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 聲明：本文情節均為虛構故事，所有人物、地點和事件均為藝術加工，與現實無關。
- 圖片非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林舒，把這份諒解書簽了！”丈夫趙銘將筆硬塞進我手里，表情冷硬。
“趙銘，劉艷撞死的是我爸！”我渾身顫抖。
“你爸反正也七十多了，一身的病，早走早解脫，算喜喪！”他眼中沒有一絲愧疚，“簽了字，我讓劉艷賠你們家五十萬！”
“你這個畜生！”
門突然被撞開，婆婆李翠花沖進來，一個耳光狠狠甩在趙銘臉上，撕心裂肺地嘶吼：“那是你親爹！”
01.
“趙銘，今天是我爸的生日，你能不能早點回來？”
電話里，我的聲音帶著一絲祈求。
“知道了知道了，一堆事兒呢，煩不煩！”趙銘的語氣充滿了不耐煩，不等我再說話，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聽著手機里的忙音，心里一陣陣發涼。餐桌上，我精心準備的四菜一湯，還在冒著熱氣。墻上掛著的結婚照里，年輕時的我們笑得那么甜蜜。
可現在，這個家，冷得像冰窖。
我叫林舒，今年四十六歲。我和丈夫趙銘結婚二十五年，有一個在國外讀研的兒子。趙銘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的老板，這幾年生意越做越大，回家的次數卻越來越少。
我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
那個女人叫劉艷，比我年輕十幾歲，是他公司的業務助理。
我見過一次，長得確實比我這個年老色衰的“黃臉婆”漂亮。
為了兒子，為了這個經營了半輩子的家，我選擇了忍。
我想著，男人都是圖個新鮮，等他玩夠了，總會回來的。
可我沒想到，我的忍耐，換來的卻是滅頂之災。
晚上九點，趙銘還是沒回來。桌上的菜，已經涼透了。
我正準備把菜收起來，一個陌生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喂，您好。”
“請問是林舒女士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嚴肅，“這里是市交警大隊。今天晚上八點十分，在城郊的盤山公路上，發生了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肇事車輛……”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車主是您的丈夫，趙銘。但他本人不在車上。駕駛員是一名姓劉的女士。被撞的行人，叫魏國強，當場……當場就不行了。我們從魏先生的手機里，找到了您的聯系方式，您……是他的家屬吧？”
魏國強！
這個名字，像一道驚雷，在我腦中轟然炸響！
我眼前一黑，手機從手中滑落，整個人癱倒在地。
02.
我瘋了一樣地趕到醫院。
在太平間里，我看到了躺在冰冷鐵床上的老魏。
他身上蓋著白布，臉上還有沒擦干凈的血跡，表情安詳，仿佛只是睡著了。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撲在他身上，失聲痛哭。
老魏是個苦命的人。他一輩子沒結過婚，無兒無女，靠在工地上打零工和撿廢品為生。我認識他，是在三年前。
那天，我婆婆李翠花突然犯了急性闌尾炎，需要緊急手術。可她血型特殊，醫院血庫告急。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是老魏，這個和我們家八竿子打不著的拾荒老人，主動站出來，捋起袖子，給婆婆獻了400cc的血。
后來我才知道，他和婆婆是同鄉。
從那以后，我就把他當成了父親。
我經常會給他送些吃的穿的，天冷了提醒他加衣服。
他身體不好，有一次犯了嚴重的氣管炎，是我陪著他去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醫院登記的時候，圖方便，就在家屬欄里，寫了我自己的名字。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交警才把我當成了他的女兒。
我正哭得肝腸寸斷，太平間門口，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我回頭一看，竟然是我的丈夫，趙銘。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邊，還依偎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那女人化著精致的妝，眼圈紅紅的，額頭上貼著一塊小小的紗布，看上去楚楚可憐。
正是那個小三，劉艷！
趙銘看到我，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他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里碰到我。
他一把將我從老魏身邊拽開，拉到走廊的角落里，壓低聲音，又驚又怒地質問我：“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被他問得愣住了，指著太平間里，聲音顫抖地說：“我爸……我爸他……他被車撞了，人沒了。”
聽到“人沒了”三個字，趙銘的臉上，竟然閃過了一絲不易的……輕松。
他松了口氣，隨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來了，你上次陪他住過院，交警是把你當成他女兒了。”
他看了一眼太平間，語氣里沒有絲毫的悲傷，反而帶著一絲不耐煩：“行了，人死不能復生。你爸……哦不，這個魏老頭的事，回頭再說。劉艷她受到了驚嚇，我得先送她回家休息。”
看著他那副急于撇清關系、只顧著心疼小三的嘴臉，我的心，冷到了冰點。
那里面躺著的，是一個善良的老人！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而在他眼里，竟然還不如他情人的“驚嚇”重要！
03.
第二天，我一夜未眠，雙眼紅腫。
我聯系不上婆婆李翠花。她的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我知道，她肯定也知道了老魏的死訊。這兩個老人之間，似乎有著一種超越普通同鄉的、更深沉的聯系。但我不敢多想。
我只能一個人，像個沒頭的蒼蠅一樣，處理著老魏的后事。
上午，趙銘回來了。
他一臉的疲憊，眼中有血絲，像是也一夜沒睡。
我以為，他至少會對我有一絲愧疚，會跟我說一句“對不起”。
可我錯了。
他進門后，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從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扔在了我面前的茶幾上。
“把這個簽了。”他的語氣，冰冷得像一塊石頭。
我拿起那份文件，只看了標題，就氣得渾身發抖。
那是一份《刑事諒解書》。
“趙銘，你什么意思？”我將諒解書狠狠地摔在桌上，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意思很明白。”他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慢條斯理地點上了一根煙，“劉艷是開車的人，現在涉嫌交通肇事罪，被警方控制了。只要你，作為‘死者家屬’，簽了這份諒解書，她就能免于刑事處罰，最多就是賠點錢。”
“我憑什么要簽？”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撞死了一條人命！她應該去坐牢！應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林舒，你別給臉不要臉！”趙銘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劉艷她不是故意的！她是為了躲避一只突然竄出來的野貓，才失控撞到人的！她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我氣得渾身發抖，“那老魏呢？躺在太平間里冰冷的尸體，又算什么？”
“一個糟老頭子而已！”趙銘脫口而出，言語中充滿了刻薄和不屑，“要不是你多管閑事，把他當成親爹一樣供著，我們家跟他有半毛錢關系嗎？現在他死了，正好！也省得你天天往他那破出租屋跑！”
他的話，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扎進了我的心里。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感到無比的陌生。
這真的是和我同床共枕了二十五年的丈夫嗎？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冷血到這種地步？
04.
“我不簽！”我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趙銘，你想都別想！我不僅不簽，我還要請最好的律師，我一定要讓那個女人，坐牢！”
“你敢！”趙銘被我的話徹底激怒了。他沖上前來，一把抓住我的衣領，將我抵在了墻上，面目猙獰地吼道，“林舒！我警告你！你別逼我！劉艷她肚子里，已經懷了我的兒子！是我們趙家的種！你要是敢讓她坐牢，影響到我的兒子，我讓你跟你那個死鬼老爹，一起去下面團聚！”
兒子！
這兩個字，像晴天霹靂，將我最后的一絲希望，也擊得粉碎。
我愣愣地看著他，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原來，是這樣。
原來，他不是玩玩而已。他連孩子都有了。
我輸了，輸得一敗涂地。
趙銘見我沒了反應，以為是他的威脅起了作用。他松開我，語氣緩和了一些，但那份高高在上的施舍感，卻更令人作嘔。
他從錢包里抽出一張銀行卡，扔在我面前：“這里面有五十萬。你把字簽了，這錢就是你的，算是我們對你‘父親’的一點補償。”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了一抹極其殘忍的笑容，說出了一句讓我永生難忘的話。
“再說了，林舒，你也別太傷心了。你那個‘爹’，反正也七十多了，聽說還一身的病，本來也活不了幾年了。現在這樣，也算是早走早解脫。按老家的說法，這叫‘喜喪’！你拿了錢，給他風風光光地辦個葬禮，對誰都好，這是雙贏，懂嗎？”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揚起手，用盡全身的力氣，向他那張丑惡的嘴臉扇了過去！
但他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像一把鐵鉗。
“你還敢動手？”他眼神陰鷙地看著我，“林舒，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今天，這個字，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他搶過桌上的筆，抓住我的手，就想強行按著我，在那份諒解書上簽字畫押！
就在我絕望地掙扎時……
“砰！”
我們家的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了！
05.
門口，站著我的婆婆，李翠花。
她像是剛從一場災難中逃出來，頭發凌亂，雙眼布滿了血絲，臉上掛著未干的淚痕，整個人失魂落魄。
她肯定是聽說了老魏的死訊，也知道了我在這里。
她看著屋里這劍拔弩張的一幕，看著趙銘正死死地按著我，逼我簽字，她那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間被一種滔天的憤怒和悲慟所取代！
“你們……你們在干什么！”她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趙銘看到他媽，也愣了一下，隨即松開了我，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媽，您怎么來了？”他試圖掩飾，“沒什么，我跟林舒……在商量點事。”
“商量事？”李翠花一步一步地走進來，她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趙銘手中的那份《諒解書》上。她走過去，一把搶了過來。
當她看清了上面的內容，又聽到了趙銘剛剛那句還回蕩在空氣中的“算喜喪”時，她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你……你這個……畜生！”
她抬起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個耳光，狠狠地甩在了趙銘的臉上！
“啪！”
那一聲脆響，清脆又響亮。
趙銘被打得一個趔趄，半邊臉瞬間就紅腫了起來。他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媽！您瘋了？您打我干什么！”
他怒吼道，“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您未出世的孫子！那個姓魏的老頭子，跟我們家非親非故，她林舒自己犯傻要去認爹，現在人死了，正好！我拿點錢打發了，讓她簽個諒解書，保住您的孫子，我有什么錯！”
“你沒錯？”李翠花看著自己這個愚蠢又冷血的兒子，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她指著趙銘，指著這個她養育了五十年的兒子，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撕心裂肺地嘶吼出那個足以顛覆他整個世界的秘密：
“他跟你非親非故？趙銘！你給我聽清楚了！那個被你的女人撞死的老人，不是林舒的爹！”
“那是你親爹！”
06.
整個客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趙銘臉上的憤怒和不解，瞬間凝固了。他像一尊石化的雕像，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嘴巴半張著，似乎完全無法理解剛才聽到的那句話。
“媽……您……您說什么胡話？”他結結巴巴地問，聲音里充滿了荒謬和驚恐，“您是不是傷心過度，糊涂了？他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我爸？我爸不是早就……”
“他就是！”李翠花打斷了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血和淚，“你爸……你爸他沒有死！他就是魏國強！”
這個秘密，像一顆重磅炸彈，把我們所有人都炸得粉身碎骨。
我也被驚呆了。雖然我早就隱隱感覺，婆婆和老魏之間，關系不一般，但我做夢也沒想到，他們竟然……竟然是這種關系！
趙銘，是老魏的親生兒子！
那么，那個躺在太平間里，被他輕蔑地稱為“糟老頭子”，被他冷血地定義為“喜喪”的老人，是他的……親生父親！
而撞死他親生父親的，是他的情人！
現在，他正在逼著我，這個知道真相的兒媳婦，去簽署一份諒解他情人的協議書！
這……這是何等的荒謬！何等的諷刺！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趙`銘瘋狂地搖著頭，他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他指著我，對他媽說，“媽！您一定是搞錯了！林舒她親口承認的！交警也是這么說的！他是林舒的爹！”
李翠花看著自己這個蠢到無可救藥的兒子，臉上露出了絕望的表情。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在極度的悲憤之下，說出了一個本不該被揭開的秘密。
她的眼神，瞬間變得慌亂起來。
她看了一眼同樣處于震驚中的我，又看了看還在試圖辯解的趙銘，她的理智似乎回籠了一點。她開始拼命地往回找補。
“我……我是說……”她的聲音開始發抖，眼神躲閃，“我……我是說，老魏他……他跟你爸是過命的兄弟！他從小看著你長大！他就跟你親爹一樣啊！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說出那么沒良心的話！我……我剛才就是太生氣了，說胡話了！對！我就是說胡話了！”
她找到了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一個可以暫時掩蓋真相的借口。
趙銘雖然依舊滿腹疑云，但“親爹”這個說法實在太過顛覆，相比之下，母親現在這個“情同父子”的解釋，顯然更容易讓他接受。
他長長地松了口氣，仿佛從一場噩夢中掙脫出來。
“媽，您下次別這么嚇我。”他心有余悸地拍著胸口，隨即又把矛頭指向了我，“就算這樣，那又怎么樣！反正人已經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劉艷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李翠花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痛苦和掙扎。
她知道，她剛才那個慌亂的解釋，騙得了她兒子一時，卻騙不了我。
她走到我身邊，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冰冷又顫抖。
她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我，嘴唇翕動，無聲地對我說了兩個字：
“求你。”
她求我，為了她兒子，為了趙家，保守這個秘密。
我看著她，又看了看那個還在理直氣壯的男人，我的心，像被放在冰火兩重天里反復炙烤。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叮”地響了一聲。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
我鬼使神差地點開了它。
彩信里，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對已經泛黃的、手工縫制的嬰兒虎頭鞋。鞋子很小，做工卻很精致，看得出制作者的用心。
照片下面，還有一行字：
“林女士，這是我們在老魏出租屋的枕頭底下發現的。鞋底內側，繡了兩個字。警方覺得，這或許和老人的真實身份有關。您想知道，繡的是什么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