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手機突然彈出一條轉賬提醒,是父母給我轉了7260萬,轉賬附言里只有簡單兩個字:嫁妝。
我握著手機,正準備轉身沖進書房,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正在工作的未婚夫陳哲。
他卻突然從書房走了出來,臉上沒有絲毫即將結婚的喜悅。
“你妹妹蘇晴一個月能掙75萬,你呢,辛辛苦苦一個月才拿1.8萬,簡直給我丟人現眼。”
我心里想要分享的喜悅,瞬間就被他冰冷的話語澆滅得無影無蹤。
“既然我這么讓你丟人,那這婚禮,不如就取消吧。”
我自己都沒想到,這句話會說得如此平靜,平靜到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陳哲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幾秒鐘后,他猛地轉身沖回書房,拿出一個文件夾,砸在客廳的茶幾上。
“蘇晚,你真以為這婚是你想結就結、想取消就取消的?你也太天真了!”
當我顫抖著雙手打開那個文件夾,看清里面的內容時,我整個人都傻眼了。
01
我和陳哲是大學校友,我們的愛情始于校園里的一次美術展,至今已經攜手走過了整整七年。
從青澀懵懂的校園時光,到各自步入社會打拼,我們一起熬過了最艱難的起步階段,也一起憧憬過未來的美好生活。
陳哲主修金融專業,大學期間就表現得格外優秀,畢業時更是憑借優異的成績和亮眼的實習經歷,成功進入了國內頂尖的“華鑫證券”。
如今的他,已經晉升為投資部的部門經理,年薪穩穩超過一百萬,在同齡人中算得上是佼佼者。
而我,一直以來都對美術有著濃厚的熱愛,大學畢業后便義無反顧地投身于美術教育事業,進入了寧波市一所頗有名氣的實驗小學。
每天和孩子們在一起,教他們用畫筆描繪心中的世界,看著他們一張張純真的笑臉,我心里就充滿了滿足感,每月1.8萬的薪水,在我看來已經足夠支撐我的生活。
在這七年的時光里,我從來沒有覺得我們之間的收入差距會成為感情的障礙,因為陳哲以前從未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介意。
他總是溫柔地揉著我的頭發說:“晚晚,你只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賺錢養家這種事情,交給我來就好。”
我曾為這句話深深感動,也一直無比珍視我們之間這份純粹又真摯的感情。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最近這半年,一切都在悄然發生改變。
這場變化的導火索,是我妹妹蘇晴的異軍突起。
蘇晴比我小五歲,大學畢業后沒有選擇回到家鄉,而是獨自一人去了深圳闖蕩,進入了一家發展勢頭迅猛的互聯網巨頭公司“樂購購”,從普通的產品專員做起。
她天資聰穎,做事又格外拼命,加班加點是家常便飯,憑借著過人的能力和不服輸的勁頭,職位一路飆升,如今已經成為了高級產品經理,月薪更是達到了令人咋舌的75萬。
沒錯,就是每個月75萬,這個數字在寧波這樣的新一線城市里,足以讓所有人都為之驚嘆。
家里的親戚圈子在得知這個消息后,徹底炸開了鍋,不管是家庭聚會還是偶然碰面,大家都把蘇晴掛在嘴邊不停夸耀。
“你看看人家蘇晴,年紀輕輕就掙這么多,一個月的工資比我們普通人干一輩子掙的都多。”
“蘇家真是好福氣啊,養出了這么一個有本事的金鳳凰,以后可就享福了。”
“晚晚也挺不錯的,當老師工作穩定,人也踏實本分,就是這收入,跟她妹妹比起來,確實差太遠了。”
這樣的議論,我聽了一遍又一遍,卻從來沒有真正放在心上。
我始終覺得,人生各有各的軌跡,每個人的追求也不同,我熱愛三尺講臺,熱愛那些天真爛漫的孩子,這份精神上的富足,對我而言已經足夠珍貴。
然而,陳哲的心態,卻從那個時候起,開始慢慢失衡了。
我第一次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異樣,是在三個月前的一次家庭晚宴上。
那天蘇晴恰好從深圳回寧波探親,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阿瑪尼大衣,手腕上戴著一塊蒂芙尼的經典款手表,整個人顯得干練又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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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這個給你。”她從一個精致的紙袋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笑著遞到我手里。
我打開一看,是一瓶迪奧真我系列的限量版香水,價格標簽我不經意間瞥了一眼,足夠我大半個月的工資。
“晴晴,你這也太破費了,這么貴的東西,我平時也用不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姐,這算什么呀,我一個月的獎金,就能把專柜里所有款式的香水都買下來了。”蘇晴笑得明媚又燦爛,語氣里沒有絲毫炫耀的意思,只是單純地想把好東西分享給我。
可我身旁的陳哲,臉色卻在那一刻瞬間沉了下來,原本還帶著笑意的嘴角,也緊緊抿了起來。
回家的路上,車廂里一片沉默,陳哲一直緊繃著臉,直到快到小區門口,他才終于憋不住,說出了第一句讓我心頭一顫的話。
“你妹妹可真是前途無量,一個月75萬,我辛辛苦苦工作一整年,掙的錢還不及她一個月的零頭。”
“是啊,晴晴她確實很拼,也特別有能力,能有今天的成績都是她應得的。”我由衷地為妹妹感到驕傲,沒有察覺到陳哲語氣里的不對勁。
“那你呢?你就不能有點追求嗎?”陳哲突然話鋒一轉,把矛頭指向了我。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看著他。
“你看看你自己,一個月才掙1.8萬,連你妹妹收入的零頭都不到,你就不覺得不好意思嗎?”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指責。
“可我喜歡我的工作,而且在寧波,1.8萬的月薪并不算低了,足夠我生活了。”我試圖跟他解釋,希望他能理解我的想法。
“不算低?”陳哲的語氣里充滿了尖銳的諷刺,“在你妹妹面前,你這點工資簡直就是聊勝于無!你居然還敢說不算低?”
那一瞬間,我感覺心臟像是被一根冰冷的鋼針狠狠刺穿,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陳哲,你以前從來不會這么說話的。”我低聲抗議,聲音里帶著一絲委屈。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他冷酷地打斷我,“總之,以后在親戚朋友面前,你少提你的工作,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那個夜晚,我獨自躺在臥室里,淚水無聲地浸濕了枕頭,心里充滿了委屈和不解。
02
從那以后,陳哲對我的態度,便急轉直下,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溫柔和體貼。
每次他有朋友的飯局,都不再愿意帶上我,不管我怎么說,他都有理由拒絕。
“你就在家待著吧,我那些朋友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你去了也插不上話,跟他們聊不到一塊兒去。”他總是用這種居高臨下的口吻打發我,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
有一次,他公司舉辦年度盛典,明確要求員工攜帶家屬出席,我滿心期待地提前挑選了一件漂亮的晚禮服,還特意化了個精致的妝容,想要好好陪他參加這次活動。
結果他下班回家看到我這副樣子,只是瞥了一眼,便皺起了眉頭,語氣生硬地說:“你就別去了,湊什么熱鬧。”
“為什么呀?公司要求帶家屬,我是你的未婚妻,為什么不能去?”我無法接受他的決定,據理力爭。
“正因為你是我未婚妻,我才不想讓你去給我丟人!”他毫不留情地說道,“我同事的伴侶,不是律所合伙人就是三甲醫院的主任醫師,各個都有頭有臉,你一個小學老師,去了能干什么?跟他們聊怎么教孩子畫畫嗎?”
他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扎進我的心里,讓我瞬間僵在原地。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撕心裂肺地問他一句: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但我終究沒有問出口,因為我害怕聽到那個早已心知肚明的答案,我還在貪戀那七年的感情,不愿意輕易放棄。
甚至于我的本職工作,他也開始指手畫腳,不斷地否定我的價值。
有一次,我們學校要評選省級優秀青年教師,這個榮譽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我為此精心準備了大量的教案和公開課材料,每天下班回家都要熬夜修改,忙得不可開交。
陳哲看到我每天這么辛苦,不僅沒有半句安慰,反而漫不經心地問:“評上了這個,能給你漲多少工資?”
“大概,每個月能多一千二百塊的津貼吧。”我如實作答,心里還隱隱期待著能得到他的鼓勵。
“才一千二百塊?”他發出一聲嗤笑,語氣里充滿了不屑,“你妹妹一個項目的提成都不止這個數,你費這么大勁折騰,有什么意義?”
“陳哲,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拿我跟晴晴做比較?我們是不同的人,追求也不一樣。”我終于無法再忍受他的貶低,忍不住反駁道。
“我為什么不能比?你們是親姐妹,流著一樣的血,憑什么差距能拉得這么大?”他的情緒也激動起來,聲音提高了不少。
“因為我們選擇了不同的人生道路,她追求高薪,我追求自己熱愛的事業,這沒有高低之分。”我試圖讓他理解我的想法。
“選擇?你選擇了安逸和清貧,就別怪別人在背后指指點點!”他粗暴地截斷了我的話,語氣里滿是不耐煩。
那天我們爆發了激烈的爭吵,最后,還是以我的妥協告終。
我放棄了那個我渴望已久的評優機會,只因為他說:“你要是真評上了,拿著那點可憐的獎金,不更顯得我無能嗎?連自己的女人都養不起,還得靠她去爭那幾百一千的。”
我不想讓他覺得難堪,所以我選擇了退讓,可現在回想起來,當初的我,是何等的愚蠢和卑微,為了一段已經變味的感情,放棄了自己的追求。
03
兩個月前,蘇晴又回了一趟寧波,這次,她開回來一輛嶄新的保時捷Panamera,看起來格外亮眼。
“姐,怎么樣?剛提的車,一百六十多萬,以后你要是想去哪里,我帶你兜風。”她興奮地拉著我繞著車子轉了一圈,臉上滿是喜悅。
我真心為她感到高興,笑著說:“太棒了,晴晴,恭喜你啊,這都是你努力的結果。”
陳哲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眼神里交織著艷羨、嫉妒與深深的不甘,那復雜的神情,讓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晚上回到我們自己的小家,他一言不發,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整個客廳的氣氛都壓抑到了極點。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小心翼翼地探問,生怕又觸碰到他的敏感神經。
“你妹妹二十五歲,就開上了一百六十多萬的豪車。”他頓了頓,語氣里充滿了挫敗感,“我三十歲了,還在開我那輛四十萬的寶馬3系。”
說完,他把車鑰匙重重地砸在玄關的柜子上,發出一聲悶響。
“你的事業也發展得很好啊,而且還在穩步上升,以后肯定會越來越好的。”我嘗試著安慰他,希望能緩解他的負面情緒。
“上升?等我能買得起保時捷的時候,恐怕都四十歲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滿是苦澀和無奈。
“車只是一個代步工具,沒必要跟別人攀比,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我勸解道,不明白他為什么總是要跟別人比較。
“你懂什么?”他突然拔高了音量,把我嚇了一跳,“你一個月拿著1.8萬的死工資,從來不用考慮賺錢的壓力,你根本無法理解我背負著多大的壓力!”
“我……”我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震懾住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知道我在公司的同事們私下里怎么議論我嗎?”他苦笑著,表情扭曲,“他們說我找了個小學老師,以后孩子的啟蒙教育是不用愁了,話里話外都是嘲諷。”
“你聽聽,你告訴我,這到底是在夸我,還是在諷刺我?”他盯著我,眼神里充滿了質問。
“那是他們思想狹隘,我們自己把日子過好不就行了,何必在意別人的看法。”我試圖開導他,讓他不要太在乎別人的議論。
“過好?我怎么能過得好?”他死死地盯著我,語氣里滿是怨氣,“你妹妹那么光芒萬丈,你卻如此平庸暗淡,跟你在一起,我覺得臉上無光!”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沉入了冰窖,從頭涼到腳。
一個月前,我們正式啟動了婚禮的籌備工作,原本以為這會是一件充滿幸福感的事情,可陳哲提出的一系列要求,卻讓我感到匪夷所思,難以接受。
“婚禮那天,你最好不要邀請你學校的那些同事。”他用一種不容置喙的口氣說道,沒有商量的余地。
“為什么?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工作中的伙伴,我想讓他們來見證我的婚禮。”我大為不解,不明白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要求。
“一群小學老師,能有什么層次和見識?”他的語氣里充滿了不屑,“我的同事、客戶,那都是金融圈的精英,跟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坐在一起多尷尬。”
“他們雖然是小學老師,但都是善良真誠的人,你不能這么貶低他們。”我堅持我的立場,不愿意因為他的偏見而疏遠我的朋友。
“那你就別怪我到時候在婚禮上不給你留情面。”他撂下一句狠話,轉身就走進了書房,不再理我。
我們為此又大吵了一架,這一次,我沒有再妥協,因為我知道,我不能讓我的同事和朋友們覺得,我瞧不起他們。
婚禮的請柬已經發出,我不想因為陳哲的原因,讓我失去這些真心對我好的朋友。
因為這件事,陳哲跟我冷戰了整整一個星期。
那段時間,我們愛巢的空氣壓抑得讓人幾乎要窒息,他每天早出晚歸,回到家就把自己關進書房,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流,仿佛是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嘗試主動去跟他溝通,想要化解我們之間的矛盾,但每一次,都被他冷若冰霜的態度擋了回來。
“你不是很有主見嗎?那就繼續堅持你的主見啊,來找我干什么?”他冷笑著說,語氣里滿是嘲諷。
“陳哲,我只是希望我的朋友們,能夠分享我們的幸福,這有錯嗎?”我無力地解釋,心里充滿了委屈。
“幸福?”他用一種極度嘲諷的眼神打量著我,“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我們現在,還幸福嗎?”
這個問題,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讓我啞口無言。
是啊,我們現在,還幸福嗎?
日復一日的爭吵,無休無止的冷戰,尖酸刻薄的言語傷害,這真的是我曾經滿心憧憬的婚姻生活嗎?
04
半個月前,蘇晴又給了我一個巨大的“驚喜”。
她告訴我,她所在的公司“樂購購”即將在納斯達克敲鐘上市,她手中持有的期權,預計價值至少在九千萬以上。
這個消息如同原子彈一般,在整個親戚圈里炸開了鍋,大家都在議論蘇晴,羨慕我們家出了一個億萬女富豪。
“蘇家這是要飛黃騰達了啊,出了這么一個有本事的女兒,以后可就享清福了。”
“蘇晴這孩子,真是太優秀了,年紀輕輕就成了億萬富翁,光宗耀祖啊!”
“晚晚也挺好的,工作穩定,人也本分,就是跟她妹妹比起來,差得不是一星半點,真是可惜了。”
每一次聽到這種夾雜著同情與憐憫的“安慰”,我都能感受到那種無形的壓力,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
而陳哲的反應更是激烈,他開始變得越來越消沉,還染上了酗酒的習慣,幾乎每晚都喝得酩酊大醉。
“我這輩子,恐怕是永遠都追不上你妹妹的腳步了。”他醉眼朦朧地對我嘟囔,語氣里滿是絕望。
“你為什么一定要跟她比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你有你的優點,沒必要一直盯著別人的成就。”我試圖勸慰他,希望他能走出這種負面情緒。
“因為她是你妹妹!因為所有的人都在拿我跟你,拿我們跟她做比較!”他突然沖我咆哮,情緒激動到了極點。
“那不是我的錯!”我也無法抑制地提高了音量,心里的委屈終于爆發了出來。
“就是你的錯!”他用手指著我的鼻子,眼神里充滿了怒火,“你為什么就不能像她一樣優秀?為什么你就甘心當一個一個月掙1.8萬的窮教書匠?”
“因為那是我的選擇,是我的夢想!我喜歡教書,我熱愛我的工作,這跟賺多少錢沒關系!”我哭著喊了出來,把心里的委屈和不甘都發泄了出來。
“夢想?”他發出一陣刺耳的冷笑,“你的夢想值幾個錢?你妹妹一個月的工資,就是你將近四年的夢想!”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動了取消婚禮的念頭。
但是,七年的感情,像一根沉重的鎖鏈,牢牢地捆綁著我,不是說掙脫就能掙脫的。
我只能麻痹自己,或許他只是最近壓力太大了,等這段時間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十天前,陳哲的行為變得愈發古怪和反常,讓我越來越看不懂他。
那天晚上,我正在書房里給學生們批改美術作業,他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種異樣的神情。
“晚晚,關于我們婚后的財產,要不要去做個公證?”他用一種試探的口吻問道,眼神有些閃躲,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我握著紅筆的手停在半空,心里咯噔一下,疑惑地問:“為什么突然提這個?我們之間,還需要做財產公證嗎?”
“我好幾個同事都這么做了,說是為了保障雙方的權益,避免以后產生不必要的糾紛。”他解釋道,語氣聽起來很官方,沒有一絲感情。
“你覺得我們之間,有這個必要嗎?”我反問他,心一點點變冷,我沒想到他會這么不信任我。
“當然有必要。”他徑直在我對面坐下,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我年薪百萬,還有各種投資收益,而你一個月才掙一萬多。如果不做公證,萬一以后感情出現什么變故,我的財產會受到損失。”
“你是怕我會分割你的財產?”我直截了當地戳破了他的心思,心里充滿了失望。
“不是怕,是預防。”他糾正我的用詞,表情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談論一件與我無關的事情。
我注視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一股徹骨的悲涼從心底涌起,七年的感情,在他眼里,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好,那就公證吧。”我冷冷地回應,心里已經對這段感情不抱任何希望了。
“那就好,我明天就讓我的律師朋友準備好文件。”他似乎松了一口氣,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陳哲,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真正地信任過我?”我叫住他,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還抱有最后一絲期待。
“這跟信任無關,這是現代婚姻的理性與成熟。”他敷衍地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書房里,心涼如冰。
那一晚,我徹夜無眠,反復思考著這段已經千瘡百孔的感情,到底還剩下什么值得我留戀的。
第二天,陳哲果然帶回來一份裝訂精美的婚前財產協議,看起來格外正式。
“你仔細看看,如果有什么異議,隨時可以提出來。”他把文件遞到我面前,像是在完成一項商業談判,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情。
我翻開文件,里面詳細羅列了他名下的所有資產:房產、股票、基金、存款……每一項都清晰明了,標注得清清楚楚。
“你的存款、股票、基金……都寫得非常清楚。”我平靜地陳述,心里沒有任何波瀾。
“那是自然,這是為了保護我的個人財產,避免以后出現糾紛。”他理所當然地回答,語氣里滿是理所當然。
“那我的呢?”我抬起頭問他,想要看看他是否還記得我的財產。
“你的?”他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隨即反問,“你有什么財產值得寫的嗎?”
“我也有存款,雖然不多,但也是我辛辛苦苦工作攢下來的。”我堅持道,心里還殘留著一絲自尊。
“你那點錢,就沒必要寫上去了吧,省得麻煩。”他的語氣里充滿了不屑,眼神里的輕視毫不掩飾。
“幾萬塊也是我的錢,是我一分一分攢下來的,為什么不能寫上去?”我固執地說,不愿意就這樣被他輕視。
“行行行,你想寫就寫吧,真是麻煩。”他不耐煩地把筆遞給我,臉上寫滿了嫌棄。
我接過那支冰冷的金屬筆,在屬于我的那一欄里,鄭重地填寫上:存款,15萬元。
這是我工作這些年,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所有積蓄,每一分錢都凝聚著我的心血。
陳哲湊過來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掩飾的嘲弄,眼神里滿是不屑。
“七年就存了15萬?真是夠寒酸的。”他的話像一把刀子,再次刺痛了我的心。
“我每個月都會給爸媽寄生活費,平時自己也要開銷,能存下這些已經不容易了。”我解釋道,想要為自己辯解。
“算了,反正也沒多少,寫上去也沒什么影響。”他說著,在文件末尾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文件收了起來,仿佛完成了一項重要的任務。
我凝視著那份冰冷的協議,感覺自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七年的感情,在他眼里,竟然抵不過這些冰冷的財產數字。
05
九天前,我媽媽突然給我打來一個電話,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晚晚,你和陳哲最近感情怎么樣?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電話那頭,媽媽的聲音很溫柔,卻讓我心里一緊。
“挺好的呀,媽,我們正在籌備婚禮呢,一切都很順利。”我違心地擠出一個輕松的語調,不想讓她擔心。
“真的好嗎?”媽媽顯然不相信我的話,“你小姨昨天跟我說,她上次碰到陳哲,感覺他對你的態度冷淡了不少,還跟別人抱怨你工資低。”
我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該怎么回應媽媽的話,心里充滿了委屈。
“晚晚,你跟媽媽說實話,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媽媽的聲音開始有些哽咽,充滿了心疼。
“媽,我真的沒事,你別胡思亂想了。”我拼命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不想讓媽媽為我操心。
“傻孩子,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絕對不能委屈了自己。”媽媽嘆了一口氣,語氣里滿是擔憂,“如果真的覺得過不下去了,就回家來,爸爸媽媽永遠是你的后盾,永遠支持你。”
掛斷電話的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淚水決堤而出,原來,不只是我自己感覺到了,連遠在老家的親戚,都已經看出了陳哲對我的輕慢和改變。
八天前,我到學校去上班,在辦公室里遇到了同組的李老師,她是看著我一路走來的前輩,平時對我很照顧。
“晚晚,你最近是不是瘦了好多?臉色也不太好,是不是籌備婚禮太累了?”她關切地詢問,眼神里滿是心疼。
“可能是吧,最近事情比較多,有點忙不過來。”我微笑著回應,不想讓她擔心。
“你和陳哲,感情還好吧?”她突然壓低聲音問我,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我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把心里的苦水倒了出來,把陳哲最近對我的態度,還有那些傷人的話,都告訴了她。
“什么?他竟然因為這個嫌棄你?”李老師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語氣里滿是憤怒,“當老師怎么了?我們是教書育人,是太陽底下最光輝的職業,這是多高尚的事情!他一個搞金融的,懂什么教書育人的快樂?”
“可是在他眼里,老師就是沒本事、賺不到錢的代名詞,根本不值得尊重。”我苦澀地說道,心里充滿了無奈。
“晚晚,聽姐一句勸。”李老師握住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如果一個男人在婚前就這樣看輕你,不尊重你的職業,不珍惜你的付出,那結了婚以后,只會變本加厲,不會對你好的。”
“可是我們畢竟在一起七年了,這么多年的感情,我真的舍不得放棄。”我無力地辯駁,心里充滿了矛盾。
“七年又怎么樣?沉沒成本不應該成為你繼續將就的理由。”李老師的語氣很堅定,“你還年輕,長得漂亮,工作又好,值得更好的人來愛你,沒必要在一個不珍惜你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她的話,像一塊石頭投入我混亂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讓我陷入了長久的深思,也讓我開始認真考慮,這段感情是否真的值得我繼續堅持。
七天前,陳哲公司里來了一位重要的客戶,他特意讓我下廚準備一桌家宴招待,說是讓客戶看看他的未婚妻有多賢惠。
客戶到訪的那天,我從早上就開始忙碌,精心準備了八菜一湯,每一道菜都花費了我不少心思,希望能讓客戶滿意。
“陳經理,這位就是尊夫人吧?真是年輕漂亮,氣質真好。”那位客戶客氣地恭維道,眼神里滿是贊賞。
“還沒領證,是我的未婚妻。”陳哲介紹道,語氣里沒有絲毫的驕傲,反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
“蘇小姐是從事什么工作的?看起來這么有氣質。”客戶轉向我問道,臉上帶著友好的笑容。
“我是一名小學美術老師,平時就教孩子們畫畫。”我微笑著回答,心里還是有些期待陳哲能為我驕傲。
“哦,老師啊,太陽底下最光輝的職業,好,很好,教書育人是積德的事情。”客戶點點頭,真心實意地稱贊道。
“是啊,就是收入比較一般,不像王總您的夫人,聽說是在頂尖的律所做合伙人,能力強,賺得多,還能幫您不少忙。”陳哲突然插了一句,語氣里帶著一絲羨慕,還有一絲對我的貶低。
我愣了一下,清晰地感覺到他話語里的那根刺,狠狠扎在我的心上,讓我瞬間感到一陣難堪。
“工作穩定是穩定,就是賺得太少了,一眼能望到頭,沒什么太大的發展空間。”陳哲又補充了一句,完全不顧及我的感受。
我握著筷子的手在桌布下微微發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沒有當場發作,只是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客戶似乎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連忙找了個別的話題岔開了,才緩解了當時的窘境。
好不容易送走了客戶,我終于忍不住了,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委屈和憤怒。
“陳哲,你為什么非要在外人面前,那樣貶低我的工作?那樣說我,你很高興嗎?”我看著他,眼神里滿是失望。
“我哪有貶低?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你一個月才掙1.8萬,跟王總的夫人比起來,確實差太遠了。”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完全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你知不知道你那樣說,讓我有多難堪?在別人面前,你就不能給我一點尊重嗎?”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心里充滿了委屈。
“難堪?你要是覺得難堪,就辭職去找一份高薪的工作啊,去你妹妹公司也行啊,以她的能力,給你安排一個好職位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的語氣里滿是不耐煩,絲毫沒有安慰我的意思。
“我喜歡教書!我熱愛我的工作!我不想因為錢就放棄自己的夢想!”我大聲地反駁,心里的委屈和憤怒都爆發了出來。
“那你就閉嘴,別抱怨!既然選擇了這份低收入的工作,就要承受別人的議論,別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我看著心煩。”他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轉身走進了書房,重重地關上了門,留下我一個人在客廳里,淚流滿面。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默默地收拾了滿桌的殘羹冷炙,看著那些我花費了一下午心血精心烹制的菜肴,突然覺得,自己就像這些菜一樣,傾盡所有地付出,卻始終得不到應有的珍惜和尊重。
06
一個星期前,婚禮的各項準備工作都已經進入了尾聲,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我的父母也從老家紹興趕到了寧波,幫我們做最后的檢查和確認,想要讓婚禮能夠順利舉行。
媽媽看著我日漸憔悴的面容,心疼地拉著我的手問:“晚晚,你最近是不是都沒休息好?眼圈都黑了,臉色也這么差。”
“有點累,準備婚禮的事情太繁瑣了,各種事情都要操心。”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想讓他們擔心。
“陳哲對你還好嗎?他有沒有欺負你?”一向沉默寡言的爸爸突然開口問道,眼神里滿是關切。
“挺好的,他對我挺好的,你們放心吧。”我不想讓他們在這節骨眼上為我擔心,只能繼續隱瞞。
“真的?”媽媽銳利的目光緊緊盯著我,似乎想要看穿我的謊言,“你別騙我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們?”
“真的沒有,你們就別胡思亂想了,婚禮馬上就要舉行了,我們都很期待。”我下意識地避開了他們的視線,不敢直視他們的眼睛。
爸爸和媽媽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但我能感覺到,他們并沒有完全相信我的話。
但那天晚上,我無意中聽到他們在客房里小聲地交談,心里充滿了感動。
“我總覺得晚晚心里有事,她眼睛里的光都沒有了,以前她說起教書和陳哲的時候,眼里都是亮的。”是媽媽的聲音,帶著一絲擔憂和心疼。
“可能是快結婚了,婚前焦慮,加上準備婚禮太累了吧,畢竟這么多事情要忙。”爸爸在安慰她,語氣里也有些不確定。
“不對,我自己的女兒我了解,她肯定有事瞞著我們,陳哲那小子,我總覺得他不靠譜。”媽媽的語氣很堅定,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么。
“要不,我明天找陳哲那小子單獨聊聊?問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他敢欺負晚晚,我絕對饒不了他。”爸爸提議道,語氣里帶著一絲怒火。
“算了,孩子們都這么大了,有些事情我們做父母的也不好過多干涉,免得他們不高興。”媽媽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無奈,“我們還是多為晚晚做點什么吧,讓她有足夠的底氣。”
“那我們現在能為她做的,就是給她足夠的底氣,讓她知道自己有退路,就算以后受了委屈,也不用怕。”爸爸的聲音沉穩而有力,讓我心里充滿了溫暖。
“嗯,就按照我們之前商量好的,給她準備一份足夠厚實的嫁妝,讓她以后在婆家也能抬得起頭。”媽媽說,語氣里滿是堅定。
“她一直以為我們家就是個開小超市的,不知道突然給她這么多錢,會不會嚇到她。”爸爸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擔憂,還有一絲期待。
“現在告訴她也好,讓她挺直腰桿,讓她知道,她不比任何人差,她有我們做后盾。”媽媽說,語氣里滿是對我的疼愛。
聽到這里,我整個人都愣住了,站在門外,心里五味雜陳。
什么嫁妝?什么家境?
我的父母一直在老家紹興經營著幾家小型的連鎖超市,我一直以為家里的經濟條件只能算普通小康,勉強夠維持生活,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別的打算。
難道,這里面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隱情?
三天前,陳哲又一次因為蘇晴的事情,對我大發雷霆,這一次,他的態度比以前更加惡劣。
起因是蘇晴在她的朋友圈里,分享了一張照片。
照片里,她站在公司年會的璀璨舞臺上,手里捧著一個“年度最佳貢獻員工”的水晶獎杯,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配文是:感謝公司的認可,120萬的年終獎,是對我過去一年努力的最好肯定,未來繼續加油。
陳哲看到這張照片后,徹底爆發了,他把手機幾乎戳到了我的臉上,語氣里滿是憤怒和嫉妒。
“你看看人家,你看看!年終獎都是120萬!你再看看你,年終獎發了多少?才九千塊!真是丟人現眼!”他極盡諷刺之能事,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扎在我的心上。
“嗯,她確實很厲害,這都是她努力換來的。”我用一種近乎麻木的平淡回應道,已經不想再跟他爭辯了。
“你就不能學學她,有點上進心嗎?你再看看你,安于現狀,不思進取,一個月掙1.8萬就滿足了,真是沒出息!”他的語氣里滿是嫌棄,眼神里的怒火幾乎要把我吞噬。
“我們學校的獎勵標準就是這樣,我也沒辦法改變,而且我覺得,只要我教得好孩子們,有沒有高額獎金都無所謂。”我解釋道,心里已經沒有了任何波瀾。
“你就會找借口!永遠都在為自己的平庸找借口!”他猛地把手機摔在沙發上,手機屏幕瞬間裂開了一道縫,“蘇晚,我真的后悔了,我后悔要娶你,娶一個這么沒出息的女人。”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準地刺入了我的心臟,在里面瘋狂地攪動,讓我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那你為什么還要娶我?既然這么后悔,為什么不早點說?”我用顫抖的聲音問道,心里充滿了絕望。
“因為我當初瞎了眼,我以為你會進步,會為了我變得更好,會努力賺錢,跟上我的步伐。”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神里滿是失望和憤怒,“結果呢,七年過去了,你還是那個老樣子,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一個月掙1.8萬的窮教書匠!”
“我在我自己的領域里也在不斷進步,我帶的學生在全國美術比賽中拿了很多獎項,我也獲得了不少教學方面的榮譽,這些都是我的成就,只是你從來都看不到!”我試圖為自己辯解,證明自己的價值,不想被他這么輕易否定。
“那些破獎項有什么用?能換成錢嗎?能當飯吃嗎?在這個現實的社會里,只有錢才是王道!”他粗暴地打斷我,語氣里滿是不屑,“你妹妹,就是最好的證明,有錢才有地位,才有尊嚴!”
“我不想再聽到你提秦嵐了!”我終于徹底爆發了,積壓已久的情緒瞬間噴涌而出,“她是她,我是我,我們是完全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追求,你為什么非要把我們放在一起比較?”
“不同?你們是親姐妹,流著一樣的血,憑什么差距能有云泥之別?她能賺大錢,你為什么不能?”他聲嘶力竭地質問,情緒激動到了極點。
“那是因為我們的選擇不同,我們的價值觀不同!我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滿足,而你追求的是物質上的富裕,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大聲地回應他,心里已經做好了決定。
那天我們吵得天翻地覆,家里的東西被摔得亂七八糟,最后我摔門而出,在寧波深夜的街頭漫無目的地游蕩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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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我疲憊地坐在甬江邊的一條長椅上,看著東方的天空逐漸泛起魚肚白,心里一片茫然。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是媽媽打來的,讓我心里有了一絲溫暖。
“晚晚,你現在在哪里?天這么冷,你怎么還不回家?”電話那頭,媽媽的聲音充滿了焦急和擔憂。
“媽,我在外面散步,馬上就回去了。”我哽咽著,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不想讓她擔心。
“孩子,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媽媽說,千萬別一個人憋在心里,爸爸媽媽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后盾。”她溫柔地安撫我,語氣里滿是疼愛。
“媽,如果……”我停頓了許久,才艱難地問出口,“如果我現在說,我不想結婚了,你們會怪我嗎?”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久到我以為信號斷了,心里充滿了忐忑。
“傻孩子,婚姻是你自己的事情,幸福是最重要的,無論你做出什么決定,爸爸媽媽都無條件支持你。”媽媽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讓我心里充滿了感動。
“可是,婚禮已經準備了這么久,親戚朋友都通知了,現在取消,會不會太麻煩了,而且也太丟人了。”我終于忍不住,哭出了聲,心里充滿了顧慮。
“再久的準備,再大的場面,也比不上你一輩子的幸福來得重要。”媽媽一字一句地說道,語氣里滿是認真,“晚晚,你要永遠記住,你是我們蘇家的女兒,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們不允許你受半點委屈,就算婚禮取消了,有爸爸媽媽在,沒人敢說你什么。”
“媽……”我泣不成聲,心里的委屈和壓力在這一刻徹底釋放了出來。
“快回來吧,媽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梅花糕,等你回來吃。”她說,語氣里滿是溫柔。
掛斷電話,我凝望著江面上初升的朝陽,那溫暖的光芒驅散了些許寒意,也讓我的內心,做出了一個最終的決定。
如果陳哲的態度依舊如此,不尊重我,不珍惜我,我寧愿放棄這七年的感情,也不愿踏入那座名為婚姻的墳墓。
七年的感情固然刻骨銘心,但絕不能以犧牲自我、磨滅尊嚴為代價。
07
昨天,也就是婚禮的前一天,爸媽把我叫進了他們暫住的客房,臉上帶著嚴肅又認真的表情。
“晚晚,有些事情,我們覺得是時候告訴你了,不能再瞞著你了。”爸爸的表情異常嚴肅,讓我心里有些忐忑。
“什么事?爸媽,你們怎么了?”我好奇地問,心里充滿了疑惑。
“你可能一直以為,我們家里的條件很普通,只是開了幾家小超市,但其實……”媽媽說到一半,有些欲言又止,似乎在考慮該怎么跟我說。
“其實,我和你媽這些年在紹興做的生意,規模比你想象中要大得多,不僅僅是幾家小超市。”爸爸接過了話頭,語氣很平靜,卻說出了讓我震驚的話。
“大得多?有多大?”我感到有些意外,心里充滿了好奇。
“我們在全國范圍內,擁有超過六十家‘萬家樂’連鎖生活超市,而且還有幾家生鮮配送公司,公司的總資產,大概在十八個億左右。”爸爸用一種極為平淡的口吻,說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數字。
“什么?!”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爸媽,你們……你們說的是真的嗎?我們家竟然這么有錢?”
“當然是真的,我們怎么會騙你呢。”媽媽微笑著說,眼神里滿是慈愛,“你妹妹晴晴是知道家里情況的,所以她才能毫無后顧之憂地在上海闖蕩事業,不用為生計擔心。”
“可是,為什么你們一直不告訴我?我一直以為我們家就是普通家庭。”我的大腦一片混亂,完全無法消化這個信息,心里充滿了疑惑。
“因為你從小就獨立,有自己的主見和追求,我們不想用金錢來干擾你的選擇,不想讓你因為家里有錢就變得浮躁,失去自己的目標。”爸爸的眼神里充滿了慈愛,“你選擇當一名老師,是因為你發自內心地熱愛這份事業,而不是因為你不需要為生計發愁,這樣的選擇才是最純粹的,我們不想破壞這份純粹。”
“現在告訴你,是因為你要結婚了。”媽媽緊緊握住我的手,語氣里滿是認真,“作為父母,我們必須給你足夠的底氣和保障,讓你在婆家能夠抬得起頭,不受任何人的欺負,讓你知道,你永遠都有退路。”
“晚晚,你不比任何人差,你只是選擇了一條與眾不同,但同樣值得尊重的道路,教書育人是積德的事情,我們一直為你感到驕傲。”爸爸看著我,語氣里滿是自豪。
我的眼淚再次滑落,但這一次,是感動的淚,是溫暖的淚,心里充滿了父母對我的疼愛和呵護。
“我們給你準備了七千二百六十萬作為嫁妝,這是完全屬于你個人的財產,任何人都無權干涉。”爸爸說,語氣里滿是堅定,“無論你將來的人生道路如何,你都要記住,你永遠都有退路,家永遠是你的港灣。”
“爸、媽……”我哽咽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緊緊地抱住他們,感受著他們給予我的溫暖和力量。
今天晚上,也就是婚禮的前夜,我收到了父母的轉賬,手機銀行的推送信息清晰地顯示著:您的賬戶收到轉賬72,600,000.00元,附言:嫁妝。
我凝視著屏幕上那一長串的零,心情五味雜陳,有感動,有釋然,還有一絲慶幸。
原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那個需要等待王子來拯救的灰姑娘,卻殊不知,我早已是擁有整個王國的公主,有著最強大的后盾。
我想把這個消息告訴陳哲,讓他知道,他并沒有娶錯人,他的妻子,并非他口中那個一文不值的“窮教書匠”,她也有著自己的驕傲和底氣。
晚上八點多,陳哲回來了,臉色比前幾天更加難看,身上還帶著一絲酒氣。
“怎么了?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不順利?”我關切地迎上去,心里還殘留著一絲想要挽回的念頭。
“今天下午,我見了你妹妹蘇晴。”他冷冰冰地開口,語氣里沒有一絲溫度。
“晴晴?她到寧波了?怎么沒提前告訴我一聲?”我有些意外,心里充滿了疑惑。
“嗯,她開著她那輛扎眼的保時捷,在市中心的威斯汀酒店請我喝下午茶。”陳哲的語氣里充滿了濃重的諷刺,眼神里滿是嫉妒,“她那樣子,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有錢,真是太張揚了。”
“那不是挺好的嗎?你們聊得怎么樣?她有沒有說什么時候走,我想跟她見一面。”我不明白他為何又不高興了,心里充滿了疑惑。
“好什么好?”他猛地轉過身,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著我,眼神里滿是怒火,“她拐彎抹角地跟我說,讓我以后對你好一點,說你心思單純,容易受傷,讓我多擔待,多包容你。”
“晴晴那是關心我,她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想。”我解釋道,希望他能明白妹妹的一片好意。
“關心?”周銘發出一聲冷笑,語氣里滿是不屑,“她那是在炫耀!炫耀她有錢,炫耀她比你強了不知道多少倍,炫耀她可以像個救世主一樣,隨時對我們伸出援手!她就是想讓我知道,沒有我,你也能過得很好,甚至更好!”
“你真的想多了,晴晴不是那種喜歡炫耀的人,她只是真心關心我。”我說,心里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她是不是那種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他一步步逼近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語氣里滿是鄙夷和嫌棄,“你妹妹一個月掙75萬,而你,一個月才掙1.8萬,你真是給我丟盡了臉!結了婚以后,你最好乖乖待在家里,不要出去參加任何社交活動,免得讓我在朋友面前抬不起頭。”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在我頭頂轟然炸響,徹底擊碎了我心里最后一絲想要挽回的念頭。
我手里還緊緊攥著手機,屏幕上那7260萬的轉賬記錄,依舊明晃晃地亮著。
但那一瞬間,我突然什么都不想說了。
不想告訴他我的家境,不想告訴他我的嫁妝,更不想告訴他,我蘇晚,從來都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施舍,我自己就有足夠的底氣和能力過好自己的生活。
“陳哲,你心里,真的就是這么想我的嗎?覺得我給你丟人了?”我抬起頭,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心里已經沒有了任何波瀾。
“當然,我早就想把這些話說清楚了,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語氣里滿是理所當然,“結了婚以后,你就安心在家待著,照顧好家里的事情就行,外面的社交場合,你就別去了,我丟不起那個人。”
“丟人?”我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涌了出來,心里充滿了釋然,“那好,既然我這么讓你丟人,那就……”
“那就怎么樣?你還想跟我離婚不成?”他不屑地挑了挑眉,語氣里滿是嘲諷,似乎認定我不敢這么做。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他那張英俊而又陌生的臉,這張臉曾經讓我無比迷戀,如今卻讓我感到無比惡心,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清晰而堅定地說道:
“那就取消明天的婚禮吧。”
陳哲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他顯然完全沒有料到我會說出這句話,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眼神里滿是震驚和不敢相信。
“我說,取消明天的婚禮,我們不結婚了。”我重復了一遍,語氣里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無比堅定,“我想了很久,我們不合適,繼續走下去,只會互相折磨,不如就此放手。”
“不合適?”陳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笑起來,語氣里滿是憤怒和嘲諷,“我們談了七年戀愛,一起經歷了那么多事情,你現在跟我說不合適?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被你妹妹慫恿了?”
“可能確實是進水了,病就病在我過去七年,一直沒有看清楚你的真實面目,一直被你的偽裝欺騙著。”我平靜地回應,心里已經徹底放下了這段感情。
“你……”陳哲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我,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猛地轉過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書房,眼神里滿是怒火和不甘。
幾秒鐘后,他拿著一個密封的深灰色文件夾走了出來。
“砰!”
他將文件夾重重地摔在光潔的玻璃茶幾上,發出一聲刺耳的撞擊聲,整個客廳都仿佛震動了一下。
“蘇晚,你以為這婚是你想結就結,想不結就不結的嗎?!你太天真了!”他的眼神里閃爍著一絲我從未見過的、冰冷而又得意的光芒,讓我心里有些不安。
我愣了一下,彎下腰,拾起了那個決定我命運的文件夾。
手指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我撕開了文件袋的密封條,抽出了里面的幾頁紙。
當我看到第一頁最頂端那幾個加粗的黑體字時,我的整個身體,瞬間僵住了。
文件上的那幾個大字,像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烙印在我的視網膜上,讓我無法移開視線。
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那幾頁紙變得重若千斤,幾乎要從我的指間滑落。
“這……這怎么可能……”我的聲音在發抖,細若蚊吟,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內容。
陳哲站在我的對面,臉上浮現出一個詭異而扭曲的笑容,眼神里滿是得意和嘲諷。
“現在,你知道了?可惜,太晚了。”
我死死地盯著那份文件,大腦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凝固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