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陸凜驍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里滿是隱忍的怒火:“喬舒然,陽陽的事情只是個意外,你要為了這點事情跟我離婚?”
“這點事情?”喬舒然的腦袋嗡嗡地響,腦海中卻想起當場剛生產時的場景。
那時的陸凜驍溫柔又小心翼翼地抱著剛出生的嬰兒,輕聲細語地哄著,說會給他最好的生活,讓他一生無憂。
可現在,陽陽被挖腎,被耽誤治療死在手術臺上,在他口中卻只是“這點事情”!
喬舒然猛地站起來,通紅的眼里滿是質問和恨意:“陸凜驍,你心里到底——”
“砰”地一聲,病房門忽然被大力推開,一群記者扛著長槍短炮沖了進來,直接將她團團圍住:
“喬醫生,我們在網上看了您拔患者呼吸機的視頻,請問您是出于什么心理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是您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還是已經做過無數次,那些在醫院死去的孩子真的只是救不回來嗎?”
“聽說您的親生兒子死在手術臺上,是不是因為您做了太多孽才會報應到您兒子身上?”
“您這樣的人能留在醫院任職,是不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潛規則?”
一群人用力推搡著喬舒然,將話筒懟到她的臉上,卻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而是借機用力將她推倒在地。
喬舒然奮力掙扎,聽到人群后陸凜驍的厲喝:“都給我讓開!”
他撥開人群朝她走來,正準備將她扶起,門口忽然傳來怒氣沖沖的質問:“喬舒然,你到底對我兒子做了什么?!”
沈佳雪帶著幾個手下闖了進來,直接沖到喬舒然面前,一個巴掌狠狠扇了過去。
“是不是你在手術過程中動了手腳?為什么我兒子到現在都還在發熱,還一直喊疼?”
喬舒然臉上火辣辣地疼,但想起那臺手術,還是忍著怒氣和恨意回答:“我的手術過程合法合規,沒有任何問題。你兒子才六歲,腎臟移植本就有極高風險,術后出現一切并發癥很正常。”
“還在狡辯!”沈佳雪又一巴掌扇了上去:“要不是你動了手腳,要不是你拔我兒子呼吸管,怎么可能會出現問題!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當醫生!”
“把她給我按住!”
沈佳雪的厲喝落下,她身后的保鏢立刻將喬舒然按住。
“放開我!”奮力掙扎著,雙眼通紅:“沈佳雪,明明是你們私自挖了——”
話沒說完,身后的保鏢狠狠一腳踹在她的膝蓋上。
喬舒然慘叫一聲,“砰”地一聲重重跪在地板上。
所有的媒體都沸騰了,燈光不斷閃爍,甚至打開了直播。
沈佳雪義正言辭:“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審判你這樣的無良醫生,我要打斷你的手,讓你不能再去害人!”
說著,她眼中閃過狠戾之色,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鐵棍。
喬舒然看著那根在燈光下泛著冷光的鐵棍,一顆心就像要跳出喉嚨。
她下意識地看向陸凜驍的方向,聲音尖利又滿含恐懼:“陸凜驍,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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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一切仿佛失聲靜止了,隔著人群,喬舒然對上了陸凜驍的眼神。
她清晰地在他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心疼,隨后歸于冷漠:“舒然,你做了錯事,就該受到懲罰。”
喬舒然愣住了,下一瞬,她聽到自己手腕處傳來“咔嚓”一聲脆響。
劇烈的痛意讓喬舒然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冷汗涔涔。
門口再次傳來騷動,醫院院長帶著科室主任撥開人群走了進來,將手上的紙扔在喬舒然身上。
“喬舒然嚴重違反醫德醫風,現吊銷行醫執照,作開除處理,永不錄用!”
喬舒然看著眼前那張【開除通知單】,慘然笑了,她兩眼一翻,再次失去意識。
醒來時,依舊是在病房內。
手上鉆心的痛感襲來,喬舒然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腕上打了石膏,而且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氣。
她慌亂地看向一旁守著的陸凜驍:“我的手怎么了!”
陸凜驍眼中閃過一抹不忍:“舒然,你的手腕粉碎性骨折,以后再也拿不起手術刀了。”
喬舒然聞言,腦中一片空白。
她看著陸凜驍,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最引以為傲的手,讓她立足醫學界的手,從此廢了。
這讓她怎么接受?如何接受?
陸凜驍看著喬舒然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地將她擁入懷里:“沒事的舒然,你還有我,我會養你的——”
話沒說完,便被喬舒然狠狠推開:“你?”
喬舒然抓起了放在床頭柜上的水果刀,她淚流滿面,聲音哽咽發抖:“陸凜驍,要不是你綁了陽陽給那個私生子捐腎,要不是你讓我先救你的私生子耽誤我救陽陽——”
“夠了,”陸凜驍不耐打斷:“舒然,你別一口一個私生子,陽陽跟小澤都是我的孩子,如今陽陽沒了,小澤就是我唯一的孩子。”
“我知道陽陽沒了你傷心,可小澤是無辜的,你對一個小孩動手,落得如今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你說的沒錯,若不是我當初鬼迷心竅非要嫁給你,又怎么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喬舒然握著水果刀的手緊了緊,狠狠朝陸凜驍胸膛插去!
刀身沒入胸膛,鮮血瞬間流了出來,陸凜驍不可置信地看著喬舒然通紅的眼:“你要殺我?”
兩人無聲對峙著,最終是陸凜驍軟下了態度。
他將染了血的水果刀拔出來:“我知道陽陽的事情對你傷害很大,這一刀算是我對你的補償。”
“但是,”陸凜驍的聲音帶著警告:“你出了氣,就不要再找佳雪和小澤的麻煩了。”
聽到這話,喬舒然怔怔地看著陸凜驍,仿佛剛剛那把刀插進的是她的胸膛,將她的心臟攪得血肉模糊。
她自嘲一笑:“放心,我不會再動他們了。”
畢竟小孩子是無辜的,如今冷靜下來,她自然不可能再對一個小孩動手。
只是第二天,陸凜驍忽然陰沉著臉闖進病房“喬舒然,你竟敢買通護士給小澤下毒!”
喬舒然皺眉反駁:“我沒有!”
“那護士都已經招供了,要不是她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太緊張被佳雪發現,小澤已經被你害死了!”
陸凜驍指控和憤怒的眼神,像匕首一樣狠狠扎進喬舒然的心臟,痛得她呼吸都帶著顫。
她無力辯解:“陸凜驍,以你的本事,你隨時可以查到真相。”
“真相已經很清楚了,除了你,沒有會害小澤。”
說完,他扣住他的手腕,用力將她拖了出去。
喬舒然掙扎著:“你要干什么?”
陸凜驍聲音冷得像冰:“敢做出這樣的事,你給我跪在小澤門口懺悔。”
“我不去!”她如今已經名聲盡毀,這一跪更會坐實她的罪名!
“由不得你。”
陸凜驍狠狠一腳踹在她的膝蓋窩,冷冷吩咐保鏢:“壓著她跪,沒我命令不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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