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凌晨2點,我拔了城市大腦的電源線
我媽死于算法歧視——信用分低于60,醫保凍結,醫院拒診。
當晚我干了件大事:把“城市大腦”,按進了重啟模式。
徹底改寫了系統的非人性算法。
沒人相信一個低至F級信用的人能掀翻系統。可他們忘了——
我們這種人,早就把命豁出去了。
城市的智能化系統本該為人服務,以人為本,
可有人卻借臨淵市的智能系統來做滅絕人性的生物實驗。
60分以下的弱勢人群是被算法訛進去的實驗體。
體內的芯片又被當作醫廢回收到了“城市大腦”的實驗倉。
1
我媽已經死了。
她的眼睛死死盯著天花板某個位置,手還懸在半空,像是想抓住什么,又像是想按回某個按鈕。
指縫里飄出一張撕碎的A4紙,上面印著兩個血紅的數字:59。
臨淵市最新的規定:
通過系統收集市民的日常信息,自動生成信用分,總分100,低于60分者,由系統來判定,被限制享受應有的醫療、教育等基本生存保障。
“系統判定停止治療,我們按流程執行。”護士摘下口罩,聲音像AI播報。
我想喊,喉嚨卻像被什么卡住,干澀得只發出“嗬嗬”的啞聲。
就在24分鐘前,我站在快遞站分揀臺前,當掃碼槍“嘀”一聲掃完最后一個包裹。
手機彈窗正好跳出【城市大腦】智能軟件的推送,優雅得近乎冷漠:
【信用分低于60,醫保凍結,請于24小時內補繳全額押金。】
我拔腿就沖了出去。
掃碼槍還攥在手里,塑料殼被我捏出裂紋,像某種提前到來的警報。
火速趕到醫院,只用了24分鐘,卻已經晚了。不是說好的24小時嗎?
母親的心電圖歸零,信用分定格在59——剛好卡在智能系統自動終止醫療的紅線。
我蹲在地上,手指顫抖著去碰那張信用分59的碎紙。指尖剛觸到墨跡,手機又震了一下。
城市大腦推送新通知:
【檢測到您的情緒波動異常,信用分-2,98分,請注意保持理性。】
我哭著,卻想冷笑。
連悲傷都要被量化?連絕望都有KPI指數?這是什么狗屁系統!
我擦干眼淚,把掃碼槍揣進外套內袋。
塑料裂口劃破指尖,血珠滲出來,顏色詭異得發藍——像智能系統自帶的提示色。
我低頭看血珠沿指紋暈開,和App里「人工干預」按鈕的色號一模一樣。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我的血,早已經被它染成了藍。
生物實驗體的血液。
我不是什么黑客天才,也不是富二代覺醒。
我只是個22歲的快遞分揀員,月薪三千八,住在城中村出租屋,左眉有道對勾疤痕,是小時候被系統警衛犬咬的。
但現在,我要去對抗一個系統,
去對抗一個用算法給生命定價的機器。
2
警察來做現場登記,我把母親的手機遞過去。
界面停在一條未讀語音。
點開它,電流沙沙作響,傳來斷斷續續的摩斯電碼——
滴、滴滴,停頓,再重復。
我解碼只用了五秒:2018。
2018年,是臨淵市“城市大腦”正式上線的年份。
也是我媽成為「2018號實驗體」的編號。
實驗體,是城市大腦第一批活體測試對象。
他們把普通人接入系統神經網,用真實情緒、生理反應訓練AI決策模型。
代價是:一旦信用分跌破60,系統將自動判定為“低價值個體”,剝奪醫療、教育、住房等基本權利。
而我媽,就是第一個被“優化”掉的實驗體。
我抬頭,看見走廊監控的紅燈一閃一閃,像一只正在記錄“滴-滴滴”的眼睛。
我忽然意識到,從她第一次被標記為“低信用風險”,到今天被系統判定作“醫廢處理”,每一步都被記錄、被計算、被“優化”。
而我,是下一個:
【2019號實驗體。】
我暗自許了個愿,輕聲說:“等著,我會讓系統親口認錯。”
話音落下的瞬間,凌晨1:18,城市大腦后臺彈出一條新日志:
「2019號實驗體情緒閾值突破,建議啟動情感替代程序——倒計時5小時。」
3
一杯8塊錢的咖啡,成了我的第一枚彈藥。
時間1:19,雨下得很大。
我站在醫院門口,路燈一盞盞亮起,像有人遠程按了“刷新”。
我把母親的手機塞進防水袋,轉身鉆進24小時便利店。
“來杯速溶咖啡,8塊錢的。”
收銀臺上方攝像頭紅燈對準我,像第二只眼睛。
紙杯邊緣印著城市大腦的吉祥物「小信」,笑臉下方一行小字:
理性消費,信用+1。
我內心冷笑,喝了一口,苦得發澀,卻讓我腦子瞬間清醒。
我低頭,在掃碼槍裂口上蘸了自己的藍血,在杯套上寫下一串摩斯碼:
滴-滴滴2018
拍照,發到母親生前最常逛的「低信用互助群」,配文只有一句:
誰懂?
群聊瞬間炸了。
「妹子,這是老許梅的暗號?」我媽姓許。
「2018?那不是智能系統上線那年?」
「我醫保也被卡過,59分下地獄!」
「我是外來工也被卡過,信用分59,女兒在本地上不了學。」
「我買房也被卡過,該死的59分限制!」
「怎么能全靠系統?還有人性嗎?」
我收集了不止200條被59分限制個人權益的信息。
這些,可以在聽證會上作為受害人數的證據。
屏幕不停滾動,忽然跳出一條私聊信息——
ID:Y.2018,頭像是全黑,發送時間01:22:59。
「許知夏,停止查詢,否則信用分繼續下調。」我被叫停。
我指尖一頓,血液涌上耳膜。
對方知道我的名字,還知道我在調查。
幾乎同時,收銀機“滴”一聲自動斷電,燈光閃了兩下,重新亮起時,小票打出空白紙,末尾突兀地印著:
信用分-2分,當前96分。
——系統連我喝杯咖啡的情緒表達都要扣分!
還給不給人活路?
我握緊掃碼槍,推門沖進雨里。
雨水把藍血從杯套沖落,順著排水溝流進黑暗。
我抬頭望“城市大腦中心”大廈的方向,天際線頂端亮著巨大的全息倒計時廣告牌,上面正在公開倒計時:
距離信用日結算時間:07:29:59
結算日,全市分數刷新,低于60的人將被集中「數據矯正」。
我還有不到七個半小時,把母親的59分改回61,把「2018」從死亡名單拖回人間,也把自己的「2019」編號從實驗艙里徹底【撕掉】。
4
快遞站的網站后臺,藏著通往“地獄”的E通道,可到達【城市大腦】,也就是實活體實驗室所在地。這是我今晚發現的一個秘密。
E通道,是城市大腦的秘密物流系統。
專門運輸信用分小于60的“醫廢個體”——即被系統判定為無社會價值的病患遺體或瀕死者,送往地下數據中心進行意識提取與行為模型訓練。“醫廢個體”實際上就是人體內攜帶的生物實驗芯片,當作醫廢寄出去。
時間02:00,快遞站后門,鐵柵欄半掩。
我提前用口香糖糊住了攝像頭,紅外光點像被蒙住的螢火蟲。
我戴上老站長遺留的工牌,刷開分揀線電腦。
屏幕彈出夜班模式——無人值守,權限卻開到最大。
我插入掃碼槍,調出「E通道」子目錄。
一條暗紅色物流鏈赫然在列:
收貨人:許梅
狀態:醫廢回收
下一站:B3-數字矯正中心
我瞳孔驟縮。
我媽許梅竟然已被當作醫廢?這也太無人性了吧。
點擊詳情,系統提示需二級密鑰。
時間不夠硬破密鑰,我迅速打開備用Excel表格,導出今晚所有「E通道」包裹。
發現同一時間段還有237件包裹,收貨人清一色注明:「信用分≤60」。
更詭異的是,每件包裹重量精確到1.00kg,誤差0g。
好像批量生產的不是貨物,是標本。
我按下導出,U盤指示燈剛閃三下,電腦忽然黑屏。
一行白字緩緩浮現:
「2019號實驗體,離倒計時結束還有240秒,請返回實驗觀察艙。」
與此同時,卷簾門“嘩啦”自動落下,站內燈全滅,只剩應急綠光在頭頂旋轉。
我拔下U盤塞進靴筒,翻身躍上分揀臺,扯出逃生錘,打碎消防玻璃。
消防通道的鎖鏈應聲而斷,我貓腰鉆入黑暗通道。
背后已經響起機械的腳步聲。
5
我在黑暗中一直走下去,那頭是數據墳場,也是我母親的終點。
02:05,幽暗通道盡頭,冷風裹著消毒水味。
一扇不銹鋼門半掩,門牌「B3」。
門后,是城市大腦最底層的數據矯正中心,也是母親被標記為「醫廢」包裹的終點。
我握緊逃生錘,把剩余藍血抹在門禁感應區。
血珠沿金屬滑下,像給系統簽了一份挑戰書。
紅燈閃爍,門鎖“咔嗒”一聲,自己開了。
倒計時239秒。我一步踏入,身后燈光倏地熄滅,門重重合攏。
黑暗里,只有無數服務器的風扇在同時低鳴,有如巨獸在胸腔里倒數心跳。
系統以為我是自投羅網的實驗體。
我打算讓系統巨獸在下一分鐘,親口喊出疼痛。
6
空艙、藍血、倒計時,還有我媽留下的摩斯。
02:06,B3數據矯正中心像一座被冷藏的墳場。
冷霧從地板縫隙滲出,藍白LED燈帶嵌在墻腳,每隔三秒閃一次,把我的影子拉得細長又壓扁。
我貼著墻滑步,耳機里忽然響起幼童的電子合成音——
「2019號實驗體,剩余238秒,請躺入觀測艙,否則將強制執行。」
聲音來自天花板環形喇叭,帶著柔軟的金屬回音。
我看見通道盡頭并排著數十個銀白色艙體,像豎起的膠囊,艙蓋透明,里面注滿淡藍液體——顏色和我的血一模一樣。
最靠近我的艙體蓋著黑色防塵布,布上噴著編號「2018」。
我一把掀開,液體冷氣撲面而來,艙內卻空無一人,只有一條被剪斷的腕帶,標簽寫著:
許梅,信用分59,醫廢處理完成。
心臟像被重錘擊中,我手指死死扣住艙沿,指節泛白。
許梅是我媽的名字。
“媽……我來晚了。”
身后忽然“滴”一聲輕響,像某種倒計時終于走到整點。
整條通道的燈同時熄滅,黑暗中只剩無數紅色小點亮起,像成群野獸的瞳孔。
下一秒,所有艙體同時彈開艙蓋,液體傾瀉而出,在地面匯成一條藍色河流,筆直朝我腳下涌來。
「實驗體逃逸,啟動清洗程序。」
天花板裂開縫隙,隱藏噴頭降下,刺鼻的消毒霧劑劈頭蓋臉噴出。
我瞬間被嗆得眼淚直流,皮膚接觸到霧劑,立刻泛起細小泡沫——藍血混進消毒劑,變成詭異紫紅。
我捂住口鼻,順著艙體縫隙往深處沖,耳邊全是自己的心跳和系統溫柔的倒數聲音:
「180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