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姐夫，聽說您周六訂了天鵝閣？那可是米其林三星啊！"小姨子韓雪兒笑得眼睛都瞇成了縫。
我低頭喝茶，沒吭聲。
"一起去唄，正好爸媽也想嘗嘗高檔餐廳。"她試探地看著我。
我放下茶杯："隨便。"
周六中午，岳父母、大姨子、二姨子一家十三口人盛裝打扮，三輛車浩浩蕩蕩開到目的地。
韓雪兒第一個下車，抬頭看見門口的招牌，整個人僵住了——"濱江大學·第五食堂"。
我叫方誠，今年35歲，是濱江大學歷史系的副教授。
說起來也算體面，可月薪只有9200塊，在這個城市連中產都算不上。
妻子韓婉柔是全職太太，我們結婚七年了，有個五歲的女兒方小雅。
婉柔娘家是做生意的，她父親韓國棟早年做房地產起家，手里有四個樓盤項目，身家少說也有個上億。
岳母徐曼麗是典型的貴婦，平時出入都是豪車接送，身上穿的戴的，隨便一件都夠我半年工資。
最讓我頭疼的是小姨子韓雪兒，今年30歲還沒結婚，在岳父公司做副總，驕縱任性得很。
那天晚上，韓雪兒又來我家了。
她推開門就往沙發上一躺，完全把這里當自己家。
"姐夫，我給小雅買了個芭比娃娃，最新款的，兩千多呢！"她揚了揚手里的盒子。
我在書房整理論文，透過半開的門看了她一眼。
婉柔趕緊去廚房切水果招待她。
我繼續低頭寫東西，可余光卻一直注意著客廳的動靜。
只見韓雪兒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后悄悄拿起我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她熟練地在屏幕上滑動，輸入密碼——1015，婉柔的生日。
我心里一緊，這密碼她怎么知道的？
不對，婉柔肯定告訴過她。
韓雪兒盯著屏幕，手指快速滑動著。
突然，她的眼睛亮了，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盯著屏幕看了好幾秒，然后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放回原位。
我清楚地看到她眼神里的得意。
她肯定看到了什么。
我裝作什么都沒看見，走出書房。
"雪兒來了？小雅呢？"我故作輕松地問。
韓雪兒立刻換上笑臉，站起來："小雅在房間玩呢。姐夫，最近忙什么呢？"
"寫論文，準備明年評教授。"我淡淡地說。
她眼珠轉了轉："評上教授工資能漲多少？"
這話問得夠直接的。
我搖搖頭："漲不了多少，大概兩三千吧。"
韓雪兒撇撇嘴，眼神里閃過一絲不屑。
我看得清清楚楚，但裝作沒注意。
她又問："對了姐夫，這周末有什么安排嗎？"
我心里咯噔一下，來了。
她果然看了我手機里的東西。
我故意說："沒什么特別的，可能在家陪孩子。"
韓雪兒點點頭，眼神閃爍了一下。
她又東拉西扯地聊了幾句，就告辭了。
送走她后，婉柔疑惑地看著我："你妹妹今天怎么這么關心你的事？平時她連問都不問的。"
我摟住她的肩膀："可能是閑的。"
婉柔皺眉："我總覺得她有點奇怪。"
我沒說話，但心里已經知道，她肯定看到了我備忘錄里的那條信息。
備忘錄上寫著："周六中午12點，天鵝閣，13人座。"
她肯定以為我訂了什么高檔餐廳。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辦公室備課，岳母徐曼麗打來電話。
"小方啊，聽雪兒說你周六訂了天鵝閣？"她的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我握著手機，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果然來了。
"是訂了。"我平靜地回答。
岳母立刻說："那正好！你岳父下周五生日，不如周六提前慶祝一下？"
我沉默了兩秒："媽，我訂的是13人座。"
岳母的聲音更興奮了："那剛好啊！你們三口，我和你爸，雪兒，你大姐一家五口，還有你二姐一家三口，正好13個人！"
電話那頭傳來韓雪兒得意的笑聲："媽，我就說姐夫這次肯定舍得花錢！天鵝閣可是米其林三星，人均三千起步呢！"
我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里的怒火："那行，到時候見。"
"哎，好好好！"岳母笑得合不攏嘴，"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啊，到時候好好嘗嘗米其林的味道！"
掛了電話，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同事老張端著茶杯走進來。
"方誠，你臉色不太好啊。"老張關切地問。
我搖搖頭："沒事，家里的事。"
老張在我對面坐下，嘆了口氣："又是岳父家的事吧？老方，你這女婿當得也真夠憋屈的。"
我苦笑一聲，沒接話。
老張是我多年的同事，對我家的情況多少知道一些。
"你那小姨子啊，三天兩頭來你家蹭飯，每次都是大手大腳的。"老張搖搖頭，"上次系里聚餐，你訂的包廂被她占了，你還得自己買單，八千多塊啊！"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都過去了。"
"過去了？"老張提高了聲音，"你們那個月連肉都沒買，我看婉柔都瘦了一圈！"
我放下茶杯，沉默不語。
那段時間確實難熬。
老張嘆了口氣："唉，你這性子太軟了。該硬氣的時候就得硬氣，不然人家還以為你好欺負。"
我看著窗外，淡淡地說："放心，這次不一樣。"
老張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晚上回家，婉柔正在廚房做飯。
女兒方小雅在客廳玩玩具，看到我回來，立刻撲過來。
"爸爸！"小雅抱住我的腿。
我摸摸她的頭，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這是我的家，簡單但溫暖。
婉柔端出菜來，看到我的表情，輕聲問："我媽又打電話了？"
我點點頭，坐在餐桌旁。
婉柔的臉色一下子白了："她們要來蹭飯？"
"嗯。"我簡短地回答。
婉柔放下碗筷，聲音都在發顫："天鵝閣？那得三四萬啊！咱家哪有這錢？"
我握住她的手："別擔心，相信我。"
婉柔的眼眶紅了："方誠，都怪我妹妹！每次都偷看你的東西，然后拉著全家來占便宜！"
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上次你給系主任訂的會所包廂，她偷看到后帶著朋友去了，結果賬單一萬二！你知道嗎，那個月我們連肉都沒敢買，小雅想吃個雞腿，我都不敢給她買......"
我抱住她，心里也不好受。
那次確實狠狠地傷了我們一把。
婉柔抽泣著說："還有半年前，你給老同學訂的私人影院，她又偷看到了，帶著她那群姐妹去了，七千多塊！那可是你連續四個周末去做講座賺的錢啊！"
我閉上眼睛。
那七千塊，本來是要給女兒買鋼琴的。
可為了付那筆賬，錢全沒了。
小雅學鋼琴的事，就這么耽擱下來了。
婉柔繼續說，聲音里滿是心疼："方誠，這七年你受委屈了。"
我搖搖頭："不委屈，我娶的是你，不是你的家族。"
婉柔淚流滿面："可我媽和雪兒從來沒把你當自己人。結婚那天，我媽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你一個窮教授，能娶到我是你的福氣。"
我記得那個場景。
婚禮上，岳母穿著華麗的禮服，脖子上戴著粗大的金項鏈。
她拉著婉柔的手，看著我，眼神里滿是輕蔑。
"婉柔啊，你可要好好過日子。你姐夫雖然是個窮教授，但好歹是個大學老師，也算體面。你要知足。"
那話說得，就像我是什么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婉柔說："這七年，每次家庭聚會，她們都在炫耀自己的生活。雪兒買了新車，媽買了新首飾，大姐家裝修了新房子......然后她們就故意問你，方誠啊，你工資漲了沒有？房貸還完了沒有？"
我苦笑："習慣就好。"
"怎么能習慣？！"婉柔的聲音提高了，"你為了這個家，周末去做講座，晚上改作業到深夜，假期還要帶學生做課題賺點補貼。你累成那樣，她們還要一次次地算計你，榨取你......"
她哭得更厲害了。
我輕輕拍著她的背，心里卻在想，這次，我要讓他們明白一些道理。
有些底線，不能再退了。
有些尊嚴，必須爭取回來。
當天晚上，家族微信群就炸了。
韓雪兒首先發了條消息："明天姐夫請客天鵝閣，大家準時到啊！"
緊接著，大姨子韓雨萱回復："妹夫這次總算開竅了，知道孝敬長輩了。"
二姨子韓曉彤說："天鵝閣啊，我只在雜志上看過，聽說要提前半個月預約的。"
二姨夫李建國發了個大笑的表情："方老弟這次可是下血本了，米其林三星啊！"
岳父韓國棟罕見地在群里發言："那我就不客氣了，正好嘗嘗米其林三星什么味道。"
岳母徐曼麗說："我明天要穿那件高定禮服，配得上這個場合。"
韓雪兒發了張自拍："已經預約了造型師，明天要美美的去吃大餐！"
大姨夫張偉也冒泡了："我準備了兩瓶好酒，82年的拉菲，到時候帶過去配餐。"
二姨子又說："我老公說要拍照發朋友圈，讓朋友們都羨慕羨慕！"
群里熱鬧得不得了，一條接一條的消息。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屏幕上不斷彈出的消息，一條都沒回復。
婉柔在旁邊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方誠，你真的有把握嗎？"
我看著她，平靜地說："相信我。"
婉柔咬著嘴唇："可是萬一......"
"沒有萬一。"我打斷她的話，"這次，我要讓他們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會無限忍讓。"
手機還在不停地震動。
韓雪兒又發了條消息："姐夫真的太大方了！我就知道他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大姨子跟著說："是啊，這么多年了，也該讓他出點血了。"
看到這條消息，我的手緊緊握住了手機。
出點血？
這話說得真夠直白的。
周六早上，家族群比平時更熱鬧。
韓雪兒發了張照片，是一條昂貴的禮服裙："兩萬多的限量款，配天鵝閣正好！"
大姨夫張偉發消息："我把兩瓶82年的拉菲準備好了，待會帶過去。"
岳母說："我讓司機把三輛車都擦干凈了，咱們一起去，氣派！"
二姨子發了張自拍："化了個精致的妝，準備去享受米其林大餐！"
大姨子說："我老公說這頓飯至少得三四萬，妹夫這次真舍得啊。"
韓雪兒回復："那當然，姐夫可是大學副教授，評上教授后工資更高，不差這點錢。"
看著這些消息，我內心毫無波瀾。
婉柔在旁邊收拾東西，眼睛紅紅的。
她小聲說："方誠，我真的好擔心......"
我走過去，抱住她："別擔心，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女兒方小雅跑過來，拉著我的手："爸爸，我們今天要去吃好吃的嗎？"
我蹲下來，摸摸她的頭："是啊，爸爸帶你去一個特別的地方。"
小雅高興地跳起來："太好了！"
看著女兒天真的笑臉，我心里更加堅定了。
我要讓她知道，她的父親不是一個可以隨便被人欺負的人。
上午11點半，岳父家的車隊出發了。
第一輛是岳父的勞斯萊斯，黑色的車身在陽光下閃著光。
岳母坐在副駕駛，穿著高定禮服，脖子上戴著藍寶石項鏈。
第二輛是大姨子的奔馳，銀色的，她和大姨夫張偉坐在前排，兩個孩子坐在后座。
第三輛是韓雪兒的瑪莎拉蒂，紅色的跑車格外顯眼。
二姨子韓曉彤和二姨夫李建國坐在她的車上。
三輛車浩浩蕩蕩，就像去參加什么盛大的宴會。
韓雪兒在群里發了張車隊的照片："出發了！準備去享受米其林大餐！"
岳母回復："這陣勢，夠氣派！"
大姨子說："拍照發朋友圈，讓大家都看看咱們家的排場！"
車隊在城市道路上行駛，引來不少路人的注目。
韓雪兒開著車，心情大好，還特意打開了音樂。
"雪兒，你確定地址沒錯吧？"二姨子在后座問。
韓雪兒自信滿滿地說："放心吧二姐，我親眼看到姐夫備忘錄的，就是天鵝閣，在濱江大學附近。"
二姨夫李建國說："在大學附近？天鵝閣不是在市中心嗎？"
韓雪兒說："可能是新開的分店吧，現在很多米其林餐廳都喜歡開在特別的地方，越隱秘越高檔。"
二姨子點點頭："也對，我在國外就見過，有的米其林餐廳開在圖書館里，有的開在博物館里。"
韓雪兒笑著說："就是這個道理。姐夫這次可真會選地方。"
車隊很快就到了濱江大學附近。
韓雪兒舉著手機看導航："快到了，就在前面那棟樓里！"
11點50分，車隊停在了濱江大學東門外。
三輛豪車整整齊齊地停在路邊，引來不少學生的圍觀。
車門打開，岳父母、大姨子一家、二姨子一家，還有韓雪兒，十三個人陸續下車。
個個打扮得珠光寶氣。
岳母穿著高定禮服，舉手投足間都透著貴氣。
岳父穿著手工定制的西裝，手腕上戴著百達翡麗的手表。
大姨子挎著最新款的愛馬仕包，二姨子也化著精致的妝。
韓雪兒更是化了濃妝，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路都帶風。
"就在這棟樓里！"韓雪兒舉著手機，信心滿滿地往前走。
一群人跟在她后面，有說有笑。
"這大學里還有這么高檔的餐廳？"岳母好奇地四處張望。
大姨夫張偉說："現在的米其林餐廳就喜歡玩這種低調奢華的路線。"
二姨子拿出手機："我要好好拍幾張照片，發朋友圈羨慕死她們。"
大姨子的兩個孩子興奮地跑在前面："外婆，我們要吃法國大餐！"
岳父背著手，慢慢走著，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
韓雪兒走在最前面，心里得意極了。
她心想，這次總算讓姐夫破費一回了。
這么多年，姐夫一直摳摳搜搜的，這次總算大方一次。
她踩著高跟鞋，昂著頭，走得特別有氣勢。
"快到了，就在前面！"她回頭沖大家喊。
一群人跟著她，往那棟樓走去。
陽光很好，照在他們華麗的衣服上，閃閃發光。
韓雪兒第一個走到樓門口。
她抬起頭，準備看清那塊金光閃閃的"天鵝閣"招牌。
然而，當她看清門口的招牌時，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韓雪兒盯著那塊招牌，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
那不是什么金光閃閃的"天鵝閣"招牌。
而是一塊普通的藍底白字標牌——"濱江大學第五食堂"。
她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就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臉色從紅潤變得煞白，眼睛睜得老大，嘴巴微微張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雪兒，怎么了？"岳母走上前，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然后，岳母也愣住了。
"這......這是什么地方？！"岳母的聲音尖銳起來。
大姨子跟著走過來，看清招牌后，臉色瞬間變了："食堂？怎么可能？！"
二姨夫李建國推了推眼鏡，不敢相信地說："這......這是大學食堂？"
所有人都圍了上來，看著那塊"濱江大學第五食堂"的招牌，個個目瞪口呆。
就在這時，我從食堂門口走出來。
手里拿著一個不銹鋼餐盤，上面還放著幾個空碗。
我笑著說："爸媽，姐姐們，雪兒，都到了啊。歡迎來我訂的天鵝閣餐廳。"
所有人齊刷刷地轉頭看向我。
韓雪兒盯著我，嘴唇顫抖，眼神從震驚變成憤怒，又從憤怒變成絕望。
她突然尖叫起來："方誠，你故意耍我們？！你故意的！"
岳母的臉色鐵青："小方，你這是什么意思？！"
大姨子指著我，聲音都在發抖："你讓我們大老遠跑來，就是吃食堂？！"
二姨夫尷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什么。
岳父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我依然保持著微笑，從口袋里慢慢掏出一個黑色的小東西。
那是一個錄音筆。
我舉起錄音筆，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輕輕按下了播放鍵。
"在說我耍你們之前，不如先聽聽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