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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患癡呆癥的婆婆突然遞給我銀行卡,當(dāng)我查清余額后渾身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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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永遠(yuǎn)記得那個下午,陽光透過薄紗窗簾,在婆婆蒼白的手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她的手指顫抖著塞給我一張銀行卡,目光里閃過短暫的清明,嘴唇翕動:"快走。"

      那一刻,我的心臟像被什么東西猛地攥緊。我顫抖著打開手機銀行,輸入卡號。當(dāng)余額數(shù)字跳出來的瞬間,我的腿軟了,幾乎站不住——

      三百八十七萬。

      一個患有嚴(yán)重老年癡呆癥、連自己兒子都不認(rèn)識的老人,為什么會把這樣一筆巨款交給我?而她讓我"快走",又是要我逃離什么?



      婆婆被接回家那天,正是初秋。

      梧桐葉開始泛黃,風(fēng)里帶著若有若無的涼意。我站在門口,看著丈夫林晨扶著一個佝僂的身影走進(jìn)來,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媽,到家了。"林晨的聲音里帶著疲憊和無奈。

      婆婆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茫然地看著四周,像個走失的孩子。她穿著過時的碎花襯衫,頭發(fā)花白凌亂,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被時光遺棄的落寞。

      "這是哪兒?"她問,聲音沙啞。

      "家啊,媽。您的家。"林晨重復(fù)道,轉(zhuǎn)頭對我說,"曉雯,你過來幫忙。"

      我走過去,試圖攙扶婆婆的另一只手臂。她突然掙開,眼神里閃過驚恐:"你是誰?別碰我!"

      這就是我和婆婆相處的開始——她不記得我,不記得這個家,甚至不記得自己的兒子。

      林晨告訴我,婆婆的阿爾茨海默癥已經(jīng)到了中期,記憶像沙漏里的細(xì)沙,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養(yǎng)老院說他們?nèi)耸植粔?照顧不了病情惡化的老人,建議家屬接回家。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那晚,林晨靠在床頭,聲音低沉,"但她是我媽,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外面。"

      我沉默著。不是不理解,只是想到接下來的日子,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沉重。我和林晨結(jié)婚三年,婆婆一直住在養(yǎng)老院,我們每月去看她兩次。那時的她雖然健忘,但至少還認(rèn)識我們,會拉著我的手問長問短,會絮絮叨叨地講她年輕時的事。

      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

      照顧婆婆比想象中更艱難。

      她的作息混亂,經(jīng)常半夜起來在房間里翻箱倒柜,嘴里念叨著"錢呢,我的錢呢"。她會把碗柜里的碗一個個拿出來檢查,說有人偷了她的東西。她會突然對著空氣說話,像是在和什么看不見的人爭吵。

      最讓我崩潰的是她的不信任。

      每次我端藥給她,她都會用懷疑的眼神打量我,問:"你給我吃的是什么?是不是毒藥?"

      "媽,這是醫(yī)生開的藥,治您的病的。"我耐著性子解釋。

      "我沒病!你們想害我!"她會突然尖叫起來,把藥打翻在地。

      **林晨總是在這種時候沖進(jìn)來,哄她,勸她,有時也會對我投來歉意的眼神。**但歉意解決不了問題,日子還得一天天過。

      我開始失眠,脾氣變得暴躁。公司里的工作已經(jīng)夠累,回到家還要應(yīng)付婆婆的各種狀況。我試著和林晨商量,能不能請個保姆。

      "保姆要錢,咱們現(xiàn)在哪有那個經(jīng)濟條件?"林晨皺著眉說,"我媽的醫(yī)藥費,咱們的房貸,還有將來要孩子的費用……"

      錢。總是錢。

      我們的積蓄不多,林晨的工資勉強夠日常開銷,我的收入要還房貸。婆婆的養(yǎng)老金不高,醫(yī)藥費卻在不斷增加。

      "再堅持堅持。"林晨總是這么說,然后把自己埋進(jìn)工作里,回家越來越晚。

      而我,成了那個獨自面對婆婆的人。

      轉(zhuǎn)機出現(xiàn)在一個普通的周三下午。

      那天我提前下班,想回家給婆婆做她愛吃的紅燒肉。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婆婆不在客廳,房間里也沒人。我的心一緊,正要找,聽到衛(wèi)生間傳來水聲。

      我快步走過去,發(fā)現(xiàn)婆婆蹲在地上,正用手摳地磚。

      "媽,您在干什么?"

      她抬起頭,眼神出奇地清明,甚至帶著某種我從未見過的銳利。

      "曉雯。"她叫出了我的名字,這是她回來后第一次準(zhǔn)確地叫我。

      "媽?"我驚訝地蹲下來。

      "我的東西藏在這里。"她指著地磚,聲音急促,"你幫我,快。"

      我狐疑地看著她,但還是找來工具,撬開了那塊松動的地磚。下面是一個小小的防水袋,里面裝著一個舊手機和幾張照片。

      照片里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八十年代的衣服,笑容燦爛。我認(rèn)出來,那是年輕時的婆婆。還有一張照片上,婆婆抱著一個嬰兒,旁邊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這是您和公公嗎?"我問。

      婆婆沒有回應(yīng),她盯著照片,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他騙了我。"她突然說,聲音顫抖,"騙了我一輩子。"

      "誰騙了您?"

      "林建國。"她說出公公的名字,"他說愛我,說會對我好一輩子。可他有別的女人,還有別的孩子。"

      我愣住了。公公十年前就去世了,在我的印象里,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林晨很少提起他。

      "媽,您別多想了,公公已經(jīng)……"

      "我知道他死了。"婆婆打斷我,眼神又開始渙散,"可我的錢呢?我存了一輩子的錢,他們要搶走。"

      "誰要搶您的錢?"

      她沒再說話,只是把那個舊手機塞到我手里,然后又變回了那個茫然的老人,嘴里開始念叨一些沒頭沒腦的話。

      那晚,我偷偷充電打開了那部手機。

      里面只有幾條短信,都是十多年前的。發(fā)信人叫"阿芳",內(nèi)容讓我毛骨悚然:

      "你老婆知道了又怎么樣?孩子是我生的,你得給撫養(yǎng)費。"

      "林建國,你別想賴賬,我手里有證據(jù)。"

      "等著吧,我會讓你們?nèi)也坏冒矊帯?

      我的手在發(fā)抖。公公真的出軌了?還有私生子?

      我想問林晨,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些事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翻出來有什么意義?只會讓他更痛苦。

      但我沒想到,真相遠(yuǎn)比我想象的更復(fù)雜,更殘酷。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留心婆婆的舉動。

      她的清醒時刻很少,大多數(shù)時候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偶爾,她會突然說出一些讓人細(xì)思極恐的話。

      "他們會來要錢的。"

      "別告訴林晨。"

      "快走,趁早走。"

      我試探性地問她:"媽,誰會來要錢?"

      她看著我,眼神里閃過恐懼:"那個女人的兒子。他說,我欠他們的。"

      私生子?我的心一沉。

      "您不欠任何人的,媽。"

      "我欠。"她固執(zhí)地說,"我拿了不該拿的錢。"

      這話什么意思?我越聽越糊涂,但婆婆又陷入了混亂,開始自言自語。

      那天晚上,林晨難得早回家。他看起來很疲憊,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

      "怎么了?"我給他倒了杯水。

      "公司要裁員。"他揉著太陽穴,"我的部門可能會被砍掉。"

      這個消息像一記重錘。

      "不會的,你干了這么多年……"

      "現(xiàn)在哪里講資歷?"林晨苦笑,"經(jīng)濟不好,公司要壓縮成本。我這個崗位本來就尷尬,說裁就裁。"

      我們陷入了沉默。房貸,醫(yī)藥費,日常開銷,還有可能失業(yè)的風(fēng)險,這些問題像烏云一樣壓在頭頂。

      "實在不行,我們把房子賣了。"我說。

      "賣了住哪兒?租房子一樣要錢,而且我媽的情況……"林晨搖頭,"再說,這房子是我爸留下的,我不想賣。"

      是啊,這房子是公公留下的遺產(chǎn),也是我們唯一的資產(chǎn)。

      就在這時,婆婆的房間里傳來碰撞聲。我們趕過去,發(fā)現(xiàn)她又在翻箱倒柜。

      "媽,您在找什么?"林晨問。

      "我的銀行卡。"婆婆急躁地說,"我的錢,我要看看我的錢。"

      "您的錢都在,好好的。"林晨哄她。

      "不在!被他們偷走了!"婆婆突然暴怒,抓起床頭的臺燈就要砸。

      林晨趕緊抱住她,我在旁邊手足無措。最后我們給她服了鎮(zhèn)定劑,她才慢慢平靜下來,沉沉睡去。

      看著婆婆滿是皺紋的臉,我突然覺得很悲哀。

      一個人辛苦一輩子,到老了卻連自己的記憶都守不住,活在混亂和恐懼里。她不認(rèn)識我們,不記得這個家,唯一記得的,只有那些錢,那些她攥了一輩子的安全感。

      周末,林晨去公司加班,家里只剩我和婆婆。

      我正在廚房做飯,聽到客廳傳來門鈴聲。透過貓眼,我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著皮夾克,叼著煙,一臉不耐煩。

      "誰?"我隔著門問。

      "我找林建國的老婆。"男人說,聲音粗糲。

      我的心一緊。林建國是公公的名字。

      "我是他兒媳,有什么事嗎?"

      "開門,見面說。"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門,但只開了一條縫,防盜鏈沒取。

      男人打量著我,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就是你們一家住著我爸留下的房子?"

      我爸?我的大腦嗡地一聲。

      "你是……"

      "林宇。"他扔掉煙頭,踩滅,"林建國的兒子,你男人的哥哥,雖然他可能不認(rèn)我這個哥哥。"

      私生子!真的存在!

      "你來干什么?"我努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

      "來要回屬于我的東西。"林宇的語氣變得冰冷,"我媽跟了林建國二十年,他答應(yīng)給我們一筆錢,結(jié)果呢?人死了,錢沒見到,房子被你們占了,連養(yǎng)老金都被你們領(lǐng)了。"

      "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些……"

      "不知道?"他譏諷地笑,"那個老太婆肯定知道。讓她出來,我要跟她算賬。"

      我下意識地?fù)踉陂T口:"她病了,老年癡呆,什么都不記得。"

      "裝的吧?"林宇冷哼,"我查過了,林建國留下四百多萬,養(yǎng)老院的費用,醫(yī)藥費,這些年你們花了不少吧?剩下的呢?是不是都藏起來了?"

      四百多萬?我震驚了。公公去世的時候,林晨說只留下這套房子和一點撫恤金,從沒提過這么大一筆錢。

      "我不知道什么錢……"

      "那我報警,讓警察來查。"林宇威脅道,"你們這是侵占遺產(chǎn),是犯法的。"

      就在這時,婆婆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我身后。她看著林宇,眼神里竟然閃過清明。

      "你是阿芳的兒子。"她說。

      林宇一愣,隨即獰笑:"老太婆還認(rèn)得我?那就好辦了,把錢交出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然,我就天天來鬧,讓你們一家都不得安生。"

      婆婆的臉色變得慘白,身體開始顫抖。

      "你走。"我厲聲說,"再不走我報警了。"

      "報啊,看警察幫誰。"林宇不屑地說,但最終還是轉(zhuǎn)身離開,臨走丟下一句,"給你們?nèi)鞎r間考慮,不想鬧大就把錢拿出來。"

      我關(guān)上門,腿都軟了。回頭看婆婆,她已經(jīng)癱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語:"來了,他們來了……"

      那天晚上,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林晨。

      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沉默了很久才開口:"我知道他的存在。"

      "你知道?"我震驚,"為什么從來不說?"

      "說什么?說我爸在外面有女人,有私生子?"林晨的聲音里帶著苦澀,"我十五歲那年知道的,那個女人帶著孩子上門,跟我媽大鬧,要錢要房子。我爸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們走,承諾以后每年給撫養(yǎng)費。"

      "那四百萬……"

      "我不知道有這筆錢。"林晨搖頭,"我爸去世的時候,留下這套房子,還有一些存款,我媽說用來治病了。我以為就這些。"

      "你媽會不會把錢藏起來了?"

      林晨看向婆婆的房間,眼神復(fù)雜:"有可能。她一輩子都在攢錢,我爸在的時候,她就怕那個女人來要錢,把能藏的都藏起來。"

      我想起婆婆反復(fù)念叨的話:"我的錢,被偷走了。"

      原來她不是糊涂,是真的在守護(hù)著什么。

      "我們得找到那筆錢。"我說,"不管怎樣,先弄清楚到底有多少,在哪里。"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翻遍了整個家,柜子、床底、墻壁,甚至撬開了幾塊地板,什么都沒找到。婆婆的病情反而因為我們的翻找變得更嚴(yán)重,她不停地哭喊,說有人要搶她的東西。

      第三天,林宇又來了,這次帶著兩個人,氣勢洶洶。

      "考慮得怎么樣?"他問。

      "我們確實不知道那筆錢在哪里。"林晨說,"我爸去世的時候沒留遺囑,我媽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什么都不記得……"

      "少廢話,拿不出錢,這房子抵債。"林宇說,"或者,我們法庭上見。"

      "你有什么資格要這筆錢?"我忍不住說,"就算林建國欠你們的,這么多年撫養(yǎng)費該給的都給了吧?"

      "給了?"林宇冷笑,"我十八歲之后,他就斷了撫養(yǎng)費,說我成年了,自己養(yǎng)自己。我媽為了養(yǎng)我,做了多少苦工你知道嗎?她五十歲就累死了!這筆錢,是我媽拿命換來的!"

      他的話讓我一時無法反駁。林晨的臉色也很難看。

      "我們真的不知道錢在哪里。"林晨說,"你給我們點時間,我會查清楚。如果真有那筆錢,該給你的,我們不會少。"

      林宇盯著林晨看了一會兒,最后說:"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后我再來,拿不出錢,你們等著。"



      就是那天下午,一切都改變了。

      林宇走后,婆婆又開始鬧,不肯吃藥,說藥里有毒。我端著藥杯,耐心地哄她,林晨在旁邊幫忙。

      突然,婆婆抓住我的手,力氣大得驚人。她的眼神前所未有地清明,里面滿是焦慮和懇求。

      "曉雯。"她叫我的名字,聲音顫抖。

      "媽,我在。"

      她從枕頭下摸出一張銀行卡,塞進(jìn)我手里,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說:"快走。拿著錢,離開林晨,離開這個家。他們會毀了你。"

      我震驚地看著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就松開手,眼神又變得渙散,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林晨沒注意到這一切,他在接電話,是公司打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握著那張卡,手心全是汗。回到房間,顫抖著打開手機銀行,輸入卡號。

      當(dāng)余額數(shù)字跳出來的時候,我的腿軟了,幾乎站不住——

      三百八十七萬。

      密密麻麻的交易記錄,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每一筆都不大,幾百,幾千,像是從生活費里一點點摳出來的。我想象著婆婆年輕時的樣子,她在菜市場討價還價,在家里精打細(xì)算,把一分一厘攢下來,存進(jìn)這張卡里。

      這是她一輩子的積蓄,是她全部的安全感。

      而現(xiàn)在,她把它給了我,讓我"快走"。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為什么是我?為什么要我走?

      門外傳來林晨的聲音,他在和人爭吵,聲音越來越大。我透過門縫看出去,林宇又回來了,這次帶著更多人。

      "我查到了,錢在你媽那里,讓她交出來!"林宇的聲音充滿威脅。

      "她什么都不記得了!"林晨說。

      "不記得?那我們就慢慢讓她'想起來'。"林宇獰笑著,朝婆婆的房間走去。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死死握著那張卡。

      婆婆的話在耳邊回響:"快走。他們會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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