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出國旅游,讓我幫訂機票。
"等會兒轉錢給你。"她隨口一說。
我訂好票,花了一萬三。
等了一整天,沒收到轉賬。
催她,她說:"已經轉了啊,你再查查。"
我查了微信、支付寶、銀行卡,連零錢都數了一遍。
什么都沒有。
起飛前一小時,我把票退了。
她在機場崩潰地給我打電話:"你瘋了嗎!"
我淡淡地說:"錢沒到,票自然沒了。"
第二天,她朋友圈罵我不講人情。
我只回復了一張截圖:退票記錄和聊天記錄。
我把那張包含了退票成功和催款聊天記錄的截圖,冷靜地發在了自己的朋友圈。
沒有配一個字的文案。
做完這一切,我將手機倒扣在桌上,試圖將自己從這攤爛事中抽離出來。
但安靜并未持續多久。
手機開始瘋狂震動,像一顆即將爆炸的炸彈。
我知道,是那張截圖被丟進了公司的三百人大群。
果不其然,當我點開那個閃爍的圖標時,信息已經刷到了99+。
“臥槽,江月這么剛?”
“一萬三不是小數目,是我我也退。”
“這劉菲菲也真是的,說轉了又不轉,把人當傻子耍?”
支持的聲音還沒持續幾條,風向就變了。
一個叫小雅的,是劉菲菲在公司的“閨蜜團”核心成員,率先發難。
“月月,你這有點小題大做了吧?菲菲不就晚了點嗎?為了一萬多塊錢,你讓她一個人在機場怎么辦?她的旅行全毀了!”
另一個緊隨其后:“就是啊,菲菲都急哭了,她說機場信號不好,轉賬有延遲,你多等等不就好了?”
很快,主角登場了。
一條長達六十秒的語音彈了出來,點開,是劉菲菲帶著濃重哭腔的哽咽聲。
“月月……我真的……我真的轉了……我在機場找了半天信號,網就是不好……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你怎么能……怎么能直接把票退了啊……嗚嗚嗚……”
她哭得聲嘶力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緊接著,她又發來幾條斷斷續續的語音,每一條都精準地擊打在“天真無辜受害者”的人設上。
“我就以為你收到了……我那么相信你……”
“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就等著看我笑話……”
“我現在一個人在機場,行李也托運了,我該怎么辦啊……”
群里開始有人動搖了。
就連平時和我關系還不錯的同事李陽,也發出了一條信息:“江月,這次你做得是有點過了,菲菲一個女孩子在機場多無助啊。”
看著李陽那句話,我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捏住,一陣陣發緊。
看吧,這就是職場,沒有人在乎真相,只在乎誰看起來更可憐。
就在這時,一個紅色的感嘆號出現在屏幕上。
是我的直屬領導,行政主管張姐。
“工作時間不要討論私事!”
她的頭像一出現,喧囂的群聊瞬間安靜下來。
可還沒等我松口氣,張姐的私聊窗口就彈了出來。
“江月,來我辦公室一趟。”
那語氣,冷硬、不悅。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走進張姐的辦公室,她正靠在椅背上,雙臂環胸,眼神里滿是審視和不贊同。
“江月,你入職多久了?”她問。
“一年半了,張姐。”
“一年半,還是這么沉不住氣。”她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每一聲都像敲在我的神經上。
“我知道你委屈,但是做事要圓滑一點。劉菲菲把事情鬧大,是她不懂事,你跟著鬧,就是你的問題了。”
“為了這點錢,把同事關系搞得這么僵,以后工作怎么開展?你讓整個部門的人怎么看你?”
她的話像一把把小刀,凌遲著我本就緊繃的神經。
委屈?
不,我只感到徹骨的寒冷和惡心。
我一言不發地聽著她的“職場生存法則”,沒有反駁一個字。
直到她說完“行了,回去好好反省一下”,我才轉身離開。
回到座位,手機屏幕亮著,是劉菲菲的私信。
“月月,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我們還是好姐妹。”
后面還跟了一個“抱抱”的表情。
看著那行字,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我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
好姐妹?
那就讓這場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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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劉菲菲沒有來上班。
但她的“戰斗”,在朋友圈打響了。
那是一篇精心編輯過的千字長文,配圖是她化著精致妝容、眼角掛著淚珠、在機場某個角落的自拍,楚楚可憐。
長文的標題是:《致我曾經最信任的姐妹江月》。
她用華麗又煽情的文字,細數了我們之間“感人至深”的姐妹情誼。
她寫她是如何在我剛入職時,“手把手”帶我熟悉工作。
實際上,是她將所有雜活丟給我,自己去和別的同事聊天喝咖啡。
她寫她是如何在我被領導批評時,“挺身而出”為我說話。
實際上,是她搶了我做的方案,被發現漏洞后,把我推出去當擋箭牌。
所有的事情,在她筆下都顛倒了黑白。
而這次的機票事件,被她定義為:“因嫉妒我能出國旅游,而產生的、蓄謀已久的惡意報復。”
她聲淚俱下地控訴我的冷血和惡毒。
文章的最后,她不經意地提了一句:“我真的不相信,我們的友誼,竟然連區區一萬三千塊錢都抵不過。這點錢對我來說不算什么,真正傷到我的,是你冰冷的心。”
為了佐證自己“不差錢”的白富美人設,她還配了幾張之前發過的、戴著高仿奢侈品手鏈和包包的照片。
這篇長文,瞬間引爆了我們共同的朋友圈。
評論區一邊倒地對我進行口誅筆伐。
“江月也太惡心了吧,嫉妒心這么強?”
“知人知面不知心,菲菲真可憐。”
“這種人就該離她遠點,誰知道什么時候背后捅你一刀。”
我甚至看到,同事李陽,給那條朋友圈點了一個贊。
那個小小的紅色愛心,像一根燒紅的針,刺進我的眼睛里。
憤怒像巖漿一樣在我胸口翻滾,幾乎要將我的理智燒毀。
我死死攥著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冷靜。
江月,你必須冷靜。
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讓我變成和她一樣的瘋子。
我強迫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深呼吸,將那股灼燒的怒火壓下去。
然后,我開始翻閱我和劉菲菲這兩年來的聊天記錄。
我打開了工作電腦里的文件存檔。
一條條,一樁樁。
那些被我忽略的,被我用“同事之間,沒必要計較”安慰自己的瞬間,此刻都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我找到了。
上次那個為公司贏下大客戶的重要PPT,那個讓劉菲菲獲得季度優秀員工獎的PPT。
我找到了文件的創建屬性,作者:江月。創建時間:凌晨三點十五分。
我找到了當時發給劉菲菲源文件的聊天記錄,時間是凌晨四點。
我對她說:“菲菲,你看下還有沒有要改的。”
她回復:“月月你真好,辛苦啦,完美!”
我的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劃過,一種冰冷的快意從心底升起。
劉菲菲,你喜歡演戲是嗎?
那我,就為你搭一個更大的舞臺。
我沒有聲張,將這些截圖,連同其他她占小便宜的記錄,分門別類地保存進一個新建的文件夾里。
文件夾的名字,我命名為:“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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