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的父母很奇葩，結婚四十年堅持 AA 制，哪怕一根蔥都要一人一半。
原生家庭讓我窒息，大學直接考到了省外，后來在當地結婚生子。
家中的父母依舊吵吵鬧鬧，直到退休后父親患癌。
臨終前，父親將三套房給了初戀女友，母親竟當場放聲大笑……
我生活在一個奇葩的家庭，別人父母都恩愛有加，我的父母卻奉行西方那一套。
從我有記憶開始，家里哪怕是買一根針，父母都要 AA 制。
想想真是可笑，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過下去的。
我的父親是大學老師，工作相當體面，不僅工資不錯，退休金更是可觀。
而我的母親只是初中畢業，年輕的時候在紡織廠當過女工，后來紡織廠倒閉就成了家庭主婦，每天圍著鍋臺轉。
這樣兩個人的學習背景相差甚大，按理說三觀也不一致，卻奇跡般地組建了家庭，又生了我這么唯一的女兒。
那個年代很多人都不知道 AA 制是什么，即便知道也無法接受。
夫妻倆結婚以后就是一家人，生活開支上算得如此清楚，簡直就是自虐。
可我父母卻樂此不疲，為此也是爭吵不斷。
就拿買菜來說，這件事主要由我母親負責。
可每一天晚上她都會將第二天的菜單列出來，然后拿去給父親過目。
到了第二天晚上再去和父親對賬，反正就是一人一半。
每天都重復一樣的動作，而且一做就是幾十年，想想都覺得可怕，甚至要做噩夢。
時常為了一根蔥、一棵白菜吵得不可開交。
就連家里如果紅燒雞腿的話也需要限定數量。
根據我的觀察，通常我母親會做 6 個雞腿，每人兩個。
如果當天我母親沒吃的話，那就要少給兩個雞腿的菜錢。
而我母親主要負責洗菜、炒菜，父親負責洗碗、洗盤子，這樣才公平。
想一想是不是很可笑？我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
其實對我影響也很大，即便后來不是吝嗇鬼，也多少有點自私自利。
這種 AA 制不僅表現在家庭日常開銷上，甚至對于我的撫養問題他們也奉行這一套。
據說在我嬰兒時期，一片尿布、一桶奶粉他們也是一人出一半。
后來到我學習的時候學費也是一人一半，哪怕我買的一塊橡皮都要共同承擔，主打誰也不占便宜，誰也不吃虧。
最恐怖的是有一次我母親感冒生病了，躺在床上起不來。
于是讓父親下班的路上帶點感冒藥回來，父親確實也這么做了。
回到家以后手里拎了一袋子的感冒藥，然后還專門泡了一杯端到母親床頭。
當時我已經 10 來歲了，早就懂事。
我從母親的眼神中能夠看出她還是獲得了一定的安慰，甚至有點享受。
畢竟人在生病的時候會格外地虛弱，當然希望丈夫能夠多關心自己一點。
可是誰又能想得到當我母親將那杯感冒藥喝下去的時候，父親居然從包里掏出了醫院的發票。
此時此刻他居然又對起了賬，要求母親給一半的藥費。
母親的眼神瞬間從安慰變成了絕望，二話不說就從包里掏出來藥錢扔給了父親。
每年過年的時候，爺爺奶奶和叔叔一家子都會從鄉下來我們家聚聚。
這個時候也是我母親唯一一次拿捏父親的機會：“張強，想要讓我陪你演戲，給你立好人設，那你就要多付出，當演員總要有酬勞吧。”
其實父親是個很要面子的人，想要在爺爺奶奶面前演出家庭和睦這一幕。
可我母親自然是不配合的，于是父親每年會答應自己承擔年貨的費用。
只有這樣母親才愿意扮演賢妻良母，年三十當天在廚房里忙活全家人的飯菜，說白了也是勞動所得。
有的時候想想我母親也挺可憐的，畢竟不像父親那樣有正式的工作。
為了維持生活，她只能打雜，比如在飯店端盤子或者是去紡織廠干臨時工。
換作是其他女人，估計早就跑了。
俗話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結果嫁了我父親這樣的男人，一點保障和安全感都沒有。
這樣的原生家庭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傷害，所以我發奮地讀書，希望將來考出去，遠離這個家，否則真要窒息。
功夫不負有心人，高中畢業以后我考到了外省的大學，畢業以后留在杭州生活。
可即便如此，母親依舊會隔三差五地給我打電話。
短短幾年沒見，母親好像變了個人一樣，變得像個潑婦。
每次打電話就是各種抱怨，反正就是抱怨我父親的不是。
說真的，聽多了我也倦了，甚至可以說是麻木了。
每當我工作很忙的時候，打開手機看到母親那一條條 60 秒的語音，整個人都要炸。
很想直接將她的聯系方式拉黑，但是我又沒有這樣的勇氣，畢竟是我的親生母親。
不想去聽，又不敢不聽，擔心有什么急事，萬一錯過了可怎么辦？豈不是成了罪人。
于是我就一直承受著母親的負能量，仿佛自己成了垃圾桶，時間久了也會情緒崩潰。
幸好我老公是個內心強大而且溫柔的人，包容性也很強，時常在身邊安慰我，給了我很大的力量。
其實每次聽到母親的抱怨我也很難過，尤其是當她哽咽著訴說的時候，我就如坐針氈，坐立難安，好幾天都緩不過來。
后來試圖過拯救母親，和她認真地談過好幾次。
“媽媽，你為什么不反思一下自己的婚姻？其實你和我爸并不適合，既然過得如此痛苦，為什么不選擇離婚？雖然我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但我并不反對你們離婚，反而支持這點，這樣大家都解脫了。”
對于我的提議，母親依舊是顧左右而言他。
“倩倩，其實 20 多年前媽媽就想離婚了，知道這日子很難過下去。可媽媽當時也沒有辦法，畢竟有了你，那個時候你還小，我想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如果離婚的話，你就會失去父愛或者母愛，這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了，大人的錯誤不應該由你來承擔。”
對于母親的解釋我卻嗤之以鼻，甚至有憤怒的感覺。
“媽媽你就是想多了，或者說你壓根沒有這樣的勇氣，我并不在意你們離不離婚。相比較而言，我在那樣的家庭中成長反而更有窒息感，你們離婚了對我們三個人都好，然后各自尋找各自的幸福。再說了，我現在也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面，你也可以選擇離婚，或者是和我爸分開過。”
沒想到我媽依舊是不同意：“你們年輕人想法就是簡單，我和你爸都這個年紀了，還怎么離婚？豈不是讓別人笑話？不管怎么說也過了大半輩子，眼看你爸就要退休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不得不說我母親真的是油鹽不進，不管我怎么勸說，她就是無法改變，卻又不斷地抱怨。
這對我的影響很大，導致我負能量滿滿，甚至患了抑郁癥。
后來去看了心理醫生，得知我要放下助人情結，尊重每個人的命運。
母親生活的痛苦并不是我造成的，而是她自己的選擇。
想要從那種泥潭中爬出來，唯一的辦法就是母親改變自己，可是她一直在拒絕。
既然如此的話，我也懶得管了，反正每次就應付一下，更多的精力還是放在自己的小家庭上。
就這樣我父母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 40 年，真的是相愛相殺。
哦，不對，他們之間好像沒有愛，有的只是相互詆毀和嫌棄。
轉眼 40 年過去了，父親也到了退休的年紀，好日子應該快來了。
畢竟一把年紀了，我替他們做了計劃，到時候讓兩個人一起出去旅行，或許能緩和一下關系。
可是父親剛退休不久，突然患了重病，簡直是晴天霹靂。
那天半夜迷迷糊糊中聽到電話的響聲，接通以后傳來了母親的慌張聲。
“倩倩，你趕緊回家一趟，你爸生大病了，這會兒還在醫院搶救，我不知道怎么辦？”
能讓我母親如此慌張，可見父親的病肯定不輕。
我等不到第二天早上，當天夜里就收拾好行李回了老家。
開了半夜的車，整個人都很疲憊，到了醫院以后，看到母親坐在病房的走廊上。
我連忙走過去：“媽媽，昨晚電話你也沒有說清楚，我爸到底怎么了，現在人怎么樣？”
母親抬頭看向我，眼眶紅潤，那是第一次，我看到母親為我父親哭泣。
“姑娘，你爸命怎么這么苦？這才剛剛領了幾個月的退休金，就突然生了這么重的病，簡直是太虧了。”
話說到一半讓人摸不著頭腦，看來和我母親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于是轉頭去了醫生辦公室。
和醫生聊了一會兒才得知原來父親患的是胰腺癌。
此前體檢都是正常的，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面想。
前一天在家里意外昏倒，送來醫院經過詳細檢查才發現這個問題。
現在病情已經到了晚期，根本就回天乏術，醫生讓我們把父親帶回家，只能緩解癥狀，已經失去了手術的機會。
雖然我怨恨父母爭吵的樣子，但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
得知父親病情之后，我的心臟上好像插了把刀子，特別的難受。
為了陪伴父親度過最后一段時間，我直接和公司辭職了，然后全職在家里照顧父親。
當時父親還在醫院住著，我每天在醫院陪護，母親負責送飯。
這樣安排挺好的，根據醫生的計劃，大概在醫院住 10 天左右就能回去了。
可即便只是 10 天的時間，母親依舊要求 AA 制。
當時父親的病情比較嚴重，整個人躺在床上萎靡不振，但神志還是清楚的。
母親送飯去的時候依舊按照往常一樣開始對賬。
包括當天買了多少菜，煮飯有多辛苦等等。
說實話，那個時候我覺得母親就像陌生人一樣，甚至是讓人無比地厭惡。
我又怕矛盾激化，只能把母親拉到走廊盡頭。
“媽媽，你是不是太沒有人情味了？我爸現在已經這個樣子了，你難道就不能照顧幾天嗎？這輩子當夫妻，下輩子未必有機會了，你們明明過了 40 年，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
母親只是深深的嘆了口氣：“這已經是我們倆的生活習慣了，盡管你爸病情嚴重，我也很難過，但還是要堅持 AA 制。何況你爸退休金可不少，一個月 1 萬多呢，我要是不用，難不成還要便宜別人？”
簡直是無法溝通，我也不想再說下去，轉頭就準備回到病房，卻被母親拉住了胳膊。
“倩倩，有一件事我必須提醒你，你爸眼看就快不行了，他還有三套商品房，趕緊讓你爸全部過戶給你。你是他唯一的女兒，也是唯一繼承人，省得日后麻煩。”
我卻特別的不耐煩：“你們是夫妻倆，就算我爸不在了，那三套房還不是你的嘛，反正也就是我的，有什么好計較。”
可母親卻變得神秘兮兮：“那可不一定，實話告訴你，我們早些年就簽了協議，那三套房子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他可以自由處置。只有留下遺囑，房子答應都給你，我才能放心，給我是不可能的。”
聽母親這么一說，我的確要多個心眼。
十天以后，父親病情并沒有好轉，醫生催促我們趕緊出院。
我們將父親帶回家，他已經不能下床了，每天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也要人來照顧。
當時我心情很低落，一度處于悲傷之中，也將外地的丈夫喊了過來。
可直到這個時候，母親還在催促我，趕緊讓父親將三套房子轉給我。
于是我趁著父親神志還清楚，蹲在他床頭提到了這件事。
“爸爸，你的病情相信你自己也清楚，我也瞞不下去了。是時候該做一下身后事的交代，我媽說你還有三套房，你有什么計劃嗎？”
我并沒有直接讓父親給我，但是我心里有數，畢竟我是他唯一的女兒。
父親想了想卻沒有直接回答我，支支吾吾地說道：“我聯系了律師，明天律師會主動上門的，到時候咱們再說清楚。”
話音剛落，父親就閉上了眼睛，我替他掖了掖被子，隨后就出去了。
母親早就在房門口等著我，趕緊將我拉到客廳。
“你剛才問你爸了嗎？他是怎么說的？有沒有答應把房子全部都給你？”
我推開了母親的手，“媽媽，我爸說話都費勁了，但是沒有直接答應我，他說明天會有律師過來。”
當時母親就炸了鍋，“這個老東西簡直是脫褲子放屁，都到了這個緊要關頭還要找律師，他哪來的力氣聯系律師的？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反正明天一定要盯緊了。”
看著母親惡狠狠的樣子，我心里難過極了，不管怎么說也是夫妻，怎么能如此狠心？
第二天上午 9 點鐘左右，律師如約上門了。
我將律師帶到了父親的房間，當時我母親還有我丈夫都在。
我將父親扶了起來，靠在枕頭上。
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刻父親神志變得更加清楚，講話也有了力氣，后來才知道這是回光返照。
本以為父親會交代律師將他的三套房子全部留給我。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父親從枕頭下拿出一張發舊發黃的照片遞到了我手里。
“姑娘，爸爸這一輩子過得不容易，連死也要了結心愿，你別怪我。”
我拿著那張照片看了看，照片中是一個扎著兩條大辮子的女生，看起來相貌清秀，可我卻并不認識。
“爸爸，照片中的人是誰呀？我以前都沒有見過，難道是我們家的親戚嗎？還是說你的妹妹？”
就在這時母親將頭靠了過來，看到照片中的人立馬就火冒三丈。
“你這個老東西真是不要臉，都快要死了，還在想著那個女人，這些年你都是騙我的吧。”
我趕緊捂住了母親的嘴，“媽媽，還有律師在呢，你能不能管住你的嘴？有什么話待會兒再說。”
好在這次媽媽聽了我的話并沒有發怒。
我拿著照片蹲在父親的床邊，“爸爸，照片中這個女孩子是誰？為什么要拿給我看？”
父親深深地嘆了口氣，隨后一滴眼淚流了下來。
“這是我的初戀女友，她叫小燕子，我們兩個人青梅竹馬，可惜這輩子有緣無分。姑娘，是我對不起小燕子，當初辜負了她，所以我一定要彌補，這三套房子全部留給她，你也不要怪我。”
當時我就傻眼了，簡直不敢相信我父親一把年紀居然要將三套房產全部留給他的初戀女友。
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律師就開始辦相關的手續。
我和母親就那么站在那里，兩個人都好像愣住了一樣。
等律師走了以后，母親突然放聲大笑，聲音聽起來特別滲人，甚至覺得毛骨悚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