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母親躺在ICU里，呼吸機的聲音像倒計時。
主任醫師拿著進口藥的清單找到我："小梁，令堂的情況你清楚，這批靶向藥必須盡快用上，自費部分50萬，能盡快籌到嗎？"
我點點頭，給妻子蘇晴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那邊有些嘈雜。
"怎么了？我在外面。"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
"媽的情況不太好，需要用進口藥，50萬，咱們存款夠。"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什么？50萬？"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梁景川，那可是咱們攢了三年的錢！"
"可那是救命的..."
"你媽你媽！你眼里就只有你媽！" 她打斷我，"我爸昨天體檢查出肝功能不好，醫生讓住院觀察，你怎么不關心？"
我愣了一下："岳父身體不是一直挺好的嗎？"
"就昨天查出來的！醫生說得住院！" 她急切地說，"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站在走廊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岳父上個月還在微信群里發他打門球的視頻，怎么突然就要住院了？
我撥通了岳父的電話。
響了三聲，是岳父接的，聲音洪亮："小川啊，咋了？"
背景音里，是麻將碰撞的聲音，還有人在喊"胡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
"爸，您...在打牌？"
"對啊，老哥幾個約著玩兩把。" 岳父笑呵呵的，"你媽剛才還自摸了呢！咋了找我有事？"
我握著手機的手開始發抖。
"沒事，您繼續。"
掛了電話，我立刻打開手機銀行。
50萬的存款，兩小時前被全部轉走了。
轉賬備注：家用。
我給蘇晴發信息："錢轉哪兒去了？"
她秒回："我說了啊，我爸住院！你怎么還問？"
我深吸一口氣，沒有再回復。
這個女人，正在看著我母親的命懸一線，面不改色地撒謊。
我需要知道真相。
我回到辦公室，給大學室友陳峰發了條微信。他在銀行工作，我們關系一直很好。
"老陳，幫個忙，我懷疑家里出了點狀況，能幫我查查這筆轉賬嗎？我這有授權書。"
我拍了一張蘇晴之前簽過的家庭財務共管協議發過去。
一個小時后，陳峰打來電話，聲音很凝重：
"老梁，情況有點復雜。這筆錢分了三次轉出去，最后進了一個叫王浩的賬戶。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
王浩。
這個名字讓我瞬間清醒。
那是蘇晴的前男友，她嘴里那個"有夢想的創業者"，那個她說早就"告別過去"的人。
跳出來一個頭像是戴墨鏡的男人，朋友圈封面是咖啡館的照片，定位：夢想者咖啡工作室。
我點進他的朋友圈。
三天前："感謝晴姐一直以來的支持，這次創業一定成。"
配圖是一張咖啡館裝修圖。
往下翻，半年前："再次出發，感謝生命中那個相信我的人。"
每一條下面，都有蘇晴的點贊。
有幾條，她還評論："加油，相信你。"
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診室的鐘表滴答滴答地響，每一聲都像敲在心臟上。
但奇怪的是，我沒有想象中的憤怒。
只有一片冰冷的清醒。
我打開抽屜，拿出一個文件袋。
里面是母親的醫療診斷書和我個人的財產證明，本來是準備申請醫療援助用的。
現在，它們有了新的用途。
我拿起電話，撥通了醫院法務部推薦過的一位律師的號碼：
"喂，請問是江婉律師嗎？我是市三醫院的梁景川，有個案子想咨詢。"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聲，聲音清冷又專業：
"梁醫生？是您啊，您還記得我嗎？"
我愣了一下。
"五年前，有個癌癥晚期的病人，家屬是個年輕女孩。那個病人，是我母親。"
我想起來了。
那個總是在病房外哭泣的女孩，那個最后跪在地上求我再想想辦法的女孩。
只是她的母親，最終還是沒能留住。
"是你。" 我說。
"是我。"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笑意，"所以，梁醫生，有什么我能幫您的？"
我沉默了幾秒鐘。
"我需要離婚，而且需要拿回一筆被轉移的財產。"
"我明白了。" 她的聲音立刻變得專業，"今晚七點，醫院附近的星巴克，我們詳談。"
第二天上午，我照常去了醫院。
主任醫師見到我，有些為難："小梁，藥的事..."
"主任，我在想辦法，最遲后天能解決。"
他點點頭，沒再多說。
我去了住院部七樓的VIP病房區。
蘇晴的父親蘇國棟住在706。
我敲了敲門，開門的是蘇晴的母親："小川？你怎么來了？"
"阿姨，我來看看爸。"
蘇國棟正躺在床上看電視，見我進來，忙要坐起來："哎呀小川來了，快坐。"
我環顧四周。
嶄新的病房，水果籃擺了一桌。
"爸，您這是肝功能的問題？"
蘇國棟擺擺手："也不是啥大毛病，就是體檢轉氨酶有點高，蘇晴非讓我住院，說VIP病房條件好，就住幾天調養調養。"
我拿起床頭的病歷本。
入院診斷：輕度脂肪肝，建議控制飲食。
住院天數：預計7天。
費用預估：1.2萬，醫保后自費4000元。
我合上病歷，笑了笑："那您好好休息。"
走出病房，在電梯口碰到了提著保溫桶的蘇晴。
她看到我，明顯愣了一下："你怎么在這兒？"
"來看爸。他恢復得不錯，就是輕度脂肪肝。" 我平靜地說。
蘇晴避開我的眼神："嗯，醫生說問題不大。"
"4000塊的'大問題'。" 我盯著她，"剩下的49萬多，去哪兒了？"
她臉色刷地白了。
"你...你查我賬戶？"
"我查我自己的錢。" 我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把轉賬截圖遞到她面前，"王浩，你前男友，對嗎？"
蘇晴的手開始發抖。
"我能解釋..."
"不用解釋。" 我打斷她，"后天上午十點，民政局門口見，把離婚協議簽了。"
"梁景川！" 她聲音都變了調，"你瘋了嗎？我只是幫他一次！他創業需要錢！"
"用我媽的救命錢？"
"那怎么辦！" 她的聲音帶了哭腔，"他之前創業失敗了好幾次，欠了很多錢，我不幫他他就完了！"
"所以你寧愿我媽出事？"
蘇晴愣住了。
"你不能這么自私！他這次的項目真的很好，以后會還的！"
我笑了。
"蘇晴，你聽聽你自己在說什么。"
"我說的是實話！" 她拔高了聲音，"你就是嫉妒他有夢想，不像你只會在醫院里死氣沉沉地過日子！"
走廊里有人看了過來。
我壓低聲音："后天上午十點，我只說一次。不來的話，我就起訴你婚內轉移財產。"
說完，我轉身離開。
身后傳來她的哭聲："梁景川，你會后悔的！"
當天晚上，我在醫院附近的咖啡館見到了江婉律師。
她三十出頭，穿著黑色職業裝，說話干脆利落。
"梁醫生，情況我了解了。" 她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我擬的離婚協議和財產分割方案。"
我翻看著文件。
房產歸我，車輛歸她，那50萬必須在判決后三個月內分期歸還。
江婉在存款那一欄畫了個圈："根據民法典，夫妻一方轉移共同財產的，分割時可以少分或不分。但你這個情況比較特殊，對方可能會說是為了家人治病。"
"可她爸根本沒什么大病。"
"我知道，所以我們需要醫院的診斷證明，還有你岳父的體檢報告。" 她很專業，"這些能證明她撒謊。"
"但是梁醫生，" 她頓了頓，"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打官司需要時間，快的話三個月，慢的話可能半年。你母親的治療..."
"我會想辦法。" 我說。
她看著我，猶豫了一下："梁醫生，你還記得五年前，一個癌癥晚期的病人嗎？"
我愣了一下。
"當時她的家屬是個年輕女孩，就是我。" 江婉的眼圈有些紅，"我媽最后還是走了，但我記得你當時每天下班都會去看她，幫她調整用藥。"
我想起來了。
"所以，如果你實在很急，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她說，"我認識一些慈善基金會，可以申請醫療援助。"
"謝謝。" 我是真的感激。
"不用謝，" 她笑了笑，"那時候你幫了我，現在輪到我幫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