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年蘇振華匯報西沙情況危急，毛澤東親自點將：聽聽鄧小平的意見

1974年1月17日凌晨，北京西長安街的路燈尚未熄滅，中央軍委樓里的電話鈴卻此起彼伏。總參作戰值班室記錄的第一句話正是“西沙方向出現新動向”。彼時的廣州軍區前線電報源源不斷地往北飛，一張張薄紙在燈光下顯得分外刺眼。

電話另一端，南海艦隊報告：南越艦艇已在永樂群島海域集結，意圖登陸晉卿島。海軍副司令蘇振華拿著最新態勢圖直奔中南海，“情況危急”四個字反復出現。短短數句，他把敵艦噸位、火炮口徑和我方兵力差距一股腦交代清楚。毛澤東聽完沒有直接表態，只是把目光移向窗外夜色，房間里一時安靜得只剩掛鐘滴答聲。

半分鐘后，毛澤東站起身，先伸出小拇指，又揚起大拇指，“要這么大，敵人才怕你”。這句形象的點撥讓蘇振華心頭一震——海軍建設刻不容緩，但眼前更緊迫的是西沙保衛戰。毛澤東隨即補了一句：“聽聽小平的意見。”點將意味不言而喻。

其實，鄧小平剛在前一個月被任命為中央軍委委員，又兼總參謀長職務，即將全面插手軍隊整編。海軍底子薄，他心里有數；南越動作頻繁，他也早有判斷。接到召見，他只說了一句：“先看材料。”沒有寒暄，直接攤開海圖。

時間拉回到更早。1950年代，南海仍是悠閑漁場，臺風季來臨前，瓊州漁民在永興島曬魚曬鹽，自然標記著中國主權。1958年9月，周恩來代表政府發布十二海里領海聲明，越南民主共和國總理范文同專門來函贊同。紙面認可并未阻止挑釁。法國人撤走后，南越自封“繼承者”，珊瑚島、金銀島先后被侵占。進入七十年代，美軍裝備源源流入西貢，局勢急轉直下。

1月15日，南越四艦闖入甘泉島并開炮，我方民兵受傷。總參在17日凌晨判斷：敵艦有意占島、逼迫我軍后撤，再通過談判坐實既成事實。周恩來深夜打電話給作戰部副部長李力：“看樣子要動手，先把方案擺給主席審。”文件被迅速遞到中南海，這才有了蘇振華的那次匯報。

鄧小平的作戰思路很快敲定。第一，海上不打第一槍，但一旦對我開火，立即貼敵。第二，廣州軍區統一海陸空指揮，許世友坐鎮廣州，前線編隊由魏鳴森負責。第三，政治上保持克制，戰術上求快求狠。不多時，一份簡短命令在作戰室生成，鄧小平改了幾個標點，抬手示意：“發。”短短一個字，通過加密電臺傳往南海。

18日夜，兩艘剛修復的獵潛艇以二十節航速穿過七洲洋。艦艇小，炮口徑小，卻因吃水淺能鉆進敵艦大口徑火炮盲區。19日08時05分，南越16號艦橫插我389艇航線并擦肩挑釁。敵先開炮，戰斗正式爆發。我274、271艇以高速沖刺，二十分鐘內集中火力打穿對方艦橋。敵人習慣橫向機動，被小艇貼身后炮口抬不起來，連發盲射。10時30分，南越四艦全線潰退，其中10號艦被深水火箭擊中爆炸，艦尾斷裂下沉。

北京作戰室里，葉劍英握著話筒，每隔十分鐘詢問一次。鄧小平沒多話，只是不停撣煙灰。12時許，第一份捷報傳來，他將煙頭按進煙缸，平靜地說：“繼續。從島上把他們趕走。”隨即電令海軍乘勝登陸珊瑚、金銀、甘泉三島。至19日夜，五星紅旗再度飄揚在島礁上，南越殘兵棄械逃脫，1名美方聯絡官被俘。

戰后清點，我軍輕傷兩艇，18名官兵犧牲。鑒于前線兵力有限，周恩來批準空軍將新型運輸機調往瓊州機場，后勤補給首次實現空運直達永興島。毛澤東看完戰報，只在批示中寫了七個字：“打得好，繼續鞏固。”

隨后幾個月，西沙開始大規模建設。碼頭、油庫、雷達站在珊瑚礁上拔地而起，永興島簡易跑道也破土動工。等到1978年改革開放拉開序幕，這條跑道已能起降運八飛機，為后續南海科考與補給提供了可靠中轉。

外部環境變化同樣迅速。1982年，《聯合國海洋法公約》通過，周邊一些國家借“專屬經濟區”條款擴大海域訴求。鄧小平拋出“擱置爭議、共同開發”，并強調主權歸屬不容談判。這一策略既避免了多線沖突，也為國內集中精力搞建設贏得窗口期。

1988年2月至3月，中國海軍為配合聯合國海洋觀測站，在永暑礁、渚碧礁部署守備分隊。越南海軍試圖復制西沙舊計，結果在赤瓜礁再度碰壁。數小時交火后，對方兩艦受重創，被迫撤離。作戰結束當晚，鄧小平簽署嘉獎令，通報全軍。

西沙、南沙的局勢此后趨于可控。通過修建機場、燈塔和綜合補給站，中國實際管轄范圍顯著擴大，遠海巡邏航線延伸數百公里。對外政策依舊堅持雙軌：主權問題絕不讓步，對話合作始終敞門。

回到1974年那場夜談。“要這么大，敵人才怕你”的比喻已成經典，真正落實卻是艱難漫長的系統工程。建造艦艇、開設航道、完善補給、推行共同開發方案，每一步都在繼續回答那個夜晚提出的命題——如何在力量不足的條件下守好海疆。答案寫在海圖上，也寫在接續不斷的航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