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4月,毛主席抵達上海。車站人聲鼎沸,他忽然停步,指著檢察院陪同人員說道:“這不是‘紅色包打聽’王范嗎!”一句脫口而出的輕聲感慨,引得身旁工作人員面面相覷,也把人們的目光拉回到七年前那場“進京趕考”的護衛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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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坐在第一輛吉普車為中央首長開道的人,就是眼前這位上海市人民檢察院新任檢察長王范。幾十年間,他名字改了幾次:張庭普、王凡、王范;身份也在鄉黨支部書記、公安干部和檢察長之間轉換,但始終沒變的是對黨絕對忠誠的保衛職責。
王范1905年出生于江蘇如東一個佃農家庭。家貧如洗,十歲才摸到私塾的書,十三歲又被迫輟學下田。為了繼續念書,他曾在河埠頭縱身一躍,逼迫父親松口,“再給我一年讀書”。貧苦童年的反抗,讓他早早懂得了什么叫“命運要自己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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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代末,鄉里進步教師介紹他接觸共產黨。王范身強力壯,見不得欺壓,很快就成了紅十四軍暴動的骨干。暴動失敗后,他轉入上海從事地下工作。城市霓虹背后是暗潮洶涌,他多次與敵特短兵相接,最終因叛徒出賣被捕。
1935年,他被押往南京陸軍監獄。鐵窗之內,王范遇到了同樣堅韌的陶鑄。兩人日夜對坐,時而低聲討論國際局勢,時而交換情報暗號。陶鑄笑言:“此番同囚,也算另種戰友。”一句輕松調侃,撐起長夜不滅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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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事變”后,國共開始第二次合作。王范獲釋抵達延安,負責保衛工作。那幾年,他帶人連續破獲日偽諜報和國民黨特務案件,被延安警衛圈子戲稱為“包打聽”。毛主席曾公開表揚:反特斗爭里,王范功在首位。
1949年初,北平和平解放談判進入膠著。陶鑄以前線代表身份進城周旋,王范則臨危奉命,從承德火速趕到西柏坡。短短數日,他將中央機關和領導住地的警衛方案細化到“每五十米一哨位、每十分鐘一輪巡”。3月23日清晨,護衛車隊啟動,他坐在開道車左側,手握駁殼槍,盯緊沿途建筑物的每一扇窗。
車輛駛入北平城門的瞬間,王范才悄悄吐氣。當天在西苑機場檢閱部隊時,他依舊穿便衣、戴鴨舌帽,坐在毛主席身后第二輛吉普上,直到禮畢方才從容離場。任務結束,他又被急調上海,為陳毅等華東首長布設警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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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中央決定在上海重建檢察體系。王范轉任市檢察院首任檢察長,管轄的不再是荷槍實彈的崗哨,而是一份份案卷和一張張公訴書。他對干部說:“法院與監獄,都是保衛新中國的陣地,只是武器從槍變成法律。”
出乎意料的是,1958年整風糾偏中,他因“宗派主義”被點名批評,行政級別從地專級連降到科員,隨后下放到郊區“七一人民公社”勞動。昔日警衛首長的手握過金屬槍機,如今卻握著鋤把,割稻插秧。老部下登門探望,他只是淡淡一句:“革命工作有高有低,不必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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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得知王范被處理的情況,皺眉詢問緣由。據在場者回憶,主席話語簡短:“我要親自過問。”不久,中央調查組南下,王范的問題被認定“處理過重”。1962年,他調任江蘇省體委主任,舉家遷往南京,算是“恢復使用”。
然而新的政治風暴很快席卷全國。王范性格耿直,不擅迎合,1966年底再度遭受沖擊。南京的冬夜陰濕刺骨,他拖著舊疾出入批斗會,很少開口辯解。1967年1月12日凌晨,王范病逝,終年六十二歲。檔案里留下的評語只有一句:“對黨忠誠,工作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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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年后,研究檔案的人發現,北平一路護衛的詳細線路、口令、時間表,都以淡藍鉛筆仔細記在王范的筆記本里,字跡端正。他的后人說,那本小冊子一直鎖在抽屜,“父親交代不必揚名,只求無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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