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九六〇年正月初四,開封皇宮里的空氣,安靜得哪怕掉根針都能聽見炸雷聲。
就在幾個小時前,那個還沒把那身不合體的黃袍穿熱乎的趙匡胤,帶著一幫滿身殺氣的武將,一腳踹開了后宮的大門。
在那深宮別院的角落里,兩個嚇得臉都綠了的宮女,正死命抱著兩個還在吃奶的娃娃,抖得跟篩糠一樣。
這兩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孩子,就是剛剛死去的周世宗柴榮留下的親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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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旁邊的謀士趙普,眼神里透著一股狠勁,那個手勢比劃得再明顯不過:做干凈點,別留后患。
要知道在五代十國那個亂世,改朝換代殺前朝皇室,那就是“行業(yè)標準”,跟現(xiàn)在公司破產(chǎn)清算一樣流程化。
但是,趙匡胤盯著那兩個哇哇亂叫的孩子,愣是半天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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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僅僅是一次權(quán)力的交接,更是一場良心與野心的極限拉扯。
說實話,趙匡胤這心里是真虛。
為什么?
因為這次“創(chuàng)業(yè)”的路子,實在是不太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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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好比你是公司老板最信任的保安隊長,老板臨死前拉著你的手,把他七歲的兒子和幾百億的集團托付給你。
結(jié)果老板前腳剛埋進土里,你后腳就聯(lián)合高管搞了個“董事會兵變”,把小少爺趕出辦公室,自己一屁股坐上了總裁椅。
這事兒辦的,確實有點缺德。
雖然城門是“配合”打開的,禪位詔書是“連夜”寫好的,但趙匡胤面臨著一個巨大的BUG:他得向天下人證明,自己不是那種吃干抹凈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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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就是為什么面對這幾塊“燙手山芋”,他必須得演一出“仁至義盡”的大戲。
咱們先看看那個最倒霉的“前任CEO”——七歲的柴宗訓。
小皇帝被趕下臺后,趙匡胤給他發(fā)了一張頂配的長期飯票。
封為鄭王,全家打包送到房州(今天的湖北房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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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遇那是真的沒話說,住的是豪宅,吃的是御膳,甚至還給發(fā)了一張傳說中的“丹書鐵券”。
但這其實就是個“高級監(jiān)獄”。
柴宗訓這輩子算是廢了,吃喝不愁,唯獨沒有自由。
對于趙匡胤來說,這孩子活著,就是他“寬厚仁慈”的活廣告牌;但這孩子要是死了,哪怕是喝水嗆死的,這盆臟水也得扣在他趙大官人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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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孩子福薄,二十歲就掛了。
有人說是趙匡胤下的毒,我覺得吧,這事兒有點想多了。
那時候大宋江山穩(wěn)得跟鐵桶一樣,趙匡胤犯不著為了一個廢人,往自己完美的履歷表上潑墨水。
更靠譜的說法是,這孩子從七歲開始就活在隨時會被砍頭的恐懼里,心早就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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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柴宗訓是“明面上的吉祥物”,那另外兩個兒子——柴熙讓和柴熙誨的結(jié)局,那才叫真正的騷操作。
當時在后宮,趙匡胤看著柴熙讓,轉(zhuǎn)頭問身后的大將潘美:“你也受過先帝的恩惠,你說這孩子咋整?”
潘美這老狐貍,腦子轉(zhuǎn)得比誰都快。
他心里清楚,要是說“殺”,那是對不起先帝;要是說“留”,那是對不起新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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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這哥們嘆了口氣,大概意思是:臣跟陛下一樣,都受過先帝的大恩,殺之不義,留之不忠,太難了。
這話聽著像廢話,其實是把球又踢回給了趙匡胤。
趙匡胤一聽就樂了:“我要做堯舜那樣的圣人,怎么能干殺小孩這種沒品的事?”
緊接著,他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破防的決定:讓潘美把這個孩子抱回家去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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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個硬性條件——只能當侄子養(yǎng),不能當親兒子,而且以后誰也不許再提這孩子的身世。
這招叫做“物理格式化”。
史書上對這事兒只有冷冰冰的四個字“不知所蹤”,但在野史筆記里,這孩子改名叫潘惟吉,后來還考上了公務(wù)員,混得風生水起。
趙匡胤用這種方式,既保住了老領(lǐng)導的血脈,又切斷了任何復辟的法律依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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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另一個兒子柴熙誨,那劇情更是神了。
據(jù)說有個叫盧琰的大臣,趁亂把孩子偷了出去,隱居鄉(xiāng)下。
為了把戲做全套,他把這孩子改名叫盧璿,對外說是自己的三兒子,為了怕露餡,甚至把自己親閨女嫁給了這個“兒子”。
這波操作,簡直是古代版的無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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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得不佩服趙匡胤,這人雖然是個武夫,但政治智商絕對是滿級的。
他太清楚五代十國為什么短命了,就是因為殺得太狠,人心都涼透了。
今天你殺我全家,明天我刨你祖墳,誰都沒有安全感。
為了徹底終結(jié)這種惡性循環(huán),趙匡胤在太廟里立了一塊神秘的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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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碑被鎖在密室里,只有每一任新皇帝登基時,由不識字的太監(jiān)領(lǐng)著進去跪讀。
直到一百六十多年后金兵打進開封,這塊碑的秘密才曝光。
碑上第一條就是:柴氏子孫有罪不得加刑,縱犯謀逆,止于獄中賜盡,不得市曹刑戮。
說白了就是,不管柴家后人犯了多大的事,都不能公開處決,得給留個全尸,給足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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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就是為什么在《水滸傳》里,那個小旋風柴進明明是前朝余孽,卻能拿著丹書鐵券在江湖上橫著走,連知府都不敢動他。
這雖然是小說,但也確實反映了那個時代的真實空氣。
有宋一朝,柴家確實活成了大宋朝最特殊的“統(tǒng)戰(zhàn)對象”。
寬容不是因為軟弱,而是因為只有終結(jié)殺戮,才能坐穩(wěn)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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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再看這段歷史,趙匡胤確實是個篡位者,這點洗不白。
但他也是個聰明人,他用一種近乎“溫柔”的方式,化解了那個時代最尖銳的矛盾。
他放過了柴榮的兒子們,其實也是放過了那個充滿血腥味的舊時代,為后來那個文化繁榮的大宋,定下了一個“不殺士大夫”的基調(diào)。
至于那是真心實意的善良,還是精心算計的演技,對于那幾個活下來的孩子來說,已經(jīng)沒區(qū)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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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活著,就是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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