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我夢想一夜暴富，走進彩票店，簽下了一張用十年壽命換頭獎的血契。
第二天果然中了獎，但一場車禍奪走了我的生命。
靈魂離體時，死神的聲音響起。
「契約完成，十年壽命已扣除。」
「你那十年，我拿來投胎用。」
沒等我反應(yīng)，一把鐮刀硬塞進我手里。
而我卻莫名其妙的成了死神實習生。
1
這班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
關(guān)掉電腦上那個被甲方蹂躪了第十八版的傻X方案，我感覺腦漿都快被熬干了。
下個月的房租、同事結(jié)婚的份子錢……樁樁件件，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就想要一份穩(wěn)定點、能讓我稍微喘口氣的工作。
或者天降橫財，改善一下現(xiàn)在的生活質(zhì)量，怎么就這么難？
我無意識地刷著手機，一條彩票廣告突然彈出來——「億萬人生，一念之間！」
屁。我心里罵了一句，這玩意兒比老板畫的餅還虛。
下班路過一家彩票店，我還是走了進去。
摸出兩個鋼镚往柜臺上一放：「機選一注，大樂透。」「好嘞。」老板頭都沒抬，手指熟練地敲著鍵盤。
突然，一陣邪風從門口刮進來。老板慌忙伸手去按桌上那些被吹得亂飛的廢票。
就在這時，一張泛黃的紙打著旋兒，啪地一下糊在了我臉上。
「這什么玩意兒？」
我煩躁地扯下紙，摸著很粗糙，不像普通的紙。
老板正忙著收拾，沒空搭理我。
我低頭一看，紙上用暗紅色的顏料寫著幾行歪歪扭扭的字。「自愿以十年陽壽，兌換本期彩票頭獎。需以自身之血簽下名字。」
惡作劇？還是哪個精神病跑出來了？
我扭頭四處張望，店里除了我和老板沒別人。
理性告訴我該把紙扔了。可那頭獎兩個字，卻讓我挪不開眼睛。
十年壽命？換一輩子翻身，擺脫這泥潭般的生活。值了！
反正現(xiàn)在這樣窮困潦倒地活著，跟慢性死亡又有什么區(qū)別。
我嘴哆嗦著，狠狠咬向手指。
也顧不上疼，在紙上簽下了我的名字：林天佑。
2
沒成想剛寫完，紙上的紅字就猛地一亮，接著整張紙憑空消失，連點灰都沒留下。
我徹底愣住了——
這……是真的？
老板終于收拾妥當，把機打彩票遞過來。
「喏，你的……咦？剛才那陣風刮進來的破紙呢？」
我沒理他，一把抓過那張輕飄飄卻可能重逾千斤的彩票。
第二天晚上，我攥著那張彩票魂不守舍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眼睛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距離開獎越來越近。
「小子，出門不帶腦子啊！看路！找死啊！」
一聲粗暴的罵聲將我驚醒，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差點走到馬路中間。
「對不起！不好意思！」
終于，開獎時間到了。
我手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一個數(shù)字一個數(shù)字地核對。第一個數(shù)，對上了。第二個，對上了！第三個、第四個……全特么對上了！
頭獎！真的是頭獎！
那一瞬間，巨大的、無法形容的狂喜瞬間將我淹沒，我這輩子都沒這么興奮過！
我猛地抬起頭，想要對著這個終于對我露出笑臉的世界吶喊。
可下一秒，一陣刺耳到極點的剎車聲突然打斷了我。
砰！！！
巨大的撞擊力將我撞飛。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我看見很多人圍在一起，指著路中間一個穿著和我一樣衣服的東西議論著什么。
這時，一個穿著舊中山裝、臉色蠟黃、眼袋垂得能當布袋用的老頭，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我旁邊，一副加班了幾百年沒睡覺的德行。
他手里拿著一張泛黃的紙，正是我之前簽下的那一張。
「契約完成，」老頭的聲音干巴巴的，「十年壽命已扣除。」
「啥？你……你誰啊？」
3
老頭耷拉著的眼皮抬了抬。
「小伙子，你可以叫我老范。職業(yè)是死神，兼職處理一些特殊的……祈愿業(yè)務(wù)。」
他頓了頓，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最恐怖的話：
「你許愿時，我聽到了。」
「你用你未來人生中僅剩的十年陽壽，兌換了本次彩票頭獎。」
「所以，獎金是你的了，但你沒命花了。」
我如遭雷擊，徹底僵在原地。
所以……我傾盡所有，中了個寂寞？
老頭語氣里帶著終于下班了的輕松：「我老了，干不動了，你那十年，我拿來投胎用。」
我CPU徹底燒了。
你丫一個死神，投哪門子胎。
沒等我把吐槽吼出來，這老頭不由分說地把一樣冰冷沉重的東西塞進我手里。
是把造型古樸、黑漆漆的巨型鐮刀。
我抱著鐮刀，飄在自己尸首上空，腦子跟斷了線的Wi-Fi似的，一片空白。
「老頭，你丫給我回來！」
「說清楚，這到底怎么回事？！」
我扯著嗓子喊，回應(yīng)我的只有人群的議論和越來越近的警笛聲。
完犢子了，這老癟三肯定投胎去了。
就在我琢磨著是該抱著鐮刀哭會兒，還是試試能不能把它當廢鐵賣了的時候。
一個聲音，毫無預兆地響了起來。
冰冷、清晰，跟語音導航似的。
【檢測到新員工入職。】
【身份確認：林天佑。】
【職位：死神實習生。】
【員工編號：734。】
【督導員：薇薇安。現(xiàn)已上線。】
我嚇得一哆嗦，鐮刀差點脫手。
這聲音是從我腦子里冒出來的。
4
【實習生林天佑，歡迎入職。現(xiàn)說明實習期考核規(guī)則。】
「等等！什么規(guī)則？薇薇安是誰？」我對著空氣嚷嚷。
可腦子里的聲音根本不停，自顧自地往下說：
【一、考核期：自入職起至本輪新月結(jié)束。】
【二、考核目標：獨立完成靈魂引導任務(wù)。基礎(chǔ)指標：七例。誤差率低于5%。】
【三、考核工具：制式鐮刀，妥善使用，損壞照價賠償。】
【四、績效說明：每成功引導一例靈魂，按完成度獲得積分。超額完成或特殊表現(xiàn)有額外獎勵。】
【五、】那聲音頓了頓，似乎只是為了強調(diào)重點，【考核失敗懲罰：予以徹底刪除。】
刪除？
這詞兒像盆冷水，從我頭頂澆下來，透心涼。
「不是，這活我不干了行不行？我辭職！我退出！」我趕緊喊道。
【拒絕無效。單方面違約，視同考核失敗。】
我眼前一黑，感覺鬼生無望了。
【你的第一個引導任務(wù)已下發(fā)。】
腦子里的聲音繼續(xù)無情地推進著流程。
【目標信息已傳輸至你的工具。】
【請于規(guī)定時間內(nèi)前往，逾期計入誤差。】
懷里的鐮刀輕微震動了一下，一道只有我能看見的幽藍色光絲從刀尖飄出，指向東南方向。
【任務(wù)期間，如有疑問，可通過工具申請聯(lián)絡(luò)督導，非必要問題不予解答。】
「不是，大姐……領(lǐng)導……我……」
我語無倫次，試圖最后掙扎一下。
「這玩意兒怎么用啊？我總得有個崗前培訓吧？五險一金呢？」
我腦子里一片寂靜。
只剩下我這個新鮮出爐的死神實習生，抱著指路的破鐮刀飄在夜空里。
我低頭看了看下面，警察已經(jīng)拉起了警戒線，我的遺體被蓋上了布。
得，回是回不去了。
我咬咬牙，算了！
先看看第一個活兒啥樣吧。
萬一是個好說話的呢……
5
順著那根光絲，我飄過小半個城市。
別說，當鬼也有好處，起碼不堵車，還能穿墻。
光絲的盡頭，在一條老巷子的垃圾桶旁。
是個老頭的靈魂，穿著老式的中山裝，抱著膝蓋坐在那兒。
眼睛直勾勾盯著對面居民樓的一個窗戶，嘴里反復念叨：
「得回去……爐子上還坐著水……」
得，這估計就是我的第一個客戶了。
一個忘了關(guān)火的老爺子。
看起來挺面善，不像個難搞的。
我稍微松了口氣。
可問題來了——怎么引導？
薇薇安只給了目標，可沒給說明書啊！
我回想恐怖片里的死神，都是揮揮鐮刀就把靈魂帶走了。
于是我舉起鐮刀對著老爺子，心里默念：「過來，跟我走。」
「嗯？沒反應(yīng)。」老爺子還在念叨他的爐子。
「嘿！老爺子，聽得到嗎？」我喊了聲，他跟沒聽見似的。
「我還就不信了。」
我集中精神，想著收割、帶走，大力出奇跡之類的。
嗡！
鐮刀頭猛地亮起一層烏光，刀尖傳來一股不小的吸力。
嘿！竟然真的有用。
然而，我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那吸力太特么強了，還不聽使喚。
它不光吸老爺子，整條巷子都刮起了一陣陰風。
先是墻頭打盹的肥貍花貓。
一個激靈，喵嗷一嗓子，一個半透明的貓影子被扯了出來，一臉懵逼地往我這邊飄。
接著是垃圾桶里的老鼠，虛影吱吱叫著被吸了出來。
甚至不知道是哪家陽臺上養(yǎng)的一籠子鸚鵡，淡綠色鳥魂撲棱著被揪了出來。
一時間，我眼前貓叫鼠竄鳥撲騰，跟開了野生動物幽靈會場似的。
老爺子終于被驚動了，茫然地看著我這邊的混亂。
「停！停下！搞錯了！不是它們。」
我手忙腳亂地想控制住鐮刀，可我越是慌，那吸力就越亂。
【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誤差率急劇上升。】
【實習生734，立刻控制工具權(quán)限。】
