抱在一起。有些風雨,過后才知道彼此是對方最堅實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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